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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虑的神色从他眼里一闪而过,他缓缓说道:
“你没资格见主人。”
“哼,好个没资格”
我冷笑出声,慢慢地俯过身子,用最冰冷的声音说道:
“那,玉佩的主人,也没资格吗?”
他倏然地站起身,狠狠地盯着我,忽然一手捏着我的下巴,阴沉地说道:“为什么?你现在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多生事端!”
我痛得吸着冷气,充满鄙视地盯回他:“人怎么能在害了别人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好好生活呢?除非他不是人,是,畜牲!”
“哼!”
他狠狠地把我甩跌在地上,眼里的怒火在闪光:
“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你就这么急着去送死吗?”
我挣扎着爬起来,冷笑着:“我现在就生不如死呢!”
他眼里的怒火降低了一点点,望着我良久,叹了口气缓声说道:“有些事情,你是没办法改变及阻止的,知道吗?”
“可是没试过,怎么知道!”
我决然地看向他,双膝跪下:“明静,请求你,让我见你的主人一面,无论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
明静用复杂的眼神上下地打量着我,怔怔吐出几个字:
“如果这代价是你的命呢?”
他紧盯着我:
“如果我告诉你,见过主人后,你就不能活了,那你还要见吗?”
我抬头,用十二分的决断,听到自己用最清析的声音说道:
“请明公子成全。”
几乎是一声音低不可闻的叹息,他轻轻地闭上双眼,沙声说道:
“两天之后。如果这两天内你反悔了,随时找我。”
我静静地立在镜子前,把面纱轻轻戴上,又是一身暗黑。脑里响起明静的话,““绿翘”的司茶,只能穿黑色的衣裳。”
明静,这也是别有深意的么?
“子夜姑娘要到茶庄去吗?”
莺儿在门外小声试探到。
“嗯。”
心里暗暗冷笑了下,我不去那难道在这等死吗?还有两天,两天应该可以做很多事,至少,我不会做无所谓的牺牲,就算要付出代价,也要得到,回报。
故意慢步经过“芷若阁”,果然,那玉雅小姐,即尚书的掌珠及她的手帕姐妹们,又在。也难怪,这些女人如在闰阁中绣花,哪有在这雅室中八卦事非这么有趣呢?何况这还是些些情窦初开的十月芥菜们。
“尚书大人可真有手段,居然能为玉雅妹子谋划到宫宴上御前献艺的机会,妹子可真有福气呀!”
一女子用又嫉妒又羡慕的口气叹道。
“是呀,妹子我也以茶代酒祝玉姐姐在御前献艺时,能技压群芳,达成姐姐所愿!”
“御前,献艺”?
我轻轻眯了眯眼睛,放快脚步向茶房走去。
我轻托着茶盆,把新调的花茶轻轻放在雅间的茶几上,轻声而又恭敬地说道:
“玉雅小姐,这是子夜色新调的极品花茶,由于您是“绿翘”的贵客,特送与您个尝鲜”。
“咦,你就是“绿翘”那个神秘的司茶呀?即然美如天仙,为何要带着面纱?”
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子,娇声问道。
我轻轻一福,还是轻声回答:“子夜的相貌实在平凡,尤其和诸位小姐们相比简直是形惭自愧,只是,明公子是在下的主人,他要让奴家带什么东西,奴家是绝不敢不从的。”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再说道:“小姐们请赏脸先品尝下子夜新配的“帝羽”,可好?”
“这茶叫“帝羽”吗?真是好名字!”
玉雅面露喜欢地看着那淡明黄的茶色,若有所思地说道。
果然如我所料,这个名字是特地为她的心事而取的……我心里拎紧了下,一边倒茶,一边介绍:“这“帝羽”的最大好处是,常喝的话,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去掉肤色暗哑,美白肌肤,让皮肤的血气在一两内,到达白里透红润如凝脂的效果哦。”
啊!众女子吸气的声音。现代的化妆品为什么那么好卖?只因,女人只要是涉及自己容貌的事情便最易被打动。何况,由我一样一个大家公认的专业人士口中说出!
我轻轻地笑了下,再认真地说道:“由于材料太希有,所以也只是限量调配的哦。”
“玉姐姐,这茶最适合你了!”
一女子马上叫嚷起来。
玉雅看来也是心动不已,忙迭声说道:“如这茶果真如此神妙,无论花费千金,我也是要包下来的。”
“呵,子夜说了呀,茶只是送来给众小姐尝鲜,所剩不多,就连风郡王,都只能是尝尝呢。”
我收拾妥当,装势要退下。
“哼,风郡王算什么,过了些天,我们玉雅姐姐御前献艺后,可能要当上娘娘了!到时……”
“致柔,别乱说话嘛。”
玉雅轻喝了一声,但玉脸上还是掩不住春风得意的笑意。
我用欢快的语气说道:“原来玉雅小姐有这样的荣庞啊,果真是贵人呀!”
我再行礼,用谗媚的声调说道:“能为玉雅小姐做事真是子夜的荣幸呀。子夜一定尽力为玉雅小姐配到这茶。”
“不过……”
玉雅看着我的犹豫,赶紧出声道:“想要什么尽管说,本小姐一定不待薄于你。”
“这茶配制最讲究是新配鲜喝才有功效,所以这两天,玉小姐都要多些过来才好。”
“这有何难,这二天我就住在这好了。”
我暗暗一笑,目的已达成。我要什么?我就要你口中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及……而已。
…………
“子夜,你的美容秘方还真有成效!喝茶喝了才两天,又熬了你那面膜,想不到功效如此之大,你真神了呀!”
玉雅轻抚着自己如花的玉脸,喜上眉稍。
这古代人的皮肤哪里有经过科学的打理呢?所以稍为保养下,就很易呈现出明显的效果,况且,玉雅正值花样年华,正是皮肤长得最好的时光。
“唉呀!”
我失声地抓住玉雅的双手,颤声说道:“玉小姐可是要君前弹奏吗?这手……”
玉雅闻声也紧张起来,她举高双手递到眼前:“怎么了?这手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眼,热心地说道:“美人应配玉手呀,玉小姐弹琴的时候,手可是吸引人目光的关键呀!现在这手好像平凡了点。”
“ 那如何是好?”
我轻握上她的手,盯着她渴望地眼,一字一字地说道:
“如果信得过子夜的话,就让子夜为您装扮,如何?”
我躺上床上,毫无睡意,明天,明天将要来了,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想起白天所做的,不知,当龙承乾见到玉雅那双和当时兰嫔一样的描花指甲及饰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玉雅……本不应如此利用她和牺牲她,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我要龙承乾知道,我还活着……然后……还有以后吗?
穿着整齐后,我望了望那面纱,这次,就不再戴它了吧。容貌还是没有恢复,心中苦笑了下,万一这个样子下到地狱或天堂登记时,国籍是填中国人好呢,还是写印弟安人?
打开门,意外看到,明静早已负着双手,在我门前静立着。早晨的微风轻轻地吹飞着他黑色的衣襟,沙沙作响。
“早安。”
我安静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颌首。
他神色复杂地盯视着我:
“可想好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
“前两天就已想好。”
“罢了。跟我来吧。”
这里若有熟悉的感觉,对了,这是上次和明静来过的地方,我还记得当时晕车没看清这叫什么府弟,我眯眼迎向那早晨的阳光……心跳顿时漏一拍……郡王俯!!
一路上他通行无阻,下人也不会多瞧我的特殊样子一眼,直到兜转无数个圈子,走进一间单独的院落门前,明静停下。
他转身定定地看着我:“真的想好了?”
我决然地点头。
他轻呼出一口气,刚要推开门的手,又停了。
“嘶。”
是衣帛断裂的声音,我疑惑地探向他,他,把自己黑袍的一小幅下摆撕下了,接着他迎向我,我眼前顿时一黑……干嘛这是?
明静沙哑的声音轻拂过耳边: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绝不可喝任东西,也绝不可把布拿掉,这样,”
他停了停,更小声地说道:
“或许有一线生机。”
我心中微微地酸胀起来,一线生机……
感觉到明静拉起我的手,为什么他的手,也和我的,一样的冰冻?这是酷热的天气,不应如此,对吗?
上部 36、狼来了
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因为脚上踩到的不是地砖,而是很软很软的……像很软很软的草地。这时,明静放开了我的手,然后,听到身后的门轻轻地合了起来,然后,就是一片寂静,听到不任何声音的静。
我的心紧紧地收缩着,这就是做一个瞎子的感觉,全身的神经比任何一个人都敏感而紧张……
人呢?有人在吗?我又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又用力跺了跺脚……仍没有声音。我压住想把蒙眼布扯下的冲动,轻轻地蹲下身,…果然是地毡!我狠狠地扯了一下,应该是长兔毛做的。
缓缓站起身来,发现,空气好像变得稀薄起来了?全身竖起的毛孔,极度敏感地觉察,前面有着微微的热气迫来……
这里,不只是我一个人!!
夹着淡淡香草味儿的热气微微逼近,下巴被两只冰冻的手指,轻轻地抬了起来……我的心也慢慢的提着,这个人长得很高?习惯于这样高居临下地府视?不知,看了我这样的一张脸,会有如何表情?
感觉到他大姆指轻轻擦了一下我的左脸颊,然后松开……没见过中毒么!难道以为我这海底泥的颜色是涂上去的吗?
“子夜见过公子。”
他肯定不是郡王,郡王差不多比我矮……
“既然怕死,为何要来?”
好像在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一如今早的晨光,慷懒,而又耀眼。
我平静地抬头,对着前方说道:
“死有什么可怕的呢?死存在的时候我不存在,我存在的时候,死不存在。”
晕,这现代话,估计他也听不懂,我赶紧接着说道:
“可人最怕的却是,就像判了死刑的囚犯,最怕的时候并不是行刑的那一刻,而是,等待行刑的那一段时间。”
“这,才是我是怕的。”
是的,无论我来未来或现代都好,在这里都是一名普通的女子,甚至性命都捏在人家的手上。这个人,肯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什么人什么风浪没见过,我赌,他只会对有新奇的事感兴趣,我已经没有姿色了,如果再无一个灵慧的脑袋,……为什么在这个时空,老是在赌,而且赌注常常还是自己。
“本来,你自蒙以双目,我也就想留你一线生机,现在,我可要改变主意了。”
那慷懒的语调又再次在另一个不同的方向响起,我只能再一次转向他发声的那个方向,心一直因为他的话而轻颤着,和这样的人打哈哈捉迷藏,挺累的,不如一针见血。
“公子在天狼国位高权重,许多人的生死,也许就是您一句话而已吧?”
他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前面!因为那淡淡的香草味,变得浓烈起来,随着我的呼吸,轻轻地侵略着我的味觉……开始有些后悔太直接,因为全身的敏感神经都感觉到,在我说了这句话后,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自作聪明的女人,向来不讨人喜欢。”
那低低的声调,如晨风轻吹过花瓣滴下的凝露,凉凉的划过我的耳边。
“我没想过要讨任何人喜欢。”
本来是在脑里第一反应的这句,却这样脱口而出了……
“是吗?”
“例如,那玉佩的主人?”
“公子是想提醒子夜佩服您的的离间计使得高明是吗?”
我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难道,您真的天真地认为,没了德亲王,皇帝就会放弃攻要比伽了?”
我早从玉雅口中得知,比伽原来已投靠是天狼国,而天狼国又因为位属北漠地带称为北狼国,是天泽的宿敌。龙承德本来下月就要纠集大军,奉旨北征了。回忆曾听他说过:等他扫平比伽……想起前事,心下便又一阵难过,希望我所猜测得没错,否则真要满盘皆输了。
“公子别忘了,天泽国可不只有龙承德一个大将军。”
“况且这是冶标不冶本的方法。”
我暗暗地揣紧了手指,如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呵。”
前方传来一声轻笑:“明静的眼光向来不错,这次也不例外。”
“本来只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