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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陛下他……他……”像是想到了恐怖的事情,他颤抖地说道,“那么残暴、冷血、无情,实在让我们……恐惧!”这绝对是心声,说出来时,士兵们都点头默认。
这让阿尔缇妮斯颤抖得更加厉害,他们是真的决定了要反叛!
“不”她尖叫着后退,眼神慌乱地看着他们。
见她拒绝,士兵们打算说服她,你一句,我一句,嘈杂起来。
“皇妃,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法再跟随那样的皇帝了。”
“没错,他连奥利队长都杀了。”
“对,还有卡布斯大人、塔卡队长,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他还囚禁了皇妃您,这三年来,他残忍到让人无法忍受,这样的帝王,我才不要再为他卖命了。”
“皇妃,请您做我们的女皇陛下吧。”
“对,我赞同。”
……
说到最后,好似一切都已成定局,他们高举着手里的长矛,呼喊道:“女皇陛下万岁!女皇陛下万岁!”
这一幕让阿尔缇妮斯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伊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大为吃惊,但想到如果她做了赫梯的女皇,士兵们都会保护她,她就不会再被囚禁了。
女皇……这与米特的女王不同,是真正的女皇帝。
他觉得这才是最适合她的身份。
最美丽、最高贵、最聪慧的女皇陛下。
他竟为此感到兴奋。
士兵们还在嚷嚷,阿尔缇妮斯的脸都白了。
为首的士兵又说:“您放心,我已经联络了在地中海停留的各个船队,将岛屿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所有人一致赞同拥护您做女皇陛下。”
这时阿尔缇妮斯才明白过来,在帮助她离开岛屿之前,他们已经有了荒廖的想法,并开始筹划。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想到要拥护她做什么女皇?这简直就是一种疯狂的行为。
伊斯看到她被士兵们的举动给吓呆了,知道她现在的思绪一定很混乱,她是那种对身份、地位、权力毫无兴趣的女人。但在不经意间,她已经用自己最真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所有人。这就是所谓的众望所归,人心所向。
他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激动地说道:“阿尔,你为赫梯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些人终究选择的是你。”
选择她?那萨鲁呢?他才是赫梯的皇帝啊!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善良、温柔,还有智慧,这些都使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了皇帝。可因为是军人,他们必须要遵守皇帝的命令。但在岛屿上发生了那样惨烈的事情后,把他们作为军人该有的信念全都推翻了。不,不是推翻,而是让他们寻找到了更值得他们效忠的人。阿尔,你就是这个人!”
她恐慌地揪住伊斯的衣襟,“不,不要,阻止他们,阻止他们!”这不是她想要的,什么女皇,什么人心所向,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阿尔,已经来不及了。”人心一旦被毁,永远无法再恢复,忠诚也同样。
这种拥护她做女皇的想法,恐怕在三年前她被囚禁时就开始有了,只不过一直被压抑着。因为那个人是皇帝。但是,今日在岛屿上发生的一切,将他们以前的信念都毁了,毁得一丝不剩。
阿尔缇妮斯看得出来,伊斯非担不想阻止,还很赞同。
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觉得眼前开始天崩地裂了。
突然,“众叛亲离”四个字像陨落的石块,跌进她的脑海里。
众叛亲离……
她脸色惨白,突然想到了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她想起卡尔临死前说过的话“就算我死了,诅咒也会持续,除了我没人解开,甚至……甚至……”
偏执、疯狂、炙热、邪恶,充斥在卡尔的临死之言中,每一个字都刺痛着她的神经,让她全身冰凉一片。
她开始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不,太可怕了!
她疯狂地摇头,想把心里这个可怕的想法甩掉,可它就像扎了根,怎么也甩不掉,反而扎得更深了。
这时,神眼在她心里突兀地叹气,“你终于想到了。”
听闻,阿尔缇妮斯狂颤抖,心像快要碎裂了。
“我一开始也只是怀疑,但现在看来,太阳神死前将暗日的诅咒加深,不光是让暴风雨神毁了你和他的这份爱情,更要毁了暴风雨神这一世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它才一直要她冷静,她却没有这么做,被暗日操控下的暴风雨神给逼得失去了理智。
暴风雨神又一次被太阳神算计了,这一次更为狠毒。
作为皇帝,他的杀戮,让士兵们倒戈相向。
作为父亲,他的无情,让儿子们冷漠疏离。
作为丈夫,他的不信任,让他比谁都失败。
爱情,亲情,国家,这一刻,暴风雨神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没了。
倘若这一世,他身上的诅咒无法解开,那么众叛亲离便是他最后的结局。
他会是这个世界,乃至全宇宙最可悲、最惨的一个人。
好残忍啊!
太阳神最后的诅咒竟是如此残忍。
神眼能想到的,阿尔缇妮斯也想到了,整个人因此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心,痛得无法形容;泪,已无法抑抑制,每一滴都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无声地跌落,刻骨铭心的伤痛随着泪水洒满了空气。
她犹如一朵将败的花,凄楚地摇曳着。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
如果,他没有爱上她。
如果,他们不曾相遇。
如果……
一瞬间,她仿佛凝固了,心跳骤然停止,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空洞,无法思考;呆滞,已是她唯一的举动。
她又害了他。
阿尔缇妮斯美丽的脸上透着将至的衰败,这种神色让伊斯一惊,“阿尔,你怎么了?阿尔……”
突然响起一声野兽的号叫,刺入了伊斯的耳膜,他本能地移转目光,对上了……飘在空中的萨鲁。
魔王降世,都没有他这么恐怖。
甲板上的士兵们一见到他,脸上都呈现一片死灰。
萨鲁脸孔扭曲,全身散发出危险阴冷的气息,他身上沾满了血,胳膊上的血蜿蜓滴落,看来在岛上引他离开的士兵已全数死在了他手里。
他血色的瞳人中射出魔鬼般的波光,“敢背叛我的人,下场只有死。”
话落,身已动,无数的哀号响彻云霄,划破空气,士兵们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他的凶狠,他的无情,他的残酷,将这艘船变为地狱。
暴风雨神已没了心志,暗日在他的心中,让他只会杀戮。
杀,无尽地杀,杀到什么都不剩为止。
太阳神死了,恶念还在,就寄居在暴风雨神的身体里,无尽地毁坏着他的一切。
如果诅咒犹在,他将万劫不复。
暗日在他心底狂笑,他却不知道。
残忍的诅咒,狠毒到令人发指。
或许是萨鲁的残忍让人觉得他已经毫无人性,伊斯慌忙将阿尔缇妮斯挡在身后,害怕这样恐怖的他连她都会杀。
船上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士兵们惊恐地大呼,嘶声号叫,就像在被野兽追捕,慌乱逃窜。但是,尽管害怕,忠诚之心还是让他们保护着阿尔缇妮斯。
“你这个暴君!”他们怒斥。
“推翻你,我们要推翻你。”他们吼叫。
声声控诉,仿佛是加深他残暴的催化剂,让他的杀意更浓。
伊斯显得格外冷静,吩咐士兵将船急速驶离,希望能与地中海上其他的赫梯船队会合。
此时的阿尔缇妮斯听不见,也看不见,她的心里一直在想的是她该不该存在?
她表情空洞,无论伊斯怎么呼喊都没用。
士兵们拼死抵抗,虽然知道是徒劳,但毫不退缩,他们的忠诚已经全部献给了她。
“保护我们的女皇!”他们呼喊。
“女皇万岁!”他们吼叫。
“誓死效忠女皇陛下!”他们发誓。
她在想,这就是结局吗?又一次借她的手,毁了暴风雨神。这次用的是让他尽失人心的狠辣手段。
杀戮还在持续,血色尽染,船上如修罗地狱。
这时地中海上又出现了几艘船,赫然是赫梯的战船。船上的人见此情形,就算对反叛一事尚有犹豫,此刻也立即抛开。萨鲁在他们心中已不是皇帝,而是杀人魔王。
“保护皇妃,不,是女皇,是女皇陛下!”呼喝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船驶近了,他们跳上阿尔缇妮斯所在的船只,奋力保卫她。原本就是很惨烈的斗争,现在加倍地残酷起来,比修罗地狱可怕了上千倍。
在士兵们的护卫下,伊斯抱着仍处于呆滞状态的阿尔缇妮斯跳上用来逃离的船只。
“伊斯大人,由您护送女皇陛下回赫梯,这里有我们顶着。”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誓死效忠的决绝。纵使螳臂当车,纵使身首异处,纵使血肉模糊,他们也要保护她。
“上啊,保护我们的女皇陛下!”
“啊”
一呼百应,所有人都奋勇上前,依照萨鲁的能力,不一会儿就能追上来。眼下死伤过半,再这样下去,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她现在又是这副心魂俱灭的样子,让他心惊,更让他心痛。她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像是把心门牢牢地锁上了。
“伊斯大人,我们来救援之前希腊曾传来消息,说是会派船支援。”船上的一个士兵说。
伊斯想,这一定是希腊王派来的,看来米诺斯安全回到雅典后就苏醒了。
“他们说什么时候会来?”伊斯急切地问道。
“应该就快到了,但是来的方向就……”
混乱一片的情形让他们无法辨别方向,这海上东南西北看起来都一样,又是黑夜,刚才慌忙转舵,不知道转到哪个方向了。熟知方向的人也在混乱中不知所终,这艘船上不过十几人,却全都不善于航行。
伊斯一惊,万一船行驶的方向和希腊船队相反,那岂不是……
他惊骇地倒抽凉气,慌忙间将阿尔缇妮斯忘在一旁,起身走到船头,看向茫茫的大海。暗夜下,看不到尽头,根本辨不清方向。
赫梯的士兵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如果被抓回去,她会生不如死的。
他心急如焚,握着栏杆的手不断地颤抖。
怎么办?他想要保护她,可他只有一个特长预知,可是也没能保护她,她还不是一样地遇险,一样地受到
但是,他唯有这个。
这次能帮得了她吗?
深邃如潭的双眸迷离地望她,宛如朦胧的星光。
第三次启用即时预知,代价会是他的生命,如果失败了,还有谁能保护她?
不,他要相信自己,他能保护她!
他微启薄唇,缓慢嚅动,朝着远方低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温情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决绝。
血印在他额头亮起,红如鲜血,涌动出来的力量窜过四肢百骸,身体如同被碾碎般痛苦。
澄澈的目光渐渐凝聚,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希腊威武的战船。
他们就在那儿,只要这艘船能前进到那儿,他们就能会合。
“……那里……往那里走……”伊斯颤抖地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他语声艰涩,惊骇地倒抽一口气,退了一步,话未说完,便猛地咳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侵蚀着他残存的意识,飞舞的发丝遮掩了他的面容,只能听见一阵断断续续地喃喃低语:“快……过去……过去……”
士兵惊诧他如何会知道是哪个方向,但这时候已容不得多想。
“快,快将船掉转方向!”
巨大的船身猛地掉转了方向,船身的抖动让伊斯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寒冷,剧痛,让他无法挪动一步,以生命作为代价的预知,会让他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但他看到依然坐在甲板上,毫无反应的阿尔缇妮斯时,奋力地爬了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阿尔……你有救了,你有救了,我能帮到你了……能了……”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艰难的呼吸让他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但他并不害怕,只想将她的一切都映入眼底。
坚持下去,等希腊的船来了,他才可以闭上眼睛。对了,还有那支箭,不能留着,要扔了它!他颤抖地从腰际拔出箭,使力地扔出船只。听到扑通一声,他笑了,仰躺在甲板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船啊,再行驶得快一点儿。
再快一点儿。
生命开始点点滴滴地流逝,他咬牙硬撑,不断地回想着她的一切。
在卡哈格市的牢狱中,她的风华,她的睿智。
在圣地尔格山脉,她的英姿飒爽,她的运筹帷幄。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