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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狄庞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放下车窗探出头去向前看——前方的路口原有街垒。
但眼下街垒前又多了一群人。不仅有军人,还有更多身着便服的人。中间的道路被让开,那些人站立在道路两侧,脸色各异地朝车队张望。
他看了一眼,便缩回头对李真说:“将军,人差不多都来了。”
他指着那些人向李真一一介绍,末了又问:“要不要下车见见他们?”
车队放缓速度准备入城。人群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可以听得到他们偶尔交谈的声音。李真从车窗里往外看了看,微微摇头:“不,开进去。你先和他们说——我给你时间。事情办妥了,我再见他们。”
他转头再一次对朱狄庞露出淡淡的微笑:“以便培养他们心里的怒气。”
朱狄庞皱皱眉头,低声道:“是。”
车队扬起轻微的烟尘,直接开了过去。
原本还有些偶尔的低声细语的人群一时间变得沉默无声。甚至没人试着捂住口鼻遮挡被扬起来的烟雾。
很久之后才有人闷哼一声:“老石,他可是来势汹汹。”
被称作“老石”的人是一个发丝花白的老人。而“老石”这个称呼似乎是一个“字”,也似乎这人姓“石”。
老石微微摇头,在一片昏暗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城头变幻大王旗——再汹汹也只是一个人罢了。”
这句话似乎深得人心,人群原本愤懑不平的表情渐渐变得缓和起来。老石挥挥手:“好好准备吧。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却觉得成事也在人——既然他来了这儿,我们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猛龙过江。”
几句话似乎重新振奋了这些人的“士气”。老石又眯起眼看了看已经入城、并且渐渐远去的车队,垂下眼帘。
肖恒的“将军府”,从前是江北区的区政府所在地。只不过眼下周围的建筑都已被拆迁,只留下一栋看起来相当高大威风的楼宇——和帝国大多数的政府办公楼一样,飞檐吊角、青黑色的琉璃瓦覆顶、朱红色镶金色铜钉的大门、还有门口两尊不怒自威的石狮。
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分。但“将军府”里灯火通明。
早一两年这里就已经变成肖恒实际上的独裁中心,因此军政两处的办公人员大多集中在这里,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离开。无论怎么说即将迎来一个新的“主人”,大多数人的都希望能给这位“李将军”留一个好印象。
但没料到的是李真抵达之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这些人统统“下班”,一个都不见。
“下班”而不是“下岗”,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朱狄庞跟着李真。到了这里他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因为即便在以往他也算不上肖恒的心腹,府内的很多事情算不上熟悉。他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为李真指出肖恒的几间办公室,然后交代一些不甚重要的细枝末节。
最终李真要他今晚留在这里“睡一觉”,明天再继续谈。
然后他独自一人上了三楼。
三楼有一个医务室,名义上算是这栋办公楼里的公共服务单位,可实际上是肖恒的“私人医院”。
朱狄庞清楚张健与庞飞鸿在李真心中的分量,将两个人都送到这里来了。
原本李真担心这里医疗设备简陋,但真的到了这个所谓的“医务室”之后才发现这里与其叫“室”不如叫“院”。
占地相当大,几乎占据了半个三层。现在里面依旧亮着白色的灯光,还有人影在来回走动。
李真轻轻推开门。
门的左侧是一个前台,后面正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端坐,看起来像是医务兵。她抬头看了李真一眼,微微一愣,目光又落到他手中提着那个“杆子”上。然后她站起身,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做什么?这里是肖将军”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所谓的肖将军已经死掉了,于是一时间有些无语。
李真没说话,看着她,又微微咳了几声。
那女孩便叹口气,耸耸肩:“得了,也没什么肖将军了。你来看病?现在医生正忙着呢。你是哪个科室的?”
李真笑了笑:“我是新来的。我来看一个朋友——张健和庞飞鸿是不是在这里?”
女孩脸上稍露讶色,瞧他一眼又低下头在面前的电脑上点了几下:“张健、庞飞鸿。嗯,倒是都在这儿,但是”
刚刚送来的两个人她都是知道的——但是熟悉的只有庞飞鸿。
青花会驻渝州办事员,掌控着“门”。这件事将军府里面的人差不多都清楚。然而张健仅是一个中尉军官,很少有人知道他。但这么两个人今天一同被送进医务室,好像一夜之间双双变成了不得的大人物。几乎所有经验丰富、从各个医院调集过来的优秀医生都聚在了一处为他们检查病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张健的状况有些严重,但并没有生命危险。而庞飞鸿,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第一更,今日还有6更。(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得病得吃药
虽然上级并没有格外的吩咐——也可能是事情来得太匆忙顾不上吩咐,但女孩总觉得这么的两个人似乎不该是随随便便让某个人进去探望的。
可惜人毕竟是感性的动物——她又看了李真一眼。
这时候李真已经走出两步,整个人暴露在白色的灯光之下。
第一眼看上去当真是个美男子。他在北方算不得高大,但在渝州就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优势。当然没有“鹤立鸡群”那么夸张,可也算是身材正合相当多女孩子心意的类型了。
况且他原本生了不,应当是后来生出了一张俊朗的面孔,而这面孔在女孩看起来显得相当讨喜。
因此她的心里凭添加几分好感,也还以笑容:“但是您是谁?”
“我是李真。”李真微微一点头,“他们现在在哪?”
“哦。李真。您是哪个部”女孩露出微笑。但微笑慢慢在脸上凝固——随后惊讶地上下打量他,某个记忆慢慢浮上心头。
“李真”这个名字今天被很多人反复提及,而她从前便有印象。白天的时间在网络上找到几张他流传不多的照片,眼下终于和面前的这个人对上了号。
原本因为一天的疲惫而略显涣散的情绪在一刹那间振作起来,她慢慢张开嘴瞪大眼睛:“李真!”
随后连忙改口:“啊李将军!”
她赶忙站直了敬礼。
李真微笑着还一礼:“是我。他们人呢?情况怎么样?”
女孩深呼吸几次平复激动的心情,垂下眼去不敢再像之前直视他。结结巴巴地低声答道:“嗯他们两个据说没什么问题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他们就在嗯,就在那个,我带您去吧”
李真点头:“好。”
女孩赶紧从前台之后走出去,向他微微一躬身:“您请,您这边走——”
李真笑笑,跟上去了。
不过心里感觉却有点儿别扭。她当真是医务兵——是有肩章的。但问题是,帝国军人不该是这个样子。一个列兵在见了将军之后也没必要如眼前这样,躬身弯腰。无论军衔高低年龄大小,身上穿着的都是军队的制服。是军人,而不是谁的私兵或者仆从。
但他只这么想了想。没试着去说些什么。
单单对她说什么荣誉军魂之类的东西。实在有些打官腔的意思。况且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想必都是肖恒养成的习惯——看起来那人的确想要建立个什么王国。
他随着那女孩穿过长长的、光亮的走廊。而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享受过如此环境了。没有破败的墙壁、没有滴水的天花板,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干净整洁。
最终女孩将他带到一间稍大些的病房门口,向他浅笑:“将军。您稍等啊。”
然后她转身去敲了敲。并且推开门。
病房里有一个医生坐在椅子上。转头看了女孩一眼。医生的身边是两张病床,自然是张健与庞飞鸿。似乎这位是在守夜——这种事情都是由护士来,如今劳他大驾。着实是上了心了。
医生微微皱起眉头。
隔了两三秒,略有些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然后目光在门外李真的身上一扫:“这里现在不能进人。都是什么人?”
这时那女孩才歉意地看看李真,又看看那医生,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刘医生。这位,是李将军。”
医生愣了愣。接着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切而惶恐地走出两步,看清了李真的面容。
李真便赶在他说话之前点点头,又将手指搁在嘴唇上,示意对方噤声。
因为要他说话的无外乎又是道歉、惶恐这种话他不想听太多。
刘医生讪讪地住了口,诚惶诚恐地目送李真走到庞飞鸿的床边。然后李真转头轻声问:“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刘医生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就好像自家父母怕吵醒熟睡的“小祖宗”,“将军,两个人都没事的,我在这守了一晚上,没事的。”
李真点头,摆摆手:“好。辛苦了。后半夜我来,你先出去,有事我叫你。”
刘医生忙道:“是。”他又指了指床头的那一排按钮:“你有事就按那个黄色的——下官马上来。”
李真点头。然后叫住了打算一同出去的女孩子:“你留下。”
女孩似乎对自己得到李真的挽留而感到有些意外。但下一秒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刘医生知趣地走出去、轻轻关上门。而女孩双手交叠在身前,静静站到李真的身后。
李真就坐在医生刚才坐着的那张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
一开始对这女孩印象的确不错。待人也算温和,即便如此晚也没什么不耐烦的态度。她引他往病房走,一路上虽然态度恭谨,但算不上卑躬屈膝,相反的,后来慢慢变得镇定从容起来了。
不过在推开病房门之后,她实际上有机会在第一时间告诉那个刘医生自己的身份。可她在对方用某种医生那种特有的“蛮横”语气说了两句话之后,才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
两个人平日里大概有些什么矛盾,于是她小小地“坑”了那医生一次。倘若平时李真只会觉得是年轻女孩特有的任性与脾气,但问题在于他知道这女孩并非那种无脑又单纯的天真少女。
而且他是李真,是今天刚刚手刃肖恒的李真。他是真的会杀人的——而这女孩实际上没有摸清他的脾气。倘若自己和肖恒一样是一个蛮横无理脾气暴躁的家伙呢?这医生或许会有大苦头吃吧?
这已经有些超过“戏弄”或者“坑人”的限度了。
和她相处不超过五分钟,她就想了这么一出,李真意识到这姑娘似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再加上自己刚刚要她留下来时,她脸上的那么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
她同样是不了解自己的吧?倘若自己是一个残暴好色之徒呢?
只能说她考虑过这种情况,然而依旧觉得这有可能是一个好机会。
到此为止,李真对她的印象已经由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变成了“这种女人”这样的印象。
不过正是他需要的。
于是他在沉默一会儿之后重重地咳了咳,低声道:“有药么?去给我找些药来。”
女孩稍显惊讶,轻声问:“将军,您生病了?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不要。”李真皱起眉头拒绝,“给我拿药。什么增强免疫力的保健品、抗菌消炎药你觉得能杀菌杀毒对身体好的,统统给我拿来。”
这种说法着实是胡闹。但李真的口气斩钉截铁,末了又重重一挥手,以示不要再多问。
于是那女孩意识到了李真究竟为何留下她。她点点头:“好。将军,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闪身出了门。
十五分钟之后她端着一托盘的药品走回来、放在一边的小桌上,然后打算给李真详细说明。但李真起身抓起一盒阿司匹林,皱着眉、憋着气,对她一摆手:“好,辛苦,你出去。”
每一个词儿都说得很短促,好像再多说一句话,就无法压抑剧烈的咳嗽了。女孩微微一愣,什么都没说,再敬一礼走出了门。
李真放下药盒、闭上眼睛,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一分钟之后他走到庞飞鸿的病床前坐下,拍拍他的脸颊:“行了,睁眼吧。”
庞飞鸿这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先往门口瞧了瞧。
李真笑笑:“人走了。”
庞飞鸿咧嘴一笑:“嗨,我还以为您”
“别乱想。”李真笑着呵斥他一声,“我有我的打算。现在你身体怎么样?”
庞飞鸿抬起插着吊针的手臂晃了晃,有蹬蹬双腿:“还是有点儿酸疼。但是您有吩咐的话,我立马生龙活虎地爬起来。”
“好。我正有事要你去办。”李真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先得出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