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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边是沉睡的入群,还有尚未熄灭的篝火。从镇子里逃出来的难民有相当一部分来到三宝颜的城墙下,入数足有数百。但守军不可能允许他们在昨夜进城,于是这些入便在城墙下露宿——无论怎么说,城头就有全副武装的军入巡逻,多少会让入安心。
但李真建议指挥官在夭亮之后仔细排查,为他们提供庇护。之前封锁废墟是为了寻找可能存在的类种,也是为了可能存在的李真。眼下他现了身并且表示这废墟里再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指挥官便在犹豫一番之后“依令行事”。
虽然特务府系统的少将,一个被追授的“将军”并没有权限指挥地方驻军系统,然而眼下属于战时——李真算是不折不扣的官大一级了。
他要去前进基地,指挥官表示自己可以分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协助他。但这种事不是入越多越好,因而他拒绝了。对方并没有如何担心——因为认为他拥有以“马克杯砸死王级”的力量。
于是在夭光未亮的时候,他们出了城。
其实守军已经从几个溃退过来的士兵口中得到了消息——前进基地的确沦陷了。摧毁守护力量的不是炮火与枪械,而是数以万记不惧死亡的异种。
更加可怕的是,基地里还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入。
溃兵对他的描述是“火焰类型的能力者”,但“又好像是类种”,他“像入类一样说话大笑”,却“能够把普通入转化成异种”。
于是李真和应决然沉默了好一阵子。在走出难民聚居地之后,应决然才忍不住问:“你觉得那是谁?”
“你觉得那是我。”李真换上一身作战服,身上还套了避弹衣,看起来倒是和从前一样。
“也许是另一个你,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助类种?”
李真笑起来:“这不可能。我不会不理会我的想法就自己做出决定。”
这话说着拗口,听起来也拗口。应决然点点头:“那么你怎么做?”
“我走过去问问他。”李真说道,“你就在外面杀杀入,给自己搞点事情。别受伤太重,其实你挺沉的。”
第十二章 深入虎穴
应决然皱起眉头:“在城里我就说你该带人,但你不同意。那里面不单单有异种,也许还有其他能力者。也许你可以无视他们的能力,但是他们手里的枪呢?你现在不比从前出了危险怎么办?”
李真微微摇头:“一来,我死掉了并不意味着我死掉了,还有很多其他个我。二来,我没那么容易死掉。”
“我的心里还是没底。”应决然摇头,“我甚至不知道你的那种灵能到底是做什么的还有昨晚上野观柳为什么没能摆脱你。”
“呵”李真无奈地摇头,“总有一天你会用这种法子把我知道的事情统统挖走。那么看吧。”
他伸出一只手,握了握。
黑色的甲片。细密的黑色甲片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覆满手掌,又当即褪去。
应决然目瞪口呆:“你的能力恢复了?!”
“你就不觉得眼熟?这是你的。”李真叹了口气,“我借用你的。被我x近了,敌人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你这是你的第二个灵能。”应决然微微松了口气。
李真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光大亮的时候,两个人抵达前进基地外围。
入眼便看到满地的鲜血残肢。很多枪械被丢弃在地上,一些已经残破不堪,另一些看起来完好无损。远处有三三两两茫然游走的人影,就好像地狱里的孤魂野鬼。
那是被异化了的人类,还没有苏醒。
李真知道很多事情,但仍有一些消息是从三宝颜废墟的守军以及可松那里听来的。
比如说上野观柳的“改造”。
真理之门的总部已经迁入了沦陷区。因为他们再强大也无法应对各国联合力量的打击,只有得到异种的庇护才能安然无恙。
而他们似乎也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像上野观柳那样的人不占少数。
他们研制出了某种药剂。普通人在注射之后会被激发出强大的力量,并且能够保持清醒。如果是能力者被注射了那种药剂,则会变得更加强大,并且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将自己的某一项能力发挥至极致。
李真认为一切都与“朗基努斯之枪”有关——对于那东西的深入研究使得那些疯狂的人获益良多。或许他们的本意是寻找将人转化为“类种”的途径,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得到了副产品。
而如果将那些东西注射进异种体内的话,便会出现“觉醒者”。不再浑浑噩噩,而重新拥有人类的思维意识。虽说情感方面已经变得大相径庭,但配合上强健的体魄仍可发挥出十足威力——相对普通人和普通异种而言。
然而目前为止人类还没有发现哪种方法能够造成眼下的局面——在类种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使得普通人异化。上野观柳那种人不行,类种的分身降临也不行。
李真与应决然在外围分来,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地上很多弹坑,弹坑里有死去的异种和正常人类的尸体混杂在一处。他在经过一个弹坑的时候发现里面稍有响动,于是看了一眼。
两个异种正在进食。
异种们也发现了他,畏惧地退向一旁。李真皱了皱眉径自走过去了。
两分钟之后,西边传来爆炸声。应该是应决然闹出来的动静——他不但得负责受伤,还得负责吸引些注意力,让某些真理之门的能力者闻声赶去,为自己减少些麻烦。
越接近基地的外墙异种出现得就越多。一些人的衣裳破破烂烂,大概是从海上来的。一些人则穿着被撑破的帝国陆军制服,同昔日的敌人混在一处发出低沉的“嗬嗬”声。
这是人海防御战术,但也有指挥者。
李真发现了一个服饰整洁的异种。他坐在一个破碎的街垒沙袋上,似乎在沉思。
他像散步一样走进人群,附近的异种畏缩着为他让开道路,于是他走到那个觉醒者面前。
正在思考的家伙感受到莫名的压力,猛然抬头。随后听见低沉的声音:“带我进去。”
觉醒者茫然地张大嘴,眼睛里露出畏惧而犹豫的神色。李真意识到,在“那个人”附近他们的意识似乎更加坚定一些。于是又说:“走。”
觉醒者终于站起身,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转身为他带路。
虽说已经异化,但也应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应该是可以说话的。然而李真没什么兴趣同他交谈,直接到这家伙停了下来。
“走。”他再一次催促。
觉醒者茫然地看了看他,将手向前一指。
前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到了这里就已经深入前进基地的内部了。说是基地,其实没有什么地下通道也没有什么高大建筑——就是军队占据了一个从前废墟的小镇子,然后将师部设在一栋楼里。
三层小楼的旁边还有些低矮楼房以及废墟的车辆、街垒、重武器、散落的枪械。
他们身后是大片大片的异种,身边是破败的街道,但向前,好像有一层无形力场将异种们隔绝在外,只能看得到三三两两的矮小人影——这种矮小当然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
那些是正常的人类。或者是经过注射的普通人,或者是经过注射的能力者。他们的手中持有枪械,似乎在警戒。
而觉醒者所指的三层小楼破损尤其严重,似乎经过了猛烈的炮火洗礼。这意味着这里极有可能就是从前的师部。
觉醒者被某种力量要求不可继续前进,李真就喝开了前面的十几个异种,空着双手走进去。
一旦脱离异种的包裹,他的身形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异常显眼。
前方十几米远处的巡逻者马上注意到他,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才抬起枪,发出警告:“止步!”
他们的犹疑是有根据的。普通人或者普通能力者不可从类种的包围当中安然无恙地走到这里,只有和他们一样经过改造的人才可以。
但李真穿的却是帝国陆军的作战服。加上西边似乎之前传来的爆炸声,因而这几个人本能地做出反应。
李真没有理会他们,反而继续前行。
他走得镇定从容,三个巡逻者反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一连发出两次低喝都没有开枪,直到李真走到他们面前,露出一个微笑:“带我去见他。”
巡逻者看清了他的脸,微微一愣。
帝国方面对他的宣传当然不遗余力,真理之门也会得到消息。但真理之门处于沦陷区,不会把这种事情拿出来大肆宣扬,因而仅有少数人知道李真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但这三个人当中就有一人从那“少数人”那里得到了些信息,并且在此刻愣住了。
李真指了指他:“你认得我?这就好办了。走。”
他像命令异种一样命令这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也真的在犹豫一番之后转过身去为他带路。只是其中一位的心里难过得快要发疯。
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猜出对方的身份,知道那是什么人。但同时他也像其他两位一样疑惑为什么他可以安然无恙地穿过异化区。他觉得对方也许同自己这边儿有些联系——他的语气那种理直气壮而不容置疑,完全不像是敌对者。
大人物做事总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有那么一刻疑惑这位是不是在帝国内部安插的间谍?
其实想的更多的是,明明说他已经死掉了,现在又站在自己面前算怎么一回事?当真有什么阴谋?
很多想法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很多疑惑也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而某些疑点被某种影响力在他的意识里无限扩大,最终驱使他不由自主转过身,像一个仆从那样为对方带路。
或许他乱成一团的脑袋里还没有意识到,这实际上一种更高级形式的“趋利避害”。
因为被他注射进身体里的某些成分与李真发生了共鸣,令他也同那些异种一样产生了“畏惧”的心理。但他是一个思维活跃的正常人而非依照本能行事的类种——那种畏惧心理被更加复杂的念头遮掩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潜意识出于本能将某些想法——例如“也许他真的是我们的人之前演了一场戏现在回来了”——无限扩大。
于是受到更高等级物种的威压影响,潜意识压制了他的逻辑思维,替他做出了这种“趋利避害”的决定——就好比一个正常人在对某件事感到担忧忐忑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强迫自己相信某个“美好结局”。
然而他本身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内心在挣扎犹豫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
我是着了魔?
所以李真说的那句话是——
“你认得我?这就好办了。”
实际上三层小楼附近还有其他的巡逻者。但他们所见的是,同伴在为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引路。尽管那个人身上的帝国陆军制服看起来相当扎眼,但能够跟在三个荷枪实弹的巡逻者之后安然自在地前行
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第十三章 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们一直走到从前的师部驻地前。楼门已经被炸飞了,留下一个大嘴似的开口。一层里面似乎没有人,巡逻兵带他一路上了二楼。
通上楼的阶梯上布满鲜血与残砖碎瓦,墙壁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但仅仅过了一转角,眼前的景色就变了。
可不是变得更加干净整洁,而是变得
更加恐怖。
地面一片焦黑。并非因为爆炸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干涸的血液。大量的鲜血积聚在此处,又被高温烧焦,直到此时还闻得到令人作呕的臭味儿。一旦上了二楼,前面的三个人脚步就变得迟疑起来。不长的一段走廊走了足有三分钟,几乎每走几步他们便会转头来看李真,眼眸中理智与迷茫的神色交替闪现,似乎是某种力量令他们试图摆脱李真的“威压”。
李真耐心地跟着他们,一直到听见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你们退下吧。”
对方说的是汉语——因为三个巡逻者当中有两个似乎是华人。然而口气有些怪,听起来是欧洲发音,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很生硬。
巡逻兵止住脚步,最后朝李真看了一眼。
于是他微微点头:“走吧。”
三个人如蒙大赦,流着冷汗匆匆退去。
声音来自面前的一个房间——房门已经不见了,干涸的血液从门里流出来,在门口堆积成沉积岩一般的凸起。
李真想了想,迈开步子,走到门口。
里面的房间已经被打通了,形成一片相当宽广的大厅。向外一侧墙壁的窗户被粗暴地卸下,于是光亮照射进来,映得这大厅一片血红。
血红的大厅,堆积的骸骨。
层层叠叠的尸体——一丝不挂的尸体,被整齐地堆在一处,形成一个梯形金字塔。
血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