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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浩司已经很努力地在装腔作势,在宁雨晨那里还是不及格。这个可以理解,宁雨晨曾
经是一名严格的研究生导师,她执教那几年,没一个人拿到学位的。可是看成浩司后来
的功力,简直天衣无缝,可见宁雨晨诲之不倦。
保险金虽然唾手可得,可毕竟这是场骗局,随时有可能被人拆穿,骗保是严重的欺诈罪
行,他们都要身陷牢狱。宁雨晨还是不放心,于是她想出一个馊点子,她要求成浩司跟
自己结婚。为了预防这家伙某一天发神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她必须贴身看管,一男一
女,当然结婚是最便利的。
我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到了30岁嫁不出去的话,都会急得发疯,这样的逼婚,我还是第一
次听说。
宁雨晨在中国还有一堆姑舅姨叔,接着他们回老家成亲,举办喜宴。
这是个很莫名其妙的、却是很重要的环节--宁雨晨为什么要邀请我参加婚礼?
我和成浩司望着天,思索良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魔女的思维,用逻辑是解释不清的
,所以这个地方忽略不计。
我会出现在婚礼上面,成浩司是完全没想到的(难得他当时还能表现得那么冷静),对
他的冲击极大(对我的冲击更大),一度他曾经失去理性(这不负责任的禽兽!),当
他想到后果的严重时,急忙想抽身退出。
按照计划,喜宴后他和太太两个人应该回到美国,继续过他们美滋滋的小日子,可这时
候又出现了异变。
成浩司说,事情邪门到他和宁雨晨都感到害怕。
他们买了机票,一早乘出租车到机场去,途中。
第一次车子抛锚,第二次轮胎爆裂,第三次油箱一路漏油,差点引发高速路火灾,第四
次他们老实了,请亲戚开车送他们去机场,途中那亲戚却心脏病发,慌慌忙忙开车转去
医院。
他们的机票日期一改再改,航空公司以为这对夫妻闲着没事干,在搞恶作剧,再也不理
会他们。
宁雨晨是个不达目标不罢休的人,她决定乘船去美国。
接下来就是连着一个礼拜挂出五号风球,水运几乎歇业。
夫妻二人遥遥望着大洋彼岸,流下了辛酸的眼泪,没想到出国那么难呀。
22。
“然后呢?”我面无表情地问:“你为什么会来香港?”
“为了你。”他这么讲的时候,甚至不敢抬起眼睛。
我突然感到啼笑皆非,为了你--这句话我等了多久?可是为什么听到的时候,我一点感动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我知道这又将是一个谎言。
“你不相信?”他问。
“不……我相信。”
成浩司面露喜色:“你相信?”
我笑笑:“我相信,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嗯?”
“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么荒谬的故事?”
“这不是故事!”
“对,这是事实……但不是事实的全部!”
成浩司愣住了,“你怎么会知道……”
“亲爱的,你猜我碰到了谁?”
“……”
“你一定猜得到的。”
“达帝。”成浩司默默念道。
成浩司口中的“达帝”就是那个眼镜蛇男人,在酒店外我从他手里逃出来,身上还穿着他为了掩饰枪口而披在我身上的外套,那是他自己的外套。等我逃得离他远远的,想找个电话亭打电话,在外套口袋里翻钱包,结果就在钱包里看到一张他和成浩司的合影。
我本来以为他找成浩司是为了寻仇,因为他满脸都是杀气,直到我看到那张合影,我也满脸都是杀气,恨不得杀了成浩司。
可是我凭什么呢?我和成浩司算哪门子关系?
我们就连……就连这么一张合影也没有。
其实那张合影也没什么,勉强可以解释成好兄弟之间的左搂右抱,背景是一个好象生日宴会的地方,有条幅和巨型蛋糕,还有很多身着五颜六色的人在跳舞。
其实这放在钱包里的不过是小小一帧,什么都模模糊糊的,我怎么能看出那么多东西来?因为我把那张照片捏在手心里反反复复看了无数次,我的眼睛早已经变成一具显微镜,就连桌上海鲜饭里的虾子有几只我也数得出来。
我盯着那张照片,浑身已经燃起怒焰,飞机几乎被我烧着掉落下来。
结果来到印尼,我就见到了成浩司,然后听他讲述这些那些。
我该作何感想?
他其实并没对我撒谎,只是一如他往常,隐瞒而已,其实以我们的交情,他凭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
就象他回到美国,回到达帝身边以后,更加不会对达帝提起我,因为这只是一次意外。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成浩司说:“我只是没想到……达帝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哈哈……出乎你的意料了吧!”
成浩司点头:“这家伙太厉害了!”
“我已经领教过了!”
“你见过他?在哪里?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谢绝他紧张的问候,说:“你就这么迫不急待想要见到他?”
成浩司急了,在屋里团团转:“怎么会怎么会!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躲他干什么?”
“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莫非……他要你当受?”我捂住肚子憋笑。
成浩司快要吐血。
“那为什么?”我冷哼一声:“你搞大人家肚子,现在想不负责任哪!”
这句话完全是胡掰的,没想到给成浩司带来这么大的震动,他一跳几乎撞上房梁,这前篮球运动员的弹跳力真不是盖的,我爷爷的大厅建得象故宫的光明大殿似的,他居然也跳得上去。
“你……你都知道了?”
我莫名其妙:“知道什么?你不会真的搞大人家肚子吧,哈哈哈……”
我一个劲不停地笑,笑得抽筋,直到看到成浩司一脸如雷轰顶的神情,我知道事情不对劲--非常非常不对劲。
眼镜蛇……是母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泰森是女的我也不稀奇,可眼镜蛇……绝对不可能!虽然他模样很俊俏,眉眼极有风情,一头栗子色头发也很柔顺……
可他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
说到这里,我心里酸酸的,眼镜蛇浑身都是宝,怎么看怎么顺眼,换了我也忍不住要喜欢,成浩司更加--
“原来你喜欢他这种类型的……”我喃喃自语。
成浩司不由自由点点头,其后又猛烈地摇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怎么会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是……”成浩司瞪大了眼睛,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恨恨地咬牙。
我很失望,我真的很失望,可是如果他说他喜欢的是我,我也不会开心的。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人大概就是这么矛盾,就算我现在非常想知道成浩司和眼镜蛇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我却说:“我累了,我要去休息……”
“你不能走!”成浩司大喝道,仿佛很生气。
“你凭什么管我?”我也火大,这家伙居然还有理了!
“你要对这一切负责任!我会有这么大的麻烦,全都是因为你!”
“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成浩司怒冲冲地捏住我的肩膀:“当年若不是你让我去美国,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我让你去美国?”
成浩司点头:“若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去美国!若不是因为你说你根本不在乎我!”
“关我屁事!你有病!”
“我并不是一定要去美国的!可是你这个家伙说什么‘随便啦,反正我们俩只是玩玩而已,合则合,不合则散,谁也不要成为谁的包袱’……”成浩司试图模仿我讲话时摇头晃脑阴阳怪调。
我讲话时候是这个样子?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明明记得他走的时候,我表现得非常哀伤,而且用目光诚意地挽留了他啊!
“你不记得了?”成浩司挑起眉毛:“不止如此!你还说‘象你这种男人,在我们香港满大街都是,我随便抓一个都比你强百倍!我怎么可能跟你去美国!到美国你靠什么养我?’”
我的下巴几乎掉在地上,“你含血喷人……”
“还有还有!你还说过‘你有什么证据告诉别人我们在谈恋爱吗?我没跟你吃过饭看过电影逛过街,我们俩连一张照片也没留下!你说!你说!’……”
观众朋友们,这个家伙疯了,请你们不要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他他他……他什么证据也没有!
23。
“你还说如果我敢向别人透露半句我们的关系,你就让你爷爷拔掉我的小鸡鸡,把我卖
到宫里去当太监,你们家祖上就是当太监的……”
“够了够了!”我抱着脑袋大吼:“你是什么东西!留声机?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你怎
么记得那么清楚!要记也不记一些美好的,净记这些破坏我形象的鬼话!”
成浩司稳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凉茶,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把小扇子来扇风:“罪人柯炅
!你认不认罪?”
“我认你个大头鬼!反正都过了那么久,随便你怎么说啦!”
“你不也是一样?”成浩司又喝一口茶:“你还不是到处抹黑我……”
“我从来不曾在别人面前提到你!”
“这还不是抹黑?你完全抹煞我的存在呀!”
“成浩司,你不要试图转移方向!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哟!你忘得还真快!眼镜蛇眼镜蛇哪!”
“什么眼镜蛇?”
“我是说达帝!”我跳起来,张牙舞爪:“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当心我掐死你!”
“对喽!对喽!就是这个样子!你当年就是这么逼我向你就范的!”
“我没有!是你逼我的!”
“哟哟哟哟……还急了!”成浩司看我急赤白脸,越发能够衬托出他的镇定自若:“你
再想想,仔细想想。”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杯子里的茶,那茶分明已经凉透了。
我愤愤然端起床上另杯茶一饮而尽,叭得一下把茶杯摔在桌子上,它没站稳,跌碎在地
面上,声音清脆。
那声音将我和成浩司都震得发愣,我们愣了许久许久,然后抬起眼去看对方。
这不是什么含情脉脉的对视,我们望着对方时,嘴角、眼底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我的心渐渐舒解开来,象一堆揉得皱巴巴的纸,被一双怜惜的手,一点点展平,铺在桌
面上,细心地数那些褶皱的纹路。
那些纹路就是我人生的轨迹,这些轨迹步步都与这男人相关,试问我怎么可能忘记?
我记得,我都还记得的。
成浩司在桌面上握着我的手:“炅儿,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我皱皱眉。
“该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我点头。
“所以……我们结婚吧。”
“做梦!”
“耶?你这次反应很快嘛!”
“我要是再被你骗我就是笨蛋!”
成浩司冷笑:“柯炅,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你不要后悔!”
“后悔?”我也冷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拂袖而去,走得好是潇洒。
当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那低低的门槛,使我的双脚象坠了千斤坠,倘若成
浩司此时在身后唤上一声,哪怕只是轻轻咳嗽一声,也许我都不会迈过去。
我的确没有迈得过去,因为成浩司的动作比我还快。他气愤地一拍桌子,拔身而起,怒
冲冲地从我身边撞过去,几乎要把我在门槛上撞上一跤。
可他立刻又停下了脚步,要越过门槛的一条腿也顿在半空中,许久许久,那状态令人啼
笑皆非。
因为眼镜蛇就守在门口,怕死的人都不敢迈过去。
成浩司惊愕极了,相比他来,我显得很得意,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膀。
“是你把他带来的?”成浩司问。
我扬眉:“难道不应该?”
成浩司很无奈,摇摇头,又点点头,象个垮掉的螺丝钉一样从门框上松下来,倒退数步
,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镜蛇望着他,调皮地轻笑,脸上那万年不变的阴云,逐渐舒展开来,变成一朵美丽的
浮云。
在此之前,我无数次想象过他们两个见面后的情景,我以为只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纵然火山从脚底喷发都可以躲得过去。
他们两个都非常安静,甚至是死寂,但是这出默剧,却随着时间的流走,沉淀到令人心
弦为之发颤,让人很想感动一番。
眼镜蛇伸出手去拉成浩司。
从来都没有人逃出他的手掌心,我和成浩司都一样。
在眼镜蛇的外套里发现他和成浩司的合影以后,我就知道我逃不掉,我当即放弃了逃跑
的计划,折回酒店去找眼镜蛇,我指着那张照片问他,你是成浩司的什么人?
眼镜蛇反问我:“那你呢?”
其实我们都知道答案的。
眼镜蛇不是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或者他懒得对我讲,我们从香港坐飞机到印尼的途中
,他明明可以把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把他和成浩司的相见、相识、相会、甚至相恋
,可是他只字不提,他只是说:“浩司会告诉你的。”
我愤怒:“成浩司从来都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