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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魂微笑道:“道兄明理,苏某先此道谢。不过,要冷明慧亲口承认是杀了破虚道长的事,恐怕……”
武当四子闻言惊问道:“师父已经死了?”
苏小魂沉重点点头,道:“这事经由锺玉双锺姑娘亲眼见冷枫堡的冷鸣和冷叶所埋葬,应是不假!”
知灭红着眼,泣声怒道:“我们又如何得知师父不是你杀的,想嫁祸给冷枫堡?”苏小魂道:“冷明慧的武学,是已失传了百韬的军荼利神功,由令师的伤痕上,应是不难了解。”
知风讶异道:“军荼利神功?二师弟,你读贯古今武学概况,可知此项武学是什么?”
知情皱眉道:“军荼利神功?传说是藏密那边百年前的一种武学,雨只是百年来若无大智大慧皆难以修成。”
知风点点头,朝苏小魂抱拳道:“苏兄,我武当立即会派人去查此事,只是须委屈苏兄到我武当山小住,待此事一清,我武当全派,自将向苏兄道谢。”
苏小魂看看此时一顿饭时间也将过了,怕因此误了老张的船行,不得不苦笑道:“知风道兄,小弟身系急事非现在溯淇江而上不可,请见谅。”
这时,从未说话的知绝冷笑道:“这事由不得你!”
知风听出知绝的语意,急道:“师弟,不可莽撞……”
知绝已经出手,一出手,打的便是期门、梁丘、关元三穴。苏小魂长笑一声,一吸气,轻飘飘由窗口跃出。待知绝想追,忽然脚下一绊,原来苏小魂在跃身的同时,天蚕丝已经点向知绝的狭溪穴上。知绝受到那股力道的迫人,不得不后退一步,此时,苏小魂已经扬长而去。
知灭叫道:“师兄,人跑了,快追吧!”
知风叹了口气,点点头,四人便随着苏小魂往港口飞身。这时,在旁化装成商贾模样的锺伯微微一笑,也慢条斯理的漫步往老张船的停泊处而来。
老张显然已经把船务都整理好了。看见苏小魂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客官,准备上船吧!待会就要开了。”老张说着,把在船缆附近游耍的几个孩子赶到一旁去。苏小魂苦笑,回头,知风等武当四子已经来到眼前。
知灭骂道:“好小子,你想开溜啊!也不想想这里是武当的范围那么容易你想走就走。”
苏小魂一叹,向知风抱拳道:“道兄,这事你看如何?苏某平日从不回避何事,只是今朝果真有急事,是以不得不先得离去。容日后苏某再往武当山请罪。”知风沉吟道:
“这……”
知绝见知风大有答应模样,脸色一异,随即大声道:“你这凶手,还想花言巧语,看招!”
知绝反手拔剑就要刺出,知风急忙制止道:“师弟,等一等。”知风又转身向苏小魂道:“苏兄,这事若无个交代,恐怕小道诸位师弟也是不服。”
苏小魂道:“那道兄的意思是……?”
知风无奈道:“让知绝、知灭两位师弟以两仪剑法领教苏兄的绝学。若是两位师弟侥幸胜了,那苏兄请委屈留在贵派之兄;若苏兄胜了,那苏兄便请随意离去。不知苏兄意下如何?”
苏小魂看看老张那边,一位商贾打扮的老者已经登上了船。老张在招呼道:”客官,船要开罗!”
老张说着,竟开始解开船缆。苏小魂再望向知风,叹气道:“那就请知绝、知灭两位道兄出手吧!”
知绝和知灭互视了一眼,双双跨出,摆好了门户,俨然有大门派的风范。两仪剑法,由太极而生,眼前两人所站的方位,竟隐隐封住了景、杜、惊、生四门,如此出手,必然是石破天惊,求在一击杀敌!苏小魂见老张已经解开了船缆,便要离去。乃朝知绝、知灭一拱手道:“请!”
知灭当先大喝一声,出剑,是武当披风七十二斩中的“气贯牛斗”,由生门出,入死门而来。知绝也随之大喝一声,用的是七十二斩中的“日月双升”,一把剑划成两个圈子,分别由惊门、景门,从后攻向苏小魂的百会、天柱两穴。这番配合,的确巧妙五极。一快一缓,一死一生,一进一滞。这批武当第二代弟子当真得了上一代的真传。
苏小魂随之附剑影而动,退向知绝的剑势之下,此时知灭的剑势,亦已直逼死门。苏小魂一笑,天蚕丝由袖中出,稍一牵引知灭的剑势,随势人往上扬;后面,知绝的剑气罩来,苏小魂长笑中,又是一折,硬是把知灭的剑迎向了知绝。知灭一剑,已是义无反顾,眼看就要和知绝同归于尽。在旁的知风和知情大惊,想抢救已经不及。
苏小魂用劲,再将知灭长剑一带,竟引得知灭这“气贯牛斗”的剑势变成“长风千里”,迎上了知绝的“日月双升”,只听得“叮”!的不绝于耳。知绝知灭,已各自将剑招抵消。只是两人冲力未绝,双双撞成一堆,滚到了江边。不意,把在一旁嬉闹看戏的一名小孩给推下了淇江之中,载沉载浮。
苏小魂见状一惊,再看看老张,其舟已经开离了港岸三、四丈。苏小魂知道,若以自己一跃之力,尚勉强可达,只是落江孩子,自己又不能不救。无奈,一声长叹,苏小魂跃入江中,将那孩子提起朝知风叫道:“道兄,请接住。”
说罢,一扬手。将孩子丢向知风;同时反身,右手袖中天蚕丝系在小孩腰上。知风闻言,伸手接了过来。同时,手上暗暗施起太极玄功,一股气劲传出;那端,苏小魂受了知风这股气劲帮助,飞身往江中老张船舟而去。再一扬手,天蚕丝钩住了船尾,朗笑中,已飘身上船!
唐羽仙看着“恩人”皇甫秋水走了进来。这是一间布置在山洞中的练功房,摆设得高雅清淡,显然可见主人的性情。皇甫秋水笑道:“不错,这三、四个月来,你的功力大有进展。一则是你本身天赋奇才,二则是你在唐门打下的底子甚是深厚。”
唐羽仙一拜在地,道:“小女子唐羽仙蒙恩人再造,此恩此德,羽仙不敢忘。“皇甫捻须,点头笑道:“很好。你能记得此言自是最好。以你目前的功力,已经可以和锺玉双相互抗衡!”
唐羽仙讶异道:“果真如此?”
皇甫秋水道:“不错。老夫每日给你吃的紫金小还丹已经提升了你不少功力,况且前两日帮你打通了王督二脉,自此,你大周天行功已经是功德圆满。”
唐羽仙喜极而泣道:“多谢恩公,羽仙永生难以报答恩公的恩典。”
皇甫秋水仰天长笑道:“当时,你立下的誓言可还记得?”
唐羽仙脸色一寒道:“羽仙记得。若不杀锺玉双,则天打雷劈!若苏小魂不愿娶我唐羽仙,则先杀了苏小魂再自裁于他的身侧!若违此誓,我唐羽仙将不得好死!”
皇甫秋水道:“好!你能记得就好。据老夫所知,这两天苏小魂已在淇江之上,尾随锺玉双。”
唐羽仙讶道:“这意思是……?”
皇甫秋水笑道:“锺玉双将被携回锺字世家的地底城中。无论你是想杀锺玉双,或者是想追寻苏小魂,依老夫之见,必须见在立即动身。”
唐羽仙急道:“那么,他们现在到了那里?”
皇甫秋水道:“今夜将在西坪停怕。四坪是淇江上重要休息站。你即刻赶路,约在暮垂时分便可到达!”
唐羽仙将蝉翼刀束在腰上,朝皇甫秋水施礼道:“恩公,羽仙即刻前去西坪!”皇甫点头道:“去吧!去完成你的心愿!”
皇甫秋水看着唐羽仙离去的背影真想放声大笑。这时,彭刚来到了身后。彭刚恭身道:
“启禀副帮主,帮主有指令传来。”
皇甫一收敛笑意,由彭刚手中取过了一张烫金的信封,拆开了来看。皇甫秋水看完后,点点头。彭刚趋前问道:“不知副帮主有何指示?”
皇甫秋水道:“梅夫人已经将鹰爪帮的葛浩雄玩弄于股掌之上,帮主要我伺机而动,夺下鹰爪帮来。”
彭刚讶异道:“葛浩雄不是一直和冷枫堡对抗吗?这是帮我们阻止了一个大害啊?”
皇甫利水笑道:“彭香主,你该明白,用别人的手打敌人;不如把别人的手拿来,用自己的头脑打敌人来的方便。你说,是不是?”
彭刚闻言,不禁佩服道:“帮主竟算,一切计画都早已安排妥当。”
皇甫秋水道:“除了鹰爪帮,我们还有一个目标!”
彭刚讶异道:“是那个目标?”
皇甫秋水大笑,道:“武当!”
彭刚惊道:“武当?武当也有我们的人?”
皇甫秋水冷冷一笑,道:“有!你即刻去联络他,要他做的准备。”
彭刚道:“是那位?”皇甫秋水阴狠道:“武当第二代弟子,知绝!”
日将西垂,老张的快舟果然快!眼前,便是锺玉双被挟的座舫。苏小魂并不想贸然亍动,因为如此必将引起和锺家二老的冲突。而处在其中的锺玉双无疑将很难做人。船上,另外一位乘客,自称是做药材买责卖的。船前,已隐约可以看见中间转口港的四坪大镇。苏小魂正自暗想,待会儿上了岸,要用个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没想到,这一路水程行来没什么交谈过的商贾,竟走了过来。
张雄走来,坐到苏小魂前面道:“苏老弟,老哥我看你可能有读过些书,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
苏小魂微笑道:“张老伯有事,晚辈自当尽己所能回答。不知是……?”
张雄略为扭捏道:“是……是这样的。老哥哥我上回在佛寺里听了一句『八风不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小魂微微一愕,笑道:“八风所指的,是『忧喜苦乐利衰称讥』这八种人生中常遇的四好四恶而言。至于八风不动,就是指人的修养到了这种层次,便可不被这八种喜悲的情绪所扰自己一片心台明净。”
张雄苦着脸道:“那我做生意,所担心的赔赚问题,岂不是违反了佛法?”
苏小魂一笑,安慰他道:“人既为人而非佛,人间世当然是多的烦心之事。”
张雄又道:“那……,老弟你能达到这个境界吗?”
苏小魂叹道:“差得远。单是一个情字,如何能解?”
张雄道:“为何不能解?”
苏小魂愕然,正想如何措词,这时,船老大老张呼叫一声,船便要靠岸了。苏小魂急忙举目望向前去,只见锺玉双果然和锺涛境上了岸,只是不见锺伯同在。
老张将船一摆,便靠了岸。苏小魂站了起来,正要举步上岸,冷不防后面张雄问了一句:“一个情字,为何不能解?”苏小魂刹闻此言,心中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一思索乃道:“只因情字醉人。人间世若是无情,岂非孤寂?”
苏小魂说完,头也不回就要上岸,后面又传来一句:“还有孤寂,那心是何物?观者何人?”
苏小魂闻声大惊,回头,那商贾张雄显然已经恢复了本貌,不是别人,正是锺家总管。
锺伯!
苏小魂长叹,眼前这位锺伯,未免是太可怕的人。
锺伯道:“苏兄弟,何不坐下饮酒谈天?四坪的青竹状元红,可是天下名酒啊”苏小魂叹口气,道:“锺老前辈武学造诣已达反璞归真,为何如此留难晚辈?”
锺伯摇头道:“天下之事,未得结果以前尚难料定是福是祸。而此三年别离,正是可以考验你们两人是否诚心相爱,就此说来,岂非是福?”
苏小魂正想说些什么,锺伯又道:“苏兄弟,老夫是看你本性不差。在酒楼一试,你尚不会乘人之危;而江边遇武当四子围攻之时,尚有仁厚之心。”锺伯一顿,又似赞许道:
“尤其你能救溺水孩童一事,老夫确信没看错人。所以老夫一路在淇江之上没有为难你,希望你能有所自知。”
苏小魂听得锺伯一席话下来,原来早在人家设计考验之中。苏小魂道:“前辈既知晚辈身负的血案是武林中的阴谋,又为何阻止晚辈和玉双……”
锺伯冷笑道:“家有家规,你若想进入锺家通过无心堂力,首先就得无染无垢。老夫言尽于此,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锺伯说完,一摔袖,一股力道卷向苏小魂而来。苏小魂用了小巧腾哪身法方自避过,那锺伯已不见踪影。苏小魂一惊,也随之飞身上岸。只见岸上人声纷杂,不知他们三人已消失到何处去了。一回头,老张已自顾自的把船汤离了岸。苏小魂不禁长叹一声,显然锺伯和锺涛境已决心摔开自己了。
苏小魂随意走到一家酒楼前,突然,里面传来一阵吵杂,随时听到一个女人声音喝道:
“锺玉双,纳命来。”
接着,便是桌椅碗盘倒地的声音。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