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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堂的入口人潮拥挤混乱,几乎都是国、高中生的年轻人。竖立的看板上,写着模型展示交换会十点开场的字样。看看手表,现在距离开场还有二十分钟。他穿过人群走上阶梯,向挂着臂章的工作人员询问。
“你好,我是大御坊先生的朋友,可以让我进去吗?”
“好的,请进。”大约是大学生年纪,样子很成熟的青年点头。
喜多进入前厅,走向阶梯上楼。
四楼的前厅很热闹。看来十点入场,只是针对一般民众的规定,参加社团的成员几乎都已经进入四楼的会场了。礼堂中的人潮和昨天一样非常拥挤,礼堂入口的柜台处有几个也挂着臂章的青年站在那里。
“你知道大御坊先生在哪里吗?”喜多向柜台的一个青年问。
“刚刚他到另一边去了。”青年用手指着礼堂东侧的方向。
“那边?”那个方向跟昨天大御坊受采访的房间是相反的。
“嗯,大概是在那边最里面的准备室吧。刚刚还在的。”
“谢谢你。”
喜多折回前厅,往礼堂东侧的通道前进。笔直的通道右手边有成排的窗户,可以透过窗子看见大学医院的高楼。当他加快脚步走到通道的尽头时,大御坊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早啊。”他向大御坊打招呼。
“啊,这不是喜多吗?”大御坊发觉到他后,满脸笑容地说:“你今天也来啦。”
“西之园人呢?”喜多问。
“咦?”大御坊停了半晌,眼珠转来转去,动作很不自然。“她?这……”
“有来吧?”
“没有。”大御坊斩钉截铁地回答,并摇了摇头。
“她的车子停在外面。”喜多说。
“是喔?”大御坊撇撇嘴,很刻意的挪开视线。
这里是礼堂东侧通道尽头空间比较宽广的地方,一扇大木门矗立在正面。虽然格局雷同,但并非是昨天喜多及仪同世津子采访大御坊时所使用的西侧准备室,而是在相反方位。大御坊附近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是高个子的长发青年,另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留着一脸胡渣,给人十分不修边幅的感觉。
“你在这里做什么?”喜多向四周环顾一圈后问。
“没有,只是我想进去这间准备室而已。准备室的门被锁上了,我们去叫了警卫上来,现在正在等警卫上来将门打开。我才要问你来这做什么呢。”
“我说过我在找西之园啊。”
“我说过她不在这里嘛。”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说过今天不会来。应该只是很像的车子吧?那不是她的车啦。”
“不,那是创平发现的。那家伙不懂车种的。他只会记车牌号码而已,所以不可能出错的。”
“咦,犀川也来了?人在哪?”
“附近的旧书店。”
“好险……”大御坊叹了口气。
“什么事好险?”
“不,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见到他而已。”
“为什么?”
“没什么特别原因啦……我就是不擅长应付那个人。”
喜多瞪着大御坊。“总觉得你怪怪的。”
“我很忙,快回去啦。”大御坊严肃地说:“今天我的心情不太好。你看,我可是会越来越生气啰,再烦我的话,我要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给你看喔。”
“很可疑喔。”喜多噗哧一声笑出来。“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没什么啊。”
穿制服的老人和挂着工作人员臂章的男子从通道开头往这里走来。
“是不是把钥匙弄丢了啊?”穿制服的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他手上拿着一串钥匙。
“不,是拿走钥匙的人睡过头了。真不好意思,谢谢您的帮忙。”胡渣男说。
穿制服的老人,似乎是公会堂的警卫。他从那一串钥匙中选出一把,插入木门的钥匙孔中。当他转动钥匙时,发出轻微的金属声。
“今天之内要把所有的钥匙还回来喔。”转动门把,将门打开一点进行确认后,老警卫转过身来。“如果把钥匙弄丢的话就要全部换掉,很花钱的喔。”
“好的,真的是非常抱歉。”工作人员们都低下头来。
警卫从通道折回去离开了。喜多在通道的墙边看到放烟蒂的容器,就走到那边,把香烟盒打火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声大叫。
“呜!”开门的那个男人飞快地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可笑,让喜多见状忍不住笑出来。尽管错过了最关键性的一刻,他依旧可以揣测一定是那个人被自己打开的门板撞到脸,才会这么狼狈。
喜多于是面向另一边,边笑边点着香烟。
“天啊……”这次又出现别人的声音。
喜多又回过头去看。
大御坊冲到门边。刚刚发出声音的工作人员,嘴巴像金鱼般一张一合的站在门口。
喜多侧眼看着他们的样子。
“哇!”这次换大御坊大叫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准备室里面。所有站在那里的人,全都在门前动也不动。
他们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在坚硬的墙壁和地板上造成回音。
“发生什么事了?大御坊。”喜多在烟蒂箱边缘轻敲香烟,大声问着。
大御坊像恐龙一样动作迟缓地将脸慢慢转向喜多。他张大嘴巴,瞪大双眼,表情像是得了失心疯般地呆滞。
“喜、喜多……”他一只手有如体操选手般保持水平地缓缓提起,再向喜多招手。
“怎么了?”
“警、警察!”
“啊?”喜多斜斜地叼着香烟,向他的朋友接近。
5
这间几近正方形的东侧准备室,入口以外的三面墙都有开窗户。房内比通道上要亮得多。面对房内的左手边有四张沙发,以及两张矮桌。至于面对房内的右手边,则有几张折叠式的长桌和折叠椅靠在墙边,在那上面,纸箱和一捆捆的印刷物等杂物堆积如山。
在正面的房间深处,有两座屏风并排,屏风的上半部是不透明玻璃,下半部则是白铁材质。房间中央有一块宽广的空地,弥漫着生物的有机异臭。羊毛色的塑胶地板,上面有着类似红黑色油漆泼洒出来的痕迹。
不过,那并非油漆,是有人倒在地上。人?是人吧?是真的吗?是真的人吗?茶色的长外套、白色毛衣、短裙。裙底下雪白的腿,以及脚上的鞋。那些东西,毫无疑问全都是真的。
是女的,是女的没错。眼前是她的腿,对面是她的头……头呢?没有理由会看不见头,喜多又往前踏近一步,从高角度往下俯瞰。
没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很明显地脖子以上什么都没有。
“啊,那该不会是……”有个人在喜多背后气喘吁吁地说。
喜多用一只手靠着墙壁站着,不知何时他竟然站在最前线。一回过头,他看到大御坊就在背后捂着嘴巴,睁大眼睛注视着自己。
“是明日香……”大御坊的低语伴随着沉重的鼻息。
“你们认识吗?”喜多镇静地问。
大御坊全身不停发颤地连点了五次头。
“总之先暂时这样。有没有人帮忙去报个警啊?”
胡渣男听了点头后,便开始拔腿狂奔,直直地沿着通道离开了。
“明日香?”另一个长发的青年悄声地说:“她怎么了?”他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向前,经过喜多的身边进入屋内。
“不行啊,筒见!”大御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出准备室。
喜多再次将视线投向房内。这次他注意到屏风的后面,可以看见有两只男鞋。
好像有人倒在那边。
“我去看一下。”喜多将手中点着的香烟塞给大御坊。“里面还有一个人。”
“喜多,不要进去比较好吧?”大御坊接过香烟后说:“这种时候就应该维持现状吧?”
“得确定那个人是死是活才行。”喜多回答完,做了个深呼吸后,就踏入房内。
他从左边绕道尽量不去看房间中央那具倒卧的尸体,不过因为他实在太在意死者的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途中他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尸体的领口。这一眼,让他屏住了呼吸,赶紧移开视线,继续向屏风迈进。
那个男人的头倒还在,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喜多蹲下来触碰那男人的身体,是温的。
“喂!”
“叫谁啊?”大御坊在入口大叫。
“顺便也叫辆救护车来。”喜多扯开喉咙大声地说。
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受了伤,不过他还活着。喜多摇一摇他的身体,并没能让他睁开眼睛,他后脑勺有出血的痕迹,衬衫的衣领也被血渍染成黑色的。但可以确定,他的确有呼吸的迹象,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沉浸在梦乡里。
“大御坊!过来一下!”喜多站起来,朝门口大喊。
“叫我吗?”大御坊用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子说。这时,那个长发青年已经不见踪影。
“有人受伤了。”喜多解释道。
大御坊走进房内时,视线一直都很紧张地保持在喜多身上。
“啊,这不是寺林吗!”大御坊看到这个倒地的男人时,不禁提高嗓门。
“怎么办?”喜多问:“搬出去和放着不动哪个比较好?”
“他头部受伤了。”大御坊跪在地上说:“救护车应该马上就会赶来了……要在救护车来之前把他抬下楼吗?”
这时,倒卧在地的寺林突然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寺林!”大御坊叫唤着他。
寺林微微皱了下眉头,眼皮撑开出一条缝。
“寺林……你还好吧?振作点!”
见他没有反应,大御坊张着口,身体几乎不动。
入口聚集了很多男人,所有的人视线都集中在房内的喜多和大御坊身上。
“过来一下!”大御坊站起来对外面说:“寺林他受伤了,把他抬出去吧!能不能再来两个人?”
有两名年轻男性走了进来。对房间中央诡异的情景,他们也只有看一眼,之后就像要停止呼吸般地紧紧闭上嘴巴。
四个人轻轻地抬起寺林,小心翼翼地把他抬出去。当要走出房间时,喜多和大御坊跟另外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换手,两人就留在准备室门口。
“已经叫了警察和救护车了。”这时刚好回来的胡渣男说:“啊,寺林!”
“武藏川,寺林就拜托你了。”大御坊说:“我和喜多留在这里。”接着他看着其他的工作人员。“请你们把从前厅要进到这里的地方封锁起来。”
“今天的活动要取消吗?”武藏川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御坊摇头。
于是武藏川决定去追搬运寺林的那一群人。这时在通道窗边的长椅上,喜多看到一个低头丧气的长发青年坐在那里。
“他是?”喜多小声地问。
“他姓筒见。是女尸的哥哥。”大御坊小声地回答。
“那我的香烟呢?”
“早就丢了!”
不过是在一分钟内所发生的事而已,感觉上却像是完成一件大工程一样的疲累,也害他连香烟也没抽到,喜多慢慢踱步到烟蒂箱那边,重新点起一根烟。
当他吐烟的时候,顺便连各式各样杂乱的资讯也一并舍弃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御坊走近他,脸色变得很差。“那究竟是怎么了?”
“这个……”喜多吐烟后回答,“拜托别问我。”
“她的头……有在房间里吗?”大御坊将脸凑近,对他耳语。
喜多一听便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并没有那种东西,他不愿去回想刚刚看见的事情。
通道上此时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安朋哥,怎么了?”向他们跑过来的人,是西之园萌绘。“前厅那里人仰马翻地乱成一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有人被杀了……是真的吗?”讲到这里时,她抬头看见喜多。“啊!喜多老师!”
“早啊。”喜多一边打量着萌绘,一边不忘吞云吐雾。
“在这个房间吗?”萌绘一脸严肃地问。她看了喜多和大御坊各一眼后,不等他们回答,就走近门口。
“不行啊!小萌!不能开啊!”大御坊大叫。
可是萌绘还是不顾一切地打开了门。喜多叼着香烟,走到她身边。
“一开始看到时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你呢。”
萌绘像触电般抖了一下,回过头,用小狗般的眼神往上望着他。
“是昨天的那个女孩?”萌绘低声说,她的脸再次正视房内。
喜多的手越过萌绘的肩膀,将门关上。萌绘仍然面向房间好一阵子。等到她终于转身背向木门后,她用手掩住嘴巴,大大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缓缓地呼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