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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镜子顾盼道。
“姑娘您就是个好性子。所以二爷让奴婢要多上心,不要让人把姑娘欺负了去。”小红继续叽叽咕咕。
年氏手指了指一支蓝水晶簪子,小红便拿起来在发髻上找地方插好。
“二哥多虑了。”年氏看了看发簪效果,微微点头,又道:“王爷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和二哥既是主仆的关系,又有朋友的情谊,已然是十分难得。我们只有心存恭敬的,怎么能有嫌隙之心呢?快莫要说这些了。”
“我的好姑娘,二爷自然不是指王爷。这哪个后院里头是消停的?外面传言四福晋治家有方,奴婢觉得这话只有知根知底的里面人才能打包票。姑娘今儿戴什么花?”小红边闲话一边也没忘了自己的差事。
“院子里头蔷薇花开得好,就戴蔷薇吧。”
年氏说完,小红便答应了,走到门外另外叫了个丫鬟去摘花儿,自己又走回来伺候。
“您看呐,这么些日子了,咱们天天去福晋那里请安,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个小格格。连婉怡格格,弘时阿哥都来请安过,偏她说一句病了,就不来了。”
“哎呀,是呀,小格格都病了有些日子了。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年氏把小红的话题重点给听错了。
“姑娘,您让奴婢怎么说您才好?”小红语气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年氏扭头看她这个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贴身大丫鬟,抿唇笑道:“你看,你不是说了一早上了么?我都听着呢。不气了,嗯?”
小红知道自家姑娘就是心肠软,这保驾护航的重担就全在她肩上了。
这时候府里的家生小丫鬟原名红豆,因为重了小红所以改成小翠的捧着一盘子蔷薇花送进来。
“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指醉人头。”年氏明眸含雾,柔柔的看着新开的蔷薇花,低低的吟念了一句写蔷薇花的诗句。
“姑娘,都妥当了。”小红给年氏配了一朵开了七八分的粉红蔷薇,打量了打量说。
“好。”年氏款款起身,“走吧。”
女子的一天通常都是从镜子前面开始的。初晴同学也不例外。何况她现在是在古代,有的时间消磨在梳妆打扮上。春花给初晴编了两个小辫子搭在胸前,后面的头发梳成一个总辫儿。辫子梢儿上系着蓝的绿的松石珠子做装饰。满族的小姑娘都打着耳洞呢,她虽然小也可以戴上以前太子府送来的小梨儿形状的紫罗兰色玉耳坠。
初晴不喜欢搞的太复杂的头发样式,加上年纪还小,用不上太繁复的头花,所以梳理起来也花不了太多时间。春花给她主子弄妥当后,自然而然的问:“主子,今儿说哪里不舒服?”
“头痛?”
“说过了吧?”
“脚痛?”
“好像也说过了。”
“肚子痛?”
“哎呀,主子您别咒毒自己了成不成?您看,侧福晋进门都好些日子了,您都还没有见一见呢。奴婢觉得福晋已经开始不信奴婢说的话了,每次都去说主子您不舒服,再这样子福晋一准得请太医来看了。”
“好哇,春花,你除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开始红果果的威胁我了啊?”
“红果果?哎呀没啊,主子。春花这一颗红心全都向着您呢。您看着外头天气暖洋洋的,日头也不晒,东园里头的玫瑰花啊紫藤萝啊迎春花啊一定开得灿烂极了。主子就不想出去逛一逛吗?”春花循循善诱。
“嗯,”初晴沉吟道,“紫藤花啊。。。该是开的时候了。可以做藤萝饼来吃了。”
春花刚以为劝服成功,又泄气了。跟主子斗,她真不是对手啊真不是。
“除了藤萝饼,还应该配一点别的时令菜。香椿芽炒鸭蛋吧。春花,春花?”初晴同学不顾春花的纠结心情,还在热衷于自己的春日食谱。
“是!主子?”
“我还要吃香椿芽炒春花。”
“是。哎?不对,主子。。。”春花本能的答应了一声,又才反应过来。
初晴笑眯眯的看着春花,直看得春花心里那面小鼓哐啷哐啷的那个敲啊打啊。
“行了行了,我去就去吧,你就别琢磨说辞了。就你那演技,福晋打从一开始就没信过。福晋是惯着我,我也不能让她太为难。”
“主子。。。”春花几乎热泪盈眶。主子您懂事了。
“不过,我刚才说的两样小吃你别忘了给膳房说啊。”初晴不忘她的大事。
**
上房东暖阁。
清亮的光线投映进窗棂,熏着一室的花香。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正拿着几枝芍药几枝春桃正在插瓶。
初晴刚到走廊上,秋月便笑盈盈的向里面报:“小格格到。”
乌拉那拉氏含笑向兰烟道:“晴儿可是愿意出门来了。那几日见了太子爷太子妃,兴许这小人儿想家了心里难受,又不想说出来让我伤心,只推说不舒服不能来请安了。现在来,可见是心事也过去了。”
兰烟点头笑道:“可不是么。那次太子妃硬是让小格格吃蝴蝶卷的时候,小格格可为难了呢。主子对小格格好,小格格清楚的很呢。”
初晴进来,规规矩矩行了礼,起身便笑着拍手道:“好香的花儿,额娘福晋好雅兴啊。”
乌拉那拉氏笑道:“晴儿丫头的精神好啦?”
初晴嘻嘻一笑,央求道:“额娘福晋,我今儿也不去学堂,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好了,还没逛逛呢,不想去读书。”
乌拉那拉氏含笑点头道:“就依你。说到底,女孩儿家也不必太用功,有伤淳朴自然。不过,额娘福晋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额娘福晋只管说吧。”初晴觉得这位厚道的福晋是不会提出什么刁难的条件的。
“晴儿,你今天去宝香院走一趟儿,如何?”
初晴不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后院有风险,说话需谨慎啊。
乌拉那拉氏继续道:“年侧福晋刚才来请安了。她才走你就来了。她虽然年纪轻,但究竟是你的长辈,以后你爱不爱走动并不相干,只不过她是新人,你理应是要去拜见的。你说是不是?”
第 28 章 。。。
“额娘福晋,”初晴想着借口,“您知道我一向除了跟您亲近,都不大和府里别的人来往的。就是弘时哥哥,婉怡姐姐那里我都很少走动的。可不可以不去啊?”
乌拉那拉氏含笑道:“这可是额娘福晋的条件哦。说起来,夫子也该到了。吃了早膳便去吧。”
初晴被打败了。
“好啦,我去是可以。但是我又不认识她。找不到话题啊。”会冷场诶。
“这样啊,你就把这瓶花带给她,就说我送给她,怎么样?”
初晴撇嘴道:“哪能您送花给她呀。要送也是她送给您啊。她那里不是一院子的蔷薇花嘛,您爱熏蔷薇花,我去要些来给您制花露吧。”
乌拉那拉氏含笑道:“你也计较这些?好,难为你替我想,便这般吧。来,饿了吧?兰烟,让他们摆饭。”
哎,她哪能体会初晴的心情。她现在哪还有好胃口吃饭呐?算了,她也只有饭还可以吃一吃、开个心提个神了。
“荼糜香梦怯春寒,翠掩重门燕子闲。”一个轻柔的女子声如淡淡清风飘来。初晴的脚步不由得停住。抬头就见到“宝香院”三个字,里面读诗的人可想而知。
初晴给春花比了一个嘘字手势,然后就探头在垂花门首看。阳春三月天,宝香院里繁花灿烂。蔷薇花架子下面,年氏正靠在楠木折枝梨花贵妃榻上,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拿着一本诗集。
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柳眉如黛,花肤雪颜。眉眼低垂,看得十分专心。花架上的花开得繁了,被风吹落了不少柔嫩芳香的花瓣,簌簌的落在她的肩头,还有她一身雨过天青色绣白玉兰的衣衫上。
初晴的脑袋里只有“卿本佳人”四个斗大的字。年氏那种一低头的如水温柔,她是终其一生也不会有的。是不是男的都喜欢这样的?还是四四也喜欢这样的?那就没戏了,一拍两散吧,她不想改变自己的性格。要不就跟所有的清穿前辈们一样,混吃等死吧?嗯!这么一想,前途一片光明啊!
初晴的心思就这样在百转千回间找到了一个方向,就像航行在海面上的掌舵手决定他自己的航向一般,初晴在心底里告诉自己,放下不是没什么不可以,放下也不是就意味着少了一份在乎,只不过她要学着更珍重自己。
“谁在那里?”忽然,一个伶俐的丫鬟的声音响起来。初晴一惊,忙躲开她的视线,回身拉春花走了。
小红拿着月白缎子披风从屋里出来,来到年氏身边,伸长了脖子往门边看。
“小红,你看见什么人了?”年氏被惊吓到了,一只手放在心口,平息了一会儿后柔柔问道。
“也没看实在。兴许是眼睛看花了。”
“你呀,还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好好学着改了吧。莫要让人见笑才好。”
“谁会笑啊?姑娘您都不会嫌弃奴婢的是不是?”
“我又怎会嫌弃你?”
“那就成了,别的人奴婢才不在乎呢。”小红给年氏披上披风。
“你呀。”年氏轻轻的笑嗔了一句,重又看她的诗。
“柳色青山映,梨花雪鸟藏。绿窗桃李下,闲坐叹春芳。”
**
初晴院子里的那几株红艳艳的海棠花开花落,六度吐蕊,花势一年好过一年。转眼已经是康熙五十五年的春末。初晴十一岁。她因为持之以恒的用现代的锻炼方法和成长食谱,比同龄的清代女孩子高,娉娉婷婷,不知情的会以为她十四五岁了。
初晴在海棠树下站着,看着春花拿着小花锄挖出湿润的泥土。海棠花瓣落红残香犹在,春却已经悄悄的离去。
“主子,这酒才埋了六年,怎么想着现在挖出来呢?”春花看着渐渐露出盖子的小酒钵子问。没有回应,春花抬头看。
初晴微微仰头,透过海棠树繁茂的枝叶看着头顶流动的蔚蓝色和洁白不染尘埃的云朵。嘴角上扬,好像看着从没看过的风景一样,如痴如醉。
“主子?”
“岁月像谎言一般真实。”幽幽的,初晴从嘴里吐出一句春花理解不了的话。
“都六年了吗?”好像是问春花,又像是问她自己,又其实只不过是感慨罢了。六年前的春天,她亲眼目睹了那个温柔秀雅的女子,亲自释放了自己固执的情思。过去的六年里,纵然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由于心态变了,也好像觉得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年氏嫁进来的同一个月,弘昀殇逝了。李侧福晋悲痛万分,事后不知在哪里找人卜卦,说是府里有人犯冲,本来弘昀还可以熬一熬的,命相却被克了。算来算去,也就年氏最有嫌疑,她一来弘昀便撑不住了,就此李氏和年氏势如水火,两人是除了胤禛的生辰,别的时候断然不在同一个地方呆着。
初晴虽然心里有准备,还是被这个噩耗震出了眼泪。那个少年,清俊谦和,对她说:“没关系,我教你。”就这样彻底消失了。仿佛昨夜一场雪,早上起来看的时候居然了无痕迹。看着白晃晃的阳光,徒留心里的似梦非梦。
生命去了,也有生命来了。第二年,弘历和弘昼先后降生。初晴格外高兴。因为她看到四四的情绪也有了很大的好转。他就算看似再怎么顺应天命,内心的伤痛其实应该比李氏还深吧。弘历的生母位分卑微,所以他自从出生后不久就跟着四福晋,弘昼则是跟着李侧福晋。初晴像是发现了新天地一样整天和弘历小豆包玩。
第三年的三月,婉怡被封为多罗格格,七月晋和硕格格,九月嫁到蒙古。一年会寄来一封信,都是塞外的苦楚和思乡之情。这样柔弱的女子,是怎么样受得了呢?初晴觉得和她比起来,自己真的是非常幸运。因为太子胤礽也在同一年被废,整个太子府的人全部幽禁在咸安宫。那些她名分上的兄弟姊妹,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可以依旧享有宝贵的自由。胤禛很为她着想,太子的事件之后就送她去西山的别庄静养,远离京城的纷纷扰扰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又过了两年,年氏终于诞下了一名女婴,虽然这头一胎几乎就要了她的命,但是到底还是生下来了。孩子的小名取得有些随意,年氏在看到胤禛不知什么时候写下的行书上曹操的短歌行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的句子时,向胤禛提议说孩子就叫“心悠”吧。胤禛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明天就是心悠一周岁的生日。
青青子衿,悠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