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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箭掉下马来,旋即被自己身后的同袍的马蹄践踏得不知所踪。这样的冲锋下,落马就是一个死字,无论敌我。
在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后,明军终于靠近了蒙古人的左翼,这个时候,连珠般的火铳声响了起来,这些冲了过去的骑士,手里拿的不是马刀,不是长枪,而是一根根如同铁棍,手臂长短的火铳,在接近敌人后,这些早就装好了火药的火铳,终于发挥了威力,如同暴雷的炸响中,迎面而来的蒙古骑兵,纷纷中弹落马,如同先前落马的明军骑兵一样,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两方不断交错突进的马蹄下。
火铳打完了的明军,并不想那些骑射的骑兵一样,顺手就丢到自己的火铳,而是调转过火铳的握手,转眼间,火铳就变成了一根沉重的实铁棍,别说没有盔甲的蒙古人挡不住这携带着马势的铁棍打击,就是浑身铁甲,这铁棍敲在身上,震也能将人震晕了。
双方的骑兵一个一个交错,转眼间,就各自分开,站在对方的阵列前,然后纷纷勒转马身,嘴里齐齐怪叫着,朝着同样转过身来的敌人,再次发起一阵冲锋。只不过,上一次冲锋中,倒下的人,永远不会再站起来了。
这一次冲锋,胜负基本上就分出来了,回归本阵的明军,这一个千户,大约还剩下五六百人,而蒙古人的那一个千人队,却是只剩下寥寥百余人了。不是说明军这马上的厮杀功夫比蒙古人强多少,而是蒙古人这一次,再也没有供给他们射箭的空间,而明军们将早已经打得血糊糊的火铳放到马背一侧的褡裢上,又从另外一侧的褡裢上,抽出一根全新的装好了弹丸火药还没使用过的火铳来。
看到蒙古人的逃兵讨回本阵,明军们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一员浑身是血的战将,从退回来的明军中疾驰出来,来到张永面前:“禀将军,末将幸不辱命,胜了头阵!”
钱无病这一场战斗,看的热血沸腾,见到这战将前来缴令,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这人年纪三十来岁,相貌极为普通,若不是这浑身血淋淋如同杀神一般,丢在大明的任何一个城池的百姓里,都很难将他再找出来。
“记你首功,你带人下去疗伤休息!”
战将匆匆而去,钱无病却又看到,双方的阵列中,又各自涌出来百余歩卒,这些人手里拿着短刀,朝着刚刚的战场走去。。
他看了看张永,张永一脸的肃然,他抑制着自己心中的疑问,看着战场中的一举一动。
只见这各自阵列中走出来的百余歩卒,并没有见面就捉对厮杀,而是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尸首伤员,不管是大明的士卒,还是蒙古的士卒,这落马的被践踏的,被射伤的,总有没死的透的,这些人提着刀上前,为他们解决了这辗转反侧的痛苦。不过,他们分的很清楚,大明的负责大明的,蒙古的负责蒙古的,一个都没有弄错。
眼看这战场上的呻吟声,慢慢的安息下来,钱无病惊骇的一幕出现了。
大明的歩卒,在完成己方的任务后,回归了本阵,而蒙古人的那些歩卒,在完成手里的任务后,齐齐朝着本阵喊了几句什么,然后将先前还沾满他们自己族人的利刃,齐齐朝着自己的脖子招呼去,几个眨眼之间,战场中就多了一百多具尸体。
看到钱无病满身惊骇疑问的眼神,张永微微侧了侧身,毕竟这是陛下亲自派来的人,虽然陛下说此人只是充当他的眼睛,但是,陛下的眼睛,也还是不要特意的怠慢的好,这么多兵马,没有个监军可说不过去,弄不好,这钱无病手里就有陛下的密旨呢。
“这情形,很多年没看到过了,这些人,阵前自刎,固然是败军之将的缘故,还有一个意思,秃猛可这是告诉咱们,这一仗,不死不休,咱们两方人马,一定有一方,全部死在这里呢!”
第94章 指点战阵 统军宦官
山下的大战,自然是逃不开山上被困明军们的眼睛,当第一阵明军得胜,明军发出的欢呼中,其中也有他们贡献的一部分声浪,只是距离稍微远了一点,而他们又在蒙古人的后面,那边明军的大队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而已。
“是三千营!”王钰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战斗方式,除了三千营以外,别无二家,估摸着这些鞑子平日里和边军们战斗惯了,对于这种抵近了放火铳,放完火铳拿火铳当铁棍砸的战斗方式,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所以才吃了这样一个大亏。
“京营?”柳青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京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大同之围,被京师出兵给解开了,但是,这京营的人马,又不是天兵天将,怎么能跑得那么快。
“没错,他们这火铳,宝贵得紧,一杆火铳造作局出来都要七八十两银子,鞑子这下傻眼了吧!”王钰积蓄了一天的闷气,仿佛也随着刚才的欢呼,一扫而光,哈哈大笑了起来。
柳青青眼中微微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这样的利器,要是给自己的兄弟也每人配上那么一件,高山卫前,哪里还有鞑子敢晃荡。
王钰注意到了柳青青的眼光:“大哥要是喜欢,日后我为大哥寻些来,多了不敢说,大哥身边的护卫人手一杆还是没问题的!”
远处的战场,又沸腾了起来,蒙古骑兵们显然也吸取了教训,不再给明军的骑兵给抵近射击的机会,而晚上采用了他们用惯了的战法:骑射。数千人在战场中驰骋。箭矢满天飞舞,马蹄声、厮杀叫喊声,简直是惊天动地,双方都是甫一接触,立刻就分开,偶有掉队后者被对方大队咬住尾巴的骑士,立刻就被淹没在对方的骑阵中。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明军中响起了鸣金声,而蒙古人的阵列中,也响起了号角的声音,这一番激战,虽然双方折损的士卒,比起第一阵来只多不少,但是,论起惨烈程度来,却是远远不及第一阵了,而且,双方的主队,一直都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的对方,并没有投入战斗,显然,不管哪一方,今天都没有彻底决战的意思,都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破绽,等待着机会。
“自作聪明!”王钰和柳青青站在山上的石头上,全程看完了两方的这一场战斗,眼见双方都已经收兵拉开架势,准备扎营,他鼻子微微一哼,给了这样的一个评语。
柳青青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结义兄弟,王钰指指前面的蒙古人的骑阵,有些不屑的说道:“一开始吃了三千营的亏,鞑子倒是谨慎了,可这谨慎也没谱了,敢情那鞑子头目,以为前面那一支兵马,全部都是像三千营这样的军马呢,他也不想想,要是咱们的人都是像三千营这样的装备,他们还打个屁啊,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有块地让他们生娃就算老天爷慈悲了!”
“人不多?”
“当然多不了,这样的兵马,一支能顶我们这些人十支用,就是皇上看到这些兵马的耗费,也得心疼的龇牙,嗯,说也奇怪,谁这个能耐,能将这支兵马调到这边来!”
“那依照你,你若是你前面那支人马的统帅,你怎么打?”柳青青对这个深知京营底细的兄弟,也感到有些好奇起来,囿于身材的缘故,这位兄弟在武勇上,肯定是不会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了,他倒是想看看,在军略上,这位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出色的见解。
王钰看着山下,眉头凝重起来,似乎真的把自己代入了明军统帅的角色当中:“咱们的兵马,远道而来,没有歩卒,在这方面,咱们比鞑子亏欠不了多少,不过鞑子擅长骑射,像三千营这样的精锐,咱们毕竟不会太多,一对一的这样打,咱们占不了多少便宜,弄不好还要吃亏,可惜了,若是有歩卒的话,既然能调动三千营这样的兵马,神机营和五大营想必也调得动的,哪怕就是一两千人的神机营,不用洪武大炮,鞑子冲过来的时候,让神机营这么对着鞑子放上几轮火铳,然后五大营的歩卒顶住鞑子,三千营再侧翼包抄,断他们的后路,这多少鞑子,也经不住咱们打啊!”
柳青青闭目想了一想,脑子中按照王钰的描述,浮现出一幅战斗的景象来,再以适才看到的三千营的战力为标杆,他觉得,同为京营的神机营和五大营的战力,武器装备战力,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按照王钰的打发,似乎的确蒙古人一点胜算都没有。
睁开眼来,他拍了拍王钰的肩膀,自己学的是百人敌的本事,王钰这个义弟,似乎学的是万人敌的本事。
“我看,有你这眼光,做个参将都有余了!”
王钰心里暗暗一撇嘴,参将算什么玩意,将来咱是要做总兵官的,不过,对着柳青青的善意,他可不能把这种不知道好歹的话说出口,扭转过头,似乎不好意思羞涩的笑了笑,“其实,人家也没那么厉害拉!”
一个胖乎乎的大男人,突然羞涩忸怩起来,柳青青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作死的样子,简直是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好好说话!”柳青青直接用手里的马鞭敲了他头盔一下,一天聊了下来,他对王钰算是有点了解了,虽然王钰面相看起来老成的很,其实,这家伙心态就是一个大孩子,既然他叫了自己大哥,那同僚之间的客套能省就可以省了,倒是这种不见外的动作,对方反而感到更亲切一点。
果然,王钰一点都没感到不悦,只是砸吧了一下嘴,两只不大的眼睛,看着山下的敌营:“做个参将我自然是没意见的,不过,咱们得活着下山才行,这援兵近尽在眼前了,再让鞑子给整死了,那可就有点冤枉了!”
“我说这群鞑子怎围着咱们不攻,敢情知道咱们的兵马就在他们屁股后面啊,这节省一份战力,对付咱们的兵马,就更有把握一些,不过,这事情可不能让他们这么如愿!”
王钰打量了远处泾渭分明的两军阵营,“大哥,要不,咱们派几个不怕死的兄弟,过去和咱们的兵马通通气,来个前后夹攻?”
“不要拿兄弟们的性命随便挥霍!”柳青青摇摇头:“这鞑子围得水泄不通,远远还没靠近,箭就射过来了,就算躲过了箭矢,几个人在这成百上千的人面前,能冲得出去吗?咱们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不说这两兄弟如何在山上商量,让我们把目光,投向刚刚收兵回营的明军大营里。
双方的军队拉开了距离,一边谨慎的防备着蒙古人的偷袭,一边大量的士兵开始利用简陋的工具和材料,开始搭建大营起来,这土木搭建的活儿,大明的士卒们可是比蒙古人熟练多了,一个时辰不到,一座营盘就出现了蒙古人的面前,前军中军后军两翼,井井有序。
随军的郎中,也开始救治战斗中受伤的士卒起来,伤兵们被一个个的同袍抬往后营,在那里,他们将及时的得到救治,也许药物不是很多,但是,只要现在熬过去了,基本上,这条性命也就算保住了。
不过,那里还不是整座大营最为繁忙的地方,最为繁忙的地方,当然是张永和钱无病所在的中军大帐了。
钱无病静静的站在中军帐篷的一角,看着张永怔怔的出神,不时有将官过来请示回报,这个时候,张永才回过神来,简单的下几句命令,然后将官们带着他的命令又匆匆的跑了出去。
繁忙,但是有序。上万人的兵马,不论行军战斗还是扎营,诸多事项,在张永随口而出的命令中,都处置得井井有条。
钱无病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也微微有些感概,这人,若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
就像自己眼前的这人。
宦官,这是一个宦官,比刘瑾那糟糕透顶的名声差不多了多少的宦官,谁又想到,宦官当中,也会有这样的英雄人物,钱无病全程目睹了张永指挥这场战斗,此刻,看到怔怔发呆的张永,他也不得不承认,皇帝将这个张永带在身边带来大同,实在是他见到皇帝以来,皇帝做出的最明智的决定。
他已经知道了,第一阵折损过半的,是三千营的兵马,若是换成边军将领,指不指挥得动这些来自京城的骄兵悍将还是两说,就算指挥得动,头阵就叫这样用银子堆出来的兵马去送死,仅仅是只是为了杀杀鞑子的锐气,让鞑子错误判断本军的军力,这样的命令,这些京城的骄兵悍将不当场哗变,就已经是很给带队的将官面子了。。
可是张永来指挥,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更是有了京营的兵马牺牲搏杀在前,后来的战斗中,那些从大同召集来的骑兵以及沿路收拢的几个军堡的骑兵们,才不敢有丝毫抵触消怠,他们的性命,未必比这些京营的兵马来的金贵,人家这些少爷兵都敢拿命搏一搏,难道素以悍勇闻名的边军,反而草鸡了吗?
也正因为这样,在接下来和蒙古人骑兵的正面对战中,这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