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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斯的目光寻视着四周,“说明有人在他的咖啡里下了药!警官,博士的咖啡里发现鸦片粉,这其中有多种可能性,其实今天早上我一见到博士,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怀疑他被人下了药,根据在埃及的经历,我认为这种药应该就是鸦片粉。它不仅令人昏睡,还会让人感到口渴,所以当博士拼命喝水时,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他看看马克,“你还坚持扣押博士吗?”
马克说:“他被人下了药,确实能澄清一些疑点。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服用的剂量以及何时用的药。还有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是在谋杀案发生后才喝了那杯咖啡。目前只有他自己说9点时喝了咖啡,但这是一面之词。你也清楚,光凭杯子里残留的药物,并不能说明布什从9点一直睡到你敲门为止。所以这些都无法改变我原有的推断,对他不利的证据太多了,这惟一可能对他有利的证据说明不了什么。”
凡斯说:“可是,辩护律师会抓住这个证据的。”
“不错。”马克想了想说,“可是你不要忽略一个事实——只有布什有机会杀害盖尔德。案发时除了哈罗德,别人都不在房间里,而哈罗德不过是个迷信的家伙。”
凡斯严肃地看着马克,过了许久他才说:“也许盖尔德被沙克美雕像击中死亡时,凶手根本就不在展室里!”
马克说道:“你是说凶手不在现场,却摇控那个雕像打死了盖尔德?真荒唐!”
“也许吧。”凡斯显得很果断,“马克,在那个柜子顶上我还找到了一样东西,它给了我这个启发。凶手声东击西,巧妙布下骗局。我要做个试验,然后你是不是坚持逮捕博士,就全凭你个人的判断了。我一直认为在这案子后面,还有更骇人听闻的阴谋,所有表面迹象都是故意安排的。”
“你的试验要用很长时间吗?”马克显然被凡斯说服了。
“只要几分钟。”
凯奇从垃圾桶里拾起一张报纸,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杯包起来。
“这个得送到化验室去。”他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凡斯先生,我是想要一份化验报告。”
“你做得对,警官。”
凡斯的目光忽然被书桌上一个小铜盘吸引祝那个铜盘里有一支钢笔和好几支黄杆铅笔。他拿起铅笔看了看又放回铜盘里。
“我们得到展室里去做试验。”凡斯说,“我还需要几个沙发靠垫。”
说完他从沙发上拎起两个靠垫挟在腋下,朝着门口走去。
第9章 死亡陷阱
7月13日,星期五,下午2点15分
凡斯下楼后就朝盖尔德陈尸的地方走去。到了最末端的柜子那儿,他把手里拿着的两个靠垫扔在地上,抬起头来望着柜子,思索了一会儿说:“现在,请你们注意看这个布帘末端的铜环。你们看,它已经脱出撑杆外。”我这时才注意到布帘末端的搭环并没有套在撑杆上,而在布帘的左边斜垂着。
“你们看,”凡斯继续说道,“柜子的布帘半敞着,显然是有人曾要拉开它,但不知何故半路停了下来。现在我们假设盖尔德先生到这儿时布帘是拉上的。哈罗德说这个柜子里的展品放得不得法,所以他把布帘拉上了。而布什在电话里跟盖尔德却说新到的文物放在最后一个柜子里,也就是拉上了布帘的那个。所以,当盖尔德为了看这些文物而必须打开布帘时,他只能是把帘子拉向右边。这样,这些铜环应该很自然地顺着撑杆滑到另一侧,使整个布帘掀开。可是现在这块布帘只拉到了一半,盖尔德恐怕不会只把帘子拉开一条缝看那些文物吧?我猜,他在把帘子拉到一半时被什么事或什么人挡住了,或者说,盖尔德在布帘没来得及全部拉开就死了。我这么说,马克,你同意吗?”
“请继续说下去!”马克说道,凯奇也显得颇有兴致。
“让我们再进一步设想:盖尔德死在最后一个柜子前,是被沙克美雕像击中头部致死的。我们都已知道,雕像原来是被哈罗德放在这柜子顶上。后来,我发现这柜子的布帘只拉开了一半,而且帘子上最左边的那个铜环并没有挂在撑杆上时,我就有了一个想法,尤其是我了解到布什精细及有条不紊的个性时。布什曾对我们说,他昨天晚上曾来检查过,我马上就想到,当时铜环是否已经落在撑杆外面了?如果已经掉在外面,布什能没看到吗——”“你是说,”马克问道,“铜环是今天早晨才脱落,而且是有人故意弄的?”
“没错!今天早上盖尔德到这儿之前,就有人把铜环挪到了撑杆外面,他是故意的。”
“为什么?”凯奇问。
“呆会儿你就会看到了。”凡斯说,“开始我看到盖尔德陈尸的地方,又听哈罗德说他曾把雕像放在柜子顶上时,我就明白了。这拉了一半的布帘和脱落的铜环只是补充了我的推论。”
“我明白了,凡斯。”马克点点头说,“你检查柜子顶,又叫哈罗德指出他放雕像的确切位置,都是在印证你的推论。”
“是的。哈罗德说他把雕像放在了距柜子前沿几英寸的地方,而在同一个位置上,我又看到雕像底座往外移动的痕迹,这证明雕像在哈罗德安置好之后,又一次被移动过。”
“布什承认他昨晚曾经挪动过雕像。”马克说。
“他把雕像朝柜顶中间扶正了一点。”凡斯回答道,“可是现在除了两个平行的底座痕迹外,还有一个向前挪动的擦痕,这擦痕大概有六英寸,这大概不是布什移动的痕迹吧?”
“你是说,布什把雕像移到中间后,又有一个人把雕像挪到了柜子最前端——”凯奇跳到柜子前的一把椅子上,检查柜子顶。
不一会儿他跳下椅子,对马克摇着头叹气说:“他说的没错!但这跟本案有什么关系呢?”
“警官,这正是我要努力查找的。”凡斯微笑着说,“也许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说不定会有惊人的发现……”他弯下腰,抬起三十磅重的沙克美雕像站到椅子上,小心地把雕像放到柜子顶上,端端正正压在旧痕迹上,然后拉住掉出撑杆外的铜环,把布帘向右拉平;又抬起雕像使之向右倾斜,把铜环置于雕像底座下面。最后,他从外衣口袋里取出那个在柜子顶上发现的东西,举起来朝我们挥丁挥。
“这就是我找到的那东西。”他说,“三英寸长削好的铅笔。现在我们自制一个机关……瞧瞧它管不管用!”
凡斯把这枝铅笔放在雕像底座的下面,支撑住雕像。待雕像平稳后,他慢慢放开手,雕像向前微微倾斜着,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我们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发现那截铅笔正好让雕像保持前倾的角度,却不会立刻掉下来。
“到目前为止,试验都很成功。”凡斯从椅子上下来后说,“但是精彩一幕刚刚开始……”他把椅子推到一边,把两个沙发垫放在盖尔德倒下时头部所在位置,离阿奴庇斯雕像脚边很近。
凡斯说:“请注意布帘的位置和这个悬在撑杆外的铜环,现在我把它放在雕像的下面,再注意雕像倾斜的角度。现在,请你想像今天早上盖尔德来访的情景——他听布什说有一批新文物放在最后一个拉着布帘的柜子里。他不让鲍勃惊动布什,因为他想先去看新文物……”凡斯走到阿奴庇斯雕像前,掀起布帘的左角,自己靠在一侧墙上。
“让我们大胆假设一下,盖尔德走到最后一个柜子前,伸手拉开布帘……”凡斯开始将布帘拉开,布帘顺着撑杆慢慢滑动,突然,一声巨响,雕像坠向沙发垫,不偏不倚地砸在盖尔德头部所处的位置上。凡斯打破沉寂,说道:“这就是盖尔德遭重击惨死的过程!盖尔德身材矮小,他拉布帘时肯定得站在柜子正前方,凶手精确计算了盖尔德的位置和这个柜子高度之间的距离,沉重的雕像坠落下来足以致他于死命。”
凡斯做了个手势,继续说道:“马克,这个表演推翻了你对布什的指控,我们的实验结果说明今天早上不在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如果再联系上他的咖啡里有鸦片粉这件事,我不敢说绝对,但至少对布什是有力的辩护!”
“凡斯先生,你别得意,”凯奇说,“还有很多不利于布什的证据,你无法解释!”
“你说得对。”凡斯说,“但这些证据如果继续追究,仍是不堪一击。”
“你的意思是说,”马克说,“真正的凶手是为了嫁祸布什,才故意留下这些线索的?”
凡斯说道:“所有的凶手不是都这么做以求逃脱法网吗?这案子有意栽赃还不明显吗?那些所谓证据全是误导的把戏!”
马克说,“除非找出真正的的幕后策划者,才能证明布什无罪。”
“那你还坚持拘捕布什吗?”
马克迟疑着。我想此时他已经明白,在凡斯做了这些试验后,若还坚持逮捕布什,显然证据不足了。
“当然不是这会儿……”他犹犹豫豫地说,“即然你有这么多理由……不过,我不会忽视对他不利的证据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能有什么更过分的要求。”凡斯说。
马克抽了一会儿烟,最后说:“我要派人严密监视布什。”他对凯奇说,“警官,先把布什放了,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他!”
第10章 追根溯源
7月13日,星期五,下午2点30分
马克重新点燃一支雪茄,心情沉重地坐在靠近柜子旁边的一把折叠椅上,疲惫地叹了口气说:“事情看来很严重,也很复杂。”
凡斯建议说:“我们应该深入了解这个家庭里的人际关系和纠葛,这样我们可以多得到一些信息。”他坐在椅子里说,“马克,只要找出行凶的动机,就能找到凶手了!”
马克不安地说:“他们会说实话吗?”
“先问这个家庭成员以外的人。”
“史蒂夫?”
几斯点点头,说:“他知道的肯定比告诉我们的要多。他跟随布什的考古队已经有两年了,又在埃及待了那么久,对这个家庭的历史一定是了如指掌。在我们直接向布什家里的主要成员撒网之前,先把他找来聊聊。有些疑点,是我一直想弄清楚的。”
凯奇回来了。
“布什博士已经回到楼上卧室,我命令他不得擅自离开。”他说,“其他人都在书房,海纳希和埃默尔正看守着他们。”
“当你下令释放布什时,他有什么反应?”凡斯问道。
“放与不放对他似乎没有差别。”凯奇说,“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上楼去了。简直是个怪物!”
“许多考古学家都是怪物。”凡斯说。
马克让把史蒂夫带来。
凡斯摆好了座椅,看他那谨慎的样子,我知道他把与史蒂夫的谈话看得极为重要。当时我没能猜出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史蒂夫作第一个审问对象。不过后来我终于明白,他之所以选定史蒂夫作为盖尔德谋杀案的线索来源,其实有着缜密的考虑。那天史蒂夫说出来的事,果然成为破案的关键。
史蒂夫进来后还没坐稳,凡斯就告诉了他释放布什的事,史蒂夫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们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向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凡斯说道,“你先从布什家成员间的关系开始讲吧!你曾提到过盖尔德和布什的父亲有深交,希望你再说得详细一些。”
“这说来话长。”史蒂夫取出烟斗,点燃后说道,“老亚伯拉罕,也就是玛丽亚的父亲,1885年到了埃及,第二年正好有个叫彼得的爵士要回法国大学任教,老亚伯拉罕就接替了他,成为考古协会主席。这是序曲。1898年,亚伯拉罕与埃及科普特族的一位少女结了婚,两年之后生下玛丽亚,这是1900年的事。”
史蒂夫的烟斗熄灭了,他又用了两根火柴才把它点燃。
“在玛丽亚诞生前四年盖尔德就与亚伯拉罕认识了。”他继续说道,“盖尔德当时是纽约银行家,也是尼罗河流域开发计划的观察团的成员之一,1896年他到埃及视察,他与亚伯拉罕相识之后,交情日益深厚。1896年到1900年间,盖尔德几乎每年都到埃及去。自然他也认识了亚伯拉罕的新婚妻子。我相信他为他们之间微妙的感情所困。但是身为亚伯拉罕的好友和一个绅士,他只能努力克制自己,后来,玛丽亚的母亲因难产去世,他就很自然地把这对母亲的感情,转移到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女儿身上,他成为玛丽亚的教父,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女儿。”
“那布什是怎么加人这几个人中间的?”
“1913年冬天,布什第一次到了埃及,认识了亚伯拉罕,也认识了当时只有十三岁的玛丽亚。七年后,也就是1920年,桑迪把布什介绍给盖尔德,1921年到1922年的那个冬季,他们第一次合作挖掘古墓计划正式启动。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