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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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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前一步,在她身后低低地说道:“也许正是因为她这样子,王七郎才会看重于她。”

    阮氏沉呤了一会,点了点头。

    她再次看向陈容时,那笑容已真诚多了。

    举起人奶再次饮了一口,阮氏笑道:“阿容果真如你伯父所言,是个率真可爱的。”

    陈元说她率真可笑?陈容差点失笑出声。

    阮氏似是不想与她久呆了,当下声音微提,轻言细语的语调,快速了二分,“阿容啊。”

    “在。”

    “你已十五岁了,也不小了,以后嫁了人,还是得多加注意的。”

    她抬起头,向外面唤道:“弄儿,去把三郎叫来。”

    “是。”

    在陈容的纳闷中,不一会功夫,一个略带沙哑的青年男子声音从外面传来,“母亲找我?”

    阮氏一听他的声音,便是笑逐颜开的,她慈爱地唤道:“三郎,进来吧。”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应声入内。

    他陡然看到陈容,不由一怔。

    不过他很快便收回目光,朝着阮氏施了一礼,恭敬地唤道:“儿子见过母亲。”

    “我儿过来坐罢。”

    “是。”

    落坐后,青年的目光转向陈容,问道:“母亲,她是?”

    “她呀,便是阿容。”

    “什么?”

    青年一惊,他好奇地盯着陈容,道:“便是那个弹奏凤求凰的阿容?”

    阮氏拍了拍他的手,责怪道:“休要如此说你妹妹。”

    她含着笑,向陈容说道:“阿容,这是你三哥,以后,你也阿微一样,把他当亲哥哥吧。”

    陈容依然低眉敛目地应道:“是。”

    她站了起来,朝着青年福了福,温驯地说道:“见过三哥。”

    陈三郎还在盯着她上下打量,闻言站了起来,还了一礼,笑道:“阿容不必多礼。”

    阮氏满意地一笑,温言唤道:“阿容啊,你三哥啊,可是个多才多艺的,你以后要与他多多亲近。至于那些举止粗疏言语无状的,还是少走动的好。”她可能是看到陈容着实迟钝,这话已说得很直白了。

    可她说得这么直白,陈容还是听不懂。

    她愕愕地抬起头来,迷糊地望着阮氏,道:“举止粗疏言语无状的?谁呀?”

    在陈容的记忆中,除了她自己,她还真的不知道有哪个人,当得起这样地评价。

    阮氏盯着她迷糊的样子,眸中闪过一抹不耐烦。

    而坐在她身边的陈三郎,这时终于发现陈容的长相颇为诱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打量不休。

    在有点难堪的气氛中,那**站了出来,甜笑道:“好了好了,阿容,你伯母累了,我送你出去吧。”

    陈容差点吁出一口长气,她连忙站起,应道:“是。”

    **扭着腰肢,走在陈容的前面。

    来到台阶上时,**凑近陈容,压低声音说道:“阿容,常到你府中来的那几个,我们平素是不屑的。哼,就算她们身份上是嫡女,可看那修养那样貌,又哪里比得上阿容你?”

    至此,陈容才恍然大悟:原来阮氏说的是陈茜和陈琪啊,不对,陈微也是与自己走得近的。阮氏的话中应该包括她。

    **见到陈容终于明白了,笑容不再那么僵硬,她朝着房中瞟了一眼,又向陈容说道:“明日里,那王七郎是不是约了你游湖?”

    陈容怔怔地点了点头。

    **见她还是不明白,笑容一僵,她无力地压低声音,说道:“明日,就让你三哥送你去游湖吧。”

    陈容再次恍然大悟。

    她朝着**福了福,恭敬的,干脆地应道:“是。”

    **满意地点了点头,亲切地说道:“回去吧。”

    “是。”

    **目送着陈容远去的身影,大摇其头。

    那婢女走到她身后,忍笑道:“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迟钝的女郎。”

    **点了点头,叹道:“谁叫人家琅琊王七看重她呢?你也知道,在建康,王家的声威,连皇室都不能相比哎,三郎若是能得到王七郎一字之赞,对他的这次建康之行,是大有好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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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性情

    第七十章 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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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还没有到中午,陈三郎的马车已出现在院落外。一仆人站在拱门处叫道:“阿容,得动身了。”

    陈容在里面清脆地应了一声,抱着琴走了出来。

    当她走出拱门时,赫然发现隔壁的陈微伸出头来,正朝着她与陈三郎的马车好奇地张望而来。陈微显然对陈三郎有点畏惧,目光躲躲闪闪的。

    陈容走近时,陈三郎掀开车帘,瞟向她手中的七弦琴,当下,他皱了皱眉头,道:“这琴如此普通,没的让人看轻了陈家。”

    说到这里,他探身从车厢里拿出一把做工精美,还装饰着珍珠美玉的七弦琴递给陈容,笑道:“幸好三哥我早有准备,阿容用这个吧。”

    琴递给她时,他的大手有意无意地在陈容白嫩丰腴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陈容低眉敛目,她抱着自己的琴退后一步,浅笑道:“三哥过虑了,我这琴,七郎也见过的。”

    陈三郎一怔,这才记起陈容可是当着众人对王七郎弹奏过凤求凰的,他摇了摇头,嘀咕道:“罢了,便依你的吧。”

    他把琴放回,双眼瞟了一眼陈容高耸的胸脯,含笑道:“阿容,与你三哥同坐一辆马车吧,这样也可以让外人知道我们兄妹情深。”

    陈容摇了摇头,她含笑道:“多谢三哥,可阿容的马车已经备好。”她转过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只是无意中一瞟,陈容便发现,倚在门后探头探脑的陈微,在看向她和陈三郎的眼神中,有着小小的妒忌。

    陈容收回目光,提着裙套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着陈府大门驶去。

    陈三郎掀开车帘,对着马车中的陈容笑道:“听说阿容与王七郎在路上便相识了?还颇得他地看重?”

    车帘后,传来陈容清亮中透着媚意的嗓音,这种天生的嗓音,与她的身形长相一样,在时人眼中,是‘骚媚入骨’的。陈三郎眯着眼,享受地听着陈容回答道:“王七郎宽宏雅量,阿容与只是与他说过两次话而已。”

    陈三郎应了一声,道:“天下士族望王家,王家谪仙有七郎。以妹妹的身份,能结识七郎这样的人,并得他地看重,实是幸运之至。”

    陈容听得出来,陈三郎想说的是,以她的身份,就算嫁给王七郎做妾,也是高攀了。何况,她还得到了王七郎地看重,就算是做妾,也是一个被看重的妾。

    她垂下双眸,暗中冷笑一声,却顺从地应道:“三哥所说甚是。”

    陈三郎盯着车帘后,陈容绰约美妙的身影,心中有点痒痒,这个阿容,论身形论长相,他这些年来接触的歌伎舞伎一个都比不上。更何况,她比起那些身份低贱的女子,还多了一种士族女子的贵气和从容风度。说起来,眼前这个妹妹着实是一个尤物,可惜是自己的妹子,真是可惜。

    好半晌,他有点惋惜地收回目光,记起了自己的大事,便笑着说道:“阿容见了七郎,可得向他引荐为兄。”

    陈容温柔地应道:“这是当然。”

    车轮滚滚中,两辆马车出了陈府,驶入了南阳城中。

    南阳城中,人声鼎沸中带着一种躁动,陈容掀开车帘一看,街道上,与前世时一样,变得冷清得多,特别是那些店铺,很多都关了门。

    在陈容若有所思时,她的身边一暖,却是陈三郎示意马车靠近后,向她倾身靠近。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只隔了一臂远的陈容,苍白的脸笑得很热情,“妹妹在看什么?”说着说着,他朝着陈容深深一嗅,嘻笑道:“妹妹真是香啊,不知佩的是哪家做的香囊?”

    陈容悄悄地避远了些,敛眉顺从地回道:“三哥说笑了。”

    她缩到了马车的另一侧。

    陈三郎看到她远离自己,长叹一声,吟诵道:“繁华转眼成空啊。女人这一生,便如那开得艳丽的春花,最美最动人,也只有几十日的光景。哎,在这种今日不知明日的世道,为什么不能及时行乐呢?妹妹你说是吧?”

    他温柔地望着陈容。

    马车车帘晃动下,是陈容沉寂的面容,她淡淡一笑,回道:“花开花落终有时,这是天地常理。有一些花总是带着痴劲的,它的盛开,只是为了某一人,某一天。”

    这却是婉拒了。

    陈三郎收起笑容,道:“某一天?妹妹还在指望着嫁给七郎为妻?”声音中忍俊不禁。

    陈容垂眉敛目的,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扯下了车帘。她的动作缓慢中,透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落寞。

    陈三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在她拉下车帘时,突然说道:“王七郎也是个有艳福的。”

    陈容没有回话。

    马车颠覆中,很快来到了南阳城东侧的阳水湖边。

    湖中,十数只小船点缀其中,冬日的阳光下,那荡漾的湖水一圈又一圈的散开。

    小船中,琴声飘然而来,那琴声空灵清澈,仿佛来自九天之外。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掀开车帘,叫道:“来的可是陈氏阿容?”

    马车里,传来陈容清媚的声音,“是。”

    “甚好甚好。”

    那少年哈哈一笑,右手一摆。

    嗖嗖嗖,五辆马车一字排开,它们结结实实地挡在陈容的去路上。高大宽敞的马车,完全隔绝了陈容看向湖水的目光。

    陈容一怔间,那少年叫道:“陈氏阿容,且弹奏一曲。若是琴声合了我意,你自可入内。哼哼,若是不合我意,那对不起了,今天你是见不到你的七郎了。”

    居然来了这么一下。

    陈容哑然失笑。

    她掀开车帘,望着那一字排开的马车,笑道:“好。”

    说罢,她伸手拿过琴,右手一抹,琴声悠然飘开。

    她的琴声如她的人一样,于多变中透着一种华丽,以指法繁复取胜。

    几乎是突然的,那琴声刚悠扬飘出,却是戛然而止。

    就在那少年怔了一下,待要开口时,陈容格格笑道:“君可是桓氏阿林?世人都说,桓九郎有过目不忘之能,妾不才,请九郎把我刚才所奏的琴曲接下去。若是接得动听也就罢,若是接得不好,那对不起了,陈容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少年苦笑道:“你这小姑子,明知道我不擅于琴。罢了罢了。”

    他手一挥,那五辆马车移了开来。

    陈容与少年,对了个正着。

    对上陈容,桓九郎眉头一皱,道:“怎地是个俗物女郎?”

    陈容大恼,她瞪着他,冷笑道:“原来是个病弱郎君。”这个桓九郎,五官虽然清秀,却是脸色苍白,眼底带着青色,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桓九郎呆了呆,他瞪着她,大声叫道:“你这女郎,眉骨高耸,眼含煞气,怎配得上王弘王七郎?”

    几乎是他的声音刚刚落下,陈容已呼地一声跳下马车。她嗖地一声冲到桓九郎的面前,右手一抬,手中的马鞭长柄抵在他的咽喉上。

    她这一连串地动作,快如闪电,利落之极

    刚刚走下马车的陈三郎大惊,他急急喝叫道:“阿容,别胡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桓府九郎,是桓府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得很你,你真是粗鲁愚蠢”

    喝叫声又急又怒,还带着不安。

    可陈容没有理会,她只是眯着双眼,盯着桓九郎道:“我一支系庶女,身卑位贱,动作不由人。若不带煞,岂不由人践踏?你这病夫揭人之短,太也可恨”

    话刚落地,一阵大笑声传来。

    却见河边上,不知何时划来几叶扁舟。那个拊掌大笑的,正是瘐志和另一个青年名士。

    笑声中,瘐志乐道:“好好,说得太好了,这个病夫就是喜欢揭人之短,着实恼人。我说阿容,你干脆一鞭抽死了他”

    他的声音刚落,那个青年笑道:“真抽死了,桓府难免要闹,我说阿容,你就鞭他个半死不活,让他卧床半载吧。”

    这两人的取笑声,使得陈容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转过头看向他们。在对上王弘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她脸红了红,放下抵着少年的鞭柄,侧过头去。

    她的长鞭一移,桓九郎马上伸手抚着自个儿的咽喉,向着王弘埋怨道:“王七郎,你这妇人太也粗鲁,看,我咽喉都红肿了。”

    王弘一笑,日光下,他的目光晶莹剔透,极清极深,“她还是压住了性子的,若可依着性子行事,她这一鞭已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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