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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和尚笑道:“这个容易。因为我的目标是你!那位冷鸣兄是不空料理的货色。我们是各司其职,不抢别人的饭碗。”
是可忍,孰不可忍?冷鸣当先大吼一声,冷家堡的“七星追魂拳”已往不空身上招呼。
同时,冷叶的“飞花皇魂腿”也往大悲和尚身上撩去。他们对冷家堡的武学实在有信心,最少,在江湖上还没吃过什么亏。而且往往出拳出腿之时,大攻对方于不备。最少、最少,他们自信可以全身而退。只可惜的是,大悲指和拂兰手更同出佛源,专制群魔乱舞!
冷鸣和冷叶倒下,倒下时他们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怎么可能两人联手的“七星飞花阵”竟抵不下人家的一招?为什么?他们只能躺在地上想,因为全身的穴道皆已被制。一抬眼,只见大悲和不空狂笑而去。
锺玉双一心只关心苏小魂的安危,显然忽略了冷明慧的情报网和神秘组合分布各处的眼线。她早已不习慎住宿在旅舍之中,因为那里充满了市侩和迷失。多少年来,她由树的底下长大,在树林中成长。锺姓世家,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一派。每十年会挑个女子到江湖中行走一遭。虽然十年才一位,可是百年来每一位莫不是在江湖上引着惊天动地的事迹。
三年前,自从在西湖上和苏小魂相遇,两人行遍大江南北,也大多宿居林梢民宅,而绝少寄居旅店之中。原因无它,是想多接触自然气息,由其中培育天地情怀而已。当然,苏小魂那个冤家还有一种说法,便是省钱。当英雄还是要有钱,没钱便没力气,没力气打什么架?锺姓世家财富多的是,只是照苏小魂的脾气多少有点大男人的,宁可和自己所爱的女人挨饿,可拉不下这脸来吃女人的。
锺玉双回味三年来的种种,望着顶上的悬目,一颗心也是起伏不已,正如月际浮云,时时变化而情尺自禁。她在树梢枝桠间,思想心上人念切,可没注意到身旁。身旁,另端树梢上冷知静和冷家堡的“战刀七人组”已经布好阵势,早已随时待攻。然而冷知静一直没动的原因,在于另有一个人躲在另侧的树梢中。那个人是个五十左右年纪的老者,全身黑衣只留两只眼睛外露。
冷知静对那个人不得不小心,只因为那个人的气势令人有强大的压力,渊亭岳屹不为风动。那人也在等,等最好的时机出手。锺玉双虽然为相思所苦,可是本身自然的气机并未消失,随时进入她范围的惊动,都会引起她的反应。
黑衣人显然是不耐烦了,乾脆,一直线的落到锺玉双的前面树梢上,临风而立。桠随风,人随风,这人好俊的身手。不但是锺玉双大吃一惊,就是一旁的冷知静也大吃一惊,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妥。
冷知静立刻以父亲训练出来的理智来分析,为什么心中有这么一丝不安?当然是那个西衣老者的功夫太高。至于第二点,自己就些迷惑了。这半个时辰来“注意”锺玉双的一举一动,不如说是“注视”。换句话说,冷知静叹了口气,自己似乎对这位姑娘有一点点“特殊”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自己还不能确定,最少,如果由他来擒这位姑娘,已不会如同他父亲所下令的无论什么手段,直的、横的要带回来。这时,只听见锺玉双冷声喝问。
“你有什么事?”锺玉只冷声问道。
“小事,”黑衣人温和的笑道:“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多大?”锺玉双问道。
黑衣人显然一愣。冷知静也一愣,这时候还问这种问题?
“不太小,”黑衣人还是微笑着道:“有山有水,有镇有路,够大吗?”
锺玉双摇摇头,道:“不好玩,山水姑娘我看多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什么?你这丫头以为爷爷我是请你郊游啊?黑衣人显然又吃了一惊。可是自己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说总不好一照面就欺负一个姑娘人家,虽然这姑娘绝不是弱女子流,可是自己成名可不能损。
黑衣人道:“水上有画舫穿梭,山里有百禽争鸣;便是市镇上,也有各式各样古玩奇珍,野戏玩耍。”
锺玉双又摇摇头,道:“比得上西湖?”
西湖?他奶奶的,西湖天下第一,比个屁!黑衣人只有若笑摇头,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礼了?
锺玉双道:“连西湖都比不上,你说说看,那地方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黑衣人当真没想过这问题,他倒觉得自己像是个屡试不中的老生员,又被考官考倒了。黑衣人只好乾涩的道:“那儿灵秀之气,犹较西湖为佳。”冷知静听这些对话,心里也在打鼓。待会儿这丫头也是这般问法,那要如何?锺玉双笑道:“灵秀之气尤较西湖为佳?你以为你说的『归元流水』比西湖还?”哇——,要命!这丫头连“归元流水”都知道,这是什么世界?黑衣人不禁愕然看着锺玉双,心里只想着——怪物!
“你别这么看我。”锺玉双笑道:“归元流水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啦——。不过……”
“不过什么?”黑衣人急急问道。一开始直露难脸上的笑容已经被苦笑取代。会笑的是锺玉双,只听她道:“不过冷飘堡也不错,而且他们来请我很久了。你说你来多久?”
西衣人皱眉道:“一柱香时间!喂——,你最少体谅点我可是兼程赶来的,一身汗还没乾呢!”
“喔——,是吗?”锺玉双笑道,指指冷知静那棵树道:“可是人家冷枫堡的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呢!”
该死!冷知静从第一次听到“冷枫堡”这三字就觉上了这个小妮子的当。
人家是早就知道啦,只是等着狗咬狗一嘴毛而已。他再看向那个黑衣人,只见黑衣人正冷笑冷眼的望向他呢!好冷的眼神,冷知静不觉心中一寒,便觉今晚真是大不妥了。
锺玉双又道:“喂——,老头,我还没问你叫啥名字来的?说说看,别害臊!“害臊?臊你的大头鬼?黑衣人真想不顾身分骂开来,他可以保证自己骂人的功夫和武功一样的好。最少可以连骂三十六句脏话不重覆。
黑衣人道:“老夫姓老名鬼,老鬼是也!”锺玉双叫道:“唉呀!原来你跟那个在唐家丧命的老头子是一家人啊——,要节哀顺变啊,别太伤心。”我……我要昏倒了。黑衣人又仔细上下端详了锺玉双一番。怪物!只有这两个字可以解释。
锺玉双道:“喂——,老鬼啊——,你想带我走可以,最少礼貌上要告诉冷枫堡一声是吧?”
黑衣人不得不点头,礼貌上怎么说都应该这样。再说,“老鬼”两个字由姑娘口里叫出来就是不一样。于是他决定,先向冷枫堡那几个小子“招呼”一下;另外,待会儿擒这小妮子别太暴力,保持一点长者形象。
老鬼显然是属于当机立断,想到就做的人。冷知静已经感受到一股压力而来,气势凌人。冷知静一提气,站了出来,冲着西衣人拱手道:“前辈,有何指教?”老鬼冷声道:
“滚!”
冷知静一笑道:“好!”
说滚就滚,只是滚的不是冷静,而是冷家堡精锐的“战刀七人组”!战刀七人组由七个人组成,人人手上的刀是两端双刃,舞在手上如风轮飞滚,滚,滚向黑衣人。黑衣人老鬼估计,大约三十来招可以殂杀其中一个,那么剩下的就简单了。想着,便要出手。
锺玉双叫道:“喂!老鬼,小心点。”
老鬼一愣,回道:“知道啦!”
“知道你个大头鬼!”锺玉双一下子泼辣了起来:“我问你,你在你们帮中是什么身分?”
“副帮主!黑色九瓣!”黑衣人答话的时间已经攻守了七招。为了答话,还差点分心被掠了一下咧。于是,他只有粗声粗气叫道:“喂!你少说两句,待我把他们打发了再说好不好!”
“好?好什么好?”锺玉双又叫道:“什么副帮主,姑娘我告诉你拉!除了冷枫堡,丐帮那个雷齐雷帮主也来啦!”
“嘿!姑娘我奇货可居啊!”锺玉双道:“人家丐帮的情报网可不比你们差!”“好!
好!”一声大笑传来,雷齐出现。身上是百孔补丁,手上则是帮主信物的打狗棒。
雷齐道:“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毛夫藏身在这里?”锺玉双两手插腰道:
“告诉你?不缴学费啊?”
雷齐统率的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帮。弟子逾十万,遍布大江南北,一声令下可使江湖为之风云四起,有谁敢对他这么说话?只是雷齐六十多年来,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个性,锺玉双这么说,他还当真取出一颗大明珠来。
锺玉双笑道:“哇——,叫化子这么好当,随手也有珠子可拿?”
雷齐把明珠丢给锺玉双,道:“好啦!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锺玉双把珠子丢还给雷齐,雷齐伸手接住,一愣道:“那……那要怎样你才肯告诉老夫?”
锺玉双笑道:“这简单。你只要把那个老鬼打败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雷齐往场中望去,冷枫堡的“战刀七人组”果然身手不凡,纵然他们身手和老鬼差别甚多,可是七人合力,大有水来土掩之势,就是困住黑衣人老鬼不放。这时,老鬼也打上了火,只听见他喉头咕噜咕噜作响大喝一声。老鬼右手急出,幻作千百道手影;左手则指头连弹,一瞬间,每只手指似乎长大不少。“通臂鬼幻手!”雷齐惊叫,急飞身而上。七十二路打狗棍法已经出。招招迫向老鬼的前身七大穴。
老鬼狂笑一声,意气风发,一双手,右慢左快,依旧照前推出。吉号手接的是雷齐的打狗棍,左手点的是冷枫堡的“战刀七人组”九人相触,一声大响,战刀七人组竟然七人七刀全断,全摔飞了出去。而雷齐也由空中摔了下来,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冷知静急忙往尘埃飞扬的老鬼处望去,只见老鬼脸色通红,好像饮了酒一般。
“好,好个大移转玄功。老鬼,你真有一套。”雷齐说完,深吸一口气,又扑身而上。
这回,雷齐用的是打狗七十二路中的杨字诀,专攻下三身。雷齐有他的计算,老鬼刚刚施展了大移转玄功,必然内力大损,因而绝不适于胜跃。雷齐的棒到,一打就是十六棍,棍棍如龙破云而上。雷齐本身的计算没错,可惜的是,他忽固了老鬼的双脚,竟内着了钢丝缕。雷齐从第一棍发出到第十六棍结束,不过是刹那的时间,就这刹那,已够老鬼出手。
老鬼出手,硬是把雷齐震飞到树梢。锺玉双飞身,接下雷齐;另端,冷知静已打出冷枫堡的唯一暗器——落秋枫!
落秋枫,正如深秋枫红枫落,枫落冬到!老鬼只觉一股寒意由天而来,竟是一张网,网上挂满了缤纷的红枫叶。只是这枫叶之利,碰者血流。老鬼大惊,翻身。战刀七人组的七人和冷知静各执一角,竟成了八卦阵势。老鬼原先已是内力损耗过重,加上这番凌空翻跃,不觉眼中一黑,内力不继而坠下。紧接着,是全身百穴刺骨的痛!
冷知静把网一收,生擒了已陷昏迷的老鬼。抬头一看,锺玉双和雷齐皆已不知去向。冷知静一惨,知道锺玉双早已渺然无踪,不觉一咬牙,绑了老鬼,对战刀七人组道:“带回去!”冷知静说完又悻悻一跺脚,率先而回。
苏小魂一觉醒来,身侧,多了套崭新的衣服。一抬眼,唐羽仙正冲着他笑道:“快把衣服穿了看合不合身。”
唐羽仙说完,就要帮苏小魂脱衣服,苏小魂一愕,伸手一阻,微笑道:“我这套衣服蛮好的,不用换了。”
唐羽仙嗔笑道:“还说呢!十来天没洗了,你也不觉得臭?干嘛——,我们苏大侠害羞啊——?”苏小魂急道:“这倒不是,只是……”唐羽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黯道:
“只是这衣服是锺玉双替你缝的?”
苏小魂没说话。唐羽仙忽的站起来,道:“为什么我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替你缝的衣服你不穿,就一定要穿她的?”唐羽仙见苏小魂不说话,又嗔道:“我是那点比不上她?还是你震于锺家的势力?”
苏小魂一笑,起身。痛楚让他哼了一声,唐羽仙本来想扶住苏小魂,随即又赌气的不理不睬。只见苏小魂走到门口,竟然走了出去。这下,她可不能不管了。
唐羽仙急道:“喂——,喂——,你去那里?”
苏小魂不答,已出。唐羽仙一跺脚,跃出。
门外有溪在前,溪水潺潺清澈。唐羽仙追出,只见苏小魂连人带衣的浸在溪水中。
唐羽仙叫道:“你疯了,万一又患了高热……”
苏小魂没有回答,只是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