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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禁不住抬头去看帝辛，在与他洞悉一切的眼神对上时，那个瞬间她竟不知该如何自如何说……
要怎么自圆其说和解释……说她刚才是真心要以死明志的吗？还是说，她其实……真的如他所说是个妖孽？
看着妲己变幻莫测的苍白脸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事情的帝辛，神情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目光复杂地望着她，揉着她的小脑袋叹息道，“妲己，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记住孤王的话，千万不要做傻事。”
帝辛再一次强调了这句话，这回妲己似乎听出了其他意思，这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纣王，他知道些什么吗？
心情复杂地握紧了拳头，妲己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柔弱无骨地靠紧帝辛说道，“大王，妾身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这种方式不起作用的话，她只能再换另一种方式。那个什么天师杜元铣，可不是现代路边摆摊的神棍们，他可是真正有着真才实学的。
说是夜观星象觉察到一股妖气盘旋在朝歌上空，还连夜上书马不停蹄地跑来提醒纣王，这个杜元铣……无论如何都要除掉他。否则，不等她想出办法对付女娲，她的小命可能已经保不住了。
帝辛看着眼神扑朔迷离的妲己，眸中划过一道暗色的流光，摸着她的头发没有作声。
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像极了最亲密的连体婴儿，可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如今最在乎的事，都不是怀里抱着的这个人……
*****
原以为这次可能要遭殃的妲己，几日后却无比吃惊地听到，择日午时要处斩杜元铣的消息，还听说宰相和老好人西伯侯前去请求帝辛赦免他的死罪……
“纣王……你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早已经注意到这个帝辛，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模样，根本不像封神榜里讲述的，那个耽于美色沉溺享乐的昏君，妲己此刻根本兴不起一丝的得意或者庆幸，只有望着不远处的分宫楼心情沉甸甸的。
*****
次日，妲己还在蹭着柔软的白老虎皮制成的毯子睡得正香的时候，帝辛制止了宫女想要叫醒妲己的动作，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走进了殿里，一直走到蜷缩成一团的妲己的床边，哈哈大笑着不说一声地就抱起来了她：
“哈哈哈，还睡呢！妲己小美人儿？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你再不起来的话，就看不成好戏喽！”
“唔……好吵……”早上有轻微的起床气的妲己，根本没听清帝辛在说什么，她心情烦躁地挥了挥手，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啪——”伴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巴掌，整个殿内的宫人各个瞠目结舌，一个个顿时抖得跟筛糠似的，事先约好一般扑通扑通跪下，用力磕着硬邦邦的地面叫道：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娘娘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还请大王宽恕娘娘的无心之过……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全都在地上跪着？”
终于迷迷糊糊打着哈欠醒过来的妲己，完全没有觉察到她正坐在帝辛的怀里，瞪大那双媚眼如丝的勾魂凤目，语气透露着一丝好奇和惊讶地道，“你们大清早的就这么精神，难道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扑哧——”脸色由黑转红又恢复正常的帝辛，轻轻捏住妲己的脸颊，使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眸中异彩连闪，唇角微勾轻佻地笑着说道，“妲己，有你在身边，孤王的日子果然有趣得多啊。”
“……嗯？！”清早起床后思维迟钝的妲己，脸上明明白白画着个问号，歪着脑袋眼神迷蒙地看着帝辛，这种搁在现代萌到极点的表情，跨越时空逗乐了商朝的纣王。
“好了，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看在苏娘娘的面子上，孤王不会要你们的命的。”
丝毫不提刚才妲己大逆不道的行为，帝辛动作粗鲁地揉乱了她的头发，看着妲己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由于他不温柔的动作捏起小拳头，却又忽然间记起他的身份僵住，最后只好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帝辛突然发现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
“大王，您大清早的来寿仙宫，就是为了看妾身出丑的吗？”
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的妲己，眸光清澈沉静地凝望着帝辛，语气微微带着一丝不悦。
从刚才隐隐约约听到的话语判断，应该是她睡着时不小心得罪了帝辛，才害得全宫的人为她请命。要知道在这个奴隶制的时代，比起之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被后世称作纣王的帝辛更适合‘天子一怒，横尸百万’这句话……
他为什么，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
是爱吗？她想不是的。
那么……是她身上有什么他想谋图的东西？
百思不得其解的妲己，不自觉进入自己的世界，看得帝辛又是一阵皱眉。
“小东西，这是你第二次看着孤王走神了。难道孤王在你的心中，就是这么不起眼吗？”
帝辛态度近乎宠溺地捏捏妲己的鼻子，目光却闪烁不定带着捉摸不透的情绪。放下衣衫不整半露不露的妲己，帝辛的眼眸似乎浸润着魔法的力量，让人看上一眼便要沉溺在其中。
“好了，你快些梳洗打扮一番吧，孤王带你去看处死杜元铣。”
“大……大王？”妲己的脸色变了变，她瞪大了眼睛，头皮发麻地看着帝辛，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大王上次不是拒绝了妾身，现在又为什么会突然……”
“孤王可不记得说过了什么。那个杜元铣对苏贵妃不敬，到处散播谣言妖言惑众，难道不应该处死吗？”帝辛看似不经意却突然握住了妲己的手，仿佛一瞬间闪现过了刀光剑影的眼眸里，此刻正专心致志地倒影着妲己吃惊和了悟的神情。
“妲己，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孤王在说什么。”帝辛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淡然，他松开了紧紧握住妲己的手，背过身去负着手望着远方的天空。
“杜元铣……”
“大……大王……”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放松，妲己扯出一道极其勉强的笑容，微微颤抖的嗓音透露出她复杂的心情，“妾身……明白了。”
纣王的确知道她来朝歌的目的不纯，可是却故意配合她做戏给那群生出二心的朝臣们看，一来为了麻痹那些势力日渐扩大的诸侯们，二来则是想借她的名义除去其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人不仅仅是宠爱妲己断送了江山的纣王，他还是……帝辛，仍然掌管着王权和天下的帝王。
“嗯。你洗漱好就过来，孤王在外面等你。”帝辛负手离开了寿仙宫，留下妲己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上，愣愣地盯着地面神情恍惚……
*****
“大王，妾身有句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和帝辛并肩前去处斩杜元铣的路上，努力回忆了正派苏妲己的所作所为后，内在早已经换了人的妲己笑得娇媚。
炮烙之行啊……论起祸国殃民的一代妖姬，妲己当之无愧是第一位。她是不是该，‘顺应’一下历史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杜元铣险些害死了他，不回报给他些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如今顶着苏妲己的名字了？
长长的刘海掩盖住妲己阴郁的表情，体内属于妖狐那部分的血液正蠢蠢欲动，压抑了许久违背本心行事即将爆发的苏妲己，终于……顺从本能地阴暗了一把。
“哦？说来听听吧。”帝辛挑了挑眉毛，身材高大霸气威仪的他，做出这般的动作，居然显得有些可亲。
她绝对是脑抽了，才会觉得纣王可爱。明明昨天才把她吓个半死……妲己在心底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她柔顺地贴在帝辛宽阔的胸膛上面，手指撩拨人心地轻轻划着圈。
“大王啊，妾身有个惩罚人的好主意，既处斩了杜天师，又能借机给妾身出口气。只是不知道，大王是依~还是不依了~”
**曲折的波浪音无比地荡漾，帝辛饶有兴味地看着眸光璀璨的妲己，连他都没有发现语气中带着的纵容，顺势搂住她不赢一握的纤腰带着她走，说道：“妲己有什么好想法，说出来听听。”
帝辛的纵容助长了妲己的自信和嚣张，原本仍存在一丝犹豫的她，此刻异常坚定地娇笑着道，“妾身听闻有一种刑法很有趣，名为‘炮烙’。用炭火烧热铜制的柱子，然后让人在柱子上面行走，如果能走过去还没有死，那就放了他。如果不小心掉下去了嘛……呵呵呵……”
闻言，帝辛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神采，他声音低沉地盯视着妲己，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妲己完全没听出帝辛话里的杀意，依旧娇俏地抱着他的手臂笑道，“是不小心听来的，大王觉得怎么样？”
帝辛深深凝望了妲己一眼，微微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说道，“是很不错。”
真是非常不错的刑法，他五年前发明的炮烙之刑，还没有一个人尝试过，朝中也无一人知晓，妲己却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究竟……是巧合还是？
“大王您喜欢就好啦。”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妲己笑得更加花枝乱颤起来，当真是符合她那开始变得妖媚的气质。
*****
“你这个昏君！成汤的江山注定会断送在你之手！”杜元铣临死前发出痛苦的嚎叫，浑身通红如同一头野兽般坠落，然后在发出噼啪声响的炭火中，生生烧成了连渣都不剩的灰烬。
“大王，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妾身感觉有些不适，想回寝宫小憩一下。”捂着不停翻涌着的胃，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的妲己，面色有些惨白地看着帝辛。
“……回去吧。”帝辛的眼光在妲己脸上停留了一瞬，继而执起她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握住，温暖强劲的力量顺着交握着的双手，安抚性地慢慢传遍了妲己的全身。
即使当初曾嫁给了杀手世家的继承人，她也从未觉得杀人是一件好玩的事。
林零一向都是个很惜命的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的性命。可是人有的时候真的身不由己，不想被杀的话，就只能杀掉别人……承受了妲己身份的她，如今更是别无选择。
“妲己，你在发抖。”帝辛用力拉住了妲己的手臂，将她扯进怀里瞅着她的脸，一只手轻轻描画着她的眉，她的眼，深邃看不透的眼神波光流转。
“你……是在害怕吗？”
害怕？她难道真的是在害怕吗？
被帝辛的目光紧紧盯住的妲己，缓缓勾起唇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妾身只是个小女人，看到死人自然会怕。”可是事实上不是这样，她的确是在怕，但不是害怕人死在她面前，而是在害怕……她如今这蝼蚁一般的命运，被高高在上的神明掌控着。
“是吗……”帝辛的话语不咸不淡的，他轻轻捏了捏妲己的手，忽然低眸盯视着她，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道，“如果你有必须要达成的目的，那么首先要逼自己硬起心肠。妲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两人之间的秘密早已心照不宣，可是面对帝辛坦白直率的当面询问，妲己还是紧张了……最后落荒而逃。
*****
这个商纣王太难对付了，女娲娘娘，咱们打个商量换个人行不？
就算是让她去勾引姬发，也比对付这个纣王强啊。
一口气冲回寿仙宫扑倒在床上的妲己，大口喘息着手里揪着老虎皮的毯子，在心底默默地流泪满面……
她真是史上最悲催的妲己娘娘……看看那些个小说电视里面的妲己，哪个不是把纣王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刚好反过来了？如果不是结果还是她所熟悉的，她真的差点就要怀疑，纣王是不是被人穿越了。呜，祸国妖妃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纣王貌似气场灰常攻……对比一下傅艺伟版的电视剧封神榜里的纣王，我默了……老娘绝不承认那个中年发福还有着啤酒肚的老男人是帝辛是帝辛啊！！！
其实我觉得温碧霞版的苏妲己最有感觉，但是老版（傅艺伟版）比较忠实于原著，我记得温碧霞版的苏妲己说过一句话，是去祭祖的时候看到柱子上刻画的龙与凤，苏妲己当时说了一句让我至今印象颇深的话，她说：
“自古以来都是龙在上，凤在下，可是我不服。凭什么偏偏要龙在上，凤在下？总有这么一天，我要这凤在上，龙在下！！！”
呜哇，那一瞬间我就喜欢上这一版的妲己了，捂脸……好几个版本的妲己我都看过，傅艺伟版和温碧霞版的我都喜欢，老版是公认的最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