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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君笑也只是天下人之一啊,万一、万一他有个万一……”
那他也决不要活了。可他好想和笑一起相守,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来世太渺茫,他怕黄泉路上找不到笑。所以心内恐惧之极,一想到笑的性命悬在他人手上,就觉得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脑中什么都没有,再好的计策,只要有可能有万一,就完全不敢施展。
步吟从不知自己会这样无助,这样无能,可是此刻却当真什么都不敢做。他在那客栈左近清楚地闻到君笑身上香气,那香是他种下的,为的是怕君笑那日不告而别。香气平素只是淡淡一股,只有步吟自己能闻到。而在客栈附近,那香气霎地强烈,定是君笑流了血。而后香气骤弱,药味盖住了香气,让他找不到方向。步吟虽不知三天前发生了什么,但推测也能推的出来。君笑定是受伤被擒,那药并不是君笑身上带的,而是曲宁远的——至少曲宁远为君笑止了血,他对君笑的感情应该会让他不至于为难君笑。
步吟此刻心中甚至有个念头:就算让曲宁远得到君笑,也不能让他有个万一。步吟甚至希望曲宁远对君笑的感情深到可以为了他放弃谋反之心,若他能带着君笑远走高飞就好了,只要别伤他……
“王爷!飞箭传书!”步吟完全没听到羽箭射来的声音,直到齐四大喊一声,他方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墙上钉着一枝羽箭,箭的末端系这张纸,犹在微微颤着。步吟的手却比箭尾颤得更厉害,拔起箭拿下信笺,缓缓展开。
刘希墨在一旁看着,甚至担心步吟颤得太过厉害,将信笺扯成两半。他见步吟脸色发白,心道不好,转眼却见箭上还系着一物,忙拿下来。
“那是我送笑的指环。”步吟的声音突地响起,静静地道,“他指环内刻了一个吟字,我的则刻着君字。”
刘希墨敛目看去,指环内果然是个吟字,当即暗道这下完了。显然君笑是当真落入对方手里,却不知那信上写着什么。只听步吟道:“刘三,宁府旁那个李宅,你知道吧?”
刘希墨一愣:“属下知道。”
“你们去李宅东侧,等我命令。”步吟道,站起身来,“我自己去宁府,你们谁都不许妄动,明白吗?”
“扑通”一声,厅内跪下池二宋七等一众人:“王爷,您莫要冒险啊!”
步吟都不理会他们,径自走出房间。刘希墨看着这一地的人,眼神变黯:“你们不是跟在王爷身边的人,所以你们不明白。”
“若楚公子死了,王爷又怎会独活?”
连影子都无法跟上,毕竟此时是白昼,他轻功再高也难潜形。不过他也没和其他人一起在外等着,而是到宁府旁偷偷潜入。
而步吟,自然是从正门进去的。宁府很大,不过大厅离正门不远,片刻便走到了。引路人开了门,步吟向里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君笑。他立在当场,眼里几乎落下泪来。
这宁府上人并不多,影门之人被步吟杀了个七七八八,现下站在这里的尽是逃脱出的高手。曲氏兄弟皆在场,而君笑被绑得结结实实,穴道大概也被点住,缚在椅上一动不动。
步吟进了大厅,一双眼便是长在君笑身上,目光丝毫不移。曲宁远笑了一声:“在下素闻靖王爷生性冷漠无情,想不到喜欢上一人,倒能情深至此。”
听到他的话,步吟才稍稍移开眼光扫了他一眼:“你自然是想不到的,你即使再喜欢一人,也不会为了他放弃你的野心。而我除了他,什么也不要。”
“心中没有我的人,我要来作甚?”曲宁远眼底微微泛上怒意,却还有隐约苦涩,“若他选我,也许我也会放弃一切也不一定。”
“你才不会。”步吟冷哼了一声,眼光却始终温柔,落在君笑身上,“而且他心里只有我,永远也不会有你的地位的。”
“随你怎么说。”曲宁远冷道,“反正今日形势如此,沈步吟,你进得了这宁府,就别想出去!”
步吟冷笑一声,看着厅内诸人:“对付武功平常如我,也至于摆出这种阵仗?曲宁远,你也未免太谨慎了吧?”
“你浑身是毒,就算我们这些人,也不敢上前捉你呢。”曲宁远道,唇边露出一丝狞笑,“除非靖王爷全身脱光,否则我们是不会轻易冒险的。”
“你到底要什么,直说吧!”步吟见君笑皱了下眉,看向自己的眼露出阻止和心疼神色,知不能让曲宁远这么说下去,索性打断他。
曲宁远嘿嘿一笑:“靖王爷难道不知我目的?”
“绝对不可能。”步吟毅然言道,语中是斩钉截铁的坚定。
“王爷怎知我要说什么,便说不可能?”曲宁远一挑眉,“况且难道区区天下还比不上你的楚君笑么?刚才是谁言道除了他什么也不要的?”
“我绝不会坐那张龙椅,然后把天下给你的。”步吟道,目光和君笑的相对,唇边露出笑来,“曲宁远,你又不是不知笑那性子,若我当真这么做了,他定然心中恨我,再不会与我偕老。我宁可和他同死,也不要他视我为敌,从此生生世世永不能遂我愿。”
曲宁远微微震动了下,步吟看在眼里,看向君笑的眸光更是温柔:“从前我从不曾以自己身份为傲,直到认识笑之后,方才庆幸我是王爷,是行王法之人。因为我和笑都是公门之人,因此即使我开始时就做错了,也不是决计无法挽回的错误。只有像曲盟主对待令前夫人那样的错误,才是致命的。”步吟看到曲宁靖脸色大变,知他的心被自己这番话说乱了,续道,“对我来说,这个国家属于谁根本不重要,为了笑,十张龙椅我都能送出去。但是笑不会同意的,曲宁远,你胸襟太狭,没有统治天下的气度。和你比起来,三皇子定会是名明君。你现下已是穷途,若我为了笑而把天下给你,笑不仅会自尽,而且即使死后也不会原谅我。”
步吟看到君笑嘉许眼光,心中甜蜜,微微抿了抿唇,意思是想吻你。君笑脸上一红,却也微抿了下唇——他全身穴道被封,也只能做这样细小的动作了。
“那我擒你为质,我不信永彦帝不救你!”曲宁远一张脸变了颜色,狠狠道,“他不是为了你爹什么都肯做吗?区区龙椅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吧!”
君笑眼中露出惶急之色来,步吟柔声道:“笑,你不要担心,我就算自杀也不会失手被擒。我手下都在这户县里,他们一确定我已死,定会马上攻打这里的。”说着拿起短匕,横在自己喉间。
“想死?我倒要看看你舍不舍得!”曲宁远哼了声,走到君笑身边,手中小刀一挥隔开他身上绳子。君笑本来被缚在椅上,现在绳子松了,他也坐不住,咚地倒下。步吟当即就是一阵心痛,见曲宁远手中刀向下,竟划开君笑衣襟,刀刃在君笑胸前留下一道道血痕,心下大痛:“曲宁远!你做什么!”
“我倒要看看,若我当你面上了他,你是不是还这么坚定!”曲宁远露出凶狠之色,“死还不容易?我让你眼睁睁看着他受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步吟的心像被揪起来一般,痛得几乎站不直身子。此刻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女子声音:“表哥,不要——”却是杜凤荷闯了进来。
杜凤荷一进来,右手去抢步吟手中匕首,左手食指直点步吟肋下。步吟见到是她,忽地冷笑一声,手一挥,匕首从自己喉间向外划了半个弧,直刺入杜凤荷前胸。杜凤荷瞪大眼睛,只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就倒下了。
匕首仍在步吟手中执着,血从刃上落下,滴在地上。步吟微微摇了摇头:“为什么?杜凤荷,你真以为我是傻子?我和笑早就怀疑你了,你以为你装作对我倾心,就能解释你当初偷放笑的行为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爹原来就和影门有勾结?想趁我不注意活捉我?想的倒轻巧!”
步吟说着,身体却难以控制地发起抖来。他适才方一动内力,体内便觉一阵剧痛。曲宁远做了个手势:“上!”他仍是打着抓住步吟和永彦帝谈条件的念头,因此怎么也不能让步吟死了。
步吟痛得站立不稳,然而身上奇毒层出不穷,但凡靠近他的人都纷纷倒下。步吟断断续续道:“曲宁远,你制毒的本事差得太远,你那点解药对我的毒完全不起作用,就别让这帮人来送死了!”
“是么?”曲宁远冷笑,向前两步正对步吟,“就算我的解药没有用,但我体内毒素极多,几乎已是百毒不侵。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擒住你。”
步吟平素尚且不是曲宁远对手,何况此刻难以施展武功。当即向君笑看去,喊道:“笑,我在奈何桥下等你!”说着反手将匕首抹向喉头。
匕首正要刺上时,步吟手腕却被拿住,阻了他动作。步吟睁眼看去,黑衣黑影,正是影子。曲宁远也见到影子,道:“沈步吟,你竟敢带人进来!”
他传信时说只许步吟一人,否则立即杀了君笑。曲宁远知大势已去,凶性突发,心道就算我死也要拽着君笑一起,回身便要去杀了君笑。他一回身,忽地傻在当场。
君笑穴道已经解开,站着看他。
曲宁远大惊,君笑身边那两人可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武功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数。他们看着君笑,怎能让他解了穴并挣脱开去?眼光一转,却见那两名手下横在地上,一名中年男子一脚踩着一个,对他嘿嘿笑着。
“你是何人?为何坏我事?”曲宁远最后的筹码也失去了,当即发狂一样变了颜色。步吟也看到这男子,当即愕然开口:“是你?”
那男子自然是他在山上遇到那人。他踢开脚下两人,站到君笑身边:“我叫秋无生。”
“无名书生?”在场人无不大惊,知道眼前这人是武林中不世而出的奇人。只是听说这秋无生四海漂泊,尽是去那些偏僻之所,怎么忽然来到这里?
“怎样?即使我这么多年没拿本名出来混,江湖上也还是没忘了我的吧?”秋无生得意地对君笑说道,“我就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被遗忘呢……”
“我知道啦,师父您是最伟大的,能不能帮忙把这人捉住?”君笑无奈道,指向曲宁远。
“师父?”众人皆是一惊,秋无生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这家伙欺负我宝贝徒弟,死有余辜!”说着一个纵身跃到曲宁远身前,一伸手便点向他胸前章门穴。曲宁远明明清清楚楚看见他动作,却丝毫抵挡不了,被他点住。
一场大灾,竟就如此儿戏地结束了。
三十三
“君笑啊,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这古板家伙竟然学人家玩什么断袖分桃,我听这小子说你名字,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呢!”步吟召来手下,众人忙着处理宁府这些人,秋无生则照料徒弟,一边为他疏通脉络——毕竟被点穴时间太久,体内气息早是郁结——一边打趣道。君笑脸上一红:“师父……”
步吟生怕秋无生是要责怪君笑,连忙接口:“是我爱上笑的,他是架不住我死缠烂打苦苦哀求……”
“我自己徒弟性子,我还不知道?君笑心软是不错,但他认准了的事便难更改,他要没那个心,你怎么求也是没用。”秋无生瞟了他一眼,随即拍拍君笑的肩,“不错不错,敢做人之不敢,这才是我的乖乖好徒弟!”
君笑苦笑着看向步吟,意思是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师父。步吟却是一笑,终于知道严肃古板的君笑为什么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思想了。
“对了,徒弟你怎么身体这样了?那家伙伤的你?师父去把他大卸八块!”秋无生道。君笑不答,步吟却道:“是我。”
秋无生看向步吟,双眉倒竖,步吟竟觉气势逼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甚至生了些惧意。尤其对于伤过君笑之事他本就悔恨在心,被秋无生明亮夺人的眸子一扫,心下更是发虚。君笑拽了他一把,把他掩在身后,抬头对秋无生道:“师父,是我们还不相识时我被他手下所擒,当时他们以为我是敌人,因此……”
秋无生目光沉沉,盯着君笑,忽地纵声大笑:“徒弟,为师倒不知你会这般紧张一个人呢!”
君笑脸色本变白,听秋无生这话,却又红起来:“师父……”
“算啦算啦,这小子为你去练洗髓录,刚才痛成那样子,也算是有了报应。何况他既曾对你不好,日后自会对你百依百顺,为师就放过他。”秋无生嘿嘿笑道,神色忽地一变,“君笑你听到没?”
“好像是师娘的鸟儿。”君笑自然知道师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