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在太阳将将升起的时候,宿白带着她,往不远处的一座大山去了。
听她一路抱怨,宿白已经习以为常,只浅笑着回了一句:“快了!”
又是快了!之前翻过那个山头他就说快了,但是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是没到!温十香真是踹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过,虽然腿已经痛得不行了,温十香却没放弃。只因她回头的时候,发现上山的距离比下山的距离近太多了,还不如上山去!
“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
……。
便是如此唠叨了两个时辰,宿白总算告诉她,这一次真的是到了!
温十香当下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别提多高兴,就地坐下来,疲惫的扫了宿白一眼:“我先歇会儿!”
那人在她身边蹲下,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道:“喏,那就是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
十香闭了闭眼,懒散的抬眸看去,目光顺着他指的方向,落到前方那一片五色的花海里,顿时呆住了。那是花海,真的是花海!远远望去一片,根本看不见边际,五颜六色的,却全都是菊花!
疲劳感瞬间减轻了,温十香缓缓站起身来,颤动的目光盯着那片在微风中涌动的花海,心间一阵沸腾。
“好美!”
听见她由衷的赞叹,宿白满意的笑了。的确,这里很美,这里的花全都是那个村庄的人们年复一年种下的,没到秋季,这里就是一片海,山风一吹,菊花的花枝便随风颤动,像是一卷波浪,由远至近的涌来。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菊花?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自语着,不觉间移动脚步向那一片花海步去。宿白随着她的步子跟去,他在意的是她,看到她这么开心,他心底就满足了。
“这些花就是用来制茶的!”
“制茶?”温十香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将目光移回花海里。
如今,他们就处在花海之中,一条小路蜿蜒的向前,就像一条水蛇,游荡在这漫无边际的花海中。空气里满满都是菊花的味道,清新淡雅,微微泛着中药的香气,倒是让温十香想起了在府里喝的菊花茶。
“怎么样?还满意吧!”宿白双手环胸,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
温十香点头:“满意,翘课真是太值了!”能看见这么漂亮的花海,还能在浅滩里看星星,这也算是她十五年来,见过的最美的景色了。
听她这么说,宿白眉眼间的笑意,更为深邃了些。其实,他带她来这里,是有企图的。
这里是一个绝对清静的地方,不受任何人打扰。无论是氛围还是景色,都适宜做一件事。
那就是——表明心意。
——
温十香一面弯腰四处看花,一面采摘着一些快要开落的菊花,说是要拿回去泡茶。于是宿白便跟在她身后,直到步到了花海的中央。
温十香俯身去摘花,手腕却被人猛的握住,用力的一拽,使得她正面面向宿白。她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正是宿白的。
气氛忽的尴尬起来,山风吹着她的发丝,斜了她的衣袂。眼前的人却是死死的看着她,目光里泛起一丝温柔。她没有看错,那种水盈盈的目光,应该就是温柔!
“你、你抓着我干嘛?”她愣了许久,方才木讷的问道。
而宿白,虽然面上一派镇定,但是心底,却是翻江倒海,一片汹涌。
“我、”他动了动嘴。
温十香挑了挑眉:“你什么?放开我!”她扭动着手腕,那人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放手啊!”
“我喜欢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尔后温十香愣住。她眨了眨眼,微张着嘴,瞳孔张得老大。方才宿白说什么?我喜欢你?这个我是谁?你又是谁?谁喜欢谁?
温十香不明白,但是心跳加速,她却是感受到了。
“放开我!”她再次开口,闭了闭眼。
两片薄唇印上她的朱唇,她再睁眼,那张妖孽的眼已经近在眼前了。
时间仿佛顿住了,她僵直了身体,仿佛被冰雪冻住了一般,浑身一阵发寒。
方才宿白的话,又一次响起。他说,我喜欢你!
温十香回神,“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稳稳落在那人俊俏的脸上。她颤颤巍巍的后退了几步,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
宿白却是被这一记耳光打愣了,直到过了许久。
女子的声音道:“你个登徒子!枉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我喜欢百里辞,我喜欢的人是百里辞!”她说着,眼里升起一团白雾。
宿白便是愣在了这一袭话里,直到那道身影转身往山下跑去,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
这算是失败了吗?温十香那一耳光不是打在他的脸上,而是打在了他的心底。
夕阳落山之前,他回到了村子。苏大娘告知他,温十香匆忙下山后就骑马走了,还询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宿白却只能笑笑,向她道别。
这两日,温十香其实过得很开心。
但是当简叶在府门前看见匆忙下马的温十香时,总觉着她是出了什么事似的。
——
温十香回到府里时,长安城几乎熄尽了灯火。她这么晚回来,却什么话也不说躲在屋子里,就连简叶进去问她要不要热水沐浴更衣,都被她赶了出来。
此事便搁到了第二天。
一大清早,简叶便将温三水请了过来。
“你说小姐昨晚回来了?”
“是回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到简叶这么说,温三水不禁加快了脚步。他虽然不知道温十香这两日去了哪里,但是爹说那封书信是太子派人送来的,便也没太担心。
“十香!”门外传来温三水的声音。
床上的温十香翻了个身,方才慢慢睁开眼睛。
“十香,开门,为兄有事找你!”
她回头向外屋看了一眼,平躺着,两手交叠在小腹。想想昨日的事,也许是她十五年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所以表现太过激动了。但是,宿白那样的举动,要叫人不激动,只怕很难吧!
这十五年来,从来没被人那样突然的袭击过,除了那晚她偷偷亲了百里辞。但是她是在那人不知晓的情况下,宿白却是在她意识非常清醒,而且极度兴奋的情况下。这样一来,他挨那一巴掌,也算是他自己活该了!
想着,她不禁抬起自己的右手。就是这只手,昨天给了那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一定很痛,因为当时她的手心都麻了。
“嘭——”一声重响,顿时拉回了温十香的神思。她侧头,只见外屋一阵乌烟瘴气的,房门洞开,看来温三水是破门而入了!
“咳咳!”简叶一边轻咳,一边扯着衣袖乱挥。不禁有些佩服温三水,这会功夫就是好,还能这样开门!
“十香,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要不要简叶去叫大夫?”温三水一进门,便往里屋奔来。见温十香躺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禁担心起来。
“不用了,哥!”床上的人慢慢坐起身来,却只是抱着膝盖呆呆坐着。
正要出门的简叶当即顿住了脚,目光投向温三水。他扬了扬手,简叶便明白的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床上坐着的温十香以及抽了一张椅子在床前坐着的温三水,还有外屋尚未散尽的木屑纷飞,以及温三水的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安安静静死气沉沉的,还是不是我妹妹温十香啊?”他蹙眉,不禁打量着床上的人,要不是她的模样没变,只怕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温十香不理他,只随手抄起一只枕头朝那张俊脸扔了过去。
温三水顺手便接住了,当即扬唇:“这才是我妹妹嘛!”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像是奔丧回来似的。”
听他说话,温十香始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哥,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不说话又不会死!”他这是来安慰人的吗?应该是来送她上西天的吧!
听她终于开口说话,温三水这才温柔了些许:“还不是被你吓的,简叶说你昨晚回来怪怪的,我这当哥哥的简直吓坏了,这不,吓得门都踢坏了!要是爹爹知道,定然又要罚我了!”
“哥,你喜欢过一个人吗?”温十香打断了他的说下去的兴致,淡淡问了一句。
温三水的脸色当下就变了,一阵青黄,一阵红黑,过了许久才看向温十香:“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
结果引来某女狠厉一瞪:“小孩子?小孩子那你前些日子还非要我去相亲!”
瞧吧,这就是上下不对称的后果,被温十香说得哑口无言。
最后,温三水放弃了狡辩,只道了一句:“在外游山玩水时,倒是认识了一个姑娘。”
诶?温十香来了兴趣,这还是第一次从温三水嘴里听到姑娘的事情。
“怎么认识的?你喜欢她吗?她喜欢你吗?为什么没带回来看看?”她一问便问了四个问题。
温三水翻了个白眼,看着床上生龙活虎的温十香,顿时有一种挫败感。看来女人都是一样的,喜欢八婆,也喜欢研究别人感情方面的事。不过温十香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只要她没事,那么将自己的事情说与她听,又有何妨!
说起那位姑娘,温三水的表情顿时柔和许多。
他与她相识,其实真的是一个巧合。那也是一个洒脱的女子,温三水只知道她是长安人士,也是为了周游天下从家里逃出去的。那日温三水去游泰山,途中遇暴雨,便是遇见了她,两人共撑一把伞,回到客栈的。
“你不会是对人家一见钟情吧!”温十香得出结论。
却遭了温三水一记白眼。
她讪讪的一笑,问道:“然后呢?”
温三水耸肩,然后盯着温十香笑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说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这么小,不懂也没关系!”
“哥,你真不是我亲哥!”她啐了一句,再那人没赏爆栗之前,猛的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尾盖上了。剩下温三水半扬着手,最后不得不收回去。
——
就是如此,温十香在家里躲了两三天,一直不愿去书院。只是怕再见到宿白,会尴尬。但是躲在家中的第五天傍晚,简叶传话说,百里夫子来了。
尚在床上窝着的温十香立马跳下床来。
“简叶,快点帮忙找衣服!”她一面叠被子,一面向门口站着的简叶道。
看她这么大反应,简叶先是一愣,尔后步到衣橱前替她找出一身素白的衣裙。温十香接过,慌忙换上,尔后将长发随意理了理,便见温三水与百里辞从回廊上过来。
他们买进屋,简叶刚倒好茶,而温十香则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本民间小说,正佯装翻阅。
百里辞进门,目光扫了一眼温十香,先是一愣,尔后笑了笑。
“十香,还不来见过夫子!”虽然奇怪温十香为什么不是在床上而是端坐在书案前,但他却什么也没问。
温十香这才抬头向他们两人看来,目光触到百里辞的时候,明显闪了闪。
“百里夫子这次上门,莫非又是告状来的?”她心里虽然欢喜,但是嘴上却莫名其妙这么说了。
温三水瞪了她一眼,责怪道:“怎么跟夫子说话的,人家夫子是好心好意上门来探望你的。”
“是呀,听说十香同学病了,本夫子前来看看!”那人接话,尔后将温十香打量了一番:“看来是本夫子多虑了,十香同学身子很健朗啊!”
温十香撇了撇嘴,聪明如她,当然听出了百里辞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说她谎报军情吗?请病假什么的都是假的。
“夫子有所不知,舍妹并非病在身体,而是心里。刚回来时,那才叫病入膏肓,现在都好多了。要不您再开导开导她,在下就先去忙事了!”温三水说着,便拽着简叶往外走,再一次将温十香与百里辞单独放在一处。
其实他的居心十分叵测,这个百里辞人品不错,最重要的是酿得一手好酒。若是十香结束学业以后能与他成亲,说不定到时候温十香还能继续留在府里,只要百里辞上门就行了,反正他家中也并无其他亲人。
——
屋里,百里辞静静品着茶。温十香自从温三水他们离开后,便一直站在那里。
直到那人品完茶,放下茶盏,向她看来:“十香同学怎么了?”
问她怎么了?温十香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想起那晚被弃在地上的菊花饼,她实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