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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温十香从御书房退出来,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吓了她一跳,若是被宿白认出来,那她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不知道他会不会斩了她?
想想,温十香都觉着一阵发寒。抖了抖肩膀,她便提步往前走,走了许久才发现,这皇宫她一点也不熟,看着这周围陌生的地带,实在不知道宫门在哪个方向啊!
“原来温兄也还在宫里!”侧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温十香尚未抬头去看,心底便莫名升起一阵厌恶。奈何那人已经唤了她,岂能就此离开!
她慢慢转过身去,牵强的扯起嘴角,向来人笑道:“这么巧!唐大人也在!”
的确,来人正是唐萧,他乃是第二名榜眼,也是皇上钦点,温十香称他唐大人,自然没什么不可。
唐萧却是一愣,目光在那人身上扫了一番,不禁笑道:“方才听闻皇上传你去御书房商量要事,看样子温兄深受皇上喜爱啊!”
温十香却听出了他言下之意,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倒也在书上看了不少。她今日出尽了风头,只怕唐萧心里早已诸多不满。
“唐大人这叫什么话?身为臣子为国家尽心尽力,乃是温某的职责。皇上之所以喜爱,都是因为温某一心为民,可不像唐大人只为了功名利禄,只想做些表面功夫而已!”她这话说得十分直白,当即使得唐萧的脸色一变,沉了下去。
温十香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若是唐大人没什么事,温某先走了!”她说着,转身便要走。
手腕却再次被人抓住:“等一下,我还有事找你!”
温十香被他猛的一拽,不禁脚下踉跄,看样子这人是想对他动手?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抓着温十香的那只手猛的顿住,两人回头看去,只见那方花丛后站着一个一身浅黄衣衫的男子。男子俊朗的面容在春日暖阳下,十分好看,那一头长发也梳起用玉扣锁住,整个人便显得十分精神。
此刻,他的目光正落在唐萧扣着温十香的手上。俊眉蹙了蹙,便从花丛那边绕了过来。
“不过是刚刚为官,就要在这皇宫之中大打出手?”他挑眉,阴冷的目光落在唐萧身上。若非他的文章见解独到,他是绝不会让他有机会上榜的。
唐萧看着眼前的男子,知道他的身份并不一般,当即松开了温玉的手见礼道:“王爷吉祥!”
一旁的温十香却是一愣,目光也逐渐冷却,面色颇为不善,偏不见礼。
唐萧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当即道:“好大的胆子,见了王爷竟然还不行礼!”
温十香瞥了他一眼,暗自翻了个白眼。当即道:“二位慢聊,下官先告辞了!”她说着,转身欲走。怎知又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温十香当即怒了,这是今日第三次了!凡是都没有第三次,偏偏今日这些人要触犯她的底线。
她蓦然回身,“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那人的俊脸上,看得一旁的唐萧呆愣当场。
百里辞也是一愣,尔后心里的想法却更加笃定了。饶是挨了那一耳光,他还是没有放手,只是沉声对一旁的唐萧道:“唐大人是不是太闲了?还不离宫?”
唐萧这才回过神来,愣了愣,目光在他们两人来回扫了一圈,看着百里辞异常难看的脸色,心里暗喜这回温玉要吃些苦头了。当即行礼退下,反正明日此事就说与皇上听听,看他这个状元爷还能当多久!
等到那人离开,那人却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温十香不禁蹙起了眉头,目光四下看了看,挣扎着抽出手,却硬是没能得逞。
男子的目光就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看得温十香一阵心慌。
“王爷这是做什么?莫非王爷还有断袖之癖不成?”她挣扎不掉,便只能口头激他,谁知这人是油盐不进,只是一昧的看着她,就是不放手。
“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温十香怒道,那人却还是一副泰然模样。
看着那双温润的眸子,她的心便一痛,猛的低头往那人手背上咬了下去。本以为他会松手,直到她唇齿间尝到了一股腥甜的血味,那人的手还是握着她的手腕,说什么也不放开。
“十香、”百里辞喃喃,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
还是那一缕清晰淡然的皂荚香,瞬时侵袭了温十香的鼻间。她顿住,松了口,脑袋被那人抱在怀里,却依旧该死的心跳加速着。
百里辞抱着她,心里一片安然,埋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不禁弯了弯眉眼:“我知道是你!”
他说,我知道是你!
温十香猛的回过神来,奋力一推,显然那人没料到她会这么大的反应,当即被温十香推了开去。
“王爷,请你自重,莫要让人误会了!”她可不想刚刚入朝为官,就被人传言说自己是断袖,还企图勾引王爷什么的。
看着她眼里一派冷然,百里辞愣住了。这就是温十香吗?五年不见的她,已经变得如此泰然了?
他蹙着俊眉,贸然的上去,温十香却是灵巧的避开,生怕再次被他抓住。
“十香、”
“够了!”听到那个名字,温十香便打断了他:“微臣温玉,什么十香七香,王爷莫要认错人了!”
被她一声冷喝,百里辞却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他两步上前,先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让她不得退后。尔后,才道:“你就是温十香!”他一声喝道,斩钉截铁的话语,当即让温十香呆愣子在原地。
她抬目,定定的看着那人。不知道自己易容成这副模样,为什么他还那么笃定。明明骗过了宿白,也骗过了唐萧,为什么偏偏百里辞这么笃定。
就在她思虑之际,那人抬手覆上她的眉梢。指尖滑到她的鼻梁下,将那贴上去的胡子,轻轻扯了下来。还有她脸颊上的那颗黑痣,百里辞看了看,觉着十分碍眼,便一并拂去了。剩下那些斑斑点点,他只用手帕,温柔的擦拭一番,那张娇俏的容颜,便慢慢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一张脸,他曾经日思夜想。总是午夜梦回之时,默默想起,尔后心里阵阵难受。这五年,他时常跑出长安,哪里有形似温十香的女子,他就去哪里,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这一找就在找了五年,而今她就在他的面前,那晚见到的白衣男子也一定是她!
“真好,能再见到你真好!”男子的眸光闪了闪,眼里的思念静静淌出。
温十香愣住,看着他眼里的自己,那张被他抹干净的脸,一切都藏不住了。为什么总是他,她这辈子,总是败在他的手里。
“十香,对不起。”这三个字虽然迟了,但是他终究是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
却也是因为这三个字,温十香回过神来,猛的后退了几步,手腕滑出他的手心。怀里的温度忽然就消失了,百里辞的心里一阵失落,却并未再强硬的上前。
温十香只是看着他,冷眼一笑:“王爷慧眼,如今识出了我的身份,接下来就该将我的身份告知皇上了对吗?”她的话,满是讽刺的意味。
在百里辞听来,果真是十分心痛。他早就料到再见会是这样的局面,先前挨的那一耳光,早该在五年之前就挨了。但是却延迟了五年,这五年,她是怎么过的,去了哪里,受了什么苦,遇见什么人。他全都不知道。心里莫名的很空,似乎是怕缺少他的这五年里,温十香心里装下了别人。
“五年前,你弃我逃婚真是正确的选择!夫子不愧是夫子,深藏不露,未卜先知,实在高明!”她笑着道,目光从那人身上转开,落在一旁的花树上:“今日既然被你识破了身份,我只求你替我保密。来日等我为温府洗刷了冤屈,定然到皇上跟前,以死谢罪。”她说着,转身离去。
片刻都不想见到这个人,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放下的感情,再次拿起。她所期望的,他只会令她失望,如今这样互不相欠挺好。她不想再把他放在心上,让自己难受。
温十香就这样离开了,就连那些易容的东西也忘记了要回去。
百里辞却还站在原地,想起她决绝冷漠的模样,他的心就一阵抽痛。五年前她是怎样心如死灰的离去,五年后又是揣着怎样的仇恨回来,他全然摸不透。
——
夜色铺天盖地而来,长安城的灯火,又亮了起来。
温十香独自走在街头,失神的走着,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是五年后的相见,百里辞不再是往昔的百里辞,她也不再是往昔的温十香。五年不长,却也不短,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碧娘变了,已经是三春楼的老板,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别院。
唐笙画变了,已经学会的疼爱别人,不再是以前那个莽撞迟钝的女子。
就连宿白也变了,他已经是一国之尊,后宫也不知道有多少妃嫔。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带着她翘课坐在皇宫里最高的地方看长安夜景的男子,再也不是那个带着她去山野小村庄浅滩摘星,看茫茫花海的男子。
就连戴绫罗也变了,昔日那个颇有心计的女子,变得精神异常。唯一不变的便是依赖着百里辞,喜欢着百里辞那颗心吧!
百里辞——
她的脚步顿住,身边的一切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那人温润一笑的模样,一次次闪现在她眼前他温暖的后背,温暖的怀抱,温暖的笑容。就这么稍稍一想,温十香便控制不住的流出泪来。
最终那场景,却是停留在温府最热闹的那日!
他那身大红色的喜袍,与她身上的喜服十分匹配。他硬挨下的两掌,他的那些话,又一次呈现在温十香的脑海之中。
她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里呐呐道,不要再想了。
“大哥哥!”一道乖巧的童音从身后传来,猛的打断了温十香的思绪。
她回过身去,只见唐笙画牵着唐文浩就站在街边看着她。
温十香愣住,浩浩却自顾自的向她奔了过来:“大哥哥,真的是你啊!”他猛的伸手抱住十香的双腿,害得那人微微一惊。
倒是唐笙画,含笑步了过来,向她道:“本是想出来看看,兴许能遇见你。没想到倒真的遇上了!”
温十香也回之一笑,一手抚着浩浩的头发,一手抹干了眼泪:“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你!”温十香回来长安,温府早已被封了,她担心她没有去处,所以想找到她。
“你如今住在哪里?若是没有住处,我倒是有一处自己的别院!”唐笙画说着。
温十香却道:“不必了,放心吧!我已经有住的地方了!”的确,且不说碧娘的小院子,就是皇帝赐的状元府,也已经足够她与简叶两个人住了。府里还配了下人,如此一来简叶便不用再辛苦了。
就因为这样,温十香觉着当官真好!考上状元真好!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将简叶脸上的伤疤去掉,牛更好了。
“那就好!十香,你恨我吗?”她忽的一问。
问住了温十香。她抬目看着唐笙画,看着她的双眼,不禁笑了笑:“为什么恨你?你又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就连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都难得去恨,唐笙画待她这般好,为什么恨?
“五年前,我明明知道你在府外,我明明知道你那么无助,却没能帮你。你难道不恨我吗?”她的目光闪了闪,看着温十香,似是不可思议。
“你未帮我我便要恨你吗?”她轻轻一笑,抬手拍了怕唐笙画的肩膀:“你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些事都是我自己的事,并不应该要求你们帮忙。”她没有权利要求别人帮忙,毕竟,这些人本来就与别人一丝关系没有。
当日就连温九香都不肯帮忙,更何况是外人。
“没关系!过去的都过去了!”她说着,低头看了看浩浩。
过去的都过去了,但是那些过不去的终究过不去。
“一起去喝酒怎么样?”她问道。
唐笙画稍稍一愣,笑道:“好啊!去找碧娘,她可是三春楼的老板了!”
“那岂不是要带着这小家伙去逛青楼?”温十香忽的一笑,想起初见时唐文浩的请求。
唐笙画的脸色一变,低头看着那个小不点,最终无奈的道:“不碍事,他也不知道青楼是什么东西!”她们说着,便转身向三春楼的方向去。
谁知,唐文浩却插了一句嘴:“小爹,我知道青楼的!青楼就是找姑娘的地方!”
“谁跟你说的!”唐笙画微惊。
“夫子啊!老夫子!”
听他如此自豪的说着,温十香不禁扬唇,只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