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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是唐萧同学的大喜之日,大家尽情玩,玩个痛快!”百里辞说着,大家赞许的应了。
他看了看当事人,看看新郎新娘,再看看一边与月貌她们说笑的温十香。不禁提步向那对新人步去,百里辞先是拱手行了一礼,尔后笑道:“今日乃是温二小姐与唐公子的大喜之日,在下祝二位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他话说完,温九香的脸色变了一变,唐萧也是一愣,尔后点了点头:“学生多谢夫子吉言!”
“走了,赶紧游街去!”
“就是啊,唐萧好福气,娶了长安第一才女为妻,咱们出去炫耀一番!”一帮学子唆使着唐萧赶紧背着温九香去游街。
百里辞这才退开一步,为他们让了道。
那一干人消失在转角处,温十香才将目光往那方看了一眼。她此刻的心情,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言语。若说是难过,却又不是那般难过。若说一点感觉没有,那心里老实堵着似的,又是怎么回事。
“宿白同学怎么不随他们一道去!”百里辞回眸,这才看见了倚在门边的宿白。
今日,他着了一身黑色锦袍,玉扣锁发,面容清冷,显然与这喜庆的有些冲突。
“不了,天色不早了,学生该回去了!”他说着,便越过百里辞,步下台阶去。
径直向温十香她们三人步去,宿白的目光扫过唐笙画与温十香,最后留在月貌身上:“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月貌。”
荆月貌听罢,苦了一张脸,却也不敢违背。只好想我温十香与唐笙画道别:“那我们先回家了!明日书院见!”
温十香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宿白一眼,却见那人匆忙的移开了目光。
十香微愣,勉强笑道:“你们路上小心!”
月貌点了点头,宿白却是什么也没说,冷淡转身,率先离开了。
看着他们两兄妹的身影走远,温十香忽的回头,问唐笙画:“画儿知道月貌家住哪儿吗?认识这么久,还从没去她家府上造访过。”
唐笙画也是一愣,摇了摇头:“你这么一说,倒也是。”
此话传到台阶上的百里辞耳中,他的目光轻抬,看向那消失在街角的一双人影,不禁扬了扬唇。虽然,他不明白宿白来浮香书院上课到底为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打算拆穿她们的身份。因为每个人都有秘密,就连他自己,也是揣着许多的秘密。若说如今最坦然的!百里辞转眼看向不远处的温十香,只怕也只有她最为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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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太师府较之昨日,算是恢复了正常。
温十香出门时,府中下人正在收拾东西,将那些红绸彩灯,全都取下来。一件喜事办完,府中又清静了不少。温十香一路走出府门,若非那长廊上还挂着红绸,只怕她一定会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浮香书院的大门依然敞开着,温十香无精打采的步进玄字班,教舍里一个个学子都抬目向她看来。
“十香,早啊!”月貌依旧精力充沛。温十香回到座位,唐笙画便递了一本书给她:“今天可是要小考,你自己也温习一下吧!”
温十香接过,翻看了两眼,便扔在了桌上。
“明年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了!过了今年,我们也结束学业了!”月貌回身,轻叹了一气。
温十香皱了皱眉头,惯性的回头往唐萧的位置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她这才想起,今日乃是唐萧他们大喜的日子,他自然是不会来上课的。
“画儿,你怎么也来书院了?”温十香回头,打量着气定神闲坐在那里温书的唐笙画。她不是应该在家中帮忙吗?毕竟是自己兄长大婚,怎么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唐笙画笑了笑,回道:“我爹说了,一切以学业为重,虽然是对我哥说的,但是我记在心坎里了!”换而言之,她是不想在家帮忙,更何况今天还有小考。
上课钟声敲响,方见宿白步进教舍来。温十香瞧了他一眼,只见他十分憔悴,莫非昨晚没睡好不成?
“大家都到齐了吗?今天我们便要进行小考,大家可都准备好了!”人未到,话先到,这就是百里辞。他的步子迈上台,潇洒的回身,对在座众人一笑。
温十香单手支着脑袋趴在桌上,看着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不觉扬了扬唇。
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她的侧脸,温十香回头去看时,却见那人正埋头看着桌上的宣纸。几次三番如此,温十香实在是没法忍了。
宿白心下一翻澎湃,正暗暗安抚心神,书桌却被人踢了一脚,抖了一抖。
他侧目,顺着窗外照进的阳光看去,只见温十香一脸不满的盯着他。
她扬手,一团字条扔到宿白的桌上,在他眼前滚了滚,停下了。
他怪异的看了温十香一眼,只见那人正挤眉弄眼,示意他把字条打开。
宿白照做,将字条小心展开,只见上面画了一只猪头,写了大大两个字——宿白。
见到此种情形,宿白只想扬唇,碍于温十香还盯着他,所以生生憋住了。他提笔,回了她一句——什么事?
然后将字条揉成一团,又丢回温十香桌上。
如此来来往往,引得唐笙画一望,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在宿白与温十香来回递了不下十次之时,唐笙画终于忍不住了!
“啪——”猛的一拍桌,她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
只听台上传来百里辞温润的声音道:“宿白同学和温十香同学,你们两个去墙角做一百个下蹲,此次小考,你们两个视作无效。”他眉眼未抬,却是一字一句说得明明白白。
温十香一听,顿时站了起来,不满道:“为什么?夫子你公报私仇!”
那方,百里辞缓缓抬起头来,微微挑眉,目光从温十香身上挪到宿白身上,最后定在他手里捏着的字条上:“你们两个互传字条,有作弊嫌疑,若是温十香同学觉得本夫子罚得轻了,不妨再加一百个!”他说罢,勾了勾唇。
温十香还想反驳,却见宿白站起身,抢先一步道:“夫子明鉴,我们没有作弊!”
百里辞慵懒的打量着他们,看他们同仇敌忾的模样,他心底泛起一丝不爽。俊眉蹙起,他站起身:“再狡辩,三百个!”
温十香咬牙,宿白还想争辩,却被她一手拉着步出了教舍的门槛,乖乖去外面的墙角,做下蹲去了。
这一幕太过突然,唐笙画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百里辞出声唤她,尔后道:“唐笙画同学站起来做什么?莫非你也要追随他们而去?”
听到这阴森森的语气,唐笙画急忙坐下了。目光不禁往外看了一眼,只见温十香与宿白还真的乖乖在那里做下蹲。两百个啊!教舍里一片安静,各自心底却在唏嘘。
如此一来,直到小考结束,温十香才与宿白做完下蹲回来。
——
“死百里辞,臭百里辞!”温十香骂骂咧咧的回到座位,唐笙画递给她一张手帕。
尔后宿白也回到了座位,却满面春光,丝毫没有疲意。
“想不到十香还是女中豪杰,体力一点不输给别的男子!”他赞道,接过月貌递来的手帕。
唐笙画看了他一眼,接话:“十香自小喜武不喜文,自然比别的男子厉害许多!”
温十香抹干了汗,这才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下午的课我不上了,还得回家去看看。”到底是温九香出嫁,作为妹妹,她岂能这么小气。
唐笙画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也要去!”月貌眨着眼回过头来。
却被温十香瞪了一眼,讪讪的回过头去了。这些细微的动作,宿白全都看在眼里。他一边抹汗,一边道:“那就有劳你们替我向唐兄道喜了!”
唐笙画点头,莞尔一笑。
温十香等到上课钟声再次敲响,才与唐笙画一起溜出了书院,往太师府去了。
——
她们赶到时,吉时刚到。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彻温府外的整条街道,路边聚满了路人,温府还特意派了家丁在路边发放糖果给那些孩子。
温十香与唐笙画便是在人群中一顿好挤,才走到了太师府的门前。
护卫一见是温十香,急忙见礼。十香领着唐笙画一路进去,直到碰上出门来的温三水和温华方,她才止了步子。
“十香,你果真还是回来送九香了!”温华方看见她,真是格外的开心。本以为十香,会因此记恨九香,正因如此,那日她去卫老夫子府上,他才允了。
“爹爹说的什么话,二姐出嫁,我这身为小妹的岂有不回来的道理。”她虽是这样说着,但是嘴角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温三水瞧着她,不禁揽过她的肩膀,低声道:“你也别伤心了!其实你这个年纪动动春心也是应该的。为兄都与爹谈过了,过两日为你安排几名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见个面吃个饭,若是合拍那就先订婚。”他说罢,还冲着温十香暧昧的一笑。
温十香愕然,不禁抬起手肘顶在温三水的胸口,咬牙切齿的道:“谁说我要相亲的?”
“小妹,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温三水闷哼了一声,松开她的肩膀。
温十香挑眉,撇了撇嘴:“你要是好人,这世间就没好人了!”
“这话说得为兄甚是伤心啊!”温三水捂着心口,装作一副痛苦模样。看得温十香差点作呕,就连一旁的唐笙画都忍不住窃笑。
温华方白了他们兄妹一眼,淡淡道:“今日乃是九香出嫁的日子,你们两个给我正经些,莫要丢了我温府的颜面。”
“是!”温三水二人异口同声,尔后忍不住相视一笑。
尽管会吵嘴,但是温十香永远是温三水宠爱的小妹,而温华方永远是他们的慈父。便是如此一幕温馨的长街,落入了扶着媒婆出来的温九香眼里。珠帘晃动,谁也没发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妒意。直到步到温华方面前,她的面上扬起一抹笑意。
“女儿就要辞别爹爹了,往后不能再尽孝道,还望爹爹保重身体!”她说的十分动人,方才的笑意也转瞬消失了。抬头之时,一双丹凤眼里含着一层薄雾,看起来真是万分舍不得这个家。
温华方点了点头,心底一阵欣慰:“你能嫁的一个如意郎君,爹爹便很是满意了!往后到了婆家,可要悉心侍奉公婆,好生照顾夫君!”本来这些话理应由新娘娘亲来说,但是温府没有女主人,这些话便只好由温华方代劳了。
“是,女儿谨遵爹爹教训!”温九香向他一拜。
此时,管家的声音响起:“花轿来了!”
尔后便是一阵唢呐鼓声传来,热闹了整个长安。
——那白马之上稳坐的男子,着了一身大红喜炮,头戴一顶乌纱帽,胸前系着一朵大红花。面上不似往日僵硬,也扯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十香!你是不是特别羡慕?”温三水再次靠近她,低声在她耳边道。
温十香虽是皱了皱眉头,但是瞧着那八抬大轿还有那一对浩荡的人马,还有白马红衣,心底倒是涌起了一丝羡慕。
他不回话,温三水却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放心吧!今年你就结业了,爹爹可是给你安排了长安城里最好的公子。已经打算好,两日后你归宿假让你去见个面。”
温十香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已经说过了,我也已经说了我不去。”
“怎么能不去?你要是不去,爹爹可是会生气的。”温三水蹙眉:“你在书院暗动春心,爹爹也只是叫你抄了三百女戒;现在爹给你安排亲事,你要是不去,就还得抄三百女戒。”
唐笙画在一旁听着,不禁一喜:“十香,我觉着你去看看也没什么,你就去吧!”
温十香白了两人一眼,目光正视前方。只见花轿已经到了府门前,白马上的男子翻身下来,翩然落地,最后媒婆将温九香的鸳鸯盖头放了下来,由唐萧背着上了花轿。
一瞬之间,路人们拍手叫好,贺喜声一波高过一波。温十香的目光闪了闪,一直目视着轿帘放下,那男子翻身上马,最后道别离去,方才收回了目光。
——
傍晚时分,温十香与唐笙画又回到了书院。
接着在书院度过两日,这两日唐萧一直缺席,用月貌的话来说就是新婚之初,自然要与妻子好好待一段日子。
最后一节课结束,温十香便收拾着东西随着涌动的人群出了浮香书院。
怎知,书院前停着一辆极为眼熟的马车。温十香才刚刚步出书院大门,便有家丁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书袋,毕恭毕敬的道:“温小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