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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去,等到我可以看到那座古堡时,我正赶得及看到它最后的一幅墙,摇动著,像是
用沙砌成的一样,缓慢地倒了下来,发出轰然的巨响,和腾起漫天的尘埃。
我停住了车,奔出车去。
奔了十来码,我就停了下来。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整座古堡,已完全倾圮了!
这样巍峨的一座古堡,我离开了才多久?绝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然而,就在这一
小时半中,整座古堡不见了,变成了一大蓬凝聚不散的尘埃所笼罩下的一大堆废墟,这
怎么不叫人惊呆莫名?
我站著,连我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被海风吹散的尘埃,不断扑面而来,我也不知
趋避。
在那段呆立的时间内,我也不及去研究,古堡是何以会突然倾圮的,我只是想到:
狄加度怎么了!
在那一大堆废墟中,再要找寻那条通道的入口处,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就算找到了入口处,那应该是多少天之后的事情?狄如度当然已经没有希望
了!
我不但感到难过,而且感到极度的骇然,我想,如果不是我和狄加度,在那大铁箱
之中,起了争执,如果不是狄加度急急攀出铁箱而受了伤,如果不是我立即离开古堡的
话,那么,古堡倾塌,我一定也被困在古堡下面山腹中的那个岩洞之中了!
这时候,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狄加度根本不要在昏迷中醒过来,他索性一直昏
迷著,由昏迷到死亡,就不会有甚么额外的痛苦了。
我一直呆立著,直到出现了曙光,才又慢慢向前走去,直到太阳升起,我完全可以
看清那一堆废墟的情形了,古堡的倾塌,是如此之彻底,看来简直不再有两块石块,是
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了!
我又默立了片刻,然后才转身进了车,回到了小镇上。在归途中,我已有了新的决
定。到了小镇之后,镇上的所有人,像是完全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一样,连望也不向我望
上一眼。
我留下了房钱,带著我和狄加度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小镇。
我曾提及过我的新决定,我的决定便是,无论如何,我还要再进那岩洞一次。
当我身在那岩洞之中的时候,我觉得,不由秘道进来,或许也可以从海中潜水进来
的。我的新决定,就是要实现我的这个想法。
大半个月之后,我又旧地重游。当然,我不是再经过那个小镇,我是从海上去的,
和我在一起的,是两个相当出色的潜水人,我有一条相当好的船,也有一切完善的潜水
设备。
我在望远镜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山顶上,那座古堡变成一大堆废墟。
和我一起来的两个潜水人,对这一带的海岸,十分熟悉,他们都知道,在这一带沿
海的峭壁下,有著不少岩洞,他们也曾潜进过其中的几个,不过并没有到过我所说的那
个。
我们将船,驶近峭壁,略为休息一下,就开始潜水。我记得自狄加度古堡之中,直
通到那个岩洞之中,并未曾经过多少曲折,由此可知,那岩洞几乎就在古堡的垂直线之
下的,有了这一点辨别方位的根据,要找寻那两个岩洞,应该不是甚么困难的事。
但是第一天,我们还是没有甚么收获,只不过在海底,发现了许多木架和一些木块
、铁架等物事。经我和那两位潜水人研究的结果,认为那是以前这里,曾经作为一个造
船厂时,所留下来的东西。
那也就是说,当年,维司狄加度就是在这座峭壁之下,建造他那三艘极是古怪的船
只。
第二天,我们潜得更深,范围也更广,这一天,我们发现了更多的铁制品,自然,
这些铁制品,郡已经锈腐损坏到了令人难以辨认出它们的原来面目了。但是我相信,就
算它们是极其完整的话,我们一定也难以明白这些是些甚么东西。
因为就“残骸”看来,这些东西的形状,是如此之古怪,看来好像是某种机件,然
而,难道几百年前,维司狄加度已经懂得制造一些我们现代人也认不出来的机器?
我和那两位潜水人,都带了一些生满了锈的这类铁制品上船来,弄去了锈,仔细研
究,不错,那的确是一些机件,其中有些明显地有著齿轮,不过我们绝对无法清测这些
机件的用途,一位潜水人表示,这可能是当时船厂,某些特别聪明的技师所设计的工具
,例如滑车和起重机之类,对他这种说法,我只好存疑。
第三天,一位潜水人首先发现了一道窄缝,在经过了联络之后,我们三个人聚在一
起,用强力的水底照明灯,向那条窄缝照射,在灯光下,有两条巨大的海鳗,蠕动著身
子,缩进了石缝中。我们发现这个陜窄的通道十分深,于是决定游进去看看,我在最前
面,由强光灯开道,前面全是一团团的海藻,几乎没有去路,但继续前进,水中的岩石
,越来越高,当我冒出水面的时候,我已经身在那个岩洞之中。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岩洞,那两位潜水人,也跟著冒上了水面,看到了那口大铁
箱,他们都咋舌不止,我立时游到了大石旁。
在我一进洞时,我心中第一件想到的事是:狄加度怎么了?
狄如度当然死了,他被困在这岩洞中,已经有二十天了,毫无生还的机会,我应该
说,我第一件所想的事,是狄加度尸体怎么了。
可是,当我来到大石旁的时候,我呆了一呆。
大铁箱在那块大石上,可是大石上,除了大铁箱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在我上次离开的时候,我是将昏迷不醒的狄加度,推近铁箱的,可是现在,他不在
那里。
他可能是清醒过,或许他还有力向上攀去,但是他必然会发现,出路已被阻塞,当
他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他会怎么样呢?
这实在是太可怕的事,可怕得令我无法再向下想去,那两位潜水人,也上了大石,
他们知道我是为了找人而来的,是以一齐问我道:“看来你的同伴不在了!”
我心里很难过,叹了一口气:“他能到哪里去呢?出路已经被塞住了!”
一位潜水人道:“或许他想游出去,但是结果却死在水中了!”
我摇著头:“那也不可能,他没有潜水设备,不可能由水中离去的!”
我一面说,一面指著那口大铁箱:“当时,我们就在铁箱中起了争执,他从铁箱的
边缘上,直跌了下来,就昏了过去!”那两个潜水人可能是由于好奇,一个站在另一个
的肩上,攀上了铁箱,向内看去,在上面的那个,看了一眼之后,转过头来:“那么大
的一口铁箱,竟完全是空的,甚么也没有!”
我听得他那样说,不禁陡地呆了一呆:“不是一无所有,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
他听了我的话,又转回头去,提起手中的灯来,向大铁箱中,照了一下,然后又转
头向我笑道:“我不和你争,但是你可以来看看!”
他身子一耸,跳了下来,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提著灯,踏上了他的肩头。
当他直起身子来,而我可以看到大铁箱中的情形时,我也呆住了。
的确,大铁箱中,甚么也没有,一点东西也没有!
这真令我呆住了。当我发现狄加度踪影不见的时候,我虽然曾呆了一下,但是我离
去的时候,狄加度毕竟还未曾死,他自然可以清醒过来,然后,最大的可能,是死在水
中!”
然而,铁箱中的那东西,到甚么地方去了呢?
铁箱中的东西,著实不少,有另外一口小铁箱,还有不少纸碎,还有一只盆子。
铁箱里面不知是腐烂了的甚么东西,还有许多生了锈的刀和钳子,当时我认为那是
外科手术的工具,而且,还有一个相当大的架子。
就算狄加度走了,他也决不可能带著那么多东西离开的,何况,他何必带走那些东
西呢?
我觉得我的身子,把不住在发抖,站在大石上的那两个潜水人,齐声道:“没有甚
么可看的了,走吧,我们不想在这里多耽搁,这里很古怪!”
他们两人是受雇而来的,当然可以拒绝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多作耽搁,我也同意他们
的话,尽管我的心中充满了疑团,但的确,已经没有甚么可以再逗留的了!
我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可是就在那一刹间,我手中的灯一移,在灯光的照耀下
,我看到铁箱内壁的锈层,被刮去了一块。
在铁诱被刮去的地方,留著一行字。我连忙将灯光集中在那地方,同时叫道:“等
一等,我有了发现!”
我看到那行字,很简单,只是一行字:“他将我带走了。”
那一行字,可能是用刀子刻上去的,不过,却是英文,我几乎立时可以认得出,那
是狄加度的笔迹!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梁上直透了出来!“他将我带走了”,这是甚
么意思呢?
意思自然是容易明白的,有一个人,将狄加度带出了这个岩洞。
然而,这个人是谁?
大石上的两位潜水人不断地问著:你发现了甚么?
可是我却答不上来,一句也讲不出,事实上,我不但讲不出来,根本出不了声。
我没有出声,也没有多逗留,就从那位潜水人的肩头上,跳了下来,道:“我们该
走了!”
那两个潜水人,本就巴不得离开这个岩洞,一听我那样说,立时咬上了氧气筒,跳
进了水中。
我向后退著,在那块大石上,并没有停留了多久,也跳进了水中。
顺著那条狭窄的通道游了出来,回到了船上,我不禁坐著发呆。
在我一生之中,有过许多奇异的遭遇,但是,却没有一件事像这件事一样,如此一
波三折的,从摩亚船长来找我开始,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每一次,好像事情有了新的
头绪,但是结果,却更加复杂。
我吩咐那两个潜水人将船驶开去,我独自坐在甲板上,闭著眼睛,将事情从头至尾
,又想了一遍,可是,我竟无法归纳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来。
所有的关键,似乎集中在维司狄加度一个人的身上。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会不会将狄加度带走的,正是他的
上代,维司狄加度?
可是,这实在是太荒唐的想法,维司狄加度现在还活著,这已经有点匪夷所思,而
他居然还能自由来往,随心所欲,这更是不可思议了!
而且,就算我想到的这一点是真的,那又怎样?我又有甚么办法?我找不到维司狄
加度,而且,老实说,我根本永远不想再见他!
事情从摩亚船长开始,一直发展到这种程度,那是事先无论如何意想不到的,我决
定将这件事,完全忘记,不过事实上,那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所以,当若干时日之后,在一个纯闲谈性质的聚会中,当我知道有一位著名的海洋
生物学家在座之际,我不期然向他问起人鱼的事。
那位生物学家望著我,笑了起来:“人鱼?阁下定是看了太多的幻想小说了!”
我感到很不高兴,我喜欢对任何问题态度严肃的人,我认为那样才是科学的态度,
而不喜欢对问题采取轻佻的、随便否定态度的人。
本来,我不会再和这位海洋生物学家谈下去的,但是由于心中气恼,所以我忍受不
住反唇相讥了一句:“我不是看得太多,而是我根本是写幻想小说的人!”
那位海洋生物学家,略呆了一呆,笑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随便问问的,我的
意思是,就幻想的观点而论,人鱼是存在的,但是在科学观点上,人鱼绝不存在!”
我立时道:“为甚么?海洋生物,千奇百怪,哺乳类生物,也有在海洋中生活的例
子,鲸鱼就是,为甚么人鱼不可能有?”
生物学家皱著眉,道:“如果有一种生物,半身像人,半身像鱼,那么,这种生物
,也必然不会是人,仍然是一条鱼,不会像人一样,在海洋中生活,而又具有高度的智
慧 ”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然后才用较肯定的语气:“不会有这样的情形!”
我反驳道:“提到海洋生物的智慧,海豚的智慧,决不比猩猩低,难道人鱼的存在
,或曾经存在,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事?”
生物学家摊开了手:“这不能凭我们的臆测,科学上,肯定一种生物的存在,唯一
的办法,就是获得这种生物的标本或者骨骼的化石,我们不能凭空想像有一种怪物,有
八个头,七十几条尾巴!”
听得那生物学家这样说,我不禁长叹了一声。
生物学家奇怪地望著我:“怎么啦?”
我没有说甚么,只是要了一张纸,在纸上,将我在岩洞中,那两口小铁箱中见到的
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