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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荀谌心底里对父亲荀绲安排的婚事深深的排斥,等他老人家过世后才把不满收了起来——父母之命,还是得娶。再说陈家的小堂妹,开始还老向荀襄打听郭嘉的事,后来一听郭嘉并非荀氏子弟,大失所望,也就此作罢。
荀襄跟着袁府的婢女穿过层层回廊厅堂,还没来得及欣赏袁府景色,就已来到了女眷们所处的花厅。远远望去,当真莺莺燕燕,笑语晏晏。
荀襄在衣香鬓影间寻了三圈才锁定荀樊的位置,坐在一个满身华贵的少妇旁边,几年不见,她的变化但是不小。大概与大多少女一样,嫁做人妇后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五官也变得细致起来,此刻正着一身绛色华衣跪坐在那里,连嘴角都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荀襄想,袁绍还真是会养人儿啊!
“姐姐,这就是妾身常提及的小妹阿襄。”荀樊微微侧首,对上座的娇贵少妇说道,又转过头来招呼荀襄,“阿襄,快来我这里。”荀襄小步上前去,也装出一副乖顺娇柔的模样,温声道:“见过刘夫人。”
“真是个娇俏的小姑娘!从你一踏进门来我就知道你必定是荀彧先生的妹妹,瞧你们生得多像,真教人以为是亲兄妹!”刘氏是个标准的贵族女人,任凭谁说,表情与气度都是恰到好处的。正如现在这般,荀襄认为她端出的架势,就是荀樊不能比肩的。不过刘氏有一点是真没说错,荀襄的确长得有几分肖似荀彧,鼻梁都是高高的,唇色也很相像。她回以刘氏羞涩一笑,再瞅瞅荀樊的表情,纹丝未变,好像这句话没能刺激着她。
一顿茶话,半日看花。荀襄在袁府打发了好长一段时间,也算参与了洛阳上层女子们的聚会,和几个名媛混了个脸熟,走时刘氏还赠了把精致的团扇给她,绢上绘的是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荀襄跟着荀樊徐徐在后,进了她在袁家的居所,从格局到装潢,都比她在颍川住的那间好太多。如今荀樊是主,她才是客,荀樊还是让她随意坐了。
“你如今这般倒真不像有了身孕的人。”荀襄托着腮,看着荀樊尚还平坦的小腹道,其实方才在刘夫人的宴上,她就想问这个问题,如今房里就剩她们姐妹两人,连婢女都不曾有了,她才终于放开来。
“再过两月就看得出了罢。听说文若兄长的夫人也有孕了?”荀樊与所有母亲一样,抚着正孕育生命的地方,充满温暖的温情和希冀,荀襄虽体会不能,但感觉好似她期望着院子里的小黄鸡快快长大下蛋一样。
或许这个比喻有点不太恰当,她想。
“是呀,嫂嫂肚子里那个只比你早三四个月而已。”荀襄想起临行时,唐孚的肚子已经有些圆润了,还胖了许多。看得出唐孚很希望荀彧能留下,和她一起等着他们第一个孩子来到这世上,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
荀樊道:“文若兄长也终于要当父亲了……”
荀襄觉得她这话里的叹息还是遮不住盼望的意味,为什么?
“你也要嫁人了吧。”还不等她得出结论,荀樊就蹦出一句吓人的话,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表情语气都与小时候她对她说“你也该背书了吧”如出一辙。
荀襄背上顿时浸出数滴冷汗。
ˇChapter 04ˇ 最新更新:2013…03…19 20:26:25
近日来荀襄与荀樊倒有些做姐妹的样子了,大概离了颍川,在这偌大的洛阳也没个说话的人,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多了些,谈论的也都是当年的人。
“诶,你又来了啊!”这天荀襄又从袁府回来,一进厨房就看见“锦衣男”倚在灶台边,灶上一只小砂锅正“咕噜咕噜”冒气。
“阿襄妹妹你也回来了啊!”只见“锦衣男”兴冲冲地跟荀襄打好招呼,接着又将满腔热情扑到那只小砂锅上。
荀襄也不恼他擅自征用了自家厨房,还好奇问道:“你这是炖的什么呀?”锅里还飘出一股似甜非甜,淡淡清苦的味道。
“锦衣男”回过头来深深地看她一眼,紧紧吐出两个字:“秘方。”
荀襄不管秘方之事,又问:“好吃吗?”
这回“锦衣男”答得倒快了,坦白道:“没吃过。”
荀襄:“……”不再理会他,收拾出刚才从袁家回来时顺道买的鱼肉果蔬,跑到旁边灶台煮晚饭。“锦衣男”的秘方炖吸引不了她,她这厢做的菜倒是吸引了“锦衣男”。
“哟,冬瓜炖肉丁,肉丁切得真好真匀称!”听他大大夸赞自己的刀功,荀襄不屑骄傲地撒下几粒枸杞,“锦衣男”只觉得自己脾胃甚空。
“锦衣男”在一旁看了半天,他的小砂锅也不管了,只道:“阿襄妹妹啊,不如我以后都来你家吃饭吧!菜钱我全包了!”
荀襄回头回过头来,像看怪物似的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她说话,郭嘉的声音却插了进来:“你要跟我讲的兵法呢?”他背着手站在那里,挑着眉,笑等“锦衣男”的花招。
“锦衣男”这才想起他的砂锅,忙回头去端:“欲速则不达……莫急莫急,就快好了。”
“兵法?”荀襄指指“锦衣男”手中的砂锅,先是不明这两人怎的研究起了兵法,又不明兵法怎的是只砂锅。
“锦衣男”掀开锅盖,将里面似羹似粥的白浆糊舀出来盛了两碗,慢慢解释道:“兵法为何物?兵法皆在腹中……腹中空空,兵法也空空……”荀襄呆了半天,才道:“你是说孙武是个大肚子?”
郭嘉在一旁听够了,才道:“阿襄别听他胡掰,这厮分明是肚子饿了,又拿兵法幌我!”
“锦衣男”道:“不与你辩,我这理有没有理,有理自存。”
荀襄索性不理他们的别扭了,又将问题引回“锦衣男”手中的秘方炖上,道:“那到底是什么?给我也舀一碗吧!”
“锦衣男”故作一脸正经,语气又神秘兮兮地说:“小女孩可不能喝,只有哥哥这样的男人才可以……”
郭嘉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斥道:“不许教坏阿襄!阿襄别听他胡掰!”说完就拉着“锦衣男”走了。
荀襄只好回去一个人切菜,暗自腹诽:果然是不好的东西!
“锦衣男”当晚果然在荀家的饭桌上留了下来,不过当他自报姓名的时候,连荀彧都险些把一口冬瓜肉卡在喉咙里。
他说:“我叫华搂籽。”
郭嘉豪不意外地换上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荀襄适时感叹了一句:“还真是话篓子啊!”
华搂籽又道:“不过这是鄙人出门在外的艺名。”不等众人疑问,他便自说起来:“诶,世道不太平嘛。一个人出来没点技艺傍身心里总是不踏实,认了个先生,不过那厮甚怪,还教我起个跟他姓的名……”
郭嘉在一旁细嚼慢咽,道:“我就说你那半吊子医术也成不了什么实事。”
荀襄对这个道不感兴趣,只问:“敢问你的真名是?”
“戏羊。”
荀谌也来了兴趣,追问:“扬州的扬?”
他沉着回道:“不,是山羊的羊。”
众:“……”连荀攸也不免在专心致志吃饭之余多看了他一眼。
“唉,我这名字就是从家父母的姓各取一拼来的,若是不嫌弃也可称我表字,志才。”华搂籽也好,戏羊也好,还是叫他志才吧。
再后来,戏志才就真的成了荀家的常客,药铺也不大去了,郭嘉已认定他就是某富家公子溜出来瞎玩的,评道作风真诡异:虽不是一身华贵,却穿得讲究;开间药铺,却不精于药理;说他身惹几分市侩气,诸子之论也能讲得头头是道。
于是他,郭嘉,荀谌三人闲来无事倒能辩上一日,荀谌还调侃说,少了陈群却也没少许多乐趣。
好在荀襄也会时不时被袁家邀请去过府一叙,不至于落了单。也正是因为如此,袁府大多女眷都已认得了她,至少都知道她是荀彧荀文若先生的妹妹。
说起来,应该是她沾了荀樊母子的光才对。
这天席间,荀襄意外地发现多了一位极为眼生的夫人,年岁与刘夫人差不多,大概不到三十岁,眉目都是极温和且平淡如水的,身着浅灰色洒银深曲,配深紫色腰带,垂着眸端坐在那里。
荀襄之所以会注意到她,倒不仅是因为她这身不夺目却夺心神的装扮,还因刘夫人总是对她频频照顾,时不时都会与她说上几句,荀襄见刘夫人的次数虽然不多,却很少见她对哪个女眷特别亲昵的。
“翊妹妹,你这风寒初愈就特地跑来看我,真是欣喜之余又教我担心……若是上次送你的蜂蜜还合你口味,等会便我叫人再带几罐与你。”刘夫人又扭头关切道。瞧着称呼便不大一样,她喊荀樊时,都不似直喊名这样亲密。
“多谢。”这位夫人的态度倒不如刘夫人那样熟稔,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是没有一丝波澜的,几次都是如此。
“这位夫人是谁啊?”荀襄和荀樊好像早就被晾在一边,充当装饰品了,荀襄便低头小声问道。
荀樊也小声回道:“是典军校尉曹操的夫人,姓丁。”
荀襄没听过曹操这人的名字,官职倒是与袁绍相当,可见也是个不一般的人物。她又忍不住偷偷说道:“看起来这丁夫人不大喜于买刘夫人的账啊!”
荀樊目不斜视地轻声回道:“谁知道呢。她二人未出阁前就是来往较多的姐妹,按理说彼此也都交好些。”
荀襄想,看来荀樊在袁府混了那么多年,还远远没有打通到深处去啊!这些贵妇们的事情,能听得一些用来消遣也就罢了,若是真要她自己去深究,倒会觉得没意思起来,所以当下也就不多问了。
她正琢磨晚上做什么饭菜的时候,直觉感到一道目光正凝聚在她身上,眼神飘移到一处,赫然发现正盯着她的人居然是环燕!环燕目含惊喜地看着她,还咧开嘴笑了笑。
荀襄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环燕,在荟香居初次见过之后,她还想着总会有一日与她再次遇到的,却不曾想是袁府。还曾以为是热闹的街市,有名的菜馆才是重逢的好地方呢。
环燕是坐在丁夫人旁边的,好像与丁夫人是一起来的。只不过她刚才一直低着头,荀襄便没有朝那里多看。郭嘉曾说有个太中大夫就是环姓,而环燕果然是官家女子,还与典军校尉的夫人有关系。
荀襄也回她一笑。
荀樊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也难得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与太中家的环姬相识?”荀襄一听,暗道环燕果真是那太中大夫家的女儿,含糊回道:“一面之缘罢了。”
“听说那典军校尉就要娶她了。”荀樊又难得八卦了一句。
ˇChapter 05ˇ 最新更新:2013…07…12 17:18:46
我的老天呐!荀襄又一次在心底里惊叹了,没想到这原配夫人还能带着丈夫要新娶的女子出来喝茶。真不知道那典军校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娶得丁夫人这样的女子,还能替他照顾要新纳的环燕,虽然丁夫人看起来是个不容易的相处的,这样的气度倒是奇了。
再说丁夫人这边,她本也是高官家的女儿,名丁翊。从小也是个心气高的女子,生得一副姣好的容貌,也有贵族小姐难见的气质。遵从父母之命,很早的时候就嫁给了曹操。曹操这个人,自少年起就同袁绍等贵族子弟一同横行洛阳,放荡不羁,不修学业,教家里的长辈们头疼得很。丁翊从知道要嫁给曹操开始,就深深地不喜这个丈夫——虽然她深知以她的身份和容貌,中意她的男子,她瞧不上,而她中意的男子却定然不会看上她,日后也不过就是嫁个父母命定的丈夫,相夫教子,举案齐眉之事,她亦做得来。就连自己贴身的侍女,也可以送给曹操。
至于环燕,也不是个例外。是她去向太中大夫的夫人求来的姻缘,那边再三犹豫下,也还是同意了下来。
至于环燕的意愿,同当年的丁翊一样,也是无人问之的。
所以她在刘夫人的宴上,也是垂着头做娴静样,以她的性格,却不曾成为这里的焦点,连引到她身上的话题都少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