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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缇妮斯的眼里没有任何怜悯,“我会,倘若你敢伤害萨鲁,我就会。”
那么坚定,那么绝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会连思考都没有,就说出这样的话,她应该即使再恨,也不会想到去杀人的,但是她说了,这是心声,也是决定。
卡尔颤了一记,眸色瞬间退去了赤金的光泽,换上了的纠结波光,就像被她打击到了,只好拼命地挣扎,最后挣扎的结果,还是没变。
眸色再次变换,这次是更深沉的黑,“恨吧,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得到你。”
让他放手,他宁愿选择死。
倘若真有这么一天,死在她手里,未尝不可。
爱了这么久,总要给他一个结果。
现在还没有到最后给结果的时候,他还有机会,他会让她爱上他的。
之后,卡尔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给阿尔缇妮斯开口的机会,便离开了寝殿,他离开后,寝殿就被重兵把守,估计连蚊子都飞不出一只。
他是铁了心不让她离开,但阿尔缇妮斯却没有因此感到愤怒,他不让她走,可有一个人不会让她留下。
太阳神既然在埃及,达芙妮也一定会在,她一定会出现,那时就是机会。
达芙妮,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第一皇妃 Ⅳ 卷二 三王一后篇 交锋
同样奢华的寝殿里,却是满目狼藉,神像、香精瓶、首饰、只要是能砸的东西,都被扔在了地上,窗边的纱幔也没有逃脱被摧残的命运,耷拉在窗沿上,风一吹就落了下来,刚落到地上,就被一只脚来回的碾踏,变成了一坨咸菜。
阿妮玛跪在地上,不敢上前阻止,就怕暴风一样的肆虐,会波及到她。
达芙妮的怒火,旺得像是要毁了这座宫殿才罢休,没有放过身边任何一样东西,等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撒气的时候,凛冽眸子射向阿妮玛。
阿妮玛顿时像只被蛇盯住的青蛙般,直冒冷汗,虽然早就知道赫梯皇妃来到埃及的事情会让她发狂,但是像这样要毁天灭地般的发狂,却是从未见过,不由地颤起身体。
达芙妮狰狞着脸色,再美的容貌也变得丑陋无比,因为发泄,她的发丝凌乱,活像个疯婆子,手指上艳红的甲油,好似是人血染成的,更渲染了她的恐怖,无尽的幽光从她的紫眸中闪射而出,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她这副模样吓到。
“图雅呢?图雅知道她的存在吗?”她叫嚣道。
阿妮玛的心颤得咯噔咯噔乱跳,就怕达芙妮的手会伸过来,掐断她的喉咙,听到问话,赶紧答道,“王后去了神殿,还没有回来。”
图雅是赛蒂一世的正妃,埃及的王后,也是拉西尔·拉美西斯的生母,在埃及她的地位很高,是个十分贤淑的女人,深受百官爱戴。
一直以来达芙妮都想取代她王后的位置,却始终无果,她身上的暗月可以吞噬人心的黑暗,却唯独操控不了图雅,因为图雅的心完全没有一丝黑暗可言。
这时候提到图雅,阿妮玛有些不明了,她不是一直和图雅王后不对盘的吗?
的确不对盘,但是可以利用。
“图雅今年的占卜是什么时候?”
在埃及这位图雅王后之所以受人爱戴,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天生的占卜之术,每年的新年,她都会利用尼罗河水占卜埃及未来一年的运势。
图雅并不是什么神的转世,但的确天赋异禀,可惜,达芙妮和太阳神是真正的神,不是她能够用占卜能看透的。
“三天后。”阿妮玛回答道。
达芙妮收敛了气焰,蹙眉一思,一条毒计在她脑海里渐渐形成。
在埃及,她没有办法避过卡尔的耳目,去对付阿尔缇妮斯,以往屡次的陷害,已经开始让他怀疑,他不止一次警告过她,要不是她还留着一手,他可能早就杀了她。
恨吗?好恨,好恨,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可是爱他的感情已深地无法磨灭,再恨也抵不过爱他的心,只好隐忍,期盼他有一天能回头。
可他竟然把阿尔缇妮斯带回了埃及,还册封她为王妃,她知道,王妃这个称谓是暂时的,要废了图雅的后位,并不容易,他在等机会,他迟早会让她登上王后的宝座。
既然这样,不如来一石二鸟,让图雅去对付阿尔缇妮斯,倘若能成功除去阿尔缇妮斯是最好了,她可以再慢慢想办法对付图雅,就算失败遭罪的也是图雅,到时候,她的后位也就不保了,如果是后者,她也不会让阿尔缇妮斯登上后位。
这里是埃及,是她的地盘,她有的是方法。
不过,她还得小心一个人。
紫色的眸子泛出狠毒,图雅的儿子,那个该死的小鬼,不得不防。
达芙妮不再歇斯底里,坐回椅榻上,她得好好琢磨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朝阿妮塔勾了勾手指。
阿妮塔得令跪行了过来。
达芙妮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得她震惊地瞠大了眼睛。
“去,照我说的做,不准出纰漏。”
阿妮玛点头,她的命是达芙妮所救,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即使坠入地狱也无畏。
*
埃及的王子住所在王宫最东面,殿廊交错十分复杂,和所有宫殿的格局一样,莲花池数不胜数,粉与绿的搭配,让整座殿宇看起来都十分唯美。
第七王子拉尔西·拉美西斯的寝殿是王子居所中最大的,因为他得宠,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摄政王,埃及的百官都知道,将来继承王位的人,必定是他,没有第二个人选。
这位才十一岁的王子,从小就非常聪明,深得赛蒂一世的喜爱,即使体弱多病,不能随时下床走动,为了这个爱子,也常常勉为其难的陪他狩猎野鸭。
不过,这是从前,现在情况似乎起了变化,病愈的塞蒂一世和这位王子的关系变得有些疏离,一点也没有往昔的亲密,让所有人都猜不透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别人不清楚,拉尔西可清楚得很,但他没有证据。
“王子,那位新来的王妃,被禁锢在了寝殿里,您看这是为何?”说话的是为年轻的侍者,年龄不超过16岁,名叫帕帕奇,他是埃及人称第一将军卡玛鲁阿齐的长子,在拉尔西三岁的时候,他就进宫侍奉了,所以对拉尔西是死忠的。
拉尔西坐在毛毡子上,享用着午膳,听到帕帕奇探来的消息,飞剑般的眉扬了起来,被囚禁了?怎么会?他还以为她会很得宠。
黑眸掠过一丝流光,那天她见了他之后,就像是傻了一样,可以看出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埃及法老,但就算起先不知道,等知道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是一国之王,她成了王妃,是女人都应该欢喜的吧,她半点欢喜都没有。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女人不爱他,但是她的表情没有不甘和不愿,只是极度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这就违反常理了。
所以,他有了一个假设,如果这个女人很早就认识他呢?这便合理了。
拉尔西觉得如果他想找到某个证据,这个女人会是个突破口。
他握紧拳,稚嫩的脸庞现出一抹精锐,他一定要找出证据,推翻那个男人。
他绝不是他的父王。
如果真的是父王,为何会忘记,他曾答应过他,等病愈了,要狩猎一直最肥的野鸭给他做生日礼物,真的忘记了吗?父王从来都不会忘记任何有关他的事情。
还有那个一直深居简出的女人,母后曾说过,她很可疑,但也没有证据。
自从她来了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
父王,还活着吗?
他的心泛出酸楚,必定已经不在了吧。
拉尔西没有哭出来,他把眼泪往肚子里吞,他是埃及的王子,未来的埃及王,他要守护自己的国家,用自己的手。的d6
“帕帕奇,博尔有传消息回来了没有。”博尔是他另一个侍者,是埃及大宰相诺巴利的孙子,和帕帕奇同岁,也是在他三岁时进宫侍奉的。
这两人可谓是他的心腹,绝不会背叛他,他早已将现在埃及法老是假的,告知了他们。
前几天,他让博尔去查探新王妃的身份,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殿下,还没有,您别着急,博尔很聪明,我想很快会有消息了。”
拉尔西想,最好是这样,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对方也已经开始在怀疑他了。
“母后,是不是今天回宫。”他想起再过几天就要是新年了,按例是母后在大神殿占卜的日子。
“是的,殿下要去接迎吗?”帕帕奇深知这位王子是为十分孝顺的儿子。
拉尔西点头,父王已经不在了,他一定要好好保护母后。
*
三日后,图雅王后回宫,这天是新年祭,照例是举国欢庆,停下一切农耕和政务,在大神殿举行祭祀活动,百官都会出席,塞蒂一世的众多嫔妃和子嗣都会出来,参与祭祀活动。
图雅长得只能算是清秀,并没有十分出众的容貌,但特天独厚的是她的气质,如同大地女神一样的温柔,又如尼罗河般的清澈,任谁看了她,都会觉得她有种母性的气质,柔柔地仿若最温柔的水,她十三岁就嫁给了塞蒂一世做正妃,由于塞蒂一世的身体很孱弱,御医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为了繁衍子嗣,官员们给他纳了很多侧妃,诞下了不少孩子,图雅在16岁那年生下了第七王子。
匆匆过了十一年,她从少女为人母,母性的气质也是越来越浓厚,只见她缓缓走来,墨绿色上翘的眼线勾出她妩媚的丹凤眼,肤色是小麦黄色,两颊红润,唇瓣润泽,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依然保有少女时的清纯,身材苗条,也很婀娜,她穿着王后的朝服,那是蓝色和绿色,以及红色搭配的长裙,金丝勾勒,束腰带子落下的流苏,像太阳散落得光线,每走一步都金光闪闪,她带着老鹰头冠,鹰的图腾是象征着太阳神荷拉斯,一直都被誉为王室的守护神,金子打造的鹰翅向额头两边围拢,恰好将她绾起的发丝固定,她的右里拿着蓝白痕条的弯钩节杖,象征着王后统治下埃及的权利,左手握持奥西里斯的神鞭,两手交叉在胸前,庄严圣洁,一如她的地位,埃及的一国之母。
她的出现,即刻让百官恭敬的行礼。
“王后殿下,您一路辛苦了。”说话的是大宰相诺巴利,白发白眉,目光炯炯,胡须很长,像匹白绸,直落到胸前。
图雅微笑,温和至极,“我不在的时候,陛下的身体可还好。”她很爱自己的丈夫,一回来就是询问他的近况,尽管在他病愈后,很少宠幸她,大多的时间都留恋在那个叫达芙妮的侧妃身边,不过无所谓,他的身体好了,是她最大的心愿,达夫妮虽然可疑,但她毕竟治愈了他的病,光是这点,她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陛下很好,王后不必担心。”
图雅听了喜上眉梢,舟车劳顿的辛苦也消弭了。
诺巴利跟在她身后,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唯独没有说阿尔缇妮斯的事情,因为这位王后,非常惹人怜惜,不想她刚回来就受刺激。
可侍女就不一样了,爱戴她的侍女一等她回寝殿,就将埃及法老新纳了一位侧妃的事情告知了她。
其中有一位是图雅的贴身侍女,名叫艾娅,不知为何,今天的她看起来有些不对劲,表情很死板,图雅因为听到丈夫又另结了一个新欢,心里的酸楚让她没有特别去注意。
艾娅行动看起来很机械,侍奉图雅脱下朝服后,说道,“听说那位王妃很是美丽,妖艳的很,脾气也很坏,就为一点小事就鞭死了一个侍女,简直像个妖女,最近陛下一直都不理朝政,日日都宠幸她,真让人担心。”
侍女们也开始附和道,“是啊,塔菲尔就是派去服侍她了,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陛下都不让任何靠近她的寝殿,还派了重兵把守,真不知道为什么?”
所谓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深爱丈夫的图雅有些忧心了,日日都留恋在那位新王妃身边吗,他的身体才康复,怎么可以纵欲。
艾娅又说了,“最可怜就是达芙妮王妃,就说了一句新王妃的坏话,就被陛下掌掴了,好可怜。”
图雅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陛下他从来都很温和,怎么会打女人,还是曾经的爱妾。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名新王妃到底是何来历,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这位王妃是哪个贵族家的小姐。”她询问道。
“不知道,是陛下前次远行带回来的。”艾娅回答。
图雅的不安更浓了,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脑子里只觉得这件事情有异,难道真如侍女们说得,这女人是个妖女?
她并不是因为丈夫另结新欢,才故意这么想的,从小她就知道帝王的女人是不可以吃醋的,要大度,一切都要为国家和陛下着想,在事情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