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偲然跳上车,启动车子,李妈妈穿着拖鞋根本追不上。‘
车子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着,陈偲然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心里想的都是童童。天黑了,她不在童童身边,童童一定很害怕。童童,不要怕,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电话响了,是另一个陌生来电,陈偲然紧张地接起,电话那端传来童童的哭声,“妈妈,我要回家,我害怕。”
“童童,别怕,妈妈这就来接你回家。”陈偲然在电话里安抚着女儿,想镇静自己的心,可是没有办法,一点也没有办法,想到童童正处于危险中,听到童童说害怕,她的整颗心都要掉出来,想让自己坚强冷静,拿着电话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第140章中抢
没有星月的夜,漆黑一片,码头处只有远处路灯幽幽照着,空荡荡的海风呼啸着,吹打着浪花,在码头的一角,一把冰冷的利刃架在小小的脖子处,嘶哑的声音低喝着:“船呢?我要的船呢?”
隔着一段看得见的距离,李进越看到杜龙的刀又贴近了凡凡的脖子一分,望向茫茫大海,远处的那一点微光在慢慢靠近,他指着那微光让杜龙看那一边,几双目光都集于远处的希望。身边的于娴静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在自己的儿子脖子边游移,几次想要晕厥过去。可是这个时候即使她拼了性命,也没有办法救下儿子,现在能救儿子的只有李进越。
陈偲然的车开得越来越快,加大码力向码头开去,正当所有人的心都紧张地提嗓子眼上时,突然打过来强烈的车光灯,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用手去挡光线,跌跌撞撞跑下来一个女人。
冰冷的夜,寒冷的风,陈偲然死死攥着手机,一遍遍拨打着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关机关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号码,依然关机。
“出来呀,你出来呀,你想要什么?把童童还给我,不管你要什么,都给你,求求你,把童童还给我。”对着茫茫的大海,对着无人的夜里,陈偲然像疯子一般喊着哭着,求着。
在看清来的人是陈偲然的那一秒,李进越真的反应不过来,距离有些远,光线有些强烈,他听不清她在哭喊着什么?可是知觉告诉他,事情很不好,不然她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跑到这里来?何况她又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来不及考虑这么多,李进越不顾一切地想跑到陈偲然的身边。
远处却隐约传来尖刺的警鸣声,警鸣声越来越近,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正在向这边开来的警车,一时怔在那里,命悬一线之际,杜龙自知逃不过,先举起了枪,“李进越,你又骗我。”对准陈偲然的位置,扣动板机。
“砰!”是子弹发射的声音,世界万物皆在这一刻静止无声,无形。
陈偲然茫然地看着这一幕,仿佛是电影镜头的播放,仿佛就是小时候看过的那篇目枪杀案,恐怖的,血腥的镜头,重复回播在她心里,因为害怕而捂住眼睛不敢看,可是这一次她忘记了也要捂住眼睛,忘记了尖叫,忘记了哭泣,随着枪声,她茫然地看着子弹的穿越,看着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小的身体,在她不远处倒下,不是,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没有这个梦比现在这个梦更恐怖的了,她要醒来,她要快点醒来,她不要在这个梦里。
手里的枪火冒着烟,李进越失了魂般地看着手里的枪,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想保护最爱的人,当他看到他最爱的人可能会受伤,他想也不想,举起了枪,扣动了板机,从决定来这里的那刻起,他已经想好,如果报应真的是他的命,那他也没有办法,只要他爱的人能够继续生活,只要他愧疚的人能够平安,他应该跟谁说,他什么都不要。如果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给。杀了他吧,马上,立刻,让刚才的镜头重新来过,他没有开枪,童童也没有突然跑出来,童童更没有中枪,他的童童,他们的童童,站在他面前,举着双手,撒娇着:“爸爸,我累了,要抱抱。”每当这时他总是又幸福又无奈地蹲下身,高高举起小小的身体。他的童童最喜欢在早晨醒来时,用细细柔柔的手轻轻搓他的胡茬,有时候还会认真地一根根数着他的胡子,最后不耐烦地放弃时,还不忘总结一句:“爸爸的胡子不计其数。”那时的陈偲然高兴极了,夸童童是聪明的宝宝,还会用成语造句了。美好的早晨,美丽的两个女人,一左一右都在他的身边,幸福得妙不可言,忍不住俯身去亲吻他生命中最爱的两个女人,那时的陈偲然总是有些羞涩,示意有女儿在场,这时的童童却捂着小脸在床上翻来滚去,就是不让爸爸亲亲,还一本正经地对妈妈说:“爸爸早上的胡子最扎人,妈妈也要让他亲亲吗?”
童童,他的童童,他牵着她的小手在公园里散步,背着她在广场上看烟花,带她在商场逛荡,总能听到夸赞的话,他的童童聪明又可爱又漂亮,还很爱臭美,喜欢照镜子,喜欢偷偷穿妈妈的高跟鞋,喜欢偷偷用妈妈的化妆品,可是,可是他的童童……
杜龙被这突如其然的变化怔住了,再看已经开近的警车,知道再耽搁下去,他就只有一条路,原本就是无期徒刑,再抓回去还有一条说不清楚的人命,左右也是死,还不如豁出去,看着远处还在飘零的船只,如今警察来了,他的船也一定没了希望,杜龙看看汹涌浩渺的海浪,再看看已经逼近面前的警车,纵身一跃,淹没在浪涛里。
强烈的车光灯齐聚射过来,刺耳的警笛声,一个个警察举着枪下来,“都不许动。”
陈偲然茫然地在刚才的位置寻找着,疯一般地喊着哭着:“童童,童童呢?”
定在那里的李进越才发现自己还举着枪,冒着烟,警察很快制服了他,在回过神来时,疯一般地推开了警察,跑到陈偲然的身边,童童,童童呢?刚才,刚才……那一枪是不是梦?多希望是梦?警察见他反抗,更加紧张牢固地将他扣起来。他哭着求着警察,语无伦次:“孩子,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得了救了的凡凡跑到母亲的身边,于娴静哭着抱着儿子,又上下查看儿子的身体,还好,还好,都没有伤着,她的儿子没有伤到,可是……于娴静抱着儿子担忧又愧疚地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救护车,唯有在心里祈祷,童童,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子,他们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
警察在旁边看到一摊血,狐疑地看看李进越,曲膝查看血迹,确定这血是人血,李进越跪在地上:“警察,我求你去找我的女儿,她刚才中枪了,你们一定要赶快找到她。”
“中枪?”警察狐疑地看着李进越,又看了看昏厥过去的陈偲然。
李进越看着被送上救护车的陈偲然,低下头沉痛万分:“枪是我的。”
☆、第141章冷雨
苏瑞赶到的时候,陈偲然正被几人捆在床上,粗大的针孔扎进她的皮肤,“放开她!”苏瑞气愤地冲过去,将几人用力推开,抱住软绵无力的陈偲然,眼泪止不住地流在她的脸上,“对不起,我来晚了。”
打了镇静剂的陈偲然身体更像枯了般,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只是嘴里喃喃地喊着:“童童,童童,别怕,妈妈在你身边,一直。”
病房里没有一点声音,看着苏瑞将捆绑的陈偲然慢慢解开,医生简单做了检查,面露忧色,问守在身边的苏瑞和谢怡宁:“你们是她什么人?”
“朋友。”谢怡宁回答。
“她现在睡着了,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你们先出来一下。”医生又看了看睡着的陈偲然,忧虑越来越重。
苏瑞不放心地看看睡着的陈偲然,又叮嘱护士,才跟着医生走出病房。
医生看看紧张不安的苏瑞和谢怡宁,颇显无奈地说道:“还是让病人家属过来吧。”
陈偲然已经没有了父母,李进越进了监狱,她还有什么亲人?
“医生,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苏瑞目光坚定地看着医生,从今天以后,他就是陈偲然的家属,她唯一的亲人。
医生将信将疑地看着苏瑞,叹道:“好吧,初步检查,我觉得病人的症状很奇怪,不像单纯的伤心过度做出来的反应…”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瑞再也按捺不住,对医生咆哮起来。
医生对苏瑞的态度也是理解,但还是不得不告诉病人家庭病人可能存在的情况,便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医院并没有那方面的专科,我介意病人去康健医院做一下详细检查。”
“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苏瑞终于还是不能克制自己,竟然冲动地揪起医生的衣领,想要挥拳而下。
谢怡宁在错讶中惊醒过来,哭着制止苏瑞。
陈偲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窗外的雨依然下着,雨点噼呖叭啦地打在屋檐上,陈偲然睁开眼睛,床边的台灯幽幽照明着,在她的床边有一个扑着,好像是睡着了,陈偲然轻轻地爬起床,赤脚走在地板上,打开房门,这个是她的房间,旁边一个是父母的房间,还有一个是童童的房间,童童最怕黑了,总是喜欢和妈妈一起睡觉,喜欢睡觉前听妈妈讲故事,喜欢在妈妈的催眠曲中睡着。
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声,一室的寂静,漆黑一片,陈偲然熟悉这个房间的布置,大到一张桌子,小到一个摆设,甚至可以摸到床头柜的左边放着的是童童两岁时妈妈第一次带她去游乐园坐的旋转木马时拍的照片,右边的床头柜是童童三周岁时,妈妈第一次送她去幼儿园,其实那天她一直没有走远,站在幼儿园的门口一直看着在园内忧郁的童童,哭起来的童童,那时候她的心搅得疼疼的,远远看着这张委屈哭状的脸,真想跑过去,站在让童童看得见的地方,然后张开双臂,然后她的童童在转身回眸时看见妈妈,哭着的脸马上转晴,笑着幸福地跑进妈妈的怀里,可是她不能,她的童童总有一天要离开她,长大必须要独立,她和童童都需要一段艰难的过程,需要这样的小小分别。
在半睡半醒中,苏瑞伸手摸索时却扑了个空,紧张地撑起头,果然床已经空空的,连忙走出房间四处寻找。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在突然的骤亮中惊慌半闭上眼睛,苏瑞看到陈偲然抱着一张照片坐在冰冷的地上,他慢慢走过去,她仿佛被惊吓般,越往里面缩,他像哄孩子般走过去,轻轻抱住她,又轻轻拍着她的肩。
陈偲然在苏瑞的怀里,轻轻幽幽地说道:“童童老是说,我第一次给她买的书包不好看,不够酷,下一次她一定要自己选。童童说她长大了,以后都不需要妈妈穿衣服了,童童会自己穿衣服了。童童说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像袁老师那样漂亮的老师。童童说……”她的思绪她的回忆杂乱无章地拼奏着。
苏瑞心疼地拍着她,她还记得童童那么多事,她怎么可能……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只是刺激过度,一下子不能接受,很快就会好的,很快。
谢怡宁过来的时候看见苏瑞抱着陈偲然,担心地用眼神询问苏瑞,苏瑞摇摇头,小声地安慰陈偲然:“然然,乖,去床上睡好不好?”他去抱起陈偲然,多久以前他也这样抱过她,可是从来没有这一次让人心碎,让人感觉这般没有分量。
陈偲然在苏瑞的怀里出奇地乖顺,在苏瑞将她抱出房间时,陈偲然突然惊叫,“不要,我要睡这里,童童怕黑,我要陪她。”
苏瑞看着怀里突然变脸的陈偲然,担忧又无奈地折回房间,将她抱在小床上,这里有太多童童的东西,她的记忆里有太多童童的回忆,怎么抠也抠不走,如果有一天真的抽走了她所有的回忆,又会怎么样?如果让这些回忆一直存在着,又让她去面对失去童童的现实,那又会怎么样?她会不会真的精神崩溃?每多深想一分,苏瑞的心便会多害怕一分。
“偲然她……”谢怡宁看着忧郁的苏瑞,欲言又止。
“她睡着了。”苏瑞极快地回答谢怡宁的问题,其实他也知道他是故意在答非所问,很多时候他真的不敢深想,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燃起一根烟,他很少抽烟,这时候却没有比烟更好的伙伴了。
谈话陷入了僵局,两个人似乎也并不想要谈出什么结果,苏瑞继续抽着烟,看着窗外,这雨到底是谁的眼泪呢?然然,对不起。
“明天天气会好吗?童童喜欢有太阳的天空。”陈偲然倚在门外,幽幽地说,她打着赤脚,风吹着她的衣服,惊吓了正沉思着的苏瑞和谢怡宁。
“然然,你怎么醒了?”苏瑞按灭了烟头,挥了挥客厅的烟味,走到陈偲然面前。
却不想陈偲然突然说了一句:“妈妈不喜欢家里有烟味,所以爸爸从来不在家里抽烟。”
雷声阵阵,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