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但发型部分的协商必须和四人分头进行，就连统合共享模特儿这件差事也落到千里身上。A的通告敲定了，可是B又有问题。诸如此类的问题就是此次案子最棘手的部分。
千里首先按了经理千叶的对讲机。
“我是真木。今天和高桥老师、寺岛老师有约。”
千里说明自己的来意。
“回去的时候麻烦顺道来找我。”
千叶经理说了这句话之后，便用遥控锁将电动门打开。
千里出了电梯，打声招呼后就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一个人影也没有。看来设计师都在自己的工作室中忙着。
千里首先来到了高桥的工作室前，他敲敲门。
“谁？”
“真木。”
“……请进。”
高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千里耸耸肩，开门进去。
所谓的工作室只不过是公寓的小隔间，约莫六个榻榻米大小的地方。但……房间地板上到处散乱着设计用的素描本、揉成一团的纸屑，几乎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
高桥似乎有着搜集．展示癖好。墙壁上挂满了非洲、东南亚系的奇怪壁毡和面具，甚至还有一大堆明信片、画作、干燥花啦什么的。天花板则铺上了月历和海报复制而成的壁纸。
根据高桥的说法，这样的工作环境最能引发出灵感。但对其他人而言，如此大量的杂物只会引起一波又一波的头痛。
此时的高桥正好站在杂乱无章的工作台上，挑战从嘴里呼出烟圈的高难度技巧。似乎玩了好一段时间了，房间里充满了烟味。
千里大步走近高桥，将修改了五次的设计稿交给他。
高桥漫不经心地接过手。
啪啦啪啦，翻了一下——
“太花俏。”
一句话就否定了千里的设计。
“请你再仔细看看。”
千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看一眼就知道，这份设计稿不能用。”
“是吗？我看还是请您自己设计吧！说不定门外汉画出来的发型图才是您所想要的。”
包括今天，像这样你来我往的对话方式，已经发生五次了。如果不用这种凶狠的语气说话，千里根本没办法和高桥沟通。
“就因为我是发型设计的门外汉，所以才会聘请你啊！”
“说高桥老师是门外汉的人可不是我。”
第一个作出如此评论的人正是经理千叶。
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了。”
千里取过退回的设计图。
“那么这个部分就采用高桥老师原先的设计搞好了。告辞。”
高桥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千里。
“那，你和千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可以了吧？”
千里停下丁脚步。
“你是要我直接和千叶先生讨论吗？”
“反正最后一定会变成这样。”
“这件案子我并不打算征求千叶先生的意见。只要老师和我之间能达成共识，这样就足够了。再见。”
“……等一下。”
千里再度停下了脚步。
“还有事吗？”
“当真要用我的发型设计稿吗？”
“是的。当然关于发饰部分还需要再讨论讨论。”
“可是，那份设计稿不是有点过时吗？”
“啊——从业界的眼光来看的确有点老气。不过，复古风正是老师想表达的设计重点，所以这样的东西说不定反倒适合。”
“说不定、吗？”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必须对流行抱有相当的敏感度。无形之中便容易产生“流行至上”的盲点。说真的，这回的案子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流行界有一定的循环周期。大约隔个十年二十年，旧的东西便会被赋予“新面貌”，重新独领风骚。啊，这样说不太对。”
“没关系，继续说下去。”
高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千里继续说明。
“换句话说，如果不经过一段固定的时间，流行就没有改朝换代的可能。最重要的是“遗忘”。如果每个人都忘了这是过时的东西，便会产生新鲜感，流行也就因此而生。这就是老师的发型设计重点。刚刚我说的“老气”就是指这个。”
“真的不用重新设计？”
“这样已经很好了。”
“复古的感觉？”
“嗯。再说，近来的流行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单一化。只要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自然而然就会变成风潮。如果老师觉得三年前的发型设计适合自己的服装，那么就是适合。啊……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不知道您的意见如何？”
“你是大学毕业的吗？”
“不是。我是专校毕业的。长篇大论只是个性使然。”
高桥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该不会当过学生会会长吧？”
“国中和高中的时候都是。”
“哇！你是个怎样的会长？”
“嗯……高中老师每次看到我就很头痛的样子。”
“难道你还领导过学生运动？”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不过是和齐田合作，弄了一个完全由学生主导的校庆活动而已。”
高桥耸了耸肩膀。
“你一定大大地教训了那些不想管事的老师吧？”
“我只是克尽职责罢了！”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和齐田认识的？”
高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暧昧。
“你是说恋人关系吗？”
千里回道。
“这是最近的事情，在这以前我们只是好朋友。当然现在也是如此。”
“难道你们只是肉体上的床伴？”
高桥原先只想捉弄千里一下，意外地却看到满脸通红的千里。
“就是这样。”
千里虽然像是想隐藏而强硬地回答，然而，声音中却透着逞强、顽固的感觉……
高桥心软了。一改脸上的嘲讽，换上了正经八百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反而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寺岛那家伙的坦承不讳算是死皮赖脸，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才这么说的……真是一丝不苟啊！”
以前都被他稳静的外表给骗了……高桥心中忖道，突然感到一阵羞涩。
稳静，这个单字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高桥脑海中。太有气质的形容词反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高桥的评论引起千里一阵错愕，他的脸上满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困惑表情。
“谢谢。”
千里道。
“那个，我可以更进一步问你吗？”
“嗯……”
“你是零号吗？”
“啊？”
“咦、你不知道吗？零号跟一号。”
“啊……那个零号……”
男同性恋中，积极的那一方称为一号；被动的那一方则是零号。这种概略的二分法千里还知道。
“被拥抱很舒服吗？”
这回千里的脸红到了耳根。
“我……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如蚊子般细微的声音。
“那，你有抱过女人的经验吗？”
高桥从桌子上跳下来，来到榻榻米上。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很恶劣，但没办法，就是想多了解眼前这名男子。
“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和美佐子的关系？”
千里提出反问。
“大概吧！”
为了套出答案，高桥顺水推舟地承认了。
接着，千里用急促的语气，连珠炮似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虽然初恋的对象是女性，但第一个恋人却是男的。齐田是我第二个男人。和女人的经验是……”
“可以了。”
高桥阻止千里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你不是很想知道吗？”
千里怒吼：
“我是男同志，你是正常人！所以你有权利要求我做解释，不是吗？没问题啊，我通通可以回答！看是最喜欢的体位，还是每天做几次，甚至是哪里最舒服！”
“我道歉！”
高桥发出加倍的音量藉以堵住千里的舌头。啪地一声，将手掌合在一起。
“是我不好！附带一提，我最喜欢的体位是后背式，敏感带在前列腺附近！”
高桥抬起头，回视着用激昂双眼怒瞪着自己的千里。
“这样算扯平了吧！”
认为是柔弱的人，个性却非常强硬，甚至为了维护尊严不惜说出伤害自己的话语。高桥叹了一口气，竖起白旗。千里的脸上再度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对不起。不知不觉中就……”
千里低语，甩了一下额头上的浏海。
（我喜欢……）
高桥心中这么想着。
（真是乱帅一把的，这家伙。）
“我们好象才讨论到一半。”
高桥将千里引到工作台边。
“有带我画的设计稿来吗？”
“有……在这里。”
“基本上是这样子。你可以做一点修改，让它看起来不那么老气。”
“好。”
“就用这张试试看。”
“可以直接画在上面吗？”
“没关系，我有橡皮擦。”
“这款发型有点长，如果可以剪短的话……”
“啊～……嗯嗯……”
“如果考虑到整体服装的平衡感，也可以加上一些东西。譬如说……像这样子的挑染。”
“耶，不会太写实吗？”
“但是整体感都出来了。”
“让我看看你的设计稿。啊，从以前到现在的。”
“这是第一稿、第二、三、四……”
“咦？你今天拿来的就是这些吗？”
“果然，你根本就没有认真看过。亏我还熬夜把图画出来。”
“哈、哈、哈……别计较那么多嘛！嗯～我画的设计稿看起来是不是有点怪？看来有必要再修改一下。”
“嗯～～……请等一下。我再想一下。”
“要不要喝咖啡？”
“……嗯？啊、你刚刚说什么？”
“你慢慢想，我去泡咖啡。”
“好。”
高桥将千里留在工作室，一个人走到了厨房。临走前还用鼻子哼了几句歌。
一向好恶分明、心高气傲的高桥，已经很久没遇到适合自己脾胃的人了……从设计学校开始，他喜欢过的人就只有SATT的其它三位伙伴、经理千叶，还有一直憧憬不已的纟川美佐子……算一算，千里刚好是第六个。
“呵呵。”
高桥心情愉快地笑了。
虽然周遭的人都认为高桥是任性的麻烦制造机，可是他本人却将这个解释成：谁教这个世界上的讨厌鬼太多。难得出现一个自己欣赏的家伙，可见他心中有多么爽快。
但是，对方可不一定这么想……
在初次的咖啡时间中，两人终于可以使用人类的语言沟通。
步出高桥的工作室之后，千里手上抱着一个不知该如何善后的礼物，来到了寺岛的工作室门前。
他手上拿的是高桥梗塞给他，说是“无论如何请你收下”的非洲木雕。
好象是某个不知名村落的素人作品吧！虽然质感不错，但要这样大剌剌地拿在手上实在有点……。
寺岛热烈地欢迎千里到来。一看见他怀中的东西，不禁哼了一声“哎呀”，噘起嘴唇。
“这个该不会是无言的性暗示吧？”
非洲的动物雕刻不稀奇，可是高桥送给千里的却是两只交尾中的羚羊。不仅雄性的阴茎明显可见，就连性爱中的微妙表情也仿造人类，雕刻得栩栩如生。
“这是高桥老师送给我的。”
千里只能认为那是一种欺负人的手段，将这个棘手的礼物放在门口附近的地板上。
“哼～嗯。”
寺岛故意将雕刻拿起来，从头到脚仔细地鉴赏了一遍。
千里想尽办法不让自已脸红。不可以！这个时候不准想起叶的那玩意儿！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为了让寺岛的注意力从雕刻上移开，千里首先出声。
“哼。”
寺岛斜眼瞄了一下千里。
“刚相当喜欢你嘛！”
“沟通还算顺利就是了。”
为了不让寺岛有机可乘，千里慎重地选择措词。其实他的内心十分紧张。
这个名为寺岛的男人十分喜欢千里，但霸道式的温柔实在让人无福消受。况且连周末到同志酒吧找寻床伴这档事，他都可以口无遮拦地说出来。也曾对千里说过“想尝尝你的味道”这句话。
不知节制的猎艳攻击相当惹人反感。
所以，千里才不想让他看到这个带点危险意味的雕刻，更遑论让它成为话题了。
但是寺岛今天却有点反常。
“是吗？刚送你的啊……”
寺岛玩弄着手上的雕刻，意味深长地重复千里的话。原本以为一定会借题发挥的他，这次可是出了千里意料之外。
“来谈工作吧！”
寺岛指了指沙发。
相对于高桥的工作室，寺岛工作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一张工作台、充当会议桌的桌子和沙发、五座人台、十个抽屉的档案柜、电话和一个书架，这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