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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一言为定,成交!不过,刚才在咖啡馆,我发现柳先生后面不是很干净呀。”
柳光宗哈哈大笑:“这个你尽管放心,和我玩儿,他们是业余级别的。”
按照约定的时间,柳光宗在他的秘密货仓里接受了吴烈的花旗银行支票后,立刻检查了吴烈带来的那批货,见瓜果蔬菜下面赫然是武器和弹药,他捏着银票犹豫了很久,迅速把掀开的地方重新封装好,安排手下立刻将货搬走。
林老板得到线报,带人直奔码头,结果不但码头上没有人影,秘密货仓里也空空如也。他哪里知道,柳光宗早已经把吴烈的货转移到了一个秘密地下室里。
“老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再回到码头去搜查,不信抓不住他!”林老板手下的人不信邪,要和柳光宗较劲儿较到底。
林老板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动动脑子再说话?已经打草惊蛇了还查个屁啊?滚!”
林老板以为,这次山口一定会大发雷霆,却不想山口听了他的汇报,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拍拍林老板的肩膀说:“这位柳先生以前是调查局的特工,你们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林老板赶紧赔笑道:“他是挺狡猾的,不过我敢肯定,他半夜去提货,肯定是违禁物资,这两天一定会装船运走。山口先生,只要您批准,我再带人去码头查他的船,保证人赃俱获!”
“你这么想,到那儿肯定还会扑空!”山口看了看林老板,直摇头,“你能想到他会想不到吗?唉——林先生,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当初不是冷志成的对手。对付柳光宗这样的人,你跟他玩心眼儿是不行的,他受过正式的特工训练,你行吗?中国兵法上有句话说得非常精妙——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你猜他这两天肯定装船出货,那他就肯定不会出货,明白吗?柳光宗是个聪明人,但是他的手下未必都是。只要买通他的手下,得到内部消息,不就行了?柳光宗是个人才,我很感兴趣,不要伤害他,明白吗?”
“高啊!山口先生真是高啊!我这就去办!”
林老板当初就是用这个办法干掉冷志成的,所以运用起这套把戏来是轻车熟路。很快,他就以重金买通柳光宗的手下,找到了柳光宗私藏军火的地下室,并将柳光宗抓到了宪兵司令部。当所有的严刑拷打都不能让柳光宗供出那个委托他运军火的人时,黛西对山口说:“这个柳光宗原来是保密局郦照存的人,我姑妈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后来他在工伤后离开保密局,经商、走私,和黑道人物来往密切,只要赚钱的生意他都做。冷志成死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出现在上海,娶了演员姜云静、也就是朱丽丹为妻。据我所知,柳光宗对他的太太朱丽丹百依百顺,他制造假工伤以便离开保密局,后来变卖家产经商,全是为了追求朱丽丹,所以,要打开这把锁,唯一的钥匙,就是朱丽丹!”
正所谓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云静的确是打开柳光宗这把锁唯一的钥匙——为了云静,柳光宗妥协了。
柳光宗抽着烟,缓缓对站在他对面的山口说:“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请你别介意。你们日本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现在无心仕途。我把这批货如数上交,再捐出全部身家,你放我走,我马上带我太太离开上海,以后绝不再回来,行吗?”
“柳先生,我想你误会皇军的意思了。我们对你的家产不感兴趣,我们只是想跟柳先生合作,一起建设上海,对付那些破坏分子,明白吗?”山口摆出一副识英雄、重英雄的架势,满脸和气地对柳光宗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必须像林老板那样对你们俯首帖耳,为你们卖命吗?”
“不不不,柳先生,你跟林老板完全不同。林老板只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一个完全没有智慧的上海滩流氓头子而已。他和他的手下充其量只是鹰犬罢了。但是您不同,您是深谙情报工作的上海通,聪明而且懂得审时度势,所以,我们需要你加入。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你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家产也会与日俱增,明白吗?如果你同意的话,你将是特别行动组组长,当然,您直接向我负责。柳先生,你没有别的选择了,难道你忍心让你的太太做寡妇,一无所有地流浪街头吗?”
山口的最后一句话,像铁锤一样砸在柳光宗心上,他瞪着眼睛下定决心说:“绝对不能!我绝对不允许!那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过,我要先回家养伤。”
“我刚说了,你聪明而且懂得审时度势,我不希望你在作出决定之前离开这里。柳先生,我们为你挑选了玉子小姐作为特别助理,你还有什么顾虑呢?皇军的耐心十分有限,懂吗?该是您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虽然已经在玉子小姐的服侍下将养了几天,但柳光宗经过长时间的折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当他满身伤痛回到家里,把正和瑞喜商量着怎么救他的云静吓得连声尖叫:“天呐!光宗,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柳光宗慢慢躺到沙发上,骂道:“这帮小日本,王八蛋!下手真狠!我没事儿,歇两天就好了!”
旁边的瑞喜看到柳光宗的样子,想着这些天云静对她说的关于柳光宗的事情,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说:“柳先生,你回来就太好了。小姐,我回去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找到吴烈并交给宪兵队,是柳光宗获得自由的先决条件。从第二天开始,柳光宗就每天都到他和吴烈经常碰面的咖啡馆去守株待兔。他相信,吴烈比他更急着想见面,因为货还没有运出去。
5
瑞喜从看到柳光宗回家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但她却没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吴烈——刘妈和司机老陈随时都像影子一样跟着她。但两天后,她越想越觉得问题很严重,终于坐不住了,决定破釜沉舟,去找吴烈。
“刘妈,我出去一趟啊,你熬好粥,我晚上回来喝。”瑞喜没等刘妈从厨房出来,抓起手提包就出了门。刘妈还没来得及撵出来,司机老陈已经走了过来,殷勤地问:“丹露小姐要出去吗?我送您去!”
“送我去南京路绸布店。”瑞喜没有办法,只好上了车。
到了绸布店门口,瑞喜边下车便对老陈说:“我要进去挑料子,会待很久的,你不用等我了。”
“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丹露小姐。”司机笑着说,看上去很敬业。
“那好吧。”
瑞喜也不看他,径直进了这家常来光顾的绸布店,绕过柜台,从后门跑出来,招呼了一辆黄包车,就匆匆赶到了吴烈家,抬头看到了放在阳台外面的那个花盆后,才放心地敲响了门。门开了,是李碧纹。
瑞喜进了门,从背后把门关上,问:“吴烈在吗?”
“他不在,怎么了,瑞喜,有事情吗?”李碧纹很少见到瑞喜这样慌张,皱着眉头问。
“最近日本人抓了柳光宗,因为在他那里发现了军火。现在他被放出来了,但我知道,他是答应了和日本人合作才被放出来的,所以他已经是汉奸了。我想这个消息对你们应该有用。”
李碧纹上前一步,抓住瑞喜的手,问:“情况属实吗?”
“是,我亲眼见到的,他被日本人打得遍体鳞伤。”
“坏了!瑞喜,你赶快离开,现在这里也不安全!”李碧纹镇定地说,“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说着,她转身从枕头下掏出一支小手枪放在手提包里,把窗外的花盆拿进来关好窗户。两个人出了门,各走一个方向:瑞喜坐车回绸布店,李碧纹去吴烈和柳光宗见面的咖啡馆。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瑞喜坐在黄包车上,看到吴烈正朝他家的方向走来。他身后,远远近近跟着几个把手放在衣兜里的人,其中就有柳光宗。李碧纹当然也看见了,她把手放进包里迎着吴烈慢慢走去,和他擦肩而过时,轻声喊道:“快跑!”说着掏出手枪就向吴烈身后的人射击。李碧纹的枪法很好,立刻就有两个人被击中了,但旁边冲出的人一下子擒住了李碧纹的双手,让身单力薄的李碧纹无法动弹,随即他们就把她的枪夺了下来。
吴烈跑了两步,想要掏枪还击时已经晚了,他被人从后面一下子抱住摔倒在地。柳光宗率领更多的打手围上来,一阵拳脚相加后,便将吴烈和李碧纹押走了。
瑞喜远远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地惊呆了。她双手捂住嘴,眼睁睁看着吴烈和李碧纹被押走,无奈地坐在车上,朝相反的方向越跑越远。
吴烈和李碧纹被带进了宪兵司令部。山口在柳光宗的陪同下走进了吴烈的囚室。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吴烈,故作夸张地说:“你不是那个天天缠着丹露小姐的记者吗?你隐藏得还很深嘛!”
“要杀要砍赶紧吧!”吴烈已经满脸血水,看到山口,更加气愤,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在山口的脸上,大喊道。
山口气愤地抹掉口水,晃着又粗又短的手臂吼叫道:“加刑!”
柳光宗看了看吴烈,诡笑道:“山口先生,这个人交给我吧。”
柳光宗送走山口,转身却去了李碧纹的囚室,上去就扇了李碧纹两个嘴巴:“你他妈的竟敢打死我两个兄弟!”
“可惜没打死你!你这个日本汉奸,死有余辜!”李碧纹嘴角虽然被打出了血,但仍倔强地扔给了柳光宗一句咬牙切齿的话。
“说吧,你和那个吴烈是什么关系?你们的职务、上级,你们其他的同伙都藏在哪里?谁跟你们联络?都统统交待吧。”柳光宗倒没介意,继续着他的审问。
李碧纹轻蔑地看了柳光宗一眼,继续骂道:“无耻!走狗,日本人的走狗!汉奸!”
“嘴还这么硬,给我上刑!”柳光宗恼羞成怒地摔门而出。身后,随即传来了皮鞭落在李碧纹身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6
这一天,关押吴烈的囚室内,又一轮毒打刚刚结束,吴烈正无力地喘息着,门突然开了,柳光宗走进来,把一根木条扔进火里。在木条发出的“嗤嗤”声音里,柳光宗搬了把凳子,坐在吴烈正前方,对手下的人说:“你们都出去。”
待周围的人都出去,囚室的门关上后,柳光宗这才对吴烈说:“对不住了,兄弟,我也是身不由己。”
见吴烈闭上眼睛不搭话,柳光宗激动地站起来,走到吴烈面前,推心置腹地说:“兄弟,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你现在有把枪,肯定会毙掉我。可是,你有没有仔细想想,到底为什么落到如此田地呢?以前,我是国民党调查局的特工,也是热血青年。孙先生的革命理念,我也是奉若圣经啊!我那时总在想,推翻满清,实现民主,中国肯定能再次成为世界强国!可如今国家积重难返,而且人心不齐、派系林立,相互勾心斗角,于是日本人趁机打进来了!中国快亡了!我们是斗不过日本人的!靠国民党行吗?蒋委员长都躲到重庆了!靠共产党?他们只有几万人,而且还躲在陕北那片苦寒之地,派你们几个人来上海,还不是白白送死?在现在的上海,日本人只要勾勾指头,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啊,想想吧,兄弟,国家要亡了,可是我们得好好活着啊!很简单,只要你交待了情报,告诉我们共产党藏匿的人在哪里,你就可以活命了。”
吴烈睁开眼睛,瞥了柳光宗一眼说:“少说这么多废话,我没什么可交待的,我不相信中国会亡国!我不会像你一样屈服于日本人做汉奸走狗。”
柳光宗冷笑一声,讥讽道:“哎呀,兄弟跟我当时一样有骨气。不过,没有关系,我倒很想跟你说一个人。”
“谁?”
柳光宗微笑着,慢慢说:“丹露小姐。”
一听到这个名字,吴烈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到了,但他还是极力掩饰着,假装问:“丹露?不就是那个电影明星吗?为什么要跟我提到她?”
“兄弟啊,真有那么简单吗?你又忘了我的身份了吧?我可是调查局的特工!据我了解,多年前,你和丹露小姐,噢,不对,当年的瑞喜小姐曾经有过很亲密的关系,只是你后来离开,瑞喜小姐才转运成了明星。多年后,你回到上海滩,仍然对她念念不忘,用采访的方式接近她。至于那个李碧纹,她只不过是和你假扮夫妻而已——我说的对不对呢?”
吴烈听了这番话,大吃一惊,立即激烈地吼道:“我和丹露早就没有联系了,我现在的妻子是李碧纹!你不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