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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晚年热衷于两样东西,游泳和钓鱼,于是在印尼做起岛主,那宽厚结实黄琉璃瓦顶的朱红院墙,气象森严的皇家园林,便是爷爷的“故宫”。
这小岛寂静得要命,我每次到来都感觉闷得慌,不到三天就逃开,可经历一番惊心动魄,再看这高桥流水雅致清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失踪了一个多礼拜,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见我为人的失败,爷爷在电话里听我口吻不对已经有点疑心,这次再见我落魄的模样,惊得假牙都掉了下来。
爷爷说:“炅儿啊,虽然你这次劫后逃生,我本不想让你再受更大刺激,可是……没有办法呀!”
我一愣,扑上前抱着爷爷的大腿哭起来:“天哪,爷爷,你不会告诉我你得了绝症,将不久于世了吧……”
爷爷重重敲我的脑袋一下:“小混蛋,我把你养那么大,居然咒我死!我身体好得很呢!”
“那是怎么回事?”
“唉!”爷爷摸摸我的头:“是你那不争气的爸爸啊!他居然拐跑了人家的老婆……”
嗯?我竖起耳朵来。
“更糟糕的是……人家丈夫找上门来啦!”
“嗯哪?他人在哪里?”
“这个……”爷爷突然有些踌蹰:“家丑不可外扬……”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亲爱的爷爷,你该不会是……”
爷爷一脸愤然:“我怎么可以让这个小子在外面胡说八道败坏我们柯家的名声……”
爷爷还没说完,我就慌慌张张冲出房间去,在院子里边跑边叫,招呼一堆爷爷的手下过来,指着花园正中央那口幽深的井,喊道:“快!快!救人要紧!”
他们都挺莫名其妙,问怎么啦,有人投井自杀了吗?
我深深地叹口气,爷爷隐居不到两年时间,这些下人们都是新来的,他们不了解我的爷爷,如果想了解我的爷爷,就要从两百年前讲起。先别晕,我们柯家的祖上,据说是宫里的大内总管,哦咧,你问我为什么太监会有子孙?我如果知道就去写《宫廷密史》了。总之我们柯家做豆腐的手艺,就是从宫中传下来的,除了这门手艺,柯家还传承下清代大内中严谨的制度,所以我爷爷为人很古板,尤其在男女作风问题上,从来不心慈手软,一定严查严办。
我老家清德镇的豆腐加工厂后院,有一口陈年老井,虽然那里面有水,可是没人敢喝,因为据说两百年来,那口井里淹死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是被柯家祖祖代代的大当家扔进去的,因为他们触犯了柯家的家法。柯家家法教条之多,可以出一本50元以上的精装书,一不当心就会触犯,我记得有这么一条,男人若是勾引别人的老婆,该杀;而男人若是不看紧自己老婆被人勾引,罪加一等。
所以我想,成浩司大概是被我爷爷扔进井里去了。
爷爷在印尼小岛上的这口井,是人造的,不比清德镇那口,虽然不深,可是非常惨的是--这口井里根本没有水。
我对着那口井大喊:“成浩司……成浩司……你还活着吗?”
只有我的回音传上来。
爷爷的下人问我:“咦,少爷,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我连连点头:“他怎么样啦?”
“他现在就在大厅里喝茶啊……”
“……”
“少爷您怎么啦?”
“没什么,对了,你去给我准备一样东西。”
20。
我提着一只大桶,晃晃当当走进大厅,正看到有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喝茶,我
一鼓作气冲上去,把下人们准备好的一大桶卤水冲他当头泼去。
“成浩司你去死!”
那男人的动作僵住了,他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他缓缓的……缓缓地转过身来
,浑身湿透,散发着卤水的馊味。
“爷……爷爷!你怎么会坐在这上面?”
成浩司哈哈大笑地从屏风后面走过来,“你爷爷说最近风湿越来越严重,可能过不久就
要坐轮椅,我就让他先试试我这辆感觉怎么样……”
成浩司看我整张脸都黑了,笑容有些僵:“我是说,我反正也用不着了,不如送给爷爷
当见面礼好了。”
“不用。”我冷冷道。
“不用?”
“对,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吧,反正你很快就要变成真的残废了。”
“炅儿……你冷静一下……”
“我已经冷静很久了。”
“可我看你怎么好象要燃烧起来似的……”
我举起堂中的椅子,一步步向成浩司走去。
“慢着!”成浩司喝道:“我有话要讲!”
“你去对阎王讲吧!”
“慢着!”又一声大喝, 我冲发话的人大吼:“你给我闭嘴!”
可发话的却是爷爷,他抹抹脸上的卤水,“炅儿,你现在举的那把椅子是清代纪大学士
阅微草堂堂上物,市值700万港币,我劝你要三思……”
我瞪大眼睛,把那椅子轻轻放下,又举起另一把,爷爷继续说:“那把是清末民初时,
袁世凯登基时候坐的椅子。”
我又放下,再举起一把,这次爷爷没有说话,成浩司却开口了:“这是当代名人柯少奇
柯老先生最爱的座椅,此乃无价之宝。”
我把椅子重重扔在地上,仰天大吼几声,一腔怨气无处发泄,我指着一张桌子,念念道
:“这是一代悲情人物柯炅自尽时用的桌子!”
说着一头撞上去,成浩司赶紧冲过来拦住我,嘻嘻哈哈说:“看你神经紧张,给你放松
一下,何必那么认真哪……”
爷爷也说:“是啊是啊,炅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我哀怨地看着爷爷:“您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爷爷摊摊手道:“不是他老婆被你爸爸拐走了吗?他都没寻死,你干么要死?”
我脸上划出一道清泪:“爷爷你有所不知哪……”
成浩司突然对爷爷说:“爷爷啊,我听说你在院子的井里养了一条大蟒蛇是不是啊……
”
我咯噔一下咽口唾沫。
爷爷问:“炅儿你刚刚要对我说什么?”
成浩司斜着眼睛冲我笑--你想不想跟我一块跳进去?
我立即噤声,乖巧地冲爷爷咧开嘴笑,连连摇头。
成浩司脚下一步步挪近,从后面捉住我的手,对爷爷说:“您老不先去洗个澡吗?虽说
这天儿不冷,可这味儿……”
爷爷也唉呀一声,说:“被你们两个小子一搅合,我都忘得没影儿,行,炅儿,你先帮
我照顾着浩司。”
我心里非常费疑,成浩司怎么会跟我爷爷混得那么熟的?
爷爷走后,成浩司说:“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认识你爷爷?”
我哼一声。
“炅儿,你真是不太关心老人家了……”
“不用你来教训我!”
成浩司卒不及防轻啄一下我的嘴唇,他突然笑了,笑得极其有内涵,把我吓了好大一跳
,认识他那么久,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表情。他的笑,不是奸笑就是狞笑,否则便是
傻笑,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有……深度?
让我觉得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突然间很可能成为一个阴谋片的主角。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炅儿……”他压低声音,充满了磁性,同时单腿跪地,做一个深情款款的动作:“嫁
给我吧!”
我呆掉了。
“也许你会觉得很突然……也许你需要时间考虑……可我会等待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
“拷!”我一巴掌朝他脑门上拍去,把他拍得向后跌去,“你在演电影哪!大白天哪来
的月亮!”
我左顾右盼,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安装了隐藏摄录机,成浩司莫非现在兼职当“整人专
家”节目的临时演员?
成浩司扑过来抱着我的裤腿:“我是说真的!炅儿!实在不行,我嫁给你也可以!”
“你愿意我还懒得要呢!”我甩腿,可是甩不掉。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我们已经睡过了,你要对我负责任!”
“靠!你还有脸说!我们哪一回‘睡’过!你哪一次不是做完就走?”提起这个我就来
气,恨不得给他一脚。
“你是怪我这个吗?”成浩司抬起头来望着我,眼中波光闪闪:“我一定会改的!我会
改的!我一定每天陪你睡,每天陪你睡!”
“老子不稀罕!”
“那我帮你暖床……”
“现在是夏天!”
“那我晚上给你扇风纳凉……”
“我干吗要跟一台空调结婚呀!”
“那你想要什么?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DVD……”
“成浩司你给我滚!”我咆哮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那我答应呢?你走?”
“那我们就是两口子,我干吗要走?”
“那就是怎么你都不走?”
“我当然不走!”
我的头开始发晕,跌跌撞撞就要倒下,成浩司连忙站起来扶住我,让我坐在椅子上,奉
上一杯茶。
他的态度让我浑身起毛,太太太……太可怕了!
“我求你了……”我呻吟道:“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你是要财、要色,还是要
命,直说好了,我都给你!”
“我只要你!”成浩司态度坚决,把茶杯往桌上一摔:“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我盯住他的眼睛,成浩司身子突然一颤。
“你有做过一件叫我相信你的事情吗?”我问他。
21。
“以前是我不对。”成浩司说:“可人是会变的!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
“你也是这么哄宁雨晨跟你结婚的?”我突然话峰一转。
“雨晨?”成浩司脸色稍变,突然呵呵乐起来,“你也许不相信,但是她逼我结婚的。
”
我“哈”一声道:“女人过了30嫁不出去,果然是饥不择食!”
“你难道不认为我是个很合适的结婚人选?”他脸上是自信的微笑。
“不觉得!”我重重摇头,不为所动。
成浩司挫败地低下头去:“那如果跟我结婚,就可以得到2000万美金呢?”
“什么?”如果我口中有茶,恐怕会喷他一脸。
成浩司重重点头:“跟我结婚,就会有400万!”
“你在美国抢了银行?”
成浩司苦笑:“你怎么就不把我往好处想?”
“你有好处吗?是不是忘在娘胎里没带出来?”
他已经被我打击习惯了,挠挠头继续说:“这400万是我用命换来的!”
我夸张地“哦”一下。
成浩司叹口气,伸出自己两条腿来:“呶,就是它们!”
“你的腿?”
他重重地点下头来。
这件事情要从成浩司在美国出车祸,被送到医院抢救说起。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睛,更没想到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宁雨
晨。
成浩司有重生的感觉,而重生后第一眼看到的这个女人,给人妈妈般的温暖,他心中油
然而生神圣的感情。
成浩司还没来得及张嘴吐出一个字,宁雨晨就挂着神圣的微笑,凑到成浩司病床前,将
一张长长的帐单抖开在他的面前。
“你的救护费、医疗费、住院费、看管费、营养费……还有我个人的服务费,全都没付
呢!”
成浩司望着那万里长城般的帐单,恨不得在床头撞死,可宁雨晨把他压得死死的,狰狞
地说道:“没付完帐,你哪会让你这么容易死!”
我就知道这魔女宁雨晨不简单,她也没有那么多余的同情心去给别人,她之所以会留在
成浩司身边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当然是有原因的。
宁雨晨发现成浩司在车祸之前,曾经投过一份巨额保险,对象分别是自己的双手和双腿
,这听起来很是奇怪,可是这世道连屁股都可以投保了,他是一个篮球选手,吃饭的家
伙当然宝贵得很。
成浩司车祸之后,下肢残疾,按合同他可以拿到四百万美金的保险金,如果他的双手也
残废,就可以得到八百万美金。
成浩司畏缩地将双臂缩在被窝,因为宁雨晨目光如手术刀,恨不得马上给他动截肢手
术。在他充满哀求的目光下,宁雨晨很偶尔地善心大发放过了他,她的原话是,一个大
男人,残废已经很倒霉,估计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总要把手淫的家伙给人留下。
我听到这里,心里很爽,尤其是配上成浩司那一脸苦笑,简直让我爽翻天。我大学八年
那悲惨的经历,有苦难言的郁闷,终于有人跟我同苦共难了。
这件事情本来一帆风顺,可是在保险公司考核情况的期限内,却出现了一个异变。
那就是成浩司居然神奇地康复,他能够站起来了!
这令他欣喜若狂,还没来得及跳出病房对天欢呼时,宁雨晨就冲进来,把他按在床上,
用被子裹紧,然后冲过去把门窗全部反锁。
你这笨蛋,若是保险金泡了汤,你欠下的一屁股债谁来还?
成浩司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从此开始了他的假面人生。
让一个正常人装瘸,跟让瘸子正常走路一样,都是高难度的表演。
成浩司已经很努力地在装腔作势,在宁雨晨那里还是不及格。这个可以理解,宁雨晨曾
经是一名严格的研究生导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