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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反击,我想把你劝回来,却有那么多人来辱骂我无情无义!去你妈的无情无义!口口声声仁义亲情,他们又比我好过多少,如果让他们看着自己妈妈死在眼前,他们又能比我冷静多少?!!”
我把二十年积攒的怒火在那一天倾泻而出,所有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回放,无论是蓝波的消失还是他的重新归来,无论是我对于他的期望还是绝望,我都知道我疯了,一直到我瘫倒在座位上,我都知道我疯了。
合作由我提出,尖刀由我挥动,这个局该是我协同敌人布下的。
但带坏了蓝波的黑手党还是该死。可我转念又想,如果我依依不饶,一切就都完了。
我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哈哈大笑,笑完甩给自己一巴掌。
这感觉不好。我想,如果遭受了不该得到的痛苦,那这样的感受真遭。
“啧啧,”蓝波揉揉头发嫌弃地看着我:“我摊上了一个神经病老姐。”
“你这话真教我伤心。”我又哭又笑,好半天平复心情,按住胸口:“神经病人这里是不会疼的。”
他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埃莉卡,那我还不如神经病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孩子年纪还小,会吵人会发脾气,却不怕杀人时的血腥。
蓝波又道:“那是你第一次杀人吧?”
“谈不上第一次。”我声音微弱:“有个案子的被告败诉当天从法院高楼跳了下去,他爬上窗户便往下跳,”我顿了一下,“那时我刚走出法庭,他从高空坠落,摔死在我面前。”
蓝波的脸上写满惊讶:“不,”他摇头说:“那人不是你杀的。”
“是我。”我肯定道。“知道吗,我有句话在学生中流传一时:我多想赏那人渣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惜我手无缚鸡之力,最后只好让他在法庭上赔上所有身家性命。”
我重重叹了口气,巨石压在我心口使我难以呼吸:“我是律师中的土匪,假借公平正义之名建立名声威望,法律没有公正可言,哪里有什么公正?”我看了蓝波一眼:“这个世界已经够恶心了,我也懒得去维护它矫情的自我伪装。维护世界的本就只有相对的公平,以及世人愿意承认的道德条例。”
蓝波对此一知半解,但他仍问我:“杀人让你明白这些?”
我没有直接回应:“杀人起码让我看清一些事情。”
他没有接话,只是揉了揉脸颊站起来:“我不想跟你探讨杀人或者黑手党。”他抬脚向门外走去:“回威尼斯。案子结束后咱俩一刀两断。”
我盯着桌上的浓汤道:“我比你还想一刀两断。”
回威尼斯的路途上我们二人没有提起早上的争吵,狱寺也许看出些什么但未说破,他只是向我说起案子。
“子弹。”他道:“‘麋鹿’出品的枪支都配置有特定子弹,你装弹夹时没有发现吗,最下面的一颗子弹跟斯图亚特给你的那一盒不一样,它没有‘鹿角’铭刻。”
“指纹。”我脱口而出。
狱寺抛给我一个白眼:“你握枪时没有注意到枪身粘手吗?”
我花了些时间思考:“可以抹除指纹的特殊胶带?用完后把它撕下来,最后一枚没有使用的子弹却被遗忘在弹夹中。”
“Good Job!”斯图亚特鼓掌庆贺道:“二位真是难得的智囊。作为本轮闯关成功的奖励,下轮闯关提示是,这把枪平时放在柜台上锁的抽屉里,预防着有人踢馆,事发当晚我录完口供回店时发现抽屉被人打开过。”
“的确事发时有人听见枪声,然后苏艾特才逃进酒吧。不过蠢牛好死不死地刚巧带了把打光子弹的枪防身。”狱寺的眉头拧成死结:“这把枪能装多少子弹?它只剩下一发子弹,那么当时凶手握着它开了几枪?人们又因为乐队的吵闹漏听了几枪?”
我头疼欲裂:“斯图亚特小姐,你确定你的帮助到此为止吗?”
“我确定。”她肯定道。
“你不在乎那个女人了?”狱寺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斯图亚特脸色有变:“我只是家族驻守在威尼斯的干部,首领在下怎样的一盘棋只有天知道,我帮助你们已经在背叛家族了。彭格列,请不要动不动拿公主威胁我,首领的孩子确实不止公主一个,但我可是只为她活的!”
见斯图亚特怒火中烧,狱寺只好作罢:“不说就不说嘛……没想到那只坏脾气的母鹿还有死忠粉丝。”
蓝波插嘴道:“狱寺,这难道不是闯关夺宝游戏吗?”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阿纲不是有超直感吗?让他帮忙预测一下攻略咯!”
“十代目不是你这蠢牛可以随便命令的啊喂!你在胡想什么!”
我懒得听他们纠缠于错综复杂的关系,对身边的苏艾特说:“回去后我陪你去后街看看。”
她惊得差点叫出来。
斯图亚特在一旁提醒我:“这孩子现在取保候审,你确定要带她重温噩梦吗?”
“不去面对的话此生都无法从噩梦中醒来。”我特意看了蓝波一眼:“你呢?”
“我说得明明白白!”蓝波抱怨道:“我去后街透气,刚走到街口就有枪声,接着这女孩跌跌撞撞地从深处跑出来,看见我边大叫边逃进酒吧,我往小巷里走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回头就有警察来逮捕我!”
“是是是,你被冤枉了,真可怜。”我转向斯图亚特:“那条小巷是死路吗?”
“你把一只鼹鼠放进去它也只能原路返回。”斯图亚特道。
“蓝波你确定……”
“跑出来的只有苏艾特啦!”
我跟狱寺对视一眼:“这个世界上有隐形人?”
一向沉稳的狱寺竟兴奋得两眼放光:“隐形人可是属于UMA范畴,真要出现的话能够上科幻杂志了!”
“……请严肃对待好吗?”正当我内心惋惜调查又进入死胡同时,狱寺放下他着迷的UMA,说:“要隐形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紧跟着斯图亚特和蓝波一脸恍然大悟:“啊……难不成……”
我迷茫不已又怀揣着巨大希望:“是什么?!”
狱寺转而不耐烦地说:“事情怎么那么麻烦,如果真是如此,我得亲自回一趟日本。”
“你确定她在那里吗?”蓝波紧跟着问。
“只有那儿了,老子可不想去巴利安。”狱寺遂指责蓝波:“都是你这蠢牛惹出来的事端,你才15岁学什么不好学大人泡吧?闲得没事干吗!还要连累十代目和我!”
“什么啊,我找斯图亚特姐聊天都有错么!”蓝波反驳道:“我可是莫名其妙被扔进警局遭到非人虐待了,本大人才是比较惨的那个吧!”
“够了。”我阻止道:“小苏都没找我诉苦,你们两个男人在这里唧唧歪歪些什么!”
几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狱寺哼了一声:“还有一种可能,凶手行凶后在巷口开枪然后立刻逃离。而不是在小巷深处向苏艾特开枪。”
我指出:“那么往后街走的蓝波会看见有人匆忙逃开。”
狱寺对此不屑一顾:“天色已晚,蠢牛的视力和记忆有那么好吗?”
“喂狱寺——”
“ “安静。” ”
我和狱寺同时命令道。
蓝波被呛得脸红脖子粗:“就算真有人迎面走来,只要他看起来很冷静,我肯定直接漠视掉了,又怎么会记得!”
“看监控吧。”斯图亚特提议道:“虽说只能照到酒吧门口,聊胜于无。”
狱寺也应道:“我要联络一下十代。”
车开到半途休息时,苏艾特悄悄凑上来:“埃、埃莉卡姐姐……”
我点头:“你爸爸的事情我拜托了很多朋友,尽量给他争取减刑和保外就医——他身体不好吧,而且如果愿意配合警方往上搜查毒源上线,或许可以戴罪立功。你劝劝他。”
苏艾特当即笑道:“好!”
我抬手将她的刘海捋到耳后:“蓝波……那小鬼你也看见了吧,比你还小,温室里被哥哥姐姐宠到大,幼稚爱哭,但是酒量不错。还有个小女朋友,青梅竹马长大现在连小手都没牵过。”我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苏艾特,你真的确定……”
她的眼神一时空洞洞的:“我、我,埃莉卡姐姐,那种感觉,”她抓紧我的手:“就像做梦一样,梦醒之后细节的东西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我那天晚上……见过他的脸,我哭了……我真的……”
她哽咽起来,语句破碎不堪:“有人打了我……还骂我……我只记得他的脸出现过……其他都……”
不出我所料,她的记忆严重受损,我也没有丧心病狂到难为一个未成年姑娘。
“可你难为我。”
蓝波拦在我面前抗议道:“你难为你清白的弟弟,却不调查一个神经不稳定的陌生人。”
“我很抱歉。”
他瞪视着我:“是啊是啊,蓝波大人可是很宽容的人,不像某个抓住别人把柄不放的野心律师。”
我低下头高举起双手:“我错了。”
去往威尼斯的路途煞是平静。我在穿越墨西拿的跨海大桥时看见远方大海,盛夏的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如果我退后……
那时我第一次想。如果我那时放手认输,人生又会是什么模样。
“天生没有处|女膜?”
“极少数的情况。”
“证据?”
“找不到处|女膜痕。”
“那要如何判定她未被强|暴?”
“事到如今她是否被人施暴过还重要吗?”
“你的意思是?”
“只需证明法医鉴定无效,证据不足便足以将蓝波当庭释放。”
“也就是说只要给出关键性的模糊证据,蓝波你就……”
“我拒绝。”
晚上不欢而散时的那些话在脑海上空迟迟萦绕不散,休息了一晚早起吃早餐时,一直缄默的蓝波终于开口道:“埃莉卡,不要按夏马尔说的做。”
我借由余光窥探他:“你不相信我吗,还是说不相信‘我们’?”
他抱住头,碎发的阴影遮住了双眼,低气压连带着压抑了声线:“可以的话我谁都不想相信……”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紧:“蓝波,打消掉这个想法比较好,我亲手杀人之前也只相信自己。”
“无所谓,现在的我跟你一样满手血腥。”他像只刺猬一样窝在座椅里,防御性地抱膝蜷坐:“啊啊,我是一点也不想承认,之前我觉得你自大又高傲,但如今自掘死路后突然就理解你了……”
我心中暗暗赞同他的话,口中却道:“你只是放弃精神侮辱一个未成年女孩罢了。”
他闷闷地说:“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
我噗嗤大笑了一声:“一个黑手党在一个律师面前说他觉得陷害无辜不公平!”
我越过座位拽起蓝波的衣领:“你在讽刺我吗,嗯?”
“放手!”他睁开右眼看着我,没有丝毫的抵抗与愤怒:“我以为我的姐姐有多么坚强,到头来不也是被杀人的事实吓怕了吗?”
我并非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以极其微小的频率抖动:“的确是被吓到了,但这还不足以令我羞愧。”
“去你的吧。”蓝波对着我说了句粗话,“埃莉卡,你真是莫名其妙。”
我抓紧他的衣领:“是啊,你无亲无故的干姐姐,五岁丧母,父亲入狱,在黑手党中被看作人质待到十八岁成人,好不容易逃脱了魔掌,如今又被迫杀了人!”
“是你自己回来的,是你自己求我原谅。”蓝波语气严厉:“埃莉卡,从杀人起你就变得不对劲,道歉时半点诚意都没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在跟阿纲见过那么多心口不一的同行之后!”
“是爷爷把我卷进这里的,你闭嘴!”我激怒道:“闭嘴!闭嘴!我相信你,你是我弟弟,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
“是啊,你相信我!”蓝波把我没底的发泄加重十倍吼了回去:“可你从一开始就没放弃恨我!我是你弟弟,你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弟弟!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的好姐姐打我去了日本后就没用正眼瞧过我!”
“去日本前你是个干干净净的孩子,从日本回来后你变成了什么!”我几乎急红了眼:“那个狗|娘养的沢田纲吉亲手害了你!他把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带上战场,没有人阻止他还以此为乐!他毁了你这辈子,他让我的弟弟心甘情愿当上黑手党,而在那之前我天真地以为我能劝说你放弃继承权!”
蓝波梗着脖子粗吼道:“不准这么说阿纲!他根本没害我!”
“就算你长大的今天也依然相信那个屠夫!”我气得双眼发酸:“你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