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病,这不是好好的在北京做官吗?这突然出现,我就是有些语无伦次,也是正常的不是!”刘子谷笑了笑,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是有些牵强,却是比刚刚那脸上的那种震骇惶恐,要自然多了。
“怎么说,这南京也是我钱某人的发迹之地,怎么能够不来!”钱无病站了起来,牵着刘子谷的手在桌边坐下:“说一千道一万,到了南京,我连我叔爷都还没见,就想着要见见刘兄,刘兄弟,我钱某人有今天,欠你良多啊!”
刘子谷刚刚转过来的那点自然,又被钱无病这么一弄,弄忸怩起来:“其实,当然给你筹办的那些当赎金的货物,银子都是无病你夫人给的,我不过是派人送着这些东西去了趟边陲,实在没做什么,无病你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以后切莫不要再提了,惭愧的很呢!”
能让钱无病觉得欠自己的,刘子谷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件事情了,有他做官的老爹交代,他是打算就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在钱无病面前提起这一茬的,施恩是善举,但是挟恩图报,这不仅为人所不齿,反而还会引祸上身,这事情,他爹掰开了给他讲的很清楚了,但是眼下钱无病自己说起来,他少不得辨说几分,免得人家以为自己真拿这事情当一回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你记得我欠你的就是了!”钱无病按着他坐下,认真的的说道,只是这话的意思,只有他明白,就连身边的吴虎臣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钱无病待他一如以往的亲热,刘子谷这悬着的心,自然就落了下去,两人说着这离别以来的闲话,几杯水酒下肚,气氛自然而然的融洽起来,就好像又回到了昔日两人勾肩搭背在四海楼里胡吃海塞的日子里的。
“上个月我见过林小伯爷,听说眼下这位小伯爷在扬州那边,做了个指挥,几次剿匪都颇有战功,没准这今年就能袭爵了!”
“和我打架的那个?”钱无病歪歪头,好像有些印象,当初好像是为了收税的事情,和他干了一架,好像后来是自己叔爷将事情压下去了,那个小伯爷,似乎还是个能打的。
“可不是吗?”刘子谷笑了起来,“上次好像在你手上吃了亏,他放话说,去京城的时候,非得去你府上找你喝酒打架去,要是你不给面子,他就在南京城里给咱们的四海楼捣乱!”
“这家伙!”钱无病笑了起来,不打不相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打出来的交情,似乎比那些银子堆起来的交情,要酽厚得多。他甚至想起齐家堡的齐横来了,两人似乎经历都差不多,一样好武,一样的世代为大明效力,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这齐横承袭的不过是他父亲的千户之职,而林山岳承袭的却是大明尊贵的伯爵。
大概是觉得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刘子谷微微带着酒意开口了:“无病,我问你,龙江宝船厂这折腾得这么大的动静,有没有你的一份,我记得你可是个不消停的,眼下虎臣去了那边做千户,不会是你的意思吧!”
“哦,唐先生给你怎么说的!?”钱无病还没见到唐寅了,不过这事情他是知道的,没有他的收益,唐寅怎么会做这个主。
“唐先生就是问我有没有意思在船队里捎点货物,我想啊,这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情,这货物一出怎么大明,怎么也得变个三四倍的银子回来不是,真要有这种好事情,我想了想,也只可能是无病你才会这么照拂我了!”
“唐先生”钱无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唐寅做事情还是不够大气啊,或许,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一心关照这刘子谷,这仅仅让他搭个顺风船赚点轻松银子算怎么回事啊,这船队里,可是给入股的商人们留了份额的,光是捎带货物发卖,这算什么照拂。
刘子谷心一沉,见到钱无病摇头,他都怀疑是那唐先生自主主张了,唐先生诗画文采是好的,这做生意的事情,只怕还有些糊涂,大概他还是不清楚,给自己的这安排,会让自己赚多少银子吧!
“照拂什么的,就不说了,这事情,唐先生会错意了,你想的没错,这船队,我也是有点份子的,能做点主,我这趟南下,山东那边的采买,已经安排好了,这南京这边,我也得找个信得过的人,至于苏州,杭州,我就不管了!”钱无病缓缓的说道:“虎臣年纪还小,又是在锦衣卫里头供职,这生意上的事情,怕是帮不上忙,我想了想,在南京城来,我信得过的,又有这能力的,怕是就只有刘兄你了,至于刘兄自己想采买些什么的上船,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么!”
“你是说,船队在南京的采买,全部都交给我,而我自己愿意,我自己也也可以花银子采买货物上船去海外发卖,这赚的银子,也算我自己的?”刘子谷结结巴巴的说道。
钱无病笑着点点头,南京城想做海贸又怕风险的中小商人多了去了,想来刘子谷会领会到这个采买会有多么紧俏。
“不过若是其他商人的货想上船,那赚的银子可就不比你一样全部归自个了,除去本金以外,这些货物的收益的七成,可是要给船队的,有四海楼做保,想来没有人会担心什么的吧!”
刘子谷怔了半响,突然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给自己的杯子里慢慢的倒上一杯酒,端了起来,颇为激动的说道:“无病,什么都不说了,干了这杯酒,我刘子谷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351。第351章 老好人王公公
南京,镇守太监府。
镇守太监王公公设家宴,这可是罕见的事情。
众所周知,王岳王公公是干过內相的人,到南京来,是享福来了,所以,一般情况下,若没有天大的要紧的事情,下面的人可没那个胆子去烦扰王公公,而他老人家坐镇南京,除了几位国公,还真没多少人值得王公公去宴请对方。但是王公公再怎么享福,那也是镇守太监,若是镇守太监和这手握兵权的国公们走的太近,这可是一件贻人口实惹天子猜忌的的事情,这种事情,除非不捅上去,一旦捅上去,只怕立刻就是不妙。
所以,王公公到南京,还真的如同养老一般,不是他职权范围的事情,他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不乱搀和不乱伸手,活脱脱的一个老好人,但是若是谁真的以为王公公是人畜无害那种老好人,那这人可就得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再说这话,光是这短短的一年间,南京城里应该王公公知道的事情,他一件都不会落下,这就看得出这位前內相的手段了。
试探过几次,以魏国公为首的南京勋贵们,对王岳也算是了解了几分,这地方上的事情,只要不弄得太难看,不需要他王公公背黑锅伤脑筋,王公公是不搭理的,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若是真当他是个泥塑的菩萨,木头做的傀儡,那也是不行的。该给的尊重,那也是一定要有的。
半年前,权倾天下的“立皇帝”事败伏诛,当时听说宫里就有意思请这位王公公重返大内,掌管司礼监,风声传得活灵活现,可惜的是,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新任的司礼监掌印,简直让人跌掉了下巴,众人都以为这人必定是昔日东宫“八虎”之一,谁料到居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秉笔太监,所有人都以为王公公必定是失落的很,甚至极少登镇守太监府们的定国公,都上门或多或少表示一番关切。
但是,这件事情,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王公公的心情,这每日里,还是和平常一样,该逗鸟的逗鸟,该看书的看书,偶尔兴致来了,还会背把出头,到后院自己开辟的几亩菜地里侍弄一番秧苗,这就连来上门来拜访看望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总而言之,在不招惹王公公的前提下,在南京的官员的认识中,王公公还是一个很温和很好相处的人,比起前几任恨不得将南京刮得天高三尺的贪婪货色来,王公公算是极有人品的了。
镇守太监府的家宴,可没有那想象中的极尽奢华的酒席菜肴,山珍海味什么的,这人年纪大了,肉食之类的,自然就吃的少了,若不是照顾席间的几个年轻人,这简单的一桌上,恨不得连那几盘肉和鱼都不上才好。席间最多的,当然是清淡的蔬菜,而且,这些蔬菜,基本上全部都是王公公自己侍弄的菜园子里采摘出来的,所以,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有这个资格,这个福分吃到这一桌的,放眼这南直隶,还真没几个人。
“翼之,你给王妃和小郡主多夹点这个,你们几个口福不错,入冬了,可就吃不到这么新嫩的蔬菜了!”王岳到底人老胃浅,吃了几筷子,就笑吟吟的看着这一桌的年轻人吃喝,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这小小的家宴,除了柳氏母女,就只有钱无病和吴虎臣了,这王岳和钱吴二人,算是一家人,那柳氏母女,自然就是算客人了,这招待客人的事情,除了钱无病,还能有谁。
“你们慢慢吃,慢慢吃,不够再加!”王岳笑呵呵的说道,柳氏对王岳也是闻名许久,在他想象当中,王岳大概就是和刘瑾那样的人物,喜笑不形于色城府颇深的样子,哪知道这一见面,顿时让她感到自己以前臆想的,简直是一点边都靠不上,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和气老头嘛,除了没有胡子,和一般百姓家的老头,有什么区别?
“叔爷也太小气,虎臣和云娘都还在长身子的时候呢,净拿些青菜出来,没看见他们两个脸都拉长了么,没准这转身出了叔爷这里,他们还得回去大吃一顿!”钱无病笑道。
“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吃那么多肉食,对身子不好!”王岳不以为忤,看着吴虎臣和朱云娘两个小人儿,一脸的慈爱,“要不,再叫下面,弄盘羊肉过来!”
柳氏莞儿一笑,这还带打商量的?这还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镇守太监王岳么?
“对了,那个给你取这字的王守仁,可是占了我好大便宜,就是要为你取字,也应该是我来取的嘛!”王岳好像这话憋了很久一样,看了钱无病一眼:“在南京的时候,你也没说,我就没想到,你一个武人,也会琢磨这个,失机了,失机了!”
“都一样,一样!”钱无病笑了笑,为王岳面前的酒杯满上一杯酒。
“怎么能一样!”王岳瞪了他一眼:“你叔爷我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那王守仁是个什么官儿,据说还在南京兵部混了一段差事,我居然都没听说过,显然也不见得多出色!这以后人家一叫翼之,没准就想起他来了,这厮运道真好,遇见你这么一个懵懂的,有了你这个护身符,这日后他在官场上,要少不少坎坷了!”
“谁护谁还说不一定呢!”钱无病嘻嘻一笑:“平日里看了些杂书,这观人之术嘛,我觉得我还是有几分的,这王守仁分明是大富大贵之相,这日后封伯封侯也不说一点,我先求个字,日后若是我落魄了,也好到他哪里混个出路,这叫未雨绸缪!”
“你这个孩子!”王岳没奈何的摇摇头,这不痴人说梦么,文人想封爵,这不是做梦么,没有军功就就使劲的琢磨吧!
“王相,无病说的事情,我和我们家王爷商量了一下,您也知道,咱们代王府,偏居大同,哪里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富庶地方,这勉勉强强凑了些银两这次带了过来,王相切莫嫌少!”柳氏见到气氛融洽,也笑着插了话进来。
“你们代王府的事情,我是不管的!”王岳慢吞吞的说道,“银子什么的,你和无病去说,怎么安排,也是他做主,这买卖,我可不是认的代王府,我只认你们家小丫头!”
南京,镇守太监府。
镇守太监王公公设家宴,这可是罕见的事情。
众所周知,王岳王公公是干过內相的人,到南京来,是享福来了,所以,一般情况下,若没有天大的要紧的事情,下面的人可没那个胆子去烦扰王公公,而他老人家坐镇南京,除了几位国公,还真没多少人值得王公公去宴请对方。但是王公公再怎么享福,那也是镇守太监,若是镇守太监和这手握兵权的国公们走的太近,这可是一件贻人口实惹天子猜忌的的事情,这种事情,除非不捅上去,一旦捅上去,只怕立刻就是不妙。
所以,王公公到南京,还真的如同养老一般,不是他职权范围的事情,他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不乱搀和不乱伸手,活脱脱的一个老好人,但是若是谁真的以为王公公是人畜无害那种老好人,那这人可就得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再说这话,光是这短短的一年间,南京城里应该王公公知道的事情,他一件都不会落下,这就看得出这位前內相的手段了。
试探过几次,以魏国公为首的南京勋贵们,对王岳也算是了解了几分,这地方上的事情,只要不弄得太难看,不需要他王公公背黑锅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