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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她嘴角一扁,极为不屑地说道:“俗物耳,吴叔过矣。”
她不再理会吴叔,盯向平妪两人,喝道:“你们抬上它,也不用蒙纱了,马上送到王公府中。”
不蒙纱?那就是要招摇过市了!
吴叔惊叫道:“万万不可!”
陈容斜眼睨向他,冷冷地问道:“为何不可?”
吴叔哑了,他讷讷半晌,才回答她道:“这等宝物,易招贼盗。”
陈容一笑,她眯着双眼,一边打量着吴叔的表情,一边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珊瑚,极为随意地说道:“把它送到王府,它就是王家的东西。就是招贼,也是他王家招贼,与我何干?与卿何干?”
最后四个字,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加重了语气。
一时之间,吴阳直觉得众人的目光都盯向了自己,他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不行,这东西万万不能让阿容给送了去,该死的!这小姑子这么倔强,要怎么说服她的好?
就在吴阳苦苦寻思时,陈容冲着院落中的众人叫道:“把那沉香几抬来。如此精美的珊瑚,岂能卧于寻常之木?”
“啊?是,是!”
几个奴仆连忙奔入堂房,抬起了停放在堂房中的一个小小圆几——这个纯由沉香木做成的几,是陈家所剩无几的值钱物事之一,它是吴阳早早便相中了的。
这一下,吴阳眼都红了,特别在看到苑门外面,有几个眼熟的鬼崇身影时,他的脸孔直是涨得紫红。
就在那圆几抬来时,吴阳嗖地上前一步,伸手便向陈容手中的珊瑚抢去。
“啊——”
见此情形,四周惊呼阵阵!
转眼间,吴阳的手便摸到了珊瑚的根部。
结果很出乎他的意料,他这么强行抢去,竟然感觉不到陈容地抵抗!随着珊瑚一到手,吴阳涨红的瘦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笑容刚刚浮现,就在吴阳双手回转时,被他的巨力推倒的陈容向侧一歪。她这一歪不要紧,可她那压在珊瑚树下的长袖,却随之被带动!
一道红光如流星,闪电般射向地面!
不管是陈容,还是吴阳,都来不及惊呼,便看到那华艳之极,毫无瑕疵的珊瑚树一歪,沉沉地摔向地面。
“不——”吴阳大吼一声,双手齐出,整个人向前一仆,抱向那珊瑚树!
也许是人逼到极境给激发了潜力,电光火石中,吴阳的双手竟然抱到了珊瑚!他急急地双手一合,惊喜地大叫道:“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大叫大嚷声中,吴阳连忙站起,他却没有注意,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片裙摆。
吴阳的一脚刚刚踩上裙摆,便听到陈容痛哼一声,向侧急抽。他本来重心便是不稳,现在脚下被陈容一带,整个人便是向前一冲一仆。
“砰——”
沉闷的巨响传来的同时,是“叮——”地一阵脆响!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院落中,每一个人都张大了嘴,看着以狗啃屎的姿势仆倒在地的吴阳,看着被他压得实实的地面。在他左侧的身体下,众人还可以看到摔成了小儿拳头大小的几块珊瑚枝!
吴阳一动不动地仆在地上,他像是陷入了昏迷当中,整个人躯体僵硬。
安静,无比的安静。
突然的,陈容有点稚气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极为愤怒,“吴叔,往岁你流落无依,是家君收留于你。古人说,一岁之恩不可忘,我陈家对你,不止是一饭之恩吧?请你告诉我,你为何非要抢我这家的这根珊瑚?宁可把它打碎,也不愿意让我把它送给王家?”
这个小女孩的声音,在这一刻,因为冷漠而威严之极。
吴叔没有回话,他依然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不是真晕厥了。
陈容沉着脸,她断然喝道:“来人!”
“是。”
“吴阳此人,身为士人,竟趁我陈家父兄不在时,图谋我家财物。现在更是打碎了我家的无价之宝。如今诸族南迁,衙中无人主事,这等小人无法送官。你们把他扔出陈府,把他的所作所为遍告世人!”
这时刻的陈容,既威且煞,众人凛然间,也不敢为吴阳说话了。当下便有几个仆人上前,架起了吴阳。
他们刚刚把吴阳抬起,吴阳便陡然睁开了双眼,他怒视着陈容,疾呼道:“你,你这小姑子!你敢动我?你竟取动我?”
他目眦欲裂,消瘦的脸上涨得通红,凶形毕露。
这一下,那些本来还同情着他的平妪等人,同时产生了一抹厌恶之色:这人打坏了主人家的无价之宝,居然没有惭愧之心,不但装晕,在主人指责后还如此大言不惭。看来他真是如阿容所说的那样,胸怀险恶啊!
面对怒形于色的吴阳,陈容却是一脸平静,她看着他,目光中丝毫没有慌乱。就在吴阳心中一惊时,几个壮健的仆人已经一拥而下,把他凌空举起。
“干甚么?放下我,你们快放下我!”吴阳慌乱的大叫起来,他手脚齐动,想要挣脱。
可他一个文弱士人,在没有人愿意放水的情况下,哪里挣得动?六个汉子结结实实地压着他,把他举到半空,抬向府门。
直走出了院落门,吴阳还在慌乱的大叫着。只是那大叫声,由一开始对陈容地唾骂,变成了哭求,变得再也听不见。
不一会,六人整齐划一的叫声传入内苑,传入陈容的耳中,“吴阳小人也!趁主家郎君不在,图谋财物,出言相欺,今弃之——”
“吴阳小人也!趁主家郎君不在,图谋财物,出言相欺,今弃之——”
“吴阳小人也!趁主家郎君不在,图谋财物,出言相欺,今弃之——”
六个响亮的嗓门,整齐划一地吼叫了三遍后,声音才不再传来。
听着外面越来越响的喧嚣声,平妪碎步靠上陈容,她关切地望着她,低声说道:“阿容,休要伤心。。。。。。反正此物你都准备送人了。”
陈容抬起头来,她朝着平妪一笑,这一笑极为灿烂。在众人的惊愕中,她悠然一笑,“我没有伤心。”
她怎么可能伤心?她家父兄不在,她一个女孩子以依附之事相求,任何人收留她都是应该的。
可她偏偏要送出这种奇珍来求这么一件小事,不说是送给名声显贵的王家,便是送给城中的巨贪,也没有人敢收——不管谁收了,都大损清名。
她之所以拿出珊瑚,便是想把它打碎的,没有想到吴阳那人还真识相,居然主动顶扛。
平妪在一侧惊异地问道:“女郎因何不伤心?”
陈容不答,她只是望着大门方向,目光高远,清艳的脸上,浮出一抹悠然自得,“王家的人快到了吧?听闻王家是明日起程,你们下去准备一下,不要拖慢了人家。”
一众愕然。
正文 第五章 王家有七郎
直到陈容长袖一甩,转身返回到寝房,众人还在面面相觑。半晌,一人问向平妪,“平妪?阿容此言当真?”
平妪瞪了那人一眼,道:“不管当不当真,准备妥当了总不会错的。”
“是是。”
就在众人络绎散去,开始各自忙活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门吏满头大汗跑来,对着陈容所在的寝房说道:“禀女郎,王家七郎来了。”
哗——
所有人都止了步,回过头来,愕愕地望着陈容的房间。
竟是王家七郎!天啊,竟是王家七郎亲自前来!
王家可不是一般的门第,整个平城中,王家那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何况,来的还是王家七郎。
在平城这样的地方,住的自然只是各大家族的支系,如陈容的父亲,只是江南陈家的一根支脉,王家也是如此。
可是这王家七郎,却是名声霍霍的王族本家之人!那可是车骑雍容,衣履风流,往来无白丁,出入尽鸿儒的门户。那样的门户,一族之人在朝庭为高官者,足有十几人!那样的门户,如皇家一样,是站在云端之上,让世人仰望的!
世人都说,这种的门户出来的郎君都有神仙之姿。他们不知道此言妥不妥当,但是平城人人都知道,这个三个月前到达平城的王家七郎,却是真正的神仙中人!
陈容对于这些家仆来说,也是身份高贵之人,可她的身份与这王家七郎一比,却有云泥之别,河汉之远!
门吏的声音一落,陈容便急急走出——她散家财,碎珊瑚,想得到的便是王氏地看重。如能与他们同行,这一路上会太平很多,要是能与他们结交一番,到了南方后更是好处多多。她没有想到效果大好,居然钩到了王氏本族中,有玉树之称的王家七郎!
这时的她,光洁的小足上套着一双木履,宽大的紫色衣袍,衬得她肌肤如玉,那精美的脸上,双眼熠熠生辉,平空扫去不少青涩之气。
陈容也没有问那门吏王家七郎所在,便这般大步跨出了院落。果然,她刚刚走出林荫道,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声飘荡,仿佛是山间流泉,天下行云,说不出的自由和悠然。
顺着琴声,陈容来到了广场上,那里停放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琴声正是从马车中传来。
马车外,站着二十几个傻呼呼的人,这些人都用倾慕中带着痴呆地目光望着马车中,竖起双耳倾听着琴声。
陈容没有,她大步向那马车走去,随着她的走动,木履‘拖拖拖’的声音不时传出,在这种琴声飘荡时,显得特别突兀和刺耳。最可恼的是,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木履每一下着地,都拍打在琴声转折处,直是让听的人感觉到一口气总是转不过来,哽在胸口难受得紧。
不知不觉中,众人都对着陈容怒目而视,这时的他们,浑然忘记了陈容还是他们的主子。
马车中琴声戛然而止,一个清悦的笑声悠然传来,“女郎突突而来,可是琴音不美?”
陈容脚步没停,她径直向那马车走去,格格一笑,清脆地回道:“琴音倒是甚美,然而我心中有事,听不进这悠然之音。”
马车中那清悦的笑声更加响亮了。
那人问道:“女郎心有何虑?”
陈容一笑,她这时已走到了马车旁。
在众人的惊愕中,只见她直直地伸出手,一边揭向那马车帘,一边无比自然地回道:“早听说过王家七郎有神仙之姿,玉山之美,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闻君前来,不胜欣喜。因恐郎君兴尽而返,让陈容不得一见,故心中惶急!”
话音一落,她呼地一声,已把马车帘一掀而开!
哗——
一道七彩华光射入她的眼中,这一刻,她竟是不由自主地侧了侧眼,避了开来。
就在她避开的同时,马车中的人低低而笑,“女郎为见我而来。既已见到,因何侧目?”
陈容伸手揉了揉眼,答道:“我一妙龄少女,见到郎君天人般的容貌,心中突突,实不敢直视!”
马车中,清笑声更响了。这笑声如冰玉相击,极清极润!
而陈容,这个时候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向马车中的少年。
这是一个罕见的美男子,他约摸十七八岁年纪。
少年俊美如玉,他双眼黑如点漆,正含着笑望着他。不知为什么,对上他这样的笑容,陈容的心,还真的突突地跳了一下下!
要知道,她刚刚经过情伤,又是再世为人。本来她都以为,自己的心再也不会为男人跳动了的。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感觉到那心的砰然而动,可见眼前之人是何等的俊美。
少年五官之俊美自是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是,他那眉宇神色间,有着一种悠然神秘的气质,仿佛是那山上千年不化的冰,映着初升的阳光般瑰丽,也仿佛是古谭中的水,在春日的柳枝飘摇中,有着一种极致的宁静。
不知不觉中,陈容当真看痴了去。
美男子望着她,见她虽然看呆了去,那漆黑的双眸却一清到底,不由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问道:“卿何所见也?”
陆容扬唇一笑,双眸兀自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俊美无畴的脸,道:“今日方知,何谓谪仙!”
美男子哈哈一笑。
在他的笑声中,陈容向后一退,毫不在意的,也毫不犹豫地马车帘拉下,隔绝了他与她之间的视线。
王家七郎清悦的笑声再次传来,“卿既心悦,何故匆匆退去?”
陆容长叹一声,回道:“郎君容貌太盛了。我还要嫁人生子的,今日见了君,从此后,再有何方男人能够入眼?”
王家七郎大乐,他大笑一阵后,琴声悠扬再起。
流荡如春水的旋律中,王家七郎低笑道:“我来平城数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