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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不要去,”占卜师轻声道,“一个占卜师的建议。”
“谢谢,我自己会衡量的。”
看着斯扎特消失在人群里,占卜师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希望他不要把厄运传给我,虽然……啊,又做了一笔亏本的生意,我总是那么没有长进。”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那岐多还是沉浸在换了的气氛中,全然不顾夜晚是否降临。当明亮的灯火亮起来的时候,免费的美酒还是没有停止供应。
“也许我们应该再去喝一杯,”梵音不死心的看着旅馆对面通宵营业的酒馆,“我们应该为这次胜利庆祝一下,在免费的条件下。”
“娃娃……”精灵王将死死盯着窗外的半精灵拉回怀里,“你应该学会忍耐,以及适可而止。”
梵音扁扁嘴表示不同意:“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宗教信仰,贪婪并不是过错。”
“这听起来有些像黑暗阵营的教义,”精灵王轻笑着说。
“难道至上神真的存在吗?”梵音说,反正以前的科学上说,地球外面是宇宙,如果真的有神,那就是宇宙人——那么他也管不着人是否贪婪。
“我从来不怀疑神是否存在,”精灵王轻声道,“神必然存在,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
“大家都说神消失了,”梵音挑了挑眉头,“看上去,他似乎和积极的黑暗之神不同,他对这个世界并不执着。”
精灵王笑了笑,没有说话,低头吻了吻梵音:“我爱你,不管战争是否会来到,亚格是否会沦陷,我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我可以和你一起上战场,噢,对了,”梵音毫不在意的说,“当然还有提凡斯,我知道他刚睡起来有些饿,如果斯扎特要来的,我也不会介意。”
“你也许是被矮人传染了,”精灵王有些忧郁的看着梵音,虽然种族的个性导致了亚格生活的丰富多彩,但是跨越种族的个性,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会吗?”梵音搂上精灵王的脖子,将头靠在精灵王的脖子上,“东部大陆很有意思,遇上了一些有意思的人。”
虽然精灵王不赞同梵音的说法,但是并没有反驳,外面狂热的气氛和旅馆的房间里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气氛。
“也许……战争马上要来了。”精灵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战争在亚格来说……就是代表死亡吗?”
“无论是光明阵营还是黑暗阵营,都是如此,无人幸免。”精灵王柔声道,“我需要芙丽雅的预言和祝福,她是神的祭司,即使……现在的情况下,仍然是如此,不管她是否愿意——我和芙丽雅是一样的。”
梵音对死亡并不陌生,因为他以前见过许多次,而且自己也亲身经历过。看着别人悲伤的死去,仿佛自己活着是多么的幸福,就在这样畸形的安慰中慢慢度过时间的长河,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梵音以前当然是这么想的,如果不这么想,背负着那么多条生命,确实不能保证自己不能发疯。
世界上最大的罪恶就是杀戮,X曾经这样说过。
梵音看着精灵王,他银色的头发流泻下来,银亮而纯粹的光泽,仿佛将一切不干净的东西驱逐在外。他曾经看到死去的少女只用他的头发进入了妖魔无法进入的瓦贝耐拉树海,说明他的头发有着无法想象的巨大力量。
他墨绿色的眼睛就好像瓦贝耐拉树海中深沉的绿色,带着时间和历史的记忆的沉淀,温柔而高贵。仿佛代替了神一样存在的精灵王,永远代表着亚格正义和安定的精灵王,见证着历史的每一页。
“不要担心,娃娃,”精灵王温柔的吻落下来,仿佛花瓣一样柔软,“战争,已经习惯了。我会守护亚格,不仅仅因为责任……我会守护有你在的亚格。”
梵音轻轻的闭上眼睛,感觉他的拥抱,温柔而坚定。
他一直是如此清醒吗,他从来不会厌倦这样无休止的轮回吗,他真的足以坚强到担负起神的职责吗?
难道他从远东的海里醒来,就是如此让人尊敬吗?难道他从来没有迷茫过吗……
“啊,半精灵,你难得得了软骨症吗?”斯扎特盯着在精灵王怀里的梵音。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梵音小声的否定,精灵的男性身体对性爱这种事情果然很难接受……
“是吗……”斯扎特表情复杂的看着被精灵王抱在怀里的梵音,“你要这样去找芙丽雅吗?”
“我想芙丽雅不会介意的,”精灵王轻声说。
“我还是下来吧。”梵音从精灵王怀里下来,虽然下边有些疼,但是并不影响走路,梵音庆幸的想着。
三个人加一只迷你龙走出那岐多的城门。厚实的城墙上有许多厚实的划痕以及已经干透的血迹,足以说明人类和妖魔的冲突如此强烈。
官道绵长,放眼望去隐没在高高的草丛中,就像未知的未来一样令人迷茫。
总的来说,今天的天气是非常晴朗的,软软的如同肥硕的绵羊一样云悠闲得在空中散步,官道旁边芳草萋萋,战争后带来的营养物质被这片土地全部吸收,让这些草长的更加茂盛。
亚格从不拒绝战争,只要不是毁灭,亚格都可以从中得益。生命不息,所以亚格一直存在,只要 黑暗之神不出现,妖魔多还是人类多,对亚格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对精灵来说也是如此。 柔和的阳光中没有妖魔的气味,大概都由于精灵王的到来而离开了——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力量。
梵音带着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着精灵王,精灵王只是轻柔的笑笑。
斯扎特依然在嘀嘀咕咕的,“啊,我忘记把钱给那个占卜师了。”他后悔的说,“也许他认为我是一个骗子。”
随后他说了半个多时辰关于后悔的话,然后发誓一定要在回来以后把钱给他,“虽然钱不多,但是会影响我的名誉……”矮人认真的考虑着这个问题。
按照古斯送来的复杂地图,他们来到了一座宏伟的神殿前面,神殿顶上是一个用大理石雕刻成的闭着眼睛的少女,她纤长的手优雅的提着一个天平。
天平的一端是一根羽毛,虽然是石头雕的,可是它看上去是如此轻柔,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下来,另一端是一个不规则的椭圆体,梵音知道那是一个心脏,因为可以从上面看到清晰的突起的血管。
“我觉得它在动,”斯扎特死命盯着那个石头做成的心脏,“真是神奇,也许还带点邪恶……它真的是至上神的神殿吗?”
“毫无疑问,”精灵王轻声道,“这是至上神的神殿。”
“为什么会有人表示怀疑呢?”一个轻柔的女声传入三人的耳中,神殿门口站着一个女精灵。
她有一头像精灵王一样的银色头发,但是那是一头卷发,它的长度一直延伸道了脚踝。那美丽的银色就像沙漠上的沙子反射着银色的月光一样美丽。她蓝色的眼睛让梵音想起来了以前旅游去过的夏威夷,那带着点忧郁的蓝色就像那句宣传语一样:地球最后的一滴眼泪。
白皙的皮肤被白色的祭司长袍遮盖起来,她站在神殿柱子的阴影里轻声道:“我想你该来了, 弦,原谅我不能出来迎接你,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她顿了顿接上去说,“总是有点儿身不由己。”
“我不介意,”精灵王拉着梵音的手轻轻的走上神殿那高高的台阶,头顶上那个石头做的少女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让每个人感觉到她正在注视着他们。梵音真担心她不小心把天平掉下来。
精灵的行动一直很优雅,即使在走台阶的时候,但矮人从来不知道优雅是什么。他背着一大袋行李,在高大的台阶上慢慢的往上挪,一边抱怨台阶太高,矮人的神殿从来不会造那么高的台阶。
终于他们到了神殿门口,看到了那个女精灵。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女精灵就是芙丽雅,作为唯一一个精灵族的女祭司,如果她知道精灵王来找她,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芙丽雅,你看起来有些憔悴。”精灵王慢慢的走在通往神殿的通道上。
“稍微有点,因为七月刚过,”芙丽雅走在前面带路,“真高兴你能来看我,你可以把那件斗篷脱掉,是谁让你穿上这么难看的斗篷……这让你看起来有些蠢。”
神殿里光线很暗,和瓦贝耐拉的英灵殿完全不一样,洁白巨大的柱子延伸道神殿的顶上,被隐没在阴影中。
空旷的神殿里寂静无声,仿佛蛰伏着无数妖魔,梵音的手被精灵王拉着,跟着芙丽雅,虽然是至上神的神殿,却让人感到些许不安和寂寞。
精灵的建筑精美而柔和,这座神殿也是如此,只是感觉上多了些冰冷,即使是神殿,那也是石头做成的。
芙利雅的背影看上去单薄而朦胧,就好像随时要消失一样。精灵王因为寂寞所以造就了瓦贝耐拉树海的精灵国度,那么这个美丽的女祭司,又是怎样度过了那么长的岁月,她一直在这座神殿里吗?不,不会的,从日落平原前的店长那里得知,虽然地点也是在那岐多,但是毕竟店长在路上看到了芙利雅……
梵音神色复杂的看着精灵女祭司,女祭司好像察觉了他的目光回头向他微微一笑。她的笑容虽然很美,可以由于她皮肤过分苍白,梵音隐隐觉得头皮发麻。队伍继续缓缓前进,时间仿佛在他们周围停止了一般,除了斯扎特厚重的脚步声,一片寂静。仿佛有一些东西压迫着一般,让人的呼吸也不禁低沉起来。
他们跟着芙利雅的脚步,绕过了正殿,走进了旁边的分殿。分殿显然要比主殿明亮许多,众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芙利雅带着他们走进了一间类似占卜室的房间。
“不介意在预言前,我先帮你占卜下吧?”芙利雅优雅的坐在一张铺着红色桌布桌子的后面,然后笑着看着精灵王,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精灵王道,“如果不觉得冷的话,可以把斗篷脱掉,至上神在上,请你维护远古精灵的尊严。”
“我觉得这个斗篷并不妨碍我们的谈话,芙利雅,”精灵王轻声说,并且拉着梵音坐在了桌子前面的椅子上。斯扎特显然找不到别的椅子,所以他就站在了精灵王旁边,显然芙利雅也没有为提凡斯准备座位,于是提凡斯只好继续趴在斯扎特肩膀上。
占卜室里很干净,外面正午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房间里,微尘轻舞,仿佛那些在这里流逝的时间。 精灵王还是将斗篷拿掉,银色的长发仿佛让整个房间柔和起来,连那些墙角的黑暗也是如此柔和。斯扎特惊讶的看着精灵王,他清楚的看到他是如何优雅的呈现在面前,他墨绿色的眼睛是如何深沉而慈悲,就仿佛来自遥远历史的神祗一样。温柔强大并且慈悲,他一手造就了精灵灿烂的文化历史,保护了所有生物、所有种族赖以生存的亚格大陆,见证了那些悲怆而宏伟的历史。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带着虚幻的不真实感。
“这个就是你的孩子吗?”芙利雅轻轻的问,她蓝色的眼睛看着梵音,梵音同时也看着她。看过许多人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灵的丰富或者贫瘠都能在自己的眼睛中反映出来。但是梵音看不透她的眼睛,她蓝色的眼睛很美丽,而且充满活力,只是里面的感情什么也看不到。 打个比方说,梵音可以在精灵王眼中看到温柔和爱情,可以在斯扎特眼中看到倔强和善良,可以在古斯眼中看道狡黠和嘲讽——对梵音来说,这是很简单的辨认。但是对这个精灵女祭司不行,她的眼睛生动而美丽,并且感情充盈,可你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情。这是一种很困惑的感觉。
“复杂的灵魂,”精灵女祭司柔声道,“很漂亮——足够吸引任何人。”
“我也是如此觉得,”精灵王轻声道,他修长的手一直放在梵音手上。
女祭司的手上多出了一副牌,梵音挑了挑眉,因为在前一秒,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有。
芙利雅将牌慢慢的整理起来:“虽然我还有预言占卜的能力,但我总需要点什么媒介,空口说出来的事情,总没什么依据。”说着芙利雅看着精灵王道,“你介意那么多人围观吗?”
“没关系,”精灵王点了点头。
芙利雅轻轻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