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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出来走走的。”李真笑笑。“我想在黄帝陵那边过夜。”
“可是你什么都没带啊?帐篷也没有。”孙丽丽打量他。“你要露宿么?”
李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姑娘的确很热心;但是热心得有些过头。于是他干脆摆摆手:“无所谓啦。我走啦;拜拜”
说完他就推着自己匡匡作响的自行车下了斜坡。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刚走出十几步。孙丽丽又从背后追过来了。她一边小跑一边喊:“喂。我也不进城了——反正我是徒步游。那我也露宿好了。”
她大大的背包在背后一跳一跳;里面的东西发出哗啦啦的轻微声响。李真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她一会儿。她站在落ri的余辉里。脸上的毫毛清晰可见;胸膛微微起伏。
孙丽丽朝他笑了笑:“两个人作伴多好?晚上还可以说说话。”
李真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阵子;就进了树林。其实两边的林木都是人工种植的;排得整整齐齐。树木之后还有深深的水渠;水渠之后同样是一道生长着树木的土堤;土堤之后则是大片的田地。
孙丽丽咳了一声;有点不自在地解释:“其实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玩儿;正好我也想黄帝陵看一看。那个地方也在我的行程规划上的。”
李真抿嘴一笑;对她点点头:“我觉得你这个人也挺有趣。”
夕阳的余晖越发暗淡;从林叶间透射进来的阳光从渐渐消失不见;最后这条道路笼罩在淡淡的昏红色光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和自行车轮压着沙子的“沙沙”声——简易的沥青路面已经在几分钟之前消失不见了。
蚊子和小飞虫从路边的草丛里飞出来嗡嗡作响;蝈蝈也开始低低吟唱。晚风迎面吹过树叶;道路两旁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又走了一会儿;孙丽丽拉住李真的自行车后座:“前边儿路可能不好走;你等一下。”
然后她将背包放在后座上;拉开一条缝;从里面掏出一盏煤油灯来。
李真啧啧赞了声。而孙丽丽看起来挺得意;点着之后又拧一拧上面的半圆形罩子;里面的火光就忽明忽暗地闪了闪。然后她又在两边一拉——两道弧形的铁片围成一个半圆;只露出最前面的一段玻璃。
她把这类似手电筒一样的小灯提在手中;往两边照了照:“走吧”
“挺不错。”李真微笑着说;“你看前面也有光;可能有个村子。”
他说着抬手往西边指了指。隔着大片的田地可以看见一座小小的山丘;山丘之下有星星点点的光亮。映这尚未完全黑暗下来的天空;甚至看得到几条袅袅炊烟。
“没想到快到黄帝陵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之前还以为咱们得露宿呢。”李真笑笑;“喏;你的准备工作也不怎么样嘛。”
孙丽丽撅撅嘴:“马有失蹄嘛。”
“那咱们往那边儿走?”李真问。
“好。”
再向前;黄沙路渐渐变窄;只剩凹凸不平的黄土路。李真的自行车在路面上颠颠簸簸;哐当哐当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里传出好远。道路两侧高大的树木渐渐变得稀疏。到最后路边只剩下大丛的杂草和矮小灌木。
一些地方似乎蝇蚊格外多;他们从旁边走过;便会轰的惊起一团;然后就是难闻的腐烂味儿。孙丽丽皱着眉头用手在脸前扇了扇:“什么东西?”
李真淡淡说道:“也许是尸体吧。”
孙丽丽一愣;李真却微微一笑:“小动物什么的。”
然后他抬手指了指:“到村口了。”
其实所谓的“村口”也只是两栋房子中间的那一段路。村子里灯光不多;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说是村子都有些勉强——只不过是十几户人家罢了。
但眼下似乎有人在迎接他们两个。
隐隐约约的四个五身影从村口的房子里走出来拦在半路上;传来“咔嚓”一声响。尽管黑暗当中看不大清;可李真听得出那是枪械上膛的声音。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十几步之外的五个人却已经大步走过来——端着枪。
打头的男人嘴边有一颗烟头一明一灭;映得他脸上yin晴不定。他几步走到李真面前借着孙丽丽手里的灯光看了看。咧嘴一笑:“就这家伙?”
孙丽丽一扯李真的胳膊。缩到他身后:“我们怎么办哪?”
李真轻轻出了一口气、慢慢松开自行车;任由它“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然后他挣开孙丽丽的手;走到他们之间转过身笑了笑:“唉;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可真没看出来你是做这个的。”
孙丽丽一愣。拎着手里的煤油灯问:“你说什么?”
那个男人却嘿嘿一笑:“得了丽姐。人家看出来了。”
孙丽丽看了那男人一眼。叹口气。然后脸上的惊慌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丝冷笑:“他吗的。憋死我了。”
高大的男人朝身边那一位摆摆头;便有一个穿白t恤的男人走过从孙丽丽肩上接过背包。又给她递了一支烟、划火柴点着了。孙丽丽皱着眉夹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一挥手:“把他带进来。”
一阵哗啦啦的枪响;枪口往村口那栋房子的方向摆了摆。李真顺从地跟他们走过;身后一个人用枪一顶他的后背;笑骂一声:“心理素质还挺好。”
“比不得你们丽姐。”他淡淡说道。
孙丽丽转头看了他一眼;推开房门。
里面的陈设挺简单——普通的农村人家。两个锅灶;灶里面生着火;正有丝丝白气从大锅盖的缝隙当中渗出来。这些人跟着孙丽丽一直走到了里间。里间的地上摆了一张桌子;桌面上有几把枪;还有立在上面的几颗子弹。炕上凌乱地铺着被褥;李真在两盏煤油灯的灯光里注意到;炕梢的一床被子上沾了几滴黑褐色的血迹。
孙丽丽转身坐到桌子旁边拿起一个瓷碗咕咚咕咚将水喝尽了;才放下来目光yin沉地端详李真。
李真被身后几个人拿枪指着;脸色平静地看着她。
“怎么看出来的?”她问。
李真朝壮汉手里的大背包努努嘴:“这么沉的家伙;又哗啦啦响;一听装的就是子弹。再说你刚才开灯的时候闪的那么几下——你不会真以为就只有你们才看得懂莫尔斯码吧?”
孙丽丽看了看那壮汉。男人疑惑地皱起眉;抓着包抖了抖。倒的确是有轻微的声音;但并不明显。他默不作声地将桌子上扫出一块空当;拉开大包往下一倒——
十几个沉重的盒子就落在桌面上。
“还真弄着了”壮汉兴奋地打开盒盖;露出里面黄澄澄的子弹。他又朝孙丽丽一比大拇指:“还是丽姐有一套。”
孙丽丽没理他;只看着李真:“耳力挺好。说吧;兄弟哪里的?”
李真歪头想了想:“不如我先问你——前几天你见着‘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把我引过来?”
孙丽丽笑了笑:“唷;你胆色也不错嘛。要说前几天的话那时候还有好几天的路;我还真没把握跟你动手。不过谁让你今天又遇着我了呢?你们其他人在哪?”
李真微微皱眉想了想;说道:“我猜一下前几天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来黄帝陵。那时候你想把我引来这儿;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好几天的路你心里没底。今天你又遇着我;缠着我要跟我一起走。要是我进城了你就也会跟着进城;然后再想法把我弄到这里来。但是敲我自己要往这边走——正合了你的心意了;对不对?”
孙丽丽没说话。于是李真叹了口气:“这些我都想得明白;我想不明白的就是;看起来你们也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这么干?”
壮汉一拍桌子:“还他吗装傻告诉你;你这样的我们已经毙了好几个了。你再不老实;路边也不怕多你这一个”
李真摊摊手:“说来说;好像关键问题在于——因为我要来黄帝陵?这地方怎么来不得?”
壮汉一抬手;要拿枪砸他。但孙丽丽摆手制止他;微微皱起眉头打量李真:“这种时候还这么镇定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你真是来旅游的而不是来探路的吧?”
“我只是来看看。”李真无奈地说道;“跟着你过来也是想瞧瞧你干嘛非得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几位;咱们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到底觉得我是做什么的?”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便是先前的壮汉也有匈疑。在他看来这次似乎的确是误会了。
孙丽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说道:“你不是为了这陵来的?”
李真的心里轻轻跳了下;一个念头生出来。他转头打量这间屋子——发现地面有些不同寻常。这几天一直没有下雨;走在土路上的时候;路面干燥得尘土飞扬。
然而这屋子里的地面却有不少新鲜的泥土。他又看了看那壮汉的鞋子——他穿着一双皮靴;鞋帮上也有已经干燥的黄泥。
他皱起眉:“你们不会是盗墓的吧?”
然后看看桌上的枪械:“现在盗墓得这么暴力?”
孙丽丽和壮汉对视一眼;又盯着李真看了一会儿;站起来一摆手:“看起来还真是搞错了。”
她从桌上拿起一支手枪上前两步抵在李真的脑门上:“既然你不是我们这行的;那么你是做什么的?别告诉我是来黄帝陵旅游的——能听得出子弹的声音又知道莫尔斯码;我不觉得你是个普通人。”
李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自顾自地说道:“哪怕你们是盗墓的;这事儿也奇怪得很。你们真以为黄帝陵里面就有葬器?谁给你们的消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
第三十一章 十一个李真
“丽姐;这小子像是个条子。一枪崩了算了。”壮汉瞪着李真;在孙丽丽耳边低语。
孙丽丽似乎被他说动了;食指勾在扳机上皱了皱眉。
但李真的下一句话令她的手指又松开了。
“或者你们不是为了葬器来的;而是为了什么骸骨来的?”
他知道自己说对了。一屋子人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孙丽丽将枪口用力顶在他脑门上;那力量使得他退后了一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说我现在就崩了你”
李真还没说话;守在门外的一个男人忽然低声道:“有人”
屋子里的人立即熄灭了煤油灯。孙丽丽往窗口瞄一眼;冲李真低喝:“蹲下来”
李真依言蹲在地上;孙丽丽的枪则一直抵在他额头;同他一起蹲下来。而三个男人矮着身子蹿上炕;侧身在窗边往外看。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然后壮汉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看清了?哪里有人?”
屋外的男人迟疑了一会儿:“我听见有声音一晃就过了。可能是狗?”
孙丽丽盯着李真:“是你们的人?”
李真笑笑:“我就只有我‘自己’而已;哪来其他人?”
壮汉咬咬牙;用枪口慢慢将窗户顶开了;左右微微晃头向外看了看。外面只有蛐蛐的低鸣;还有风吹过树叶时的轻微沙沙声。
他们又静静地埋伏了大约一分钟
还是没有动静。
壮汉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扭头往屋外骂了一声:“操。下次再瞎喊我弄死你。”
窗户另一边的两个男人也如释重负地叹口气;起身下了炕。壮汉在站起身之前又习惯xing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但就因为这一眼;他愣住了。
一个人脸贴在玻璃上;正扒着窗往里面瞧——同他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面对面。
那是刚才那个小子的面孔
他的瞳孔猛然一张;下意识地打算转过头;看屋里那个小子什么时候跑出了。
然而另一块玻璃上又出现一张脸。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他隔了不到十厘米的距离;都在向屋子里看
壮汉只觉得头皮一麻;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一股凉气儿从尾椎骨沿着脊椎一路冲上头顶。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齐齐张开。把他所有的胆气与理xing一股脑地狂喷出
这一下都用不着确认;他“妈呀”一声连滚带爬地下了炕;又在看见李真的时候一高蹦到桌子上;大喊一声:“吗了个逼他不是人”
这一嗓子穿云裂帛。震得屋子里每个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他们下意识地往窗口看——
屋子里是黑的。屋子外面是有些光亮的。
因此贴在玻璃上的那张面孔就被他们清清楚楚收进眼底。无论从男人的标准还是从女人的标准来说李真的长相都称得上“俊俏”——而一张少见的俊俏脸孔总是会令人记忆深刻。
于是在这样的时刻——
夜晚、乡村、老房子、贴在玻璃上的脸——两张一模一样的、贴在玻璃上的脸
就好像鬼影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偏偏这时候守在屋外的那个人也连滚地爬地冲进来。边往外指边大嚎:“门门门门门外面有三个一样的”他注意到屋子里人的目光于是也往窗口看——
看到的是又有两张脸孔凑了过来;在暗淡的夜光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细密的白牙。
然后其中一个人敲了敲窗子:“你们把我抓进了。可以放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