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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使进被官方全面封锁的北华大街,青一色的装甲车浩浩荡荡的延续至街尾,几日来的日夜兼程,让所有的军人面部都覆盖了一层风霜。
此行竟然没有军队拦截,英租界那边也没有给予阻挠,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云天祈不动声色的背后,和英领事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不然英国当局怎会容许别系军队上海?一时间众说纷纭,国内政界,军界,商界的名流们都屏声敛气的观察着局势的变化,暗中分析着该倾斜的方向。
被大火席卷的破败豪宅前,一身藏蓝正统军装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焦黑,微微蹙起略染风霜的好看眉心,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惊愕,白皙的面容在阳光下闪动着干净的光泽,气息沉稳自若,隐隐带着疏离。
身后是列队而站的几百号高级将领,气势凝重森然。
“督统,尚未发现有活口。”副将沉步上前,恭敬的行礼报道。
“查。”云天祈看着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眉目间光华流转,冷意连连,看不出半分的情绪波动。
副将恭敬的站在一侧,心里微微一颤,他跟他沙场征战多年,始终摸不透这男子的心性,对人清冷而疏离,语淡言轻,不怒自威,一个查字其中暗含了多少血腥与肮脏的交易,外人难测。
谁都想不到这样恬静如深潭的男子就是让整个东北军部高层都惧敬三尺的大督统,本家被一夜血洗,如此深仇大恨,这男子却淡定的好似无关痛痒,完美的权衡日本与英国双方的利益,达成协议之后,在国内外纷乱复杂的局势之下,名正言顺的率兵回上海,这样不动声色的男子比任何趋于表面的人更为可怕。
副将刚走,一名小官一路小跑而来,敬礼干练道:“督统,抓到一个当晚参与龙湾之变的东南军小将。”
“带来。”
雨意轻洒,点点坠入他浅绵的眉心,瞬间凝固成冰。
“督统,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听上面的命令保护国家文物”东南军小将一见传说中的北方霸主,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只不过趁着上面这几天没有任务的时候出去逛了个窑子,喝了个小酒,没想到就遇到这么个天之煞神,吓得两眼发直,软的站不起身体。
“你可知云家的人一夜间去哪儿了?”云天祈看着汪洋废墟,略带倦意的眉心微蹙,眸如亘古不变的寒潭,暗流汹涌,似是没有听到身后小将的辩词,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
小将全身一僵,下意识舔了下滑到嘴边的冷汗,眼珠滴溜溜的直转,既然不是问文物,那就证明他还有活命的机会,谁不知道云家是东北大督统的本家,却被人一夜端了老窝,最近道上有些传言当下小将把心一横,爬起身体,颤声道:“文物被劫的那一晚,有支乡野军云家抢劫,封住了所有出口,一把火烧烧光了一切,无无无一幸免”小将声音越说越小,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偷偷翻着眼睛,观察男子变化。
“云家的人去哪儿了?”男子淡淡的声音带着清冷,眸底冷意划过,上百号人命不可能一夜间尸骨无存,雨丝风扬,给他干净的面容笼罩了一层温润的湿意,背对着身后众将,身姿挺拔,绝世芳华。
语气中加重的力度让众人心头一凌。
小将猛然一滞,不明白这男子为什么重复同样的问题,当下心里直打颤,屁股扑通一下再一次坐下去,哆嗦道:“烧烧光光光”这句话小将怎么也说不完整,突然灵光一闪,眼睛一亮,急道:“是四爷干的,道上都说除了薄爷,就只有四爷有这个势力,而薄爷当晚也在云家,不可能干出这这么大动静。”
四爷?云天祈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心,右手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的着腰间枪支的扳机,扳机拨动,清脆的啪嗒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下诡异的犹如死神的警告,让众人的续随着它的律动而,诡异的静谧在空气中无限蔓延。
百名将领看着男子修长挺拔的背影,暗暗捏着一把汗,不知这心性难侧,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男子此刻的心绪所想。
“督统,找到活口了。”西北方有士兵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一丝惊喜,打破了压抑的氛围,让心理备受煎熬的将领们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二卷:云争天下 第三十一章:醒来
云天祈看着声音的方向,眸光微动,大步像西北方向走去。
“督统,这个人怎么处置。”
“就地枪决!”
西北方曾经林立从生的后院如今已是半壁焦土,小士兵从墙壁后面的阴沟里抱起满身污泥的七八岁孩子,凌乱的发丝缠绕在面容上,依稀可见孩子的小脸已然青紫,微微起伏的胸膛显出微弱的生命征兆。
云天祈看着孩子漆黑的小脸,冰眸里一闪而过的光华,“君儿?”
下一秒他微显的情绪便被眸里汹涌的寒潭淹没,平静无波,“带回去。”说完决然的转身离去,再也不愿多看这浩然的汪洋废墟,情义稀薄。
今年的深夏,是个多雨的季节,雨意连绵,洋洋洒洒,的路人惬意的凉爽,裸露在外的肌肤痒意连连。
中君一身宽大的蓝白条纹病服,站在第一军区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的落地窗前,脑袋轻轻靠在玻璃上,出神的看着窗外,眼神里是寂寂寥寥的空落。
身后房门轻微的吱呀声,听着来人关门,脚步临近,她眉也不抬的移开视线,将焦点放向更远处,眼里凝聚了点点清冷。
“外面形势怎么样?”她淡淡开口,心知所有的事情并非结束,一切自云家灭亡之后,刚刚开始,等待她的,是更汹涌的暴风骤雨。
“一切正常,别担心,都过去了,云家已经没了,以后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中君看着窗外,犹自冷笑,都过去了?曾经她以为报仇雪恨以后,便可以全然抽身离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带着她们回家,可是结果呢?因为自己的私欲,妄送了苏珍和秋儿的性命,那样美好纯洁的心,诚挚的信任和感情,要用何种方式才能还的清?
家都没了,所为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
“建明,人与牲畜的区别,你知道在哪里么?”
“傻瓜,人有悲欢离合,别想这么多,你的病需要休息,虽然暂时控制了病情,还没有彻底根除。”高建明走到中君身侧,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碎发,眼神温柔至极,像是看着一件极易破碎的水晶,相处七年,他竟不知她是女儿身,若不是送她到医院,她打算瞒他多久?
“区别在于谁控制主导权。”似是没有听到高建明的声音,中君清淡的低声呢喃,带点寂寥,她一只手触摸着水晶落地窗,好似触碰着外界的纷纷扰扰,眼神渐渐凝聚,俯视着窗外的大千世界,电车纵横呼啸,人流熙攘接踵,车如流水马如龙,隐隐可听见留声机里传来柔肠百转,妩媚骄人的歌声,洋楼大厦高耸林立。
这是一个充满的城市,人们醉生梦死,享受着纸醉金迷的奢侈物质生活,不管国恨家仇,不想是非生死,只活在当下,沉沦迷醉。
只有强大到不能在强大,才能不被人欺负,脑海里刹那间闪过无数的过往画面,悲伤的,痛苦的,快乐的,血腥的,中君抚摸玻璃的指尖渐渐环握成拳,眯起眼睛,倔强的抿起唇角将眸里升起的雾气生生逼回眼眶。
“君儿这不是你的错。”高建明眼里溢出深刻的雄,看出中君的内疚,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医生的话犹在耳边,她的病本是长久积累的痨病,又凌了一夜的大雨,高烧不退,肺部积水,虽暂时控制,若修养不当,一旦病发,将会是致命的。
编贝牙齿咬进唇里,中君轻轻推开高建明,扬起玲珑的小脸,弯起一抹凄然的笑意,一字一顿道:“是我害死了秋儿。”
从小到大只要跟她靠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剧痛从心脏处四下蔓延,袭遍每一根神经末梢,她愧疚,后悔的快要死掉,她明明知道那一晚的凶恶,明明知道老太太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却将苏珍和秋儿留在云家,亲手交到死神的手里,死的应该是她啊。
“君儿,别这样,你放心,医院这边我已经封锁了所有消息,没有人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离开,我们再也不回来”
“我要留下。”笃定断然的话语传来,中君锁住高建明的眼睛,坚定而又倔强,唇角依然勾起浅淡的笑意,官僚旧宦,国恨家亡,道德沦丧,人命如芥的世道,哪有什么家呢?与她而言,不也是如匪人一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吗?哪里都一样,只有强大,才有生存下去的资本!
高建明微微一震,愕然道:“你不走了?”
“哪里都一样不是吗?尽快办理出院手续,我要出去。”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恢复,现在还不能出去,外面由我先顶着,白虎帮的事我已经交给小吴在打理,你好好休息。”高建明眼神一动,清瘦的面容一闪而过的不安,断然拒绝道,显然中君突然的情绪转变,是他始料未及的。
“外面当真一切正常?云天祈没有任何反应?英租界没有表态?张金贵的旧部没有蠢蠢欲动?”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乍然响起,高建明猛的扭过头,逃离中君犀利的眸光,慌乱的往房门走去。
“什么事?”高建明开门,拧眉问道,语气不太友好。
“是云先生吗?有人送花给你,请在这里签个字。”送花的少年带着灰白色鸭舌帽,捧着一大束百合,身后还跟着三人抬着大大的竹编玫瑰花篮,玫瑰的珠刺和上闪烁的新鲜的露珠,礼性问道。
第二卷:云争天下 第三十二章:虚惊一场
高建明眼色一暗,看了眼床上的中君,不悦的冷冷道:“走错地方了。”说完重重将门关上。
“云先生,那位先生说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外面送花的小生锲而不舍的继续敲着门。
我想要的东西?中君拧眉,有谁知道她在这里?当下给高建明使了个眼色,高建明再一次把门打开,冷冷道:“谁送的?”
“早上有位先生来店里定的花,说如果云先生不要的话,就这么说。”小生一脸恭敬,老老实实的将话重复一遍。
“放在门口。”高建明边说边接过订单签了字,给了小费打发那几个小生赶快走。
“外面军戒森严,他们如何进得来?”中君走到门后,看着那些花悠悠说道,高建明也看向门口的花,两人不约而同的互看了一眼,各含深意,军部有内贼。
中君扒开玫瑰花束,花篮中央放着一封信,信下面放这个黑色的盒子,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中君盯着盒子,突然脸色一变,高建明更是突然白了脸,只听一声响亮尖锐的报警声,雷霆之际,高建明纵身一跃,将中君用力推开,低吼道:“小心,有炸弹!”
中君重重的跌到床边,黑色的盒子“嘭”的一声骤然打开,中君猛然回头,徒然瞪大水眸,“建明!”
然而,打开的盒子静默片刻,突然发出悦耳,愉快的音乐,夹杂着点点风铃的清脆声音,原来只是个音乐盒。
谁这么无聊,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尴尬,中君黑着脸站起身子,打开手上的信封,瞳孔骤然放大。
高建明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黑盒子,后怕的厉害,倘若这盒子是真的炸弹,他和君儿此刻早就粉身碎骨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云家的人,都还没死。”中君看着手上的照片,缓缓握起拳头,低沉的话语兀自在房中散开,惊得高建明苍白的脸更是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不可能,那晚云家被封死,所有的人都葬身火海,不可能有机会逃出来!”
“那这是什么?”中君将照片翻转,提在空中递到高建明眼前,好让他看个清楚。
高建明倒抽了一口冷气,照片里,正是云老太在一间不大的庭室里与客人笑谈的场面,透过窗户,还可看到街对面的商铺,百花药店,这不是几日前刚刚开张的新店铺吗?
“有人暗中做了手脚。”中君握紧拳头,看着照片,抿起唇。
高建明局促的看了一眼照片,安慰道:“君儿,这照片或许是老东西生前照的,那一晚”
“死要见尸,尸体呢?”中君突然扭头看向高建明,眯起眼睛,冷冷问道,那一晚她高烧而昏迷过去,所有的事都交由高建明处理,可她没有看到尸体。
“都处理了。”高建明掩去眼底的惊慌,强迫自己对上中君犀利的眸子,沉声道。
“我要出去,立刻马上。”
“你现在的身体不容许你四处走动,一切先交由我处理,好好休息,我胳再来看你。”不等中君寄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