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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仍坐着,不上来参拜呢?
端坐一侧的宁致远、章强东亦暗暗称奇,两人霎时心明眼亮:兰塘秋,绝非辽国文臣!
才起身的杨利用又拜倒了:“臣有一事启奏皇上。”
“何事?”
“这次皇上麾师亲征,御驾所到处,雷霆万钧,魑魅现形,皇上天威浩荡,神功盖世,不费吹灰之力,便尽歼西夏的十五万大军,此乃我大辽不世之战功也。臣等仰望皇上天威,真正衷心仰慕之至”
他一张口,便将此次静塞大捷之功尽归耶律隆兴名下,又说什么耶律隆兴来此是御驾亲征,巧妙地将他误人险地说成是洞察先机,又将被歼的敌军人数翻了几番。
天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明知他是在虚言阿谀奉承自己,但耶律隆兴听了仍觉十分舒服受用。他朗声大笑:“好,好,好!”
见吹捧奏功,杨利用越发大了胆子:“圣上如此文治武功,若不,好好庆祝宣示一番,就是我们做臣子的,也为圣上委屈。莫如今天就在臣的府中摆上一桌庆功宴,一来体现圣上的天恩仁德,二来也好犒劳犒劳远道而来的勤王之师。”
这话越发说到耶律隆兴心坎里去了:“这话朕爱听,不过太小家子气了,一桌怎么够?传朕旨意下去,今天全城大摆筵席,朕要和朕的子民同乐,一起欢庆大破西夏贼军的大捷。”
于是众人起身下了城楼,翻身上马,专司护卫皇帝的正牌大横帐掌衮,带几百御前侍卫,簇拥了耶律隆兴、宁致远、赵长安等人前往守备府。
才到府门前,便见上百武林人士候着,原来是客栈中被惊醒的众豪杰不明就里,齐聚于此来探听消息。
耶律隆兴喜道:“好,好!这就省了再去相请的麻烦。”众人一齐拥入府内,守备府虽大,但一下子这么多人进来,也挤得不可开交。
萧项烈及那大横帐掌衮都很能干,一一指挥调派,只将各门派的掌门人等放进中堂,其余弟子都拦在了二门外就坐。即便如此,中堂内也坐了五六十人。
众人乍知李隆是当今辽帝,无不意外。宋、辽两国世仇,中原武林中人与辽人素无来往,此次助杨利用,亦只是同舟共济,不得已而为之。但三日患难与共下来,众人均对耶律隆兴有了好感,是以一群人等倒也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赵长安见众人意兴遄飞,大说大笑,心道: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觑空离座,自堂侧穿过人堆,悄没声出堂,左拐,沿一条抄手游廊疾步前行。游廊尽头有道小门,门外是直通大门的捷径,只须出了小门,就万事大吉了。
堪堪到了小门前,刚要跨过去,忽然身后七八张嘴大呼小叫:“兰公子!兰公子!你要去哪儿?”回头,见一众辽国大臣、侍卫向自己奔来,“兰公子,圣上正四处找你,要我们向你讨教排兵布阵的兵法战策。”
“哦,那里面太吵了,这里还清静些,我不过随意逛逛。”于是又被围簇着回到中堂。见他进来,耶律隆兴笑了:“三弟,快来,教教朕的这些文臣武将们,让他们也跟三弟你学上两手绝活,叫他们也见识见识三弟你的本事!”
赵长安无奈,只得坐下,耐着性子应付北面大王、南院知枢密使事的疑问。
萧项烈到丁耶律隆兴跟前,躬身行礼:“皇上,臣请皇上的旨意,这城的守军该如何安排?”耶律隆兴一怔:“哦,这事很要紧,这样吧,”对众人,“各位坐,等朕先去料理。”然后离座,径向堂后走去,萧项烈在后相随。直到一僻静无人处,耶律隆兴方停步:“说吧,什么事?”
耶律隆兴心思敏锐,反应快捷,方才萧项烈当着众人突兀地向他请示军国大事,他立知其醉翁之意,君臣遂默契地唱了一出双簧给众人看。
萧项烈又左右瞄了几眼,确定身周再无旁人,这才趋至他耳旁:“皇上,臣觉得,那位兰公子大是可疑!”
“哦?”耶律隆兴目光闪烁,知萧项烈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他既这样说,就说明他不但看出兰塘秋可疑,且已有了应对之策。自己倒不妨听听他进一步的打算,再作决定,于是征询地看着他,意思是问:你怎知他可疑?疑又在哪儿?
“臣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谁?”
萧项烈压低嗓门:“赵长安!”
“啊?”耶律隆兴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招手,两人走到一座假山后站定。这里不但隐秘僻静,且是后院的一处高地,有何动静,别人还没看到他俩,他俩已先看到别人了。
他盯着萧项烈:“你怎么会以为他是赵长安?”
“嗯,好像确实的话臣也说不上来,只是觉着他特别像!”
“嗨!”耶律隆兴大不以为然,叫着萧项烈的小名,“小狍子,你向来脑筋清楚,说话明白,怎么今天却说出这种‘好像、觉着’的话来?”
“半月前臣跟赵长安交过手,见过他一面,他身上有一种嗯虽然兰公子跟赵长安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口音也不同,可而且反正,臣觉得兰塘秋就是赵长安!”
一路说,便见圣上一路摇头:“不成话,真正不成话。小狍子,现在你竟是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利索了?朕看你是那一次被姓赵的打昏头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才会看谁都是赵长安!”
萧项烈大不服气:“皇上要不信,臣可以现在就去试一试兰公子,看他到底是谁?”
“哦,你要怎么试?”耶律隆兴话方出口,立时神色大变,“不成,不准试,要把他试死了怎么办?”一看对方诡异的笑容,他顿时明白了:他要试三弟的武功!
见心腹仍心痒难耐,他拉下了脸:“萧项烈,你不准轻举妄动。朕的三弟不会武功,你要敢动他半根毫毛,朕都轻饶不了你,听见朕的话了吗?”
萧项烈只得垂手,躬身领旨。
耶律隆兴沉吟:“试倒不必了,不过,不管三弟究竟是谁,无论如何,朕是一定要带他回去的。你想法子把他心甘情愿地替朕请回燕京去,这事要办好了,朕重重赏你。”
“是。”萧项烈嗓门嘹亮,复察觉自己兴奋之余,太过冒失,忙一窥主子脸色,但耶律隆兴倒并未在意,二人遂回返中堂。
这时赵长安已被那七八个辽国大臣缠得头晕脑涨,心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等庆功宴后,自己再设法脱身,也是一样。心一定,气自然也就不躁了。他端一盏茶,一边啜饮,一边陪辽臣闲聊。
萧项烈回到堂来,立刻与众武林人士聊得起劲。大伙儿同为习武之人,话语投机,他又健谈,三言两语,众人便都被他的话题吸引了——他正聊到半月前,他与赵长安的那番激斗。
武林中,赵长安的武功也许不算最好的,但他的声名之响,除了宁致远,竟是无人能出其右。而他武功的师承来历,则更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当今天下,竞无人能知,何以他年纪轻轻,便已有如此震古铄今的武功修为?见过他出手的人,寥寥无几,而与之过过招的,更是屈指可数,这样一来,愈发挑起了人们的好奇之心。
萧项烈自道不久前,他曾与赵长安激战过二十多回合。虽然他们以四敌一,还是败了,但他仍说得面生金光。
众人屏息静气,听他细述那一战的详情。
“我一看,他居然把那两根花凳木腿作龙凤双绝刀使,也只得跟着变招。好在木棍毕竟不是真刀,而我的刀也还算锋利。当时,我拿刀去削木棍,”说到这儿,萧项烈兴致高涨,拔出佩刀,“我右手横着一劈,”比划了一下弯刀,“就是‘胡天胡地’、‘大漠雄风’、‘阳关古道’三式,一下把木棍又削断了一大截”
显然,赵长安对这种打打杀杀的话题不感兴趣,见庭中的一株紫薇花树开得正盛,于是端清茶踱到槛边,将茶盏放在槛上,斜倚雕栏,独赏那一树清新的秀色。
萧项烈越说越来劲:“木棍越削越短,最后成了砣小木块。我正高兴:嘿嘿,小子哎,这下看你还玩什么花活?就一招‘雪驼伏身’,刀往左一划,接着刺他的前胸。皇上、宁公子,您们猜怎么着?真正做梦也没料到,他居然把木块向臣脸上掷来。臣知他内力太强,不敢硬接,想往右闪,不料木块飞到半途突然换了方向,向臣的胸口飞来。臣顾不得多想,忙拿刀挡格,结果木块正中刀身,力道奇强,臣的手掌全震麻了,根本拿捏不住刀柄,刀就这样飞了出去”
说到这儿,他将刀作势一比划,谁也没想到,“呼”,刀居然真的脱手,在空中一闪,划了个弧形,闪电般向槛边的赵长安颈部横削过去!
诸人全未料到,一个习武逾三十年的高手,居然会将视若性命的弯刀比划得脱了手!雪亮的刀光一闪,刀锋已到了赵长安后颈!
“啊呀!”惊呼声中,宁致远想冲过去阻拦单刀或是救他,都已然来不及了!
赵长安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两只脚都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他只是轻轻俯身,去端起槛上的清茶。他的动作非常缓慢,他端盏,好像只不过是为了抿一口茶,润一润因这酷热的天气而稍嫌干渴的喉咙。可是,他却恰好,避开了这闪电般的一刀!
在这一瞬间,刀光明明已削到了他的后颈,却偏偏削空。这之间的间隔,不过在一瞬间。他头还没抬起,“夺”,刀已斩进了那株紫薇花树的树身。
众人无不呆愣椅上,半天转不过神来。
耶律隆兴初也是大惊失色,待见赵长安居然不动声色地就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他一怔之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禁好气又好笑:他奶奶的小狍子,胆子竟有酒缸大,居然擅作主张,用这种手段来试三弟。也幸亏三弟确实是个西贝货,不然的话,方才那一刀,立时就会要了大破敌军的功臣、自己结义三弟的命了!一时他也不知是该提起脚来狠踹萧项烈两下,还是好好地赞扬赏赐他一番。
但心念急转,他已腾地跳起,冲到仍装傻充愣的萧项烈面前,一掌横掴:“该死,差点儿要了朕三弟的命!”
宁致远忙一把拉住劝解。萧项烈惊慌战栗,“扑通”跪倒求饶。众人亦纷纷为他求情。
赵长安饮了口茶,回头望望厅内,似不明白里面忽然乱哄哄地干什么,缓步进厅,奇道:“好好的,怎么大哥却生起萧侍卫长的气来了?是他适才的言语中有何冲犯吗?”
耶律隆兴余怒犹炽:“三弟,你不晓得,这狗奴才刚才差点要了你的命!”
赵长安活动活动脖颈,懵懵懂懂:“要我的命?没有啊,我又没得罪过他!”
“唉,三弟,你真是洪福齐天,刚才萧侍卫长弯刀比划得脱了手,差点儿削断你的脖颈,我们想救都来不及,也是老天保佑,你正好低头喝茶,才避了开去”说到这儿,宁致远心中一动,但未及细想,便听萧项烈粗门大嗓:“兰公子,萧某学艺不精,差点儿犯下大错。现在该杀该剐,只凭兰公子一句话,萧某要皱一下眉,就不是娘生父母养的。”
赵长安月朗风清地笑了:“萧侍卫长是在说笑吧?你不过‘无心’之失,况我又未被伤到,于情于理,又怎能责罚于你?快起来吧,跪在这硬邦邦的地上,大哥不心疼,我可生受不起。”
耶律隆兴的马脸这才缩短:“起来吧,这次三弟心好,替你求情,还不快谢谢他!要有下次,哼哼,可没这么便宜就饶过你。”萧项烈苦脸愁眉:“多谢兰公子大仁大义,大人不记小人过,为小的说情。”然后又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赵长安亦苦着脸笑:“这三个头,可真正折煞我了。”众人只道这是他的谦逊之言,却哪知弦外之音?
耶律隆兴寒着脸喝斥萧项烈:“快滚!别再在这儿丢人。”萧项烈心领神会,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转身一阵风般出去了。
赵长安心急如焚,脸上却行若无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大哥、二哥,各位前辈,杨大人,大家稍坐,我现要去客栈,唤樊先生和我二弟前来同赴盛宴。”
宁致远:“三弟,这种事又何必你去?派人去请他们二位就行了。”
“不成,小弟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与他们当面交待,还是自己去一趟得好。”向众人团团一揖,赵长安缓步下阶踱出府去。
耶律隆兴眼珠转动,也随便寻个由头,带着众辽臣一溜烟走了。
宁致远一怔,不知二人打的什么哑谜,想了想,对杨利用及群雄一揖,道声有事,对三堂主使个眼色。三人会意,跟着他就走。杨利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咦,这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