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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转移杀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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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个小日本占了俺的身体,所以俺就移到这个金发大姊的肉体上来啦!哇哈哈,这个好!这么赞的身体全变成俺的了!人啊,还是该活得久一点!大饱眼福,大饱眼福啊!”
    相信在场目瞪口呆的,应该不只我一人。将人类的“人格”“转移”到他人的肉体上——听闻这般异想天开、荒诞不经、实际经历后更难以置信的大事,这位“贾桂琳”(=蓝迪·柯布莱)非但不出言质疑或忧心将来,反而一味地幸灾乐祸。
    岂止如此,“她”(=他)又和方才我从窗户目击到时一般,隔着上衣一把捏住自己的乳房,一摇一晃地捧起来,还放肆地将鼻尖凑近乳沟。
    “你你你你你……你快住手!”
    脸色大变并站起身来的,是坐在他隔壁,亦即“5”号座位上的亚兰·潘赫;那张骸骨般的脸孔犹如被泼上红色墨水般地染成通红。
    那张嘴里吐出的,既非日文亦非法文。声音的确是亚兰的,说的却是一口漂亮的英国腔。这么说来,“他”……不,(=她)是——
    “我、我不准你那样玩弄我的身体!绝对不准!给我记着,你要是再乱来,我就宰了你!”
    “你在说啥梦话啊?大姊。”
    “贾桂琳”(=蓝迪)似乎仍为在“鲜鸡屋”中被冷言相待之事记恨,吐出了长长的舌头,扮了个鬼脸,接着又喀喀讪笑起来。
    她的洁白牙齿及红色咽头一览无遗,看来相当低俗,教我有种非礼“误”视的罪恶感。
    “你想宰谁啊?啊?宰俺吗?有种来啊,敢宰就宰宰看!不用俺说,你也知道吧?你动俺一根汗毛,就是伤害你自己的宝贝身体!来啊来啊!”
    得寸进尺的“贾桂琳”(=蓝迪)将修长的双腿抬得半天高,张得开开的;接着又将手伸入大腿间,做出脱衣舞孃似的动作。
    “怎么样啊?怎么样啊?”
    “你……你给我记住!”咬牙切齿、眼布血丝的“亚兰”(=贾桂琳)握紧拳头,浑身颤抖。假如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宝贝身体,只怕她早赏了一记飞踢过去。“我不饶你……绝对不饶你!我会报仇的,绝对会报仇,走着瞧!我会让你到死都后悔曾如此侮辱我!”
    “嘿嘿!”“贾桂琳”(=蓝迪)以手指顶高自己的鼻头,扮了个猪脸。正因为贾桂琳的美貌深居魄力,扮起猪脸来更是滑稽得令人捧腹。“你要怎么不饶俺啊?有本事就来啊!反正这个身体已经是俺的啦!”
    “——很可惜,柯布莱先生。”神色严肃的博士,又像方才展现“上班族”典故之杂学时一般,露出了些许笑容。“那个身体并非永远都是你的。”
    一直旁若无人地致力于羞辱“亚兰”(=贾桂琳)的“贾桂琳”(=蓝迪),突然停住了手脚。“什……什么意思?”
    “……贾桂琳·塔克,英国诺丁汉出身。”然而,博士却无视于他,继续说道:“二十四岁,女演员,不过不红,近乎无名,只担任过电影的临时演员及电视剧的路人角色,过去拍过镜头最多的是头痛药广告。”
    “我的明星路正要开始,等着瞧吧!”“亚兰”(=贾桂琳)对于博士在此详细暴露自己的不名誉资料似乎相当不以为然,她一面调整呼吸,一面坐回到椅子上。“我会进军好莱坞,成为当红女星,主演全球放映的电影。到时候,就算你们不愿意,也得在大荧幕上拜见我的尊容!”
    “她为了参加美国某电视台招牌肥皂剧的第二女主角试镜而来到美国。她的身体正如各位所见,而人格则转移到那边那位亚兰·潘赫的肉体上去了。”
    “既然你知道,就快点想办法解决啊!”
    “亚兰”(=贾桂琳)对于淡然说明的博士激愤不已,再度踹倒了座椅。“快把我的身体还来,立刻就还!我的身体可和一般凡夫俗子不一样,是我重要的‘资本’,是‘商品’!而且还是会让人喷出眼球的高档货!这么重要的生财工具,竟然任那个不知打哪儿来的色老头摆布,我无法忍受。这是亵渎,是犯罪!把我变回原样,快一点!”
    当然,英文和日文不同,严格来说并无男女用词的分别。然而,对于习惯美式英文的我而言,男人说起英国腔听起来原本就女性化,再加上大概是“亚兰”(=贾桂琳)本人(也就是她的人格)生气时的习惯吧!她说话时合紧了膝盖,一面扭腰、一面用力回旋手臂,看起来活像个歇斯底里发作的人妖。
    “亚兰·潘赫,二十岁,来到美国才三天。”然而,无论她如何鬼吼鬼叫,博士仍不改一贯态度。“国籍为法国,出生于巴黎,但由于家人的工作关系,大半思春期都是在日本的横滨度过,因此日文和母语法文一样流利。原就读日本的私立教会学校,但现在休学。这次为了学习英文,预定就读S市的英语学校(ELS)半年,入学手续才刚完成。当然,由于他的肉体被塔克小姐的人格占据了,因此人格‘转移’到这边这位哈尼·薛地德的肉体上。”
    正当博士如此说道,并指向坐在“6”号座位上的阿拉伯美男子哈尼·薛地德时——
    “呃……对不起。”“哈尼·薛地德”(=亚兰)怯生生地举起手来。
    他说的是日文,一对圆眼不是朝着担任主讲人的博士,而是望着“我”(=巴比)。
    “我从刚才听到现在,完全听不懂这个人在讲什么。你是日本人吧?你在那家汉堡店说过日文,能不能……”
    对喔!亚兰才来美国三天,倘若是日常生活的只字片语也就罢了,以他的英听能力,还跟不上这种复杂诡异的事态说明。
    喂喂喂,这家伙在叨念什么啊?——受他求助的“我”(=巴比)带着这种表情耸了耸肩,而“蓝迪”(=我)则替他接过话来,以日文对“进入”哈尼身体的亚兰人格说道:“我在这里。”
    横看竖看都是个半老白人男性的“蓝迪”(=我)竟然吐出了日文,似乎令“哈尼”(=亚兰)大为震惊;他半张着嘴,目瞪口呆。
    “怎、怎么回事?”
    “发生在你身上的现象,也同样发生在我和其他人身上。你等一下——”
    我用英文询问有没有人懂得法文。从“鲜鸡屋”的风波,可知地震生还者们是“全军覆没”,因此我将希望寄托在博士、红发女子及戴夫、韦格这对CIA搭档身上。可惜的是,并未有人自告奋勇。
    “德文的话我很流利,西班牙文在高中学过皮毛,只会听。其他的除了意大利文、希腊文、希伯来文和世界文以外,我全都一窍不通。日文我倒懂一些。”
    “您学了这么多种语言,”对于博士这番带着些许炫耀意味的辩解,戴夫忍不住苦笑:“为什么单单不懂法文呢?”
    “因为我最讨厌法国。”博士在法国人眼前如此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年轻时到法国旅行过一次,吃了不少苦头。那些家伙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啊?明明懂英文,看到人家有困难却装作不知道,根本不把不懂法文的人当人看,跩得二五八万,自以为是什么东西啊?俗话说臭不可闻,就是在说这种人!那个时侯我真的在心里发誓,要是我有按下核弹发射钮的权利,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赏巴黎一颗。”
    “请控制不当发言啊,博士,现在这里就有位法国人了。幸好他似乎不太懂英文。”
    “那你咧?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过去因职务需要,我曾学过俄文和中文,但没机会学法文。”
    看来每人能依靠。无可奈何,我只能用日文将方才的人格转移相关说明略述给“哈尼”(=亚兰)听,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似乎觉得这些话题根本无关紧要,只是以性急且忿忿不平的语气问道:“我的同伴在哪里?”
    “我的同伴为什么不在?”他瞪着我追问着。
    “啊!这么一提……”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那个名叫小绫的日本女孩不见人影。可是,她不在这儿,就表示……我蓦然联想到最自然的结论,不由得黯淡起来。
    但转念一想,也不见得便是如此,因此我便以英文询问:“应该还有个叫小绫的女孩,她人呢?”
    然而,戴夫终究如此回答:“窪田绫子小姐过世了,很遗憾。”
    “她果然……”
    “似乎只有她一人没来得及逃生。在通往‘第二都市’——抱歉,我们是这么称呼你们误以为是避难所的‘房间’——的楼梯前,我们发现了她的遗体,全身都被埋在瓦砾下。”
    “所以,她是因此而……”
    “是的,崩落的大块水泥直接击中她的头部,这是直接死因。”
    对于戴夫的“这是直接死因”一言,我虽然有些无法释怀,还是先将小绫死于地震之事告诉“哈尼”(=亚兰)。
    “怎么会……”
    他端正的容貌宛如扭曲的橡皮般皱了起来,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威什么?怎么挥发生这种事?他茫然地自言自语,接着更抱着头屈下身子。
    艾克洛博士看了他一眼,又再度开始说明。面对自己公然宣称厌恶至极的法国人,一瞬之间,博士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的表情;但或许只是我的错觉,他看来也像是担心若做了这种有违平时作风的行为,会损及自己刚毅的形象。我突然觉得,也许他常因外貌可怕而招人误解,但其实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人呢!
    “哈尼·薛地德,二十八岁,阿拉伯人,原本出生于阿布达比,由于父母是传教士而游遍世界各地。目前受某个基督教会援助,在S市市区经营外国留学生专用公寓。”
    “你的,正确,资讯。”
    以喉间咕哝般的阿拉伯独特腔调说着片段英文单字的,是“巴比”。当然,进入他体内的人是哈尼·薛地德。
    “6”号座位上的“哈尼”(=亚兰)又紧邻着“1”号座位上的“巴比”(=哈尼),正好围成了一圈。
    “不过,感觉,我,一点都不好,很可怕,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跑进来。”
    “喂喂喂!”
    “巴比”(=哈尼)想说的应该是“待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之中很可怕”,但由于他使用英文单字的顺序之故,听在“我”(=巴比)耳中,活像是在说巴比的身体很可怕。
    “你说话客气一点,不然小心我扭下你的头——”横眉怒目的“我”(=巴比)转眼间便泄了气。“……不能扭啊,混账!那是我的身体。”
    “快点把我变回来!”
    见圈子绕回起点,说明已告一段落的“亚兰”(=贾桂琳),又咄咄逼近博士。
    “既然能转移,应该也能变回原状吧?快把我的身体还来!”
    “用不着慌张,”博士刻意买了个关子。“只要等上一阵子,就算你不愿意,也会回到自己的身体。”
    “一阵子是多久?”
    “等到‘循环’一周后。”
    突如其来的沉默犹如下曳气流般,朝众人落下。这并非因为众人不解博士之意,反倒是由于立时领悟了“循环”一词有何含义之故——除了不懂英文的“哈尼”(=亚兰)之外。
    我们六人被要求依序坐到“1”到“6”号的座位上,围成一个圈。是的,依序;究竟是依什么顺序?不言而喻,就是依“人格转移”的顺序。虽然博士尚未明说,但这种刻意的安排还能有何其他意义?一思及此,可怕的想象便诱发了更为可怕的想象——
    从“1”号肉体转移出的人格,将会转移到“2”号肉体;而“2”号肉体转移出的人格,将会转移到“3”号肉体;“3”到“4”,“4”到“5”,“5”到“6”,“6”到“1”,依此类推。
    莫非所谓的“转移”并非就此定型,而是会持续下去?而且还是以循环方式,每个号码依次往下一号递补……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却有了这种可怕的预感……遗憾的是,这预感正中红心。
    “慢、慢着!”“亚兰”(=贾桂琳)由于过度惊慌,声音变得如笛声般嘶哑。“你说的那个……那个‘循环’,难道是指我们还会一一往下……”
    “没错,塔克小姐。下次‘化装舞会’发生时——我们如此称呼这种连锁性的‘人格转移’现象。你的人格将会转移到你隔壁的……”博士以下巴指了指一脸茫然的“哈尼”(亚兰)。“薛地德先生身上。当然,潘赫先生无法继续待在薛地德先生的肉体中,因此会转移到隔壁的韦伯先生身上。你们会如此依序一一往下转移。”
    这么说来……我不禁回头看了身边的“贾桂琳”(=蓝迪)一眼。下次那种叫做“化装舞会”的人格转移现象发生时,我的心灵将会移到“贾桂琳·塔克”的肉体上。
    然而我可没时间慢慢惊讶,因为每当博士追加说明,我就必须以日文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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