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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况并不好;车有些颠簸;太阳光也透过眼皮来晃他。因而他不一会就醒了过来。看看仪表盘随口说:“该换电池了。”
仪表盘上标示电量的数字已经降到5;再过十几分钟这车就得抛锚。
伊诺克仿佛有匈钝;盯着那数字看了几秒钟;说:“喔。”
然后他直接将车停在路中间;打开车门下了车。
弗劳德也下车透气。路面上的积雪早融化了;而这条路因为长期无人走;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现在和雪水混在一起;形成一层薄薄的淤泥。弗劳德抬脚甩甩鞋底的泥;站在车边待了一会儿。甩几次胳膊;扩扩胸;转头看一眼在车尾忙碌的伊诺克。
汽车使用的是氢电池;而氢电池虽然续航能力差;但体积小得很——只有拳头那么大。这类车一般常备十块这样的电池以便随时更换。电池厢就在传统汽车加油的位置。打开盖子、取出没电的电池、再填上新电池就可以;整个过程一般不会超过一分钟;实际上比加油要方便得多。
但伊诺克在尾箱那里忙了几分钟;还磨磨蹭蹭没把电池换好。
弗劳德谨慎地将手伸进衣兜里;微微皱眉小步蹭过。却看见伊诺克在尾箱翻找着;没找到更换的备用电池在哪里。弗劳德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没有备用电池而不得不再步行回到那房子。
好在看了几秒钟之后他仍在杂物堆里发现了绘有闪电标识的银灰色小箱子。箱子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尘;不知道多久没被打开过了。于是弗劳德又叹一口气;走过挤开伊诺克;将那箱子提了出来。打开以后发现里面的槽里嵌着九块电池;每一块的右侧都亮着绿灯——充满了电的。
这个发现又让他放了心;转头看看伊诺克。中年男人表情平静地站在一边;盯着那电池没说什么。弗劳德意识到;或许这是因为这男人的思维正在变得越来越迟钝。被他能力影响的普通人身上都会产生这种副作用——灵魂被人控制可不是什么舒心的事情;和弗劳德待得越久;头脑就会越不清醒。一个普通成年男子大概会在被控制三天以后变成白痴;而女人可能会捱到第四天。
显然这人已经越来越迟钝了;迟钝到连做这种事情也有醒劲儿。因而弗劳德自己走到另一边掀开电池厢;先关掉电源;然后将显示红灯的电池取出来;装上这块新的。然后重启电源、合上盖子。
“走吧。”他说道;然后上了车。
伊诺克也回到车上;车子重新上路。
但弗劳德想了想;之前抄在衣兜里的手还是没拿出来。因为在车子发动之后他意识到一件事——那个装备用电池的盒子上落满了灰尘。这意味着已经很久没人碰过那箱子了。然而在和伊诺克上车的时候他却仔细观察过;得出的结论是这车在近期被经常使用过。
一个便携式氢电池售价高达500欧;那一箱子电池的价钱几乎抵得上这辆车。实际上这车也不是什么好车——属于大众品牌之中的大众品牌。但男人将车保养得很好。虽然里程表上的数字表明这车至少已经有四年的车龄了;可车厢里干净整洁。就连烟灰缸的边缘都干干净净。
这说明伊诺克是一个勤俭、细心、做事有条理的男人。
那么弗劳德又仔细打量他。他自己在北美拥有这么一辆车的时候过得还很拮据;同样将这东西当成宝贝。因而他知道使用这种车载氢电池的时候最好不要一次将电用光——在情况允许的时候;当电量下降到不足二分之一以后最好就换上新的。因为将电量彻底耗尽会缩短氢电池的使用寿命;而这么一块电池就值500欧;委实不算便宜货。
伊诺克这种男人一定和从前的他一样;属于每天停车之后就换上新电池的那种人。可问题是这家伙似乎已经很久没碰过电池箱了这不像他自己的性格。
其实也有另一种可能——灾难降临;又有几个人仍然会按照从前的生活轨迹继续走下呢?也许这家伙没心思考虑这些事情了——一块电池能用上四年;再怎么折腾也能凑合上三年的时间而谁有知道在如今这样的世界;三年之后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呢。
弗劳德试图这样说服自己;但却又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一边死盯着伊诺克一边回想自己初见他时候的情景。打算找出一些理由令自己打消那个念头。或者令自己一枪干掉他。
伊诺克的家里既干净又简洁。这对于一个带着两个孩子共同生活的单身男人来说很难得。两个孩子沉默寡言;几乎没说过话;但身上的衣物整洁干净;显然受到悉心照料。弗劳德当时走进那栋房子的时候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一时又说不上来。直到现在重新将那一丝疑惑在心底拎起来;才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伊诺克的家里太“老派”了。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他的家里愣是没见着什么像样儿的电子设备——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空调;甚至连门铃都没有。弗劳德没厨房看;但现在他怀疑这个男人的厨房里会不会还是在使用矿物燃料。再联想起初见面时这男人对他说自己的妻子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而离
他轻轻出了口气;问:“这么说你是一个绿色主义者?”
“绿色主义”是一个挺流行的理念——在战前、在欧洲。一群因为现代科技的福祉吃饱了没事儿干的人认为科技的进步令人类的生活失了应有的意义;也让人变得更加懒惰。比如原本需要登门拜访才能解决的事情。在如今只需要通一个电话便可。这令人与人之间愈发疏远;也令更多的人倾向于使用电话或者电脑解决问题;而不是亲力亲为。
因此支持这一理念的很多激进人士提倡屏蔽一切高科技设备;让自己的生活重回上个世纪。弗劳德曾经通过网络看到一个法国人的示范性“田园生活”——他在自己的庄园里种菜种粮;以人力为谷物脱壳。烹饪食物的时候用的是柴而非电或气。每天晚上的娱乐是在烛光下或者饮酒。
弗劳德不清楚那个家伙后来坚持了多久;但他怀疑这个名为伊诺克的男人同那个法国人是一类人。只不过他没有那人做得彻底;他还有一辆车。如果不是因为欧洲的环保税已经高了一个恐怖的地步;或许伊诺克都不会开这种氢电池动力的汽车;而是会选择传统汽车。他住的地方离最近的市区实在太远;哪怕他再激进也不可能靠双腿走上一天一夜市区买东西;然后再花一天一夜走回来。
这样一个人大概就不会在意“氢电池的寿命长短”这种问题了吧?——他原本就对一切高科技产物觉得反感。
伊诺克转脸用那双蓝色的眸子看了看弗劳德;淡淡地“嗯”了一声。
“是的。”这男人又补充道;“现在的绿色的实在太少了。”
随后他侧脸往车窗外看了看。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太阳偏西。阳光洒落在奥林匹斯的彦顶上;明亮的光芒在群山之间闪耀;仿佛诸神打开了神国的大门。
我家猫脖子那里秃了一小块;还不是猫癣。后来据说病因是;压力太大。压力太大压力太大
第十五章 神与登山者(三)
一小时之后,车子停在弗劳德藏身的那栋木屋门前,两个人将弗劳德从镇子上小超市里搜罗来的补给搬进客厅。小镇居民疏散的时候显然走得匆忙,超市里的东西几乎原封未动。但保鲜柜里的肉类以及其他食品因为失去电力早就变质,他搬回来的大多是罐头以及其他真空装的东西。
在两个人忙碌的时候克里斯蒂娜从楼上卧室走下来,坐在楼梯最后一阶托着下巴看。这个金发姑娘剪掉了长发,变成齐耳短发。这发型是出自弗劳德之手,边缘参差不齐。但女孩的面庞为这发型增色不少,看起来有点哥特风。
她看了一会儿,眯起眼睛指了指伊诺克:“他是谁?”
弗劳德将一罐果汁抛给她,笑道:“带我们上山的人。”
克里斯蒂娜盯着伊诺克看了一会儿——此时这个男人站在客厅中间,也略显好奇地打量她,眼神同样很专注,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陌生人的小孩子。
弗劳德便抬手在自己的脑袋旁边转了转手指,示意克里斯蒂娜那人因为被自己控制,脑袋有些不清醒了。这种事情原本两个人都清楚,但弗劳德说不好现在还安安静静的女孩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一点不起眼的理由暴跳如雷。
克里斯蒂娜并未因为伊诺克的目光发火。她看了一会儿,又看看弗劳德,毫不在意地说道:“废物。”
弗劳德耸耸肩,不清楚指的是自己还是那个男人。
克里斯蒂娜从身前拾起那瓶果汁上楼。走到二楼的时候停下来转身。说:“我们什么时候上山?”
弗劳德坐在客厅的一张破旧沙发上喝一罐温热的啤酒,一边皱眉一边摇头:“伊诺克说至少得等到三天以后——这味道真恶心。我该把它们埋在雪地里。”
他一边说一边将空瓶丢在地上,转眼看到地上同样还有一些用来捆绑包装袋的玻璃绳。于是他把那些绳子捡起来,对伊诺克招招手:“来。”
伊诺克听话地走过来,弗劳德站起身哼着小调用玻璃绳将他五花大绑。绑好了脚踝之后又踹了他一脚——伊诺克一声没吭跌倒在地。于是弗劳德将他拖到客厅的壁炉旁边,说:“睡吧。”
中年男人颤着眼皮看了看弗劳德,仿佛隔了几秒钟才弄懂他的意思,随即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合上眼。
绝大多数普通成年男人被他操控三天之后就会变成痴呆。所以他会用这种类似催眠的方式让人睡着——睡上十几个小时醒过来吃点东西,然后接着睡。虽然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一样会对大脑造成伤害,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变成痴呆。
弗劳德又俯身拍拍他的脸,伊诺克毫无反应。于是他松口气拍拍手,低声抱怨:“真沉。我该好好吃一顿。”
克里斯蒂娜靠着扶栏看他做完这一切,皱皱眉开口说:“我怕我们等不到三天以后。”
弗劳德猛地抬起头:“嗯?”
克里斯蒂娜有很多缺点,可不包括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有人跟来了。”克里斯蒂娜说。“没看错的话现在她就在门外。”
她用的是“她”而不是“他”,这让弗劳德有一刹那的失神——一路追追逃逃,他还真没见过女人。
但周围环境的改变很快令他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只暗了几秒钟,随便变得一片漆黑。弗劳德明智地没有动,因为他暂时没弄清楚对方打算做什么、对方是什么人。把屋子里弄得一片漆黑肯定会让屋里的人心生惶恐,可对于突袭者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他们没法儿通过远程狙击的方式精确打击目标。
光线暗淡下来的一刹那他看了一眼窗户。是有些藤蔓之类的植物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疯长。以极快的速度将整栋房子包裹了起来。依照他的判断现在这栋两层木屋应该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草团,他甚至听到了屋板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的"shen yin"声。似乎对方愿意的话,随时可以令那些粗壮的藤蔓类植物将这房子勒成碎片。
屋子里黑得彻底,没有阳光、月光以及星光。在这样深沉的黑暗之中,植物生长时与屋板摩擦的声音显得愈发清晰。听起来就好像正有成千上万条毒蛇在外面游动,让人不寒而栗。
弗劳德试着感应对方的存在。但失败了。袭击者远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外,他没法儿操控对方的意识。显然那人早有准备,或许将他们困在这房子里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
弗劳德知道自己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带着克里斯蒂娜脱困而出,然而心底某种奇异的直觉告诉他,袭击者似乎并不想同自己拼命。克里斯蒂娜说来者乃是一人,那么就一定是一人。
于是他在黑暗里摸出手枪凭触觉检查弹夹,然后持枪用那个沙发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好在僵持的时间并未持续太久。十几秒钟之后,植物生长的声音与屋板"shen yin"的声音一同停止,弗劳德听到了自己细微的喘息声。
随后他也听到了对方说话的声音。声音似远似近,感觉相隔千里,却又仿佛近在眼前。弗劳德意识到对方使用了波形定向器一类的东西——那玩意儿有点像以前的电喇叭,然而使用起来不会让四面八方都听得到,只对某一特定方向有效。距离并不远,大概一百米上下——可这恰好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说话的是个女人,而且似乎是个中国女人。因为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说:“我是白小当。”
弗劳德没听过这名字。克里斯蒂娜也低沉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没有印象。
但那女人继续说话:“弗劳德先生。首先给您一个忠告——不要试图接近我、使用你的能力。因为就在此时此刻您和克里斯蒂娜小姐的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