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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挣扎,老夫带你走。”
他全身一懈,任由对方拖死狗似的迅速拖入防火巷。
口口 口口 口口
天亮了,江边密密麻麻的芦苇深处。
符可为身上的长袍成了破碎的残袍,用五岳朝天的坐式运气
吐纳,脸上苍白有如死人面孔,口鼻间有干了的血迹。
附近十余步,活报应与不归客及一位穿月白罗衫的女郎,躲
在芦苇丛中,从空隙中向外警戒。
后面是略浑的滚滚汉江。
左方半里地,是樊城镇的渡口码头,大道上旅客往来不绝,
隐隐可听到码头上传来的嘈杂人声。
没有人留意码头旁脏乱的江滨,太阳依然上升,码头上一如
往昔般忙碌,芦苇丛中的符可为刚从鬼门关内重回阳世。
他似乎从寂灭中返回现实,呼出一口长气,略为活动手脚,
身畔的芦苇传出擦动声。
擦动声吸引了不归客的注意,猫似的到了他身旁。
“你的百宝囊中有几种药。”不归客蹲在他身旁低声说:
“武林人身边多少带了一些保命丹丸,适合自己体质的药物,老
夫只能凭经验,嗅出保元气丹药的气味,大胆让你服用了一些,
你昏迷不醒,不得不冒险灌救,看样子丹药有效,谢谢天!”
“谢谢你,老前辈,与天无关。”他饱含倦怠的眼睛凝视着
不归客,这张苍白可怖的面孔,现在看来不但不可怖,而且亲切
慈祥多了:“五个人在我背心要害中弹之后,三剑两杖行石破天
惊聚力一击;他们好阴毒,好无耻。”
“你现在才知道他们阴毒无耻?”不归客不屑地道:“你以
为绝魂剑能有今天称霸一方的局面,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努力所
获致的成就吗?像我和杜老哥,即使努力八辈子,也赚不了百十
亩田养家糊口呢!”
“土霸的嘴脸我看过很多很多。”他不胜感慨地长叹:“巧
取豪夺,鱼肉乡里,招朋聚党,恃强凌弱,这些事是免不了的。
像绝魂剑这种在江湖具有声望地位的人,竟然一而再聚众埋伏群
起偷袭,而且在闹市中公然行之,却是少有的事。”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天下各地豪强的金科玉律。在江湖
上愈有身份地位的豪强,愈会做得绝,没有什么可怪的。”
“那位弹弓圣手,在廿步外的檐角偷袭,力道之猛,世所罕
见,百步内足可贯壁碎碑,这人是……”
“百丈追魂神弹桂元冲。”不归客笑笑:“昨晚除了铁掌神
剑之外,加上预定在福泰客栈用暗器把第二关的人,共计有十四
名之多,全是黑道中可怕的顶尖凶魔。绝魂剑狗急跳墙,向黑道
凶魔求救。因为侠义道的朋友已不受他的利用了,双绝秀士和凌
霄凤就是见机走避的代表性人物;不谈这些,谈你的未来。”
“未来?”
“是呀!看你这鬼样子,好像内脏离位,全身骨头全散了,
不调治百十天休想行动自如。目下黑道群魔散布各地潜伏,穷搜
你的下落,危险万分,再不远走高飞,在这里等死吗?这里能躲
多久?”
“我不走。”他坚决地道。
“你……”
“我已约定绝魂剑后天午正在灌丘了断,届时不到,以后我
就不能再找他了,我是一个遵守江湖道义的人。”
“可是,你……你连爬都爬不动。今晚我和杜老哥去偷船,
船轻水急连夜下放武昌,先脱身再说,以后……”
“没有以后,这件事必须及早了断。”他愤然狞笑:“前辈
请放心,几下重击要不了我的命。我敢给你打赌,现在我就可以
站起来。”
他刚想伸腿,不归客已将他按住了。
“算了,不要逞强。”不归客苦笑:“也许你真是个铁铸铜
烧的金刚,具有不可思议的神奇武学,但多休息总是好的。你躲
好,杜老哥昨晚偷了不少食物,我替你取来充饥,千万不要带动
芦苇,以免引起走近的人注意。”
“我现在还不饿。对了,昨晚你们不是先溜走了,怎又凑巧
救了我?”
“我们是接获你的一位旧识报讯,知道绝魂剑招引了黑道凶
魔在街口布下埋伏,怕你不慎中伏,所以偕你的那位旧识潜入现
场上在提醒你,想不到仍然迟了一步……”
“我的旧识?”
“是的,是你在芜湖的旧识。”
“我怎记不起芜湖有旧识……”
“她正在担任警戒,我这就去叫她过来,你们见了面不就知
道了?”不归客很小心地移动身躯往外走。
不久,响起轻微的簌簌声,月白色的身形倏现。
“是你?你怎会来此……”
“我是在南阳得到风声,才找到这儿来的。”月白色罗衫的
女郎道:“一个月前,我自道上朋友口中得知天龙堡主陆超的行
踪,踏遍了山东河南等地,想向您报讯,找得我好苦……符爷,
您的伤势……”
“谢谢你,欧姑娘。我已不妨事了。”他以诚恳的语气道:
“你不念旧仇,千里迢迢前来传讯,这份隆情友谊,在下将铭刻
于心。”
这位女郎敢情是前青莲社的杀手女王蜂欧玉贞。
“符爷太客气了,我还欠你一条命的恩情呢!区区小事,算
得了什么?”欧玉贞轻声婉约的道,女杀手的形象消失无踪。
“欧姑娘,别再提过去那些恩怨了,好吗?你如今是否仍
然……”
“青莲社关闭山门后,所属人员均已星散,我目下正在失业
中。”欧玉贞的语气诙谐中含有些许无奈。
符可为沉吟了一下,道:“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只有过一天是一天,我又不想重操旧
业……”
“请恕我唐突,请问姑娘家中都有些什么人?”符可为诚恳
地问。
“我自幼父母双亡,仅有一位双目失明的幼妹……我之所以
干这一行业,亦全是为了她……”
“我明白了,姑娘姐妹情深,但这种行业有违天理,必遭天
忌,姑娘能及早洗手,未尝不是福气,将来……”
“我不会有将来,像我这种干过杀手的女人,除非嫁一个地
痞流氓,良家子弟谁敢要我?因此,我有个不情之请……”
符可为一怔,道:“情说。”
“我十四岁就出道,在江湖中混迹了八年,早已习惯于江湖
的生活型态,如一时回归一般正常人的生活,对我来说,必定一
时难以适应……”
“当然,这是难免的,由平淡进入绚烂易,由绚烂回归平淡
难。”符可为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因此,我想该有个适当的缓冲期,以资适应。”
符可为仅凝视着她,没有接口。
“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不敢说什么报恩之类的那些大
道理,我愿以婢仆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一段时日,我是个很自量的
人,绝不会为你增加任何困扰。”欧玉贞继续道:“到时候你如
果认为不再需要我,只要说一声,我会立即走人。”
“这……这怎么可以,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的。”他想不到
欧玉贞会提出这种要求:“多你一个人在身边,将会失去行动的
主动性,何况你又是名满江湖的女……”
“符爷,你先听我说。”欧玉贞打断了他的话:“一个人独
来独往固然可获致行动自由,但亦往往出现某方面的疏失。论武
功,你已修至神化境界,放眼宇内恐难找出一两个能与你相抗衡
的人。可是,你却欠缺有同伴相呼应,此次覆车案事件,你先后
两次遭到武功不如你的人暗算,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有我在你
身边,我会随时提醒你,必定使你遭受暗算的机率降至最低限。
至于我昔日的绰号,虽然知者甚众,可是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却少
之又少,只要你我不说,谁又知道我是昔日青莲社的杀手?”
“这……”
“除非你是嫌我出身不好……”
“我的所作所为也好不到那里去,江湖黑白两道要将我剥皮
抽筋的人,可说车载斗量。”
“那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我是个守份的女人,我会扮演好
婢仆的角色。”欧玉贞低声道:“你们男人大多粗枝大叶,没有
女孩子那般细心,有我在你身边,我会替你留意周遭环境及不测
状况,使你没有后顾之忧。”
符可为沉吟半晌,始道:“此事日后再说,你我是朋友,别
再提什么婢仆了。我现在真的有些饿了,麻烦你招呼两个老怪一
声,送些食物来充饥。”
“是的,爷。”欧玉贞的语气像极了婢女。
他昂然举步北行,烈日下,他那宝蓝色的身形极为鲜明刺目,
远在数里外即可看到。
路右一丛灌木后,飞隼似的掠出四个年约半百像貌狰狞的人,
两根风磨铜杖闪闪生光,两支长剑光芒耀目。
“小子,你还不死心吗?”拦住去路的铜杖主人狞笑:“此
路不通,我大力神安永康替你招魂。”
两杖一前一后,两剑一左一右,无边杀气像怒涛般笼罩了他,
气势之雄,真有震慑人心的威力。
“你们在找死!”他一字一吐,虎目中冷电四射:“在下上
了两次当,估计错误,两次都伤在聚力一击之下,这次不会再上
当了,以牙还牙,报应至速,杀!”
杀字声如沉雷,余音袅袅中,他不进反退,身形捷逾电射星
飞,背部从身后丈余伸出的铜杖旁撞入,左肘以雷霆万钧之威,
撞中持杖人的左胸肋。
“嗯……”
身后的持杖人闷声中,做梦也没料到他用背部后退撞入,杖
来不及变招,胸骨折裂,被撞退八尺仰面便倒,口中鲜血怒涌而
出。
这瞬间,他右手挟往夺获的铜杖,破空向前疾射,重有七十
多斤的铜杖竟然以直线飞行,快得令人难以看清杖影;但见黄光
一闪,杖尾无情地贯入前面两丈外,横杖准备出招的大力神右肩
窝。
杖粗如鸭卵,贯入肩窝那还了得?
砰然大震中,大力神像一座山般塌倒了。
左右两位挺剑欲上的仁兄,似乎昏了头,没弄清楚到底发生
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变故,只知道眨眼间,两位神力千钧的同伴全
倒了,只惊得魂飞魄散,毛骨悚然,不约而同扭头飞跃而起,逃
入路旁的树林亡命飞遁。
不久,他倒拖着两根铜杖,大踏步北行。
两根杖重有一百四十余斤,他一手拖动轻若无物。
这光景真有吓死人的魔力,已明白表示出铜杖主人的命运,
比铜杖主人差劲的朋友,最好识相些,不要逞英雄出来送死。
远出里余,果然不再有人出面拦截,大概潜伏的黑道好汉们
全是些聪明人,也全是一些怕死鬼。炮石桥在望,官道中,突然
失去了宝蓝色的身形。
…
ROC 扫描,bbmm OCR, 独家连载·云中岳
《江湖猎人》——第 九 章云中岳《江湖猎人》第 九 章
桥右百步的河岸有一株大槐树,坐在横枝上,可以看清桥面
和桥南百步大道的景况。
一位穿淡青劲装的人,挟了一张六尺长足有三个力的精制弹
弓,弹袋内纳有三颗铜弹,一看便知是练珠弹的高手,技巧必已
出神入化。
弹弓与弓箭不同,需要较大的活动空间,所以躲藏的地方需
小心选择。
这人躲得很好,锐利的目光透过下方的枝叶,搜索桥头出现
的每一个往来旅客,要找出要射击的目标来,坐得稳如泰山,左
手弓立起,右手扣牢弹袋,蓄劲待机拉发。
注意力全放在桥头,却忽略了身后。
“桂元冲!”身后下方突然传出叫声:“转身!”
百丈追魂神弹桂元冲本能地转身下望,糟了!宝蓝色的人影
入目,而自己的弓却被树枝所档,没有足够的空间发射弹丸。
电虹上飞,一闪即逝,看不清是什么物体,没有闪避的空间,
也没有闪避的机会,只觉浑身一震,有物贯入胁下,如中雷殛,
手脚一震,身躯失去控制,像中箭的雁,失手向下飞坠,弓丢了,
三颗钢丸也从弹袋跌出。
那是一把尺二长的匕首,花二两银子在任何铁店都可购买得
到,从左肋向上斜贯,入腹六寸以上。
符可为出现在桥头通向灌丘的小径,左手拖着两根钢杖,右
手拖着弹弓。
灌丘的丘顶光秃秃的,那是附近牧童玩占山为王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