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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擎宇会意地点点头,问:“今天可是有人警告你们,不准让我住店?”
店伙一听,赶紧正色摇手道:“没有,没有,爷您不要多心……”
卫擎宇立即不高兴地问:“那你们方才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店伙尴尬地一笑道:“爷,您有所不知,所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小店给吓怕
了……”
卫擎宇立即问:“可是为了街口上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店伙赶紧正色道:“爷,您算猜对了,正是他们!”
卫擎宇惊异地“噢”了一声问:“他们怎样?”
店伙既焦急又懊恼地道:“他们倒是没有怎么样,可是总在那里摇头晃脑盯着小店瞧。”
卫擎宇不禁有些生气地问:“那你们怎知道,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店伙一听,立即愁眉苦脸地一指卫擎宇的佩剑,道:“您爷身上有宝剑嘛!”
卫擎宇一听,更加不高兴地道:“住在后院的那位银装姑娘,不是也背着宝剑吗?”
店伙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讷讷道:“姑娘总比爷儿们脾气小,再说,真的挥剑杀人的也
不多!”
说此一顿,突然又面现难色,压低声音继续道:“爷,您不知道,上次小店发生事情,
赔上一口棺材花了钱不算,掌柜的还挨了一顿板子!”
卫擎宇立即不解地沉声问:“那你们为什么还让我进来?”
店伙又无可奈何地道:“爷您身上有兵器,小的们怎敢不让您进来?”
卫擎宇立即正色道:“兵器是为防身之甩,怎可拿来随便杀人?”
话末说完,店伙已紧张地正色道:“不杀人割耳朵也是一样的呀!”
卫擎宇一听,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只得宽慰地道:“你们放心好了,今天晚上不会出事
的……”
店伙听得先是一呆,接着忙不迭地连连哈腰恭声道:“谢谢您,爷,谢谢您,爷……”
店伙听了卫擎宇的宽慰话,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直到卫擎宇把饭吃完,收拾好碗
盘,才提着菜篮退出房去,仍没忘了哈腰称谢。
卫擎宇看了不禁摇头,看店伙的情形,好像认定他就是今晚闹事的正主儿了。
店伙走后,卫擎宇立即闩门熄灯,又盘坐床上调息了一个周天,才和衣倒在床上。
他愣愣地望着皎洁月光照射的后窗,再度想了想到达邙山后的步骤,也就提着三分警觉
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蓦然传来一声娇叱。
卫擎宇悚然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眼,但他没有动,因为他要侧耳听一听,是不是在睡梦
中的听觉恍惚。
也就在他侧耳要听的同时,再度传来一个少女的怒叱声:“好一群大胆的无耻贼子,连
日来一直暗中跟踪在姑娘马后,今晚姑娘定要你们溅血此地……”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急忙起身,他听出来,发话的少女就在窗外的花园里,而且,那
发话的少女,很可能就是那位银装少女。
心念问业已下床,急忙向后窗前走去。
这时,他已明白了途中碰见的,那几个飞马驰过的武林人物,以及傍晚在街口闪躲的人,
显然都是为了向那个银装少女寻仇。
刚刚奔至后窗下,准备悄悄推开后窗的右手又停止了,因为,偷窥别人寻仇厮杀,乃武
林禁忌,而且,自己要事在身,也不容再插手管别人的事。
就在他停手推窗之际,蓦然又听那少女怒叱道:“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之徒,专门施展下
五门的迷香盗窃劫人,算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简直禽兽不如……”
卫擎宇一听迷香劫人,心中一动,急忙推开一线窗缝,同时也泛起一丝杀机怒火。觑目
向外一看,只见一片草地花圃中央,横剑站着的正是日间碰见的那位银装美丽姑娘。
只是她这时,柳眉飞剔,杏眼圆睁,银牙紧咬,娇靥铁青,正横剑怒瞪着她面前的两个
青衣中年人。
而在她的左右身后一丈五尺之处,尚围立着六名同着青色劲衣的汉子,八人一式用刀,
而他们的腰间却有的系蓝腰带,有的系黑腰带。
卫擎宇一看那些人的衣着腰带,顿时吃了一惊,险些脱口呼出声来,因为,根据腰带的
标志,这些人应该都是天坤帮的人。
但是,他在天坤帮岘山总坛看到的衣着是一式淡灰月白色,这些人为何都穿青色的?
继而一想,莫非总坛的七十二分舵的衣着各自不同不成?
心念间,已听那个唯一系着蓝腰带的汉子沉声道:“非常对不起,就请你姑娘辛苦一下
陪我们去一趟!”
由于发话的蓝带汉子背向着这里,卫擎宇看不见他面目,但根据那人的背影,似乎有些
熟悉。心念间已听那位银装少女怒声问:“你们要姑娘去哪里?”
蓝带汉子沉声道:“去一趟我们分舵!”
银装少女怒声道:“我为什么要去你们分舵?”
蓝带汉子傲然沉声道:“这是我们分舵主的命令,至于为什么,最好你自己去问。”
银装少女毫不迟疑地怒声道:“我用不着去问,我也不会随你们这批无耻东西前去……”
话未说完,腰系蓝带的汉子突然怒声道:“丫头片子告诉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今夜
你不自动地去,就是抬,大爷们也得把你抬去!”
银装少女娇靥惨白,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专以迷香劫持良家妇女的歹徒,
如何把姑娘我抬走!”
只见蓝带壮汉向着其他七人,一挥手中雪亮单刀,怒喝道:“上!”
怒喝声中,身形一个侧纵闪开了。
卫擎宇看得目光一亮,因为腰系蓝带的壮汉业已侧面向着这面,而他也恍惚想起,这个
汉子正是这两天途中不止一次照面的乘马人物,只是对方穿的是墨绿大褂黑长裤,不知这时
为何改穿了青色衣服?
也就在卫擎宇心念电转的同时,场中已数声大喝,四个腰系黑带的壮汉,已各举单刀,
分由三方向银装少女砍去。
但是,被困中央的银装少女却一声娇叱,身形凌空而起,飞越几个壮汉头上,直向那座
小型假山上落去。
蓝带大汉一见,大吃一惊,突然怒喝道:“当心,不要让她跑了!”
飞身落在假山顶上的银装少女冷冷一笑道:“今夜姑奶奶要杀人,偏偏有人对店家打了
保票,哼,怕死的就不要来!”
说罢转头,圆睁的杏目瞪了卫擎宇的后窗一眼,身形再度凌空跃起,直向店外驰去。
卫擎宇看得心头一震,尚未去想其他,八个青衣壮汉已齐声喝了声:“追,”
纷纷向银装少女追去。
神情一呆的卫擎宇,根据银装少女的话意和眼神,那些话分明是对他说的。
这时一见八个青衣壮汉纷纷提刀追去,他本来是抱着沿途绝不插手管闲事的决心,但是,
这时突然觉得银装少女人单势孤,如果对方镇外埋伏着还有人,银装少女一定会吃亏。
其次,卫擎宇这时的心理是矛盾的,他一方面担心银装少女不敌,而又怕天坤帮的人吃
亏,而且,如果他查出这些人都是为非做歹之徒,他还要替黄清芬正视天坤帮声誉。心念间,
他已推开了窗门,飞身纵了出去。
窗外不足一丈就是花园矮墙,墙内即是一排花树。
卫擎宇飞越矮墙花树的一刹那,心中灵智一动,立时恍然似有所悟。
再看银装少女住宿的独院,院门正对着园门和他上房的后窗。
现在他虽然明白了,银装少女可能在他将到园门时,便已发现了他由店外走进来,但却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地正好看见。
这时他已无心细想这些,展开身法直向银装少女和八个壮汉驰去的方向追去。
越过数排民房,即是镇外的数行大树,树外即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这时月正当头,光华如练,十分皎洁,卫擎宇第一眼便看到百十丈外的一片荒地,寒光
闪闪中停着八九道人影,有的已开始作动手前的游走。
卫擎宇前进数十丈,始发现那附近根本没有可供隐身的地形地物,但是,他再想刹住身
势已来不及了。
因为,被围在中间的银装少女,以及八个壮汉中的二三人,业已用炯炯的目光瞟了他一
眼。
一看这情形,卫擎宇索性继续向前飞驰,做出一付决心插手管这件事的明朗态度。
飞驰中,他已打好了主意,决定在距斗场七八丈处刹住身势,那样,他可以随时出手救
人,也可以随时出手置人于死地。
也就在他心念方定之际,斗场中突然暴起数声大喝,接着一声娇叱,刀光连闪剑影飞洒,
人影闪电腾跃中,一连响起数声凄厉惨叫!
卫擎宇心中大吃一惊,不自觉地脱口大喝道:“请住手!”
大喝声中,身如箭射,一闪已到了近前。
近前一看,也不禁惊呆了。
因为,方才还提刀游走的四个大汉,这时已缺肩少头,拦腰而断,尸体两片,俱都倒在
血泊中,浑身尚不停地颤抖,鲜血激溅涌流!
腰系蓝带的壮汉和其余三人,早已吓得魂飞天外,目瞪口呆,但两条腿却没忘了不停地
哆嗦。
卫擎宇急忙抬头,发现傲然横剑立在场中的银装少女,鲜红诱人的唇角哂着冷笑,正以
轻蔑不屑的目光望着他。
他实在忍无可忍,不由怒声道:“你?……你?……”
话刚开口,银装少女已冷冷地问:“我怎么样?杀了你心上人的属下你心疼了是不是?”
卫擎宇听得心头一震,但旋即怒声道:“我是说你的手法,也未免太狠辣了些……”
银装少女立即冷冷地问:“这比力撕粉蝶三郎,剑劈东海三丑如何?”
卫擎宇听得大吃一惊,脱口轻:“啊。”顿时愣了。
数月前在栖凤宫外力撕粉蝶三郎,次日又在殿前剑劈了东海老魔三名门下的一幕,立时
浮上了他的脑海。
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惊觉到,当前的这位美丽姑娘,可能是与他或三位怪杰,或三位奶
奶有渊源的人!心念及此,不自觉地脱口问:“姑娘你?”
话刚开口,银装少女已撇着小嘴冷冷一笑,讥声道:“问我姓啥,叫啥,仙乡何处,尊
师何人,是不是?”
卫擎宇一听,忙不迭地道:“是是……”
银装少女立即哼了一声,不屑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引”
卫擎宇一听,俊面通红,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今夜姑娘如不说出姓氏来历,休想
离去!”
银装少女依然冰冷着面庞问:“可是要在剑法上和我见个高低?”
卫擎宇不由倔强地一点头,断然道:“不错!”
银装少女冷哼一声道:“我可以告诉你,除非我真力枯竭,疲惫而死,你这一辈子也别
想胜我!”
卫擎宇根据银装少女的诡异霸道剑法,知道她并没有夸大其词,但他却忍不下这口气,
因而怒声道:“我却不信!”
信字出口,横肘掣剑,“锵”的一声,寒光如电,巨型霸剑已掣出鞘外。
银装少女看得神色一惊,但旋即又十分生气地道:“你虽然有那份争胜斗狠之心,姑娘
我却没有那份心情浪费宝贵时间,奉劝你好好盘问盘问你心上人的这些部下吧,也许能知道
你要找的人儿现在什么地方!”
方字出口,翻腕收剑,望着发愣的卫擎宇,哼了一声,展开轻功,直向镇上驰去。
卫擎宇没有再阻拦,因为他发觉这个银装少女的来历颇不简单,她不但知道他卫擎宇的
过去,以及和黄清芬的密切关系,而且也知道他这次前来邙山的目的。
一想到邙山,顿时想到了被劫的兰梦君,同时也想到了银装少女的话。
于是,急忙一定心神,横剑向腰系蓝带的壮汉身前走去。
蓝带壮汉早已吓得浑身发抖,魂飞天外,他的功夫虽然也称得上是二流好手,但他面对
的却是玉面神君的唯一爱子卫擎宇。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卫擎宇杀他不须用剑,只须掌臂一
挥,他便得立时魂归地府。
这时一见卫擎宇虎眉微蹙,俊面罩色,横剑向他面前走来,两腿一软,“咚”
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叩头戚声道:“多谢卫岛主救命之恩……”
其余三个壮汉一见,哪敢怠慢,也纷纷跪在地上惶声道:“多谢卫岛主及时赶到,否则,
小的们也早没命……”
卫擎宇听得神色一惊,脱口“噢”了一声,道:“怎么?你们都认识我?”
其中一个壮汉脱口惶声道:“小的们也是听仙姑……”
仙姑两宇刚出口,叩头突然停止,神色一惊,立时住口不说了。
蓝带壮汉和其他两人也俱都大惊失色,极度惶恐地转首去看说错话的那人。
卫擎宇心中同样地大吃一惊,同时也恍然似有所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