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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人嚅了嚅,轻声说道:“奴不敢。”
陈元心下一沉,他瞪着那仆人,缓了缓气,狐疑地说道:“是不是王仪那家伙说了难听的话?”
见那仆人摇头,他松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照实说出便是。”
“是。”
那仆人朝着他行了一礼,低着头,讷讷地说道:“我们按照郎主地指示,带着礼物,从王家正门而入,持请贴求见王仪王公。”
他说到这里,悄悄抬头看了一下陈元,喃喃说道:“门房刚刚接过请贴,王弘王七郎的马车便过来了。他见到我们,便上前询问情况。”
那仆人的声音更细了,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见到是他,便照实说了。结果,王弘他,他要我们原路返回,还说,有一句话可说给郎主你听。”
这时刻,陈元的心已完全沉了下来。
他回过头,朝着陈容瞪了一眼,暗中怒道:莫非,那王弘压根就不喜欢阿容这小姑子?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生得这么妖媚风骚的,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他回头之际,那个仆人便不再说话。
陈元狠狠瞪了低头不语的陈容一眼后,回头暴喝道:“什么话?愣着做甚?怎么不说出来?”
那仆人见他恼了,吓得缩了缩头,连声应是。
等陈元的咆哮声一停下,他结结巴巴地背诵道:“王弘,他,他的话是这样的:尔是嫁女?还是卖女索官?节义之妇,生死之友,岂容如此轻辱?”
。。。。。。
仆人声音一落,四野静了。
陈元哑住了。
他瞪着那仆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那张端方的脸孔,有点发白,“你,你说什么?”
那仆人望着这样的他,哪里还说得话来。当下双膝一软,伏地不起。
只是片刻功夫,陈元的脸孔已是越来越白。
他兀自瞪着那仆人,声音压低,不敢置信的,喃喃地说道:“不可能王弘这人,世人都说温文尔雅,清逸超俗。他可是从不恶语伤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完全的哑住了。
这个时候,哑住的还有陈容。
只是她虽然哑着,心情却是放松的,愉快着的。她见陈元那张端正的脸孔越来越白,渐渐的,白里还透着青,连忙脚步轻移,极敏捷极快速地从院落中消失了。
一出院门,陈容便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才笑两句,她便以袖掩嘴,低着头,向自家院落里急冲。
转眼间,陈容冲入了院落里。
已经赶回来了的平妪见她回来,急急迎上时,突然脚步一顿。
只见这时的陈容,广袖一放,放声大笑起来。
她这是真正的大笑,清亮,舒畅,愉快
这笑容,平妪已是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了。
她先是一惊,转眼跟着她笑了起来。
陈容以袖掩嘴,狂笑了一阵后,捂着肚子哎哟起来。平妪连忙上前,帮她揉着肚子。
陈容靠着平妪,还在格格直笑。
好不容易她的笑声稍止,平妪笑道:“这是怎么啦?女郎今儿这么高兴?”
陈容享受地微眯双眼,她望着阮氏院落所在的方向,压低声音,向着靠拢的众仆忍笑说道:“刚才,陈元被王七郎怒斥了”
她眨着眼,一脸认真地向他们说道:“那是真正的怒斥哦。嘿嘿,王七郎的怒斥,也不知陈元经不经受得起”
她说到这里,见众仆还是一脸迷糊,也不想说了,便推开平妪,蹦跳着向房中走去。
一边蹦着,她还一边哼着歌。
上一次,陈三郎随她赶赴名士之会时,被其中一人羞辱了,结果,直到现在,他还龟缩在家中,愣是不敢去与他的狐朋狗友们游玩了。
甚至,陈元已经着手,准备为他在建康广置良田和店面,让他就这样脱离士林,要么混个小官,要么如一个商人一样过日。
没办法,这是个一言之贬,可以毁人一生的时代
现在,轮到陈元了。
也不知道王七郎的贬损,可以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后果?陈容抬起头来,一脸向往。
第二天,陈容便知道了,当天晚上,陈元便被陈公攘关在祠堂,并正式撤消了他的家长继任权。现在,如果陈公攘不在,继任南阳家主之位的,将是商人出身的陈术。
遗撼的是,陈元地损失也就这么大,他这种人,汲汲营营于官途,是人尽皆知的‘俗物’,本来就没有多少学识,在士林中也是名声不好。
人家本来便不是在士林混的,从来便没有过清名,本来求的便是世俗之极的小官之位,所以,王弘的斥喝,也就是让他承受的指点和白眼更多一些。
转眼几天过去了,冬更深了。
这一天凌晨,陈容侧过头看向外面明亮的天容,奇道:“天这么亮了?”
回答她的是平妪,她端着一盆热腾腾的,冒着蒸气的热水,一边拧着毛巾,一边笑道:“是下雪了,女郎,下雪了”
陈容闻言,欢喜叫道:“真下雪了?”
平妪眯着小眼睛,慈祥的脸上尽是笑容,“是啊是啊,下雪了,还是大雪呢。女郎,这下可好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有点颤。
陈容也是。
没有办法,这种大雪,整个南阳城的人,都期待太久了。
下了雪,便代表着,胡人不会南下真希望这雪能一直下下去,一直一直下下去。
陈容侧过头,让平妪更方便抹拭自己的脸,她听着外面传来的一阵阵欢呼声,喃喃说道:“下雪了,真下雪了。”
她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是会下雪的,可被南阳城紧张地气氛所感染,心中竟也慌乱起来。直到这场雪准时降下,她才松了一口气。
平妪显得很开心,她一边给陈容准备着洗漱用的青盐,一边朝陈微所在的院落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女郎,昨晚我又听到哭声了。那阿微哭了近一个时辰呢。”
陈容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等陈容漱完口,平妪再次把热毛巾递过来,叹道:“要是陈公攘下令,撤去陈元郎主对你的管制之权就好了。哎,这一下子,女郎可把他们一家子得罪狠了,那天我还听说,那陈微在背地里说,恨不得杀了女郎呢。”
陈容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垂下双眸,冷笑道:“这是没法子的事”
平妪没有吱声。
洗漱完毕的陈容,走到房门处,吱呀一声推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一开,一股彻骨的寒意一冲而入,同时入眼的,还有那雪白雪白的,一望无垠的纯洁。
望着直把天地都染成了白色的雪,陈容笑道:“这一场雪,可下得真大啊。”
平妪一听到她说起这雪,心情又好了,便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陈容则仰着小脸,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寒意,以及呼吸之间,可以冻僵鼻孔的冷森。
她望着前方白中夹着褐色的土丘,还有那积了厚厚一层雪花的树干,暗暗想道:是啊,这下可把他们一家是彻底给得罪了。不过,陈公攘想来会护着我,他是顾全大局的人,明知道冉闵和王弘都对我感兴趣,断断不会允许陈元他们来伤害我。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松。
这场大雪一下,整个南阳城都沸腾了。
一时之间,处处都是欢呼声,尖叫声,处处都是笙乐声,便是少年男女,这时也如野马一样放了出去,满城的纵马行欢。
与闭门不出的陈微相反,陈容的院落里,每天都有持着请贴求见,请她参加宴会的各府仆人。
不过,不管什么人来请,陈容一律推拒。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交际能力,赴这种宴会如其说是扬名,不如说是出丑。
两世为人,对陈容来说,她所得最多的,是有了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并不聪明,也知道自己有着很多毛病。这日子再过一遍,她能想到的,便是找一个不会嫌弃自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内宅争斗的家庭,富足地过一生。
可便是这么简单的事,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想到这里,陈容朝着结满了冰花的纱窗呵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叫道:“平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平妪出现在她身后,她呵呵笑道:“什么事?”
陈容盯着那渐渐晕开的冰花,透过那片剔透,她仿佛看到了那张俊美高远的脸,还有那天他离去时,那受伤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她伸手按在了胸口上。
陈容咬着唇,低低说道:“妪,你给我准备一份请贴,我想去见见他。”
“他?”平妪诧异地问道:“谁呀?”
陈容讷讷地说道:“是王七郎。上一次,他对陈元说我是‘节义之妇,生死之友’,我也是时候上门求见,表示感谢了。”
平妪沉默了会,嘀咕道:“老奴宁愿他同意收女郎为贵妾。”她看向陈容,伤心地说道:“女郎,成为王七郎的贵妾,那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事现在人家看不上,你还要感谢他啊?”
陈容垂下双眸,冷冷说道:“便是贵为公卿,便是身为名士,妾永远就只是妾。妪,我曾发过誓的,这一生,我一定要过得像个人一样身为女子,决定命运的,只有这一次婚嫁。我无论如何,也要嫁个值得的男人,过上堂正的日子。妪,我不能再输了”
平妪沉默了一会,长叹一声,转眼,她好奇地问道:“女郎为什么说‘不能再输了?’”
陈容一僵,半晌才低声回道:“你听错了。”语气沉沉,平妪立马不敢再问。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冉闵掳人
第九十四章 冉闵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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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贴一会就准备好了,陈容坐上马车,向府外走去。
一出府门,陈容便把车帘掀开,向陈微的院落张望。那院落大门是开着的,可里面却十分安静。陈容瞟了一眼,见那院落里忙活着的仆人,都是低头行走,大气也不吭一声。
望着这一幕,陈容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来。转眼,她的眼前一阵恍惚,这样的景象,前世时她也是经历过的,当时,陈微也是这般失落着,她也是这般冷笑着。可到头来,笑到最后的人,并不是她。
想到这里,陈容马上收起了心神。
院落内外,到处都是一片雪白,这几天,那雪便没有停过,一直飘啊飘,大地早被染得一片银白。
道路一阵泥泞,一片狼藉,处处都是车印。两侧的树木,光秃秃地挂满积雪,有时马车行驶的声音大了些,便有一层厚厚的积雪掉下来,重重地砸在马车顶上。
太冷了。
陈容把车帘拉起,还是冷得直搓双手。她连忙猫着腰靠近火炉,伸手取着暖。搓了两把手后,她想起外面驾车的尚叟,便从两个小炭炉中选一个,顺手递了出去,唤道:“叟,暖暖手。”
外面,传来尚叟呵呵的笑声,“不用不用,女郎,老奴要驾车,可腾不出手来呢。”他笑得特别开心,满脸的皱纹都绽放开来。与平妪一样,他总觉得女郎自从南迁后,真是懂事太多太多了,实令他老怀大慰。
马车中,陈容应了一声,把火炉拿回。
这时,马车出了陈府,驶入了南阳街道中。
出人意料的是,街道中很热闹,除了衣衫褴褛的庶民更多了些外,贵族们的马车,也穿梭着来去。
尚叟望着这一幕,笑呵呵地说道:“女郎,大伙都在享受太平呢。”
陈容应了一声。
街道泥泞,积雪时深时浅,马车走不动。时不时的颠覆中,马车几次都向一边偏去,差点撞到了旁边的车辆。
陈容伸出头去,唤道:“叟,慢点行。”
“好嘞”
尚叟欢快地应答声中,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入了陈容的耳中,“听说冉闵将军回南阳城了?”
另一个男音回道:“是啊,昨晚回来的。呵呵,这雪一下,我心中就安了,现在冉将军也回来了,我这心啊,可真放到肚子里了。”
听着这闲适放松的言论,陈容笑了笑,缩回了头。
她的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马车来到了南街。
自从在这里买了一些店面后,陈容每每上街,都会到这里来转一转。望着那些紧闭的门户,她的心中,都会有一种富足感。
陈容掀开车帘,盯着一家又一家的店面,过了一会,她轻快地唤道:“叟,停一下。”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