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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来,皇后、太子妃等都急得不得了,忙忙的传了报信之人细细问了一遍,又派了太医院的得力太医带上各种药材前往旧都为太子诊治。
太子已经多年没有去过旧都,且那边气候比之京城更为寒冷,加上他多少也会有点儿心郁于结,会病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祥庆帝见皇后、太子妃等如此,尤其是太子妃的某些言论入了他的耳中,他反而更添了几分恼怒:太子妃这是在怪他呢!怪他这个做父皇的狠心!她却不先想想,那个逆子做出了什么好事儿!罚一罚他难道还不应该了?
祥庆帝的心里,越发的远了太子。
周释之得到太子传召,心中微微有些疑惑起来,他猜不出来太子这是想要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很明白:他应该并没有生病!他又不是郎中,他莫非传他去给他治病不成?
左思右想,他仍然决定前往一趟。
不为别的,就为他当初既然答应过太子在一定范围内会帮他的忙,他要见自己,自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不去。
至于到了那边,那便再看形势而定了。
倘若他的吩咐强人所难,他自然有法子推脱应对,横竖不会如了他的意便是了。
思量已定,周释之便叫来杜仲、薛恒二人,将京城中一切交待给了他们,又去见了陆小暑,只说自己有事需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至于是去做什么,他不忍她担心,并没有同她说。
但是却交给了她一封信,在心中将此行详细的说明了前因后果。
周释之叮嘱陆小暑:倘若自己过年后还没回来的话,便请她将此信交给杜仲和薛恒,令他二人拆看。
倘若在这之前他回来了,便来她这儿取回这封信。
他虽然觉得以太子的智商并不能要挟他做什么,但凡事总要做好两手准备不是吗?万一一个疏忽着了他的什么道道呢?到时候再来后悔可就晚了!
他跟陆小暑说的时候,虽然语气淡淡,脸上还带着笑,一副无所谓的轻松神情,可陆小暑还是敏感的嗅到了什么不寻常,不由睁大双眼紧张的望着她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去干什么?”
周释之心中暗叹:她真是太敏感了点,没想到自己如此漫不经心的遮掩,还是没能遮掩过去。
“就是出京一趟去办点儿小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之所以如此交代你一声只不过是防备着万一一时脱不开身罢了!京城里许多事情要人手处置,若是我回不来,这信里头便是交代杜大叔和薛二叔该如何处置的!”
周释之无法,只得耐心解释了一遍。
“真的——只是这样?”陆小暑将信将疑。
周释之没有哪里不对,但就是太对劲儿了,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对劲。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呢!”周释之好笑起来,温言笑道:“好好等着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陆小暑撇撇嘴,说道:“说得似乎我拉着你问话就是为了要你的礼物一般!我有那么无聊嘛!”
周释之大笑起来,同她闲话几句,终是说的她勉强信了自己,这才去了。
周释之走后没有几天,林放忽然又进京了。
这次他却没有上陆忠家去拜访,而是在茶楼中偶遇陆小暑。
陆小暑见了他欢喜异常,上前笑道:“你什么时候进京的?我怎么不知道呢?也不说给我说一声!我哥同你好久都没见面了吧!”
陆小暑说着,就要带着他一块儿去养父母家中。
林放却显得有点儿心神恍惚的样子,见了她勉强笑了笑,只随口敷衍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她要拉着自己去陆家,忙笑道:“这个,大年下的,他们府上不知有多忙呢!还是算了、算了吧!过些时候我再去拜访也不迟……”
陆小暑却不以为然笑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而且从前还是常来常往的呢,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客气了?还有呢!”陆小暑提起来便忍不住有点儿恼火,瞪他道:“我还没问着你呢,上次你来京,回去的时候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啊?我原本还想送送你的!”
☆、488。第488章 遇见故人
林放脸色就是一白,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握着紧了紧,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去年除夕夜自己看到陆小暑与周释之的情形,情不自禁想起那一夜自己整整坐了一夜未眠的心情,心中一下子又激荡起来,怔怔的瞧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心里一时酸一时涩,一时又有点儿微微的甜和淡淡的欣慰。
她说了当时想要送他呢!看来,她也并不是将自己忘记了,并没有同自己生疏了。
可是,他暗暗苦笑,他并不想让她送他,他想让她把他留下来!可他知道,这辈子,他都没有可能等到那一天了,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那个人却不是他!
林放心中一痛,下意识扭头避开陆小暑的目光,淡淡笑道:“当时因为有事,来不及说了。其实送不送,也不过那么回事儿罢了,我不会怪你的!”
“话虽如此,礼数却总是要的!”陆小暑笑道。
林放勉强也笑了笑,礼数?她到底是同他生分的啊!不然,岂会说什么礼数不礼数的!
“走吧!我哥哥和养父养母知道你来了,指不定多欢喜呢!对了,我姐姐过了年就要嫁人了,你可知道她要嫁的是谁?嘻嘻,就是咱们家乡周家那个小胖子周源啊!哎,他倒是个痴情的,等了我姐这么多年,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陆小暑只顾自己说得开心,却没有注意到林放听了她这些话心中更加难过了,脸色也微微的有些发白。
“是吗?”林放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涩然道:“那真是恭喜他们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陆小暑又笑道:“我还听我养父养母说,当年多亏了你那些话呢,要不然周家那小胖子只怕未必等了这么多年!到时候你若是回去了,别忘了要去喝一杯喜酒啊!”
“嗯,那是一定。”林放点点头笑道。
两人又闲话一阵,陆小暑还是笑着请林放跟她一起上陆家去,林放却是支支吾吾的一个劲儿的推辞。
陆小暑忍不住大奇起来,问道:“为什么不去呢?你不会是瞧不起我们家了吧!”
陆小暑这话倒是玩笑的。
林放忙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呢!”
“那还等什么啊,都是家乡人,你这样可也太见外了!”陆小暑一笑。
“我——”林放那神情是真的有点儿急了,可是偏偏找不出什么话来拒绝。
别说他急,他身旁的随从比他还要着急,在心里已经嘀咕了不知多少句了。
“公子、陆姑娘!”那随从终于看不下去了,咳了一下陪笑道:“陆姑娘,我们公子当然想去会一会故人了,可是也不能这么就去啊,带来的礼物都还放在住处呢!总得回去拿才行啊!”
陆小暑向来不甚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上下尊卑,这随从冷不丁的插嘴,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听他这么说反倒笑了,摆摆手笑道:“哪里就非得要礼物不可了?我养父养母和哥哥岂是这种人?难不成没有礼物还不让你进门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呢!”那随从眼珠子一转,又陪笑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贵就贵在都是从家乡特特带过来的!没准儿到了这里就成了稀罕物呢!”
陆小暑一愣,瞧了林放一眼笑道:“你倒真正是有心了!我娘可不整天唠叨着咱们家那边的笋干、腊肉呢!”
“巧了,我们公子可带了不少,正是特特为陆爷、陆夫人他们准备的!”那随从一笑,不等林放开口,便趁势笑道:“陆姑娘,不如您随我们一块儿上住处去拿?然后再去陆爷、陆夫人府上拜访?”
林放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那小厮一抬眼皮,冷冷的一眼飞快的盯了过去,林放胸中一滞,拒绝的话硬生生的就被堵住了。
陆小暑并没有发现那随从与林放之间的小动作,听那随从这么说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一笑点头:“行啊,那便去吧!”
“公子、陆姑娘,请吧!”那随从赶忙答应一声,笑眯眯的侧身往旁边一站,低头弯腰抬起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放无奈,淡淡瞟了他一眼,只得走了出去。陆小暑便笑着跟上。
上了马车,便一路往林放的住处驶去。
陆小暑少不了问些这次上京是做什么?准备待多久?一路上还太平顺利吗?是坐车还是乘船等语?
林放却似乎心事重重,时不时的便走神,要不然就是答非所问,那随从见了,便笑着说自家公子路上劳累着了,还没有休息过来故而精神不太好云云。
林放听毕勉强笑了笑,脸色变得更加不好。
陆小暑细细瞧了瞧他两眼,一看可不就是这样,忙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可有看过大夫抓过药了?”
那随从忙陪笑道:“都怪奴才照顾不周,这才害得公子路上小病了两日,如今虽然已经大好了,身子却仍然有些弱……”
“是啊……现在已经没事了!”林放也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陆小暑这才放了心,“哦”了一声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好好的多歇息歇息!”又迟疑道:“要不,今儿就算了吧!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过些时日再去看望我养父养母他们也不迟的!”
“那我们公子心里头怎么过意的去?公子的心意,奴才最清楚不过了!”那随从忙又笑道:“再说了,陆姑娘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再回去岂不是麻烦?我们公子也正该多走动走动,身体才会好得更快!”
林放轻轻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
陆小暑见他没有什么意见,况且已经走到这儿来了,倒是那随从说得没错,便笑道:“说得也是哦,那就今日去好了!”
随从陪笑了笑,生怕陆小暑闷着,便笑着陪她说起话来。
陆小暑并不以为意,也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便也同他说了起来。
正说着,马车突然一顿,车里的三个人忍不住都摇晃着东倒西歪,车夫连忙抱歉,说是不留神车轮撞到了路上的一块大石头。
车夫控制着马匹往后退了退,错开了大石头,马车又稳稳的行驶了起来。
陆小暑忽然觉得车厢里有点儿气闷,伸手便揭开车帘往外瞧去。那随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得又坐了回去,一脸的平静神色。
陆小暑一怔,诧异向林放问道:“我记得你不是在东城买有宅院的吗?怎么——这马车竟出了城呢?你住在城外?”
林放支支吾吾的,勉强点了点头道:“这次,这次因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暂时,暂时是住在城外……”
那随从也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陪笑。
陆小暑目光闪了闪,突然脸色一变,瞪着林放大声喝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林放猝不及防被她吓了一跳,有点儿傻愣愣的瞧着她。
陆小暑面沉如霜,冷冰冰喝问道:“你到底在跟我玩什么花样!你要带我去哪里?”
林放心中一凛,怔怔的瞧着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说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陆小暑目光刀子般锋利,冷飕飕的。
林放从没见过她用这种目光看自己,心里顿时一阵难过,怔怔的看着她,忘了回答。
“陆姑娘——”
那随从急了,忙开口想要解释一番,却被陆小暑一眼瞪过去,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本姑娘跟你主子说话呢,没有你插嘴的份!林放,你给我说呀!”
说?还能说什么?林放此刻心里只有苦笑的份儿!他索性垂下了眼帘,沉默不语。
陆小暑见状不由生气,不过她倒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而是误以为林放其实并没有放开,仍然怀着那样的心思。
他若真是仍还怀着那样的心思,想要单独与自己相处,她也不会生气,可他欺骗自己,不知道想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这就令人无法忍受了!
“你无话可说了?”陆小暑冷冰冰道:“我真没想到你竟会是这种人!你竟然骗我,枉我还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呢!”
“陆姑娘,您就是不让奴才说奴才也得说了!还请陆姑娘恕罪!”那随从忍不住说道:“陆姑娘,您冤枉我们公子了!公子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您、骗谁也不会骗您啊!城中的宅子许久没人住了,正在打扫呢!况且我们还有一批货要来京城,租用了城郊的仓库存放,正好那附近有不错的宅子,我们公子喜欢那儿附近的风景,便索性在那儿住上几天!公子也是猜着陆姑娘您也会喜欢呢,这才没说!没想到陆姑娘您生这么大的气……”
这一番勉勉强强说得过去的话陆小暑信了才怪了!非但不信,反而越发起了疑心起来。
她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