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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弘没有安慰。
他嘴角一扯,淡淡说道:“你已经注意了。”
你已经注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她本来就是个粗鲁的人,已经很小心了吗?
一时之间,陈容的小脸涨得更红了,她的嘴唇张了又张,张了又张,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的她,没有注意到,同样坐在背光处的王弘,正懒洋洋地斜睨着她。
好一会,陈容放下心思,暗暗恨道:被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个多嘴的人,会到处宣传我本性粗鲁。我,我又不要嫁给他,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想法?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终于好些了。
这时,天色渐渐黑下来了。
陈容望着好整以暇地饮着酒的王弘,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逝。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有时陈容真觉得,与王弘呆在一起,就算什么话也不说,那时间也很容易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转眼间,那脚步声出现在台阶处,接着,孙衍的命令声传来,“去转告兄弟们,埋锅造饭,准备行动。记着,声音小一点。”
“是。”
然后,孙衍冲入了堂房中。
他直冲到陈容和王弘面前,伸手拿过放在陈容几上,她喝了大半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他把酒杯放下,也没有注意陈容和王弘的表情,愤愤骂道:“这些莫阳城的士族,真是他娘的让人厌恶。呸他们执意从西门突围,还不许我把自己的兵带去。奶奶的,还想我的人率先送死。”
他一屁股坐到塌上,向王弘说道:“听他们说了一通话后,我实在不想说了。王弘,我没有知会他们我的决定。”
他的声音中,隐隐有着不安。
本来也是,这个时候,每一个举动都关系到全城人的性命。孙衍不知会便决定私自行动,对那些指望着他这二千精兵的莫阳城人来说,会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所以,他望着王弘,等着他地决定。
王弘微微一笑,道:“既然已经决定,便行动罢。”
孙衍大喜,他惊叫道:“你赞同?”
王弘嘴角一扯,淡淡说道:“他们太一意孤行了。你如果告诉他们,你要自行突围,唯一的后果便是,他们把你强行囚禁起来,好控制你的士卒。”
孙衍嗖地站了起来,低吼道:“他们敢”才吼出声,他便记起现在非常时机,那莫阳城主看似风雅,可还真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想到这里,他果断地说道:“好,便不知会他们,我们自行突围。”
一边说,他一边又向把陈容喝了一半的酒水伸去。
他伸出的手却落了个空。
却是王弘,他优雅的,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先他一步把陈容的酒杯拿来,然后,他把那酒杯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角落里,再持起酒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
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做起来自然之极,优雅之极。自然得孙衍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他收回伸出的手,拿起王弘新樽的酒水喝了起来。
而陈容,刚开始时是一怔,可她看着他自自然然地动作,那含着笑容,淡而平和,毫无异常的面容,便收起胡思乱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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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生天
第七十九章 生天
三人商议过后,便开始行动。
时间飞逝如电。
转眼间,夜深了。
几乎是夜色一降临,城主府中便是笙乐喧天,喘息不断。那些贵族们,不知道是因为对明日向西门突围不抱信心,还是想显示自己不在乎生死,在这个时候,竟是疯狂地行欢纵乐着。
陈容坐在马车中,双手相互绞动着,紧张地望着城主府的大门口。
王弘一回来,便被莫阳城主强行拖了去,现在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在等着他出来,与孙衍一道会合。
在陈容地期待中,一个颀长的,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望着那身影,陈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不一会,那人便出现在她的马车前。
他双手扶着车辕,含着笑,望着傻呼呼的陈容,轻轻说道:“卿卿每次望我,都会痴了去,这可怎办是好?”
声音真是体贴莫名。
陈容艳丽的脸腾地一红,她收回目光,低声恼道:“谁看你看痴了?哼”
那人嘴角一扬,晒然笑了笑,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回。
这人,正是王弘。
这一次的他,换上了一袭黑袍。陈容从来不知道,居然有这么一种人,不管多华美的衣服,都只能是他的点缀,而不管多朴素的衣服,总能穿出风华。
她看着一袭黑衣的王弘时,脑海中想起了一句俗语,“男人俏,一身皂。”可把黑衣穿出一身神秘深邃,却又至纯至美,宛如千年黑玉的,非眼前这个男人莫属。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启动了。
随着夜色渐深,莫阳街中安静之极。马车车轮滚动声发出的格支格支中,唱响着单调的,让人心慌意乱的旋律。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陈容一走下,便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士卒。这些士卒,全部身着盔甲,旁倚骏马,排成队列,面无表情。
在他们的旁边,孙衍大步走出,迎了上来。
他朝陈容看了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后,目光转向刚刚走下马车的王弘。
望着王弘,孙衍皱眉说道:“有点不妥。从子时三刻起,这南门外的胡人似有增多。”
“啊?”
惊叫的是陈容,她低低说道:“不,不会吧?”
声音慌乱。
孙衍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王弘。
王弘朝他点了点头,道:“去看看。”
“好。”
王弘大袖一甩,提步向城墙上走去。
为了今晚地行动,现在的南城门,已全部被孙衍的人控制了。
陈容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地向上走去。
不一会,三人便出现在城墙上。
城墙上,隔个十来步才有一个火把,火把飘摇中,下面胡人的营帐,还是可以看清。
确实有点不对劲。胡人的营帐中,不时有人大队人马进入,纵使星光暗淡,也可以看到那些人马激起的烟尘直冲天际。
孙衍沉声说道:“看这情形,与阿容所说的是恰恰相反啊。”
王弘没有吱声。
他只是微眯着双眼,静静地望着下面。
这时刻,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地回答。
当然,也有人看向陈容,可他们在对上她苍白的小脸,惶急不安的眼神时,却不免想道:终究只是一个妇人。
安静,无比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弘突然一笑,道:“好一个慕容恪”
众人嗖嗖嗖,同时转头看向他。
孙衍急急问道:“王七郎,你看出什么了?”
王弘点了点头,他朝着前方一指,哧笑道:“不点灯火,没有鼓声,只是烟尘高举,似有人不断进入。这慕容恪,竟使上了虚张声势之策,看来阿容所言不虚,这据守南门的兵力被他临时抽调了大半,为了防止我们突围,他便使出了这一招。”
说到这里,他也不跟众人详细解释,大袖一挥,低喝道:“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孙衍一呆,他盯向王弘。见他俊逸飘然的脸上,容色淡淡,镇定自若,心下一定,凛然应道:“好”
话音一落,他已急奔而出。
他地行动十分迅速。
几乎是丑时刚至,城主府中的笙乐声刚刚止息,一阵鼓声便从三面而来。
东门,西门,北门三处,突然间鼓声大躁,灯火腾腾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南阳城中大哗。
无数个惊慌的叫声,脚步声传来,无数个火把,灯笼燃起。
就在众人纷纷冲出家门,急急询问发生了何事时,十几个骑士从每一个角落冲出,奔向南城门,他们一边急驰,一边嘶声大叫,“南门空虚,各位不想死的,便随着孙将军从南门突围”
嘶喊声远远传出,令得众人同时清醒过来。
城门府中,急急冲出一个士族家长,他朝着一个骑士暴声喝道:“谁允他孙衍从南门突围的?回来,给我回来”
回答他的,是那骑士如风如电,疾驰而过的身影。
这时,另一个士族家长急急叫道:“等一等,等一等,容我们收拾了行李一起突围。”
同样,回答他的,也是一骑烟尘。
南城门处。
孙衍冷冷地望着那些嘶喊追来的士族们,娇美的脸上煞气毕露,他沉声说道:“我等他们一刻钟”
不管是他,还是陈容都知道,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莫阳城中所有的家族,都已把马车备好,把行李装上,只准备着突围。一刻钟时间,如果他们愿意,完全可以跟上队伍。再说了,现在离天明还早着呢
陈容望着前方大叫大嚷,疯狂冲来的众士族,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她才走出五步,王弘清润温柔的声音传来,“阿容,到我马车上来。”
陈容一怔,回过头去。
她对上的,是一脸理所当然,笑容淡淡的王弘。
陈容张了张嘴,就要脱口而出的拒绝,哽在了咽中。因为她眼睛一瞟,便瞟到了脸色苍白,冷汗如注的尚叟——他这样子,可怎么驾车?
灯火下,陈容朝王弘盈盈一福,走了过去,求道:“家仆老了,请允他坐车,郎君另行派人驾车吧。”
王弘点了点头,随意地吩咐了句,看也不向陈容看上一眼,便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陈容跟在他的身后,爬上了马车。
就在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急喝声传来,“孙衍,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想私自脱围?快下来,快给我下来”
急喝的,正是莫阳城主。这时的他,光着双脚,坦着肚腹,裤子也只是松松扎了一根腰带,头发凌乱,脸色铁青的,哪里还有半点平素的温文尔雅,气度雍容?
‘孙衍见他来了,纵身跳上马前。他转过身,就在马背上朝着莫阳城主深深一揖,朗声说道:“孙衍惭愧。”
他才说了几个字,王弘清润的声音已响亮地传出,“城主何不收拾行装,静观我等突围?若是我们凭着二千人便杀出重围,证明南门确实空虚,城主也可紧随其后。”
他声音特别清晰,特别容易入耳。莫阳城主一怔,停下了脚步:已到了这个地步了,只能按王弘所说的做了。
就在这时,孙衍暴喝一声,“打开城门,杀出去——”
‘杀’字一出口,他已长枪在手
两千士卒和王家死士们,都已兵器在手。
‘滋滋——’声中,铁门大开。
一股夜风席卷而来。
在孙衍的暴喝声中,众骑一冲而出。
陈容坐在马车中,紧紧地抓着车辕,小脸苍白如纸,汗流如注,她闭紧双眼,一动不动地倾听着那马蹄奔跑声,那阵阵呼啸声,那车轮滚动声,还有嘶喊声,战鼓声,以及金铁交鸣声。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漫长,漫长得每一秒都是一个轮回。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么煎熬,煎熬得心被高高的揪起,随时会从嗓口跳出。
“卟——”兵器入肉的声音传来,转眼间,一股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洒在车帘上,有几滴还喷了进来,洒到了陈容的脸上,身上。
这只是开始。
一声声惨叫撕破了夜空,一声声嘶喝变成了黑暗中的主调。
渐渐的,陈容已是支持不住了,她双膝一软,缩成一团缩在马车角落里。
时间还在流逝。
喊杀声似是无穷无尽。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容感觉到身边一暖。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缩成一团,滚入那人的怀抱中。她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蛋埋在他的胸怀,双腿缠着他的双腿。
她把自己嵌入了那人身上。
无边的黑暗和慌乱中,她只感觉到,这人身上有一股清新的,让人心安的气息。她如一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地抱着这个气息,抱着这个人,紧紧的,绝不松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衍喘息着,嘶哑地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再冲出五百米,只要再冲出五百米。”
他的声音,于声嘶力竭中含着无边兴奋。
一阵整齐的应诺声中,金铁交鸣声再次响起。
又不知过了多久,孙衍兴奋的嘶叫道:“兄弟们,胡人没有援兵,他们没有援兵了。他们人马与我们相当啊。”
他的声音中,含着无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