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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知道竟然有人想在坠星上刻“始皇死而地分”以及假冒滈池君说出“祖龙今年死”的事之后,朝野和民间对胡亥的议论一下子小了很多,大家被这两个新的八卦,完全吸走了注意力,开始纷纷讨论是什么人,竟然狼子野心想要对付英明神武的始皇帝陛下。
没议论上几天,一则更爆炸性的消息在民间传开,朝廷对象王扶苏发出诏书,用词十分严厉的要求扶苏回咸阳自辩。
竟然是扶苏公子干的!
了解扶苏的人纷纷表示,真是人不可貌相,一惯温文尔雅的扶苏,竟然也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还有一些马后炮者则趁机表示,扶苏那个孩子啊,三岁看到老,其实从当年他经常没事随地大小便时,我就看出他不是个好的。
当然也有人不相信,觉得扶苏公子这么孝顺的人,怎么会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大哥若是真孝顺,父皇岂会贬他出咸阳?大哥若是无罪而出咸阳,又岂会不怨恨?”坐在王座上的胡亥,一脸云淡风轻的说着,却直接将扶苏定了个死罪。
扶苏被贬,那是始皇帝陛下亲自定的,你若是有意见,那就是对始皇帝陛下有意见。
而扶苏若真是无罪而被贬至象郡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长年累月下来,谁敢说他一定无怨?
“人是会变的,只要活着,就有无数种可能,谁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象郡生活了这么多年后,是否还是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哥。还是这位大人……”胡亥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下方某位大人说道:“你准备用身家性命来给我大哥做保?”
“微臣绝无此议。”对方抹了抹汗,少公子……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有皇者气度了,被他盯着就像被始皇帝陛下盯着一样难受。
“没有此议就下去吧。”胡亥挥手示意对方下去,开口问道:“除了这位……众卿还有人有意见吗?没有了?没有了就散朝吧。”
而此时在象郡,收到诏书的扶苏,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手里的诏书,开口向随从说道:“收拾东西,准备回咸阳。”
“殿下,您不能回咸阳啊。”从人抓住扶苏的手,一脸焦急的开口说道:“现在满天下都在传坠星刻字和假冒滈池君,这两件事是您做的,您若是回咸阳,必死无疑啊。”
“清者自清,不是孤做的就不是孤做的,有什么好怕?”扶苏冷着脸开口说道。
“殿下您是谦谦君子,可咸阳那位不是啊。难道你忘记那位从小就为极擅长争宠吗?”从人继续劝说道。
“父皇的宠爱……是争不来的。”扶苏感慨一声,语气悠悠的说道。
父皇的宠爱就像这大秦的太子之位一般,如果父皇不想给,再争也是争不来的。而如果父皇想给你,所谓的“争”就成为了父子间的亲情游戏。
“殿下不可如此沮丧,象郡山高皇帝远,路长且险,拖个一年半载,待咸阳事明了,也是可以的。”从人安慰道。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忽然听见屋外有人来报,屈氏一族族长求见。
眼看劝不住扶苏,从人乍闻此音有如闻天籁之音,立刻开口说道:“屈老见多识广,说不定另有主意,殿下不妨招其一见,如何?”
“这……”扶苏犹豫片刻,若是有活路,谁又想走死路呢?
“好吧!”扶苏点点头。
屈老进屋行过礼,不待扶苏喊起,就已经直起身,一脸紧张的要求扶苏屏退闲杂人等。
扶苏挥了挥手,示意从人皆退下,方才开口问道:“屈老有何事?”
“咸阳来报,始皇帝陛下……很可能已经驾崩了。”屈老暗按着自己提到这个消息时,内心里控制不住的狂喜,脸上却做出一副泣容说道。
“什么?不可能!父皇他……”扶苏手一抖,他很想说“父皇不会死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离开咸阳之时,嬴政因为胡亥的事,而须白皆白,苍老衰弱的样子,嘴里的话一时变得又苦又涩,却再也说不出口。
扶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这样的大事,为何孤没有收到消息?”
“这自然是因为象王殿下您还活着啊。”屈老冲着扶苏一拱手,表情严肃的说道。
“屈老何出此言,这与孤又有何关系?”扶苏眉头微微一皱。
嬴秦皇子的天性告诉扶苏,他不应该再问下去了,可生而为人的本能,却迫使其不由自主的一头栽了进去。
“象王郡下是陛下长子,正统的皇位继承人,您若是活着,咸阳宫里那位太子又如何能安得下心?因此,在您活着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对外公布陛下驾崩的消息,因为……”屈老一指被扶苏随意摆在一旁的诏书,开口说道:“若是公布了,咸阳宫里那位太子,要如何借陛下之名杀您呢?”
不得不说,屈老的政治水平和口才,都比上辈子的蒙恬厉害的很多。
蒙恬没办到的事,屈老竟然办到了——扶苏叛乱了。
虽然屈老手里的货色,真没蒙恬那五十万九原军硬,但架不住人家口才一级棒,不像那个蒙恬……
胡亥用力瞪了一眼蒙毅,我要是你哥,哪怕扶苏哭着喊着要死,我就是要用绳子绑,也要把这货绑上龙椅,结果……瞅瞅你哥和我哥干的那些事?傻不拉叽,直接把大秦江山给祸祸完了。
被胡亥这么一瞪,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蒙恬在九原,胡亥瞪不到,而沦为兄长替身的蒙毅,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狐疑的想道,今天没什么不对劲的啊,为何太子殿下会这样看我?莫不是忽然发现我长得帅?
幸好胡亥只是随便想想,瞪过蒙毅一眼后没继续再瞪,没有给他足够让其脑补“太子殿下是不是换口味以及性取向”的剧情,便转过头李斯问道:“丞相大人有何意见?”
“区区一个扶苏、区区一个象郡,不足为患。但是扶苏身后有楚国的影子,还有不少六国遗族和儒家之人在背后支持……”李斯摸着胡子,继续说道:“咸阳城居住的六国遗族,似乎也有异动,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想要回老家。”
昔日为了发展咸阳的经济,也为了打击这些地方豪强,嬴政曾下令迁天下十二万户富户移居入咸阳城——毕竟地头蛇这种东西,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才能发挥出作用。再强的地头蛇,若是离开了本土本乡,他们在本地的势力很多就会被新的地头蛇所取代,而原来的老地头蛇,就只能是咸阳城里一普通有钱人而已。
“唷!他们竟然还活着啊?”胡亥略略有些惊讶,对于这种老实听话迁入咸阳城的富户,他不怎么好意思出面公开的杀,只好偶尔让一些不怎么听话的,无意落水死、惊马死什么的,另一些则下绝子药,各种生不出孩子什么的,“既然他们要走,那就让他们走吧。”
胡亥不以为异的说着,一群伐木为戈的流民而已,上辈子若不是猪队友太多,章邯弄群刑徒就把他们按死了;这辈子张良、项羽、刘季都没有了,自己要是再被他们按死了,这游戏能玩?
虽然胡亥并不放在心上,但长公子扶苏举叛旗言“太子胡亥弑君谋位,更阴谋弑兄”的事,一时之间传遍整个秦国。据胡亥埋伏在诸郡的探子回报,在那些老六国遗族的挑动下,诸郡都有不安稳之势,请朝廷要严加小心云云。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赵高给胡亥念完报告,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其实不止是六国遗族,朝廷里可也有点不稳呢,是不是该收网了?否则玩那么大,收不了怎么办?”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还有……为什么我听着你这声音有点虚啊?”胡亥扭过头看着赵高,眼睛半眯着,声音有点危险的说道:“你心虚个毛?你真勾结我弑君谋位了?”
“不不不!当然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略有点虚……”赵高捂着心口,一脸别扭的看着胡亥。
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胡亥,自己总觉得应该是“自己勾结胡亥”,而不是“胡亥勾结自己”,“弑君”是没这个胆量,“谋位”嘛到是可以试试。
就如同胡亥常说的那样,爸爸活着的时候,没有敢造反;爸爸一死,就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人生总要经此一遭的,习惯就好了,这一次不防就当提前练习就好了。
但就像二千多年后的人,不可能像古代人一样全都是逼出来的,也有不少人是剖腹产出生的一样。
时代在进步,人类在发展,若据说已经死去的秦始皇,并没有学会长生不老之术,而是学会了起死回生之术呢?
这就好比,你以为班主任老师今天生病不上班,所以正开心的课堂上狂欢,结果忽然发现教室玻璃上正贴着一张熟悉的老脸,那心情得多糟糕啊!
六国遗族现在就是这心情,尼玛他们都起义响应扶苏公子,约定要共诛“弑君谋位”的不孝子胡亥了,秦始皇他老人家竟然复活了。
又是一日例行大朝会,都做好了“恭迎太子”准备的群臣,在听见那句熟悉的“陛下驾到”时,皆莫名震惊,先怀疑今天是不是鬼节,然后才反应过来,齐声“恭迎陛下。”
中气十足的秦始皇陛下,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算总帐,为自己宝贝儿砸报仇,只见他拍打着大案,指着殿下一言不发的群臣,开口说道:“听闻朝中有人传言朕死了,那么……是哪些人在传朕死了啊?站出来给朕说说。”
“说呀!说呀!你们说呀!谁说朕死了?有本事你造谣,有本事你出来啊,别躲在人群里不出声,我知道你造谣了。”
听着嬴政熟悉的咆哮,众大臣先是纷纷表示,陛下果然没有死,这个陛下不是太子殿下找来的冒牌货,接着又觉得自己真特么的可怜,我们也很无辜啊,我们也不想当你死了啊,谁让你不见我们来着。当时我们去找你的时候,你又不出来又不见人的,有本事你不死,有本事你出来啊,尽躲里面不出门,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死了。
随着嬴政的出现,再加上秦国军团的强势镇压,一场原本会席卷全国,葬送了一个王朝的复辟活动,如闹剧一样收场了。
这一次,六国的遗族们没有上一次亡国时那样运气好。
上一次亡国之时,也就是楚国的贵族落在胡亥手里倒了大霉,这次的六国遗族却是在兵败逃难时,被一群“难民”给取了首级,没能再被抓回咸阳享福。
至于扶苏,象郡那个倒霉地方,山高路又远进出都不易,偏偏自己还不能解决粮食问题,一直到最后兵败,象郡的反贼也没有和屈老所说的故楚势力勾搭上,最后直接全被赵佗一块端了。
同时送到咸阳的,除了众多俘虏、人头首级之外,还有一具棺材。
棺材里装着扶苏。
据赵佗审问诸反贼等人得知,当时屈老劝扶苏公子叛乱,扶苏坚决不肯叛乱,反而要将屈老等人抓起来,一并带回咸阳。结果没想到的是,对方早有预谋,竟然将扶苏全家抓了起来,以要胁扶苏叛乱。扶苏公子宁死不降,最后舍身取义,自尽身亡,但依旧被那些反贼将借扶苏的名号造反。
剧情反转至此,原本应该是以反贼身份下葬的扶苏,在胡亥的建议下,被嬴政复还“楚王”王号,并且由其长子继承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楚王扶苏以王礼,陪葬于骊山秦皇陵园之中。
此后数月,晚年失子的嬴政一直郁郁寡欢,连一向活泼可爱的小猪仔,也讨不到嬴政的欢心。
胡亥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琢磨出一个好方法,能讨嬴政欢心。
到是三十七年十月初一,也就是秦国元旦,同时嬴政过生日的那一天,一直待在宫里闷闷不乐,若不是担心别人又传他死掉,连人都不想见的嬴政,忽然出现在元旦大朝会上,领着众臣参加完所有的仪式,然后让众臣坐下,而且全部坐好之后,他就开始……追忆自己的过往人生了。
“朕自十三岁即位至今,已经三十六年有余……”
虽然这节奏有点不对,按理来说应该赐宴请大家吃饭了——为了早起参加仪式,不少人可是饿着肚子来的,就为了蹭皇帝您一顿饭,现在不管饭算几个意思啊?
群臣翻了个白眼,但拿人薪水于人办事,皇帝要说话,大家能不配合吗?
于是,一群人饿着肚子默默的听着嬴政在那臭嫑要脸——十三岁即位到二十二岁加冠,再到消灭六国并吞天下,盖三皇灭五帝称“皇帝”,又统一这个统一那个什么什么的,听着一群人在心里猛翻白眼。
陛下么么哒,大家都知道你很帅逼你很帅,但是这种事不应该是你自己说的,那是应该写上史书,然后让您的子孙……对,就是坐在你左下首的那一大一小两只小熊来说的,自己说那叫臭嫑脸,你知道吗?
饿着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