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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称得上亮丽的光线,突地划破了黑暗的天际,让整个山头摇摇欲坠了起来。
“不好!这山上还埋了炸药!”
铁手的喊声儿,吓得占色浑身都是冷汗,脸色惨白。
果然,章中凯不会那么轻易饶过他们。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炸药才真正是定时爆炸的。
他一共做了几个步骤,如果占色跟着他走,他会顺利带着她离开。如果事情起了变化,他可以引爆身上的炸药自爆。就算这两个都不成,时间也在他的恰算之内,他还在山上安置了数量极大的定时引爆的炸药,让所有人都得为他一个人陪葬。
呵
望着变成了一团焦尸的章中凯,占色突然忍不住想笑,真特么想笑。
章师兄,你计算了这么多,到底又得到了什么?
你赢了吗?你不照样输得一无所有?
炸药估计埋得有些多,爆炸的威力不容小觑,整个山头似乎都在它的影响下喝醉了酒似的摇晃了起来。占色拽住铁手的胳膊,身体微微发着颤,看着面前这接近电影里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气氛,目光极力远眺,望向了山的另一边儿,心里默默念叨。
“四哥看来咱们得下辈子再见了”
狂嚣的声音里,她人被拉拽了一下,就听见铁手在大吼。
“占色,抱住头蹲下!”
对!炸药不还没有炸过来吗?还有机会不是?怎么能放弃?
大脑还没作出指令,她已经一把抱住了脑袋,正准备蹲下身体去搏一下运气时,一个久违的熟悉声音就在恐怖的爆炸声里,从几米之外大声传了过来。
“占小幺!”
“轰——”
接着,他的声音,又被一阵强烈的爆炸声淹没了。
而随着声音飞奔过来的男人,张开手臂紧紧地裹住了她的身体,一身的冷汗把他胸前的衣服都湿透了,他整个人身体僵硬得像堵石墙。从这个情形来看,很容易就猜测得到,他一定是在听见这边儿的动静之后,从山那边儿飞快赶过来的。
“四哥”
憋了好久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
占色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你个大傻瓜,你过来干什么?你没看见这里都是炸药吗?章中凯他,他想炸平这里你来送死啊,傻瓜”
眼睛刺痛了一下,权少皇眉头微敛。
在一阵强似一阵的爆炸声里,他紧紧抱住她,寻找掩体躲藏。
“慌什么慌?死不了!”
有了主心骨,占色的心安定了不少。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头窝在他的怀里,在静静等待爆炸和死亡的临近里,她突然想到章中凯之前的话,醒悟了过来,忍不住苦笑一声。
“呵,章中凯人虽然死了,可这事情,还真在按照他事先的预想进行四哥,他猜到你会过来的。我想,他最后的一个艺术化杀人演出,这才是最华丽的‘同归于尽盛宴’呢!这座山,就是他给我们造的坟”
他恨的,他喜欢的,他厌恶的,都会陪着他,一起去阎王大殿报道!
多狠的人啊?利用了对人心的了解,他一步步走得如此精准
地动山摇之间,占色静静俯在权少皇的怀里,简直无法想象。
章中凯这厮到底提前在这山里埋了多少炸药,才会有这么强烈的震撼力?
爆炸声越来越近——
就要炸到山顶来了吧?
吸了下鼻子,她抬头,伸手去摸权少皇的脸,“四哥,让我再看看你?”
权少皇面色冷厉,搂她在怀,无声地注视了片刻才说。
“死不了你!看什么看,趴好!”
他总是这样自信,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哪怕整座山都已经落入了爆炸的火焰中间,他也可以这样子气定神闲地安慰她,身上的锐气霸道半点不减。
占色嘴唇动了动,突然笑了出来,
“我知道,就算要死,你也会死在我前面。”
“知道就好!”权少皇裹紧了她,“乖,别怕,有我在!”
“嗯,有你在,我就不怕。”
占色心说,不怕。可心脏,却悬在了嗓子眼里。
他们藏身的位置摇晃得更厉害了,耳边儿的声音一阵烈似一阵,整个山顶很快就会被炸得崩裂了吧?而她和四哥,艾伦和铁手,他们几个人都会被埋葬在这个地方。嗯,过些日子,如果还有人来替他们收尸,估计得用DNA鉴定才能分享出来哪一块儿是谁的遗体
她很佩服自己。
在这样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些。
偷偷苦笑一下,她笑容扭曲地攀住权少皇的脖子。
“四哥,我很高兴!”
“操,这时候,还高兴个啥玩意儿?”
“嗯,这一次,终于不是你在算计我!所以我高兴。”
“闭上嘴,吃沙舒坦啊?”
狠狠揉了下她的脑袋,权少皇呵斥了她,自个儿脑门上却全是冷汗。
实际上,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设想范围。他真的没有想到,姓章的畜生会那么精明,那么狠戾,关键一个人再算计,也一定会先保全自己的性命,可姓章的竟狠心地连同他自己的命也一块儿搭进去了,谁能够想象得到?
当然,权少皇不怕死。但前提是只死他自己。
可现在,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他确实前所未有的紧张了。
他现在只能寄一个希望,占小幺和他们的闺女,在他的怀里,能好好地活下去。
几个人静静蛰伏着等待,而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如同怪兽张开的獠牙,凶狠地咆哮着,如雷一般声声入耳,在‘嘭嘭’的巨响里,整个山顶在剧烈的颤抖。树木、石块、泥土在爆炸声里,一个个冲天而地,又落回到地面,发出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刺耳声来。
黑暗中,火光中,泥石飞沙。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
在咆哮了一会儿后,本该越来越裂的爆炸声,却慢慢弱了下去。
很快,整个山顶都停止了晃动,爆炸声也彻底消失了,山顶再一次恢复了黑暗和静谧,要不是有空气里浮动着的硝烟味和焦臭味,几乎让人不敢相信刚才有过地动山摇的恐怖画面。
怎么回事儿?
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占色心悬了起来。
“四哥,不对劲儿啊?”
低下头来,权少皇盯她一眼,满脸凝重地骂了一声。
“狗日的王八蛋。”
占色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骂谁,只是一口凉气还噎在喉咙里,紧缩的心脏还没有从恐惧中落回实处,狐疑地说,“章中凯他搞什么鬼?为什么独独山顶上没有炸?”
权少皇冷冷抿着唇,将她扶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咬牙切齿地低咒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确认一般抚了抚她的脸。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占色皱着眉,摇了摇头,“这里又没炸,我哪里会受伤?难道他就为了让我们虚惊一场。四哥,这可绝对不是章中凯的个性,他是鱼死网破的人。怎么会这样?!”
权少皇黑着脸,眉头皱成了咸菜疙瘩,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等会儿再说,还有事情要办。”
说完,就像回避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铁手。
“你们俩没事吧?”
铁手似乎也很不解,“没事。”
权少皇敛着眉,点头,“走吧,那边的夜宴开始了,一起去吃一顿再说。”
夜宴,吃一顿?
占色差点儿停住了心跳。
在这个时候,去吃饭意味着什么?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在往不能预料的方向发展。明明就要让铁手送她离开的权四爷,干嘛又要带她去那个龙潭虎穴?心里寻思着,她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临下山的时候,想到了刚才杨梅虚弱的喊声。
在权四爷的搀扶下,她走到了被炸得不成样子的矮松斜坡。
“杨梅!”
杨梅整个人成了一团黑影,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
死了吗?
心里酸了一下,占色又喊了一声,“杨梅!”
权少皇瞥他一眼,没有吭声儿,直接蹲下去看了看,突然拎住杨梅的身体,死劲儿掐住她的人中,在她脸上拍打了几下
“噗”
一口鲜血吐出来,杨梅虚软的睁开了眼睛。
看见占色,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般,软绵绵地呻吟着,慢悠悠地喊她,“占小姐”
她的醒转,让占色相信了奇迹,急切地凑过去。
“杨梅,你忍一下啊,我们马上找人救你。”
气息不稳地眨了一下眼睛,杨梅的声音如同蚊鸣。
“不,不用你活着就,就好”
只有你活着,他才会活得好。
心里闷痛地想着,杨梅虚弱地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来,又吃痛地呻吟了一下,突然伸出黑乎乎的手一把抓住了占色的手腕,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十分艰涩地说。
“钥,钥匙他”
说到这里,她像是后续无力了一般,突然瞪了一下双眼,嘴里含糊了几个字,脖子一歪就倒在了她的臂弯里,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杨梅!?”占色心跳加速,急得又狠狠摇了她几下,“你坚持住啊,我们马上找人救你一定会救你的”
权少皇探了探她的颈动脉,皱着眉头扶住占色的肩膀,冲她摇头。
“死了!”
心沉下,占色狠狠闭了闭眼睛,咬着唇角,又将目光投向了一米开外的章中凯。哽咽的声音在夜晚的山上,听起来多了几分凄厉。
“你满意了吗?章中凯,这结果你满意了吗?”
章中凯当然不会再回答她。
他死了,他已经完成了他最后的艺术化演出。
轻轻跌在权少皇的怀里,占色想到杨梅刚才救她的壮举,心痛得直冒冷汗。
与她相处了这么久,她一直知道这个女人的品行不坏,虽然她对严战爱慕到了骨子里,可她并没有像有的女人那样为了嫉妒,在她的身上使点小心眼子,或者故意整她害她,哪怕她心里再不舒服,也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严战的吩咐,认真地服侍她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想到,杨梅竟然会跑上来舍身救他们。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山风的呜咽里静默了一会儿,她慢慢地掰开了她的手,在她脖子和身前摸索了几下——果然,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
就着权少皇手中电筒的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一串钥匙已经很旧了。旧得钥匙的表皮上,甚至有了一层锈斑
这是哪里的钥匙?
杨梅又为什么要给她?难不成她有什么托付的东西,要交代她去办,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她狐疑地望向了权少皇。而他不等她说,就点了点头。
“回了京都,我会让人去查,别伤心了。”
占色合上杨梅的眼睛,让权少皇帮忙把她的身体放平,咬着下唇忍住心里滚滚而来的难受劲儿,慢慢地直起身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四哥,等事情完了,记得让人来带她回去。”
“嗯。”
权少皇轻声儿应了,占色红着眼眶,看着这已经面目全非的山峦,怎么忍也忍不住眼睛里那一层浮动的水雾,吸了好几下鼻子,才低下头去,手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对着杨梅的尸体说。
“杨梅,你还没有孩子吧?我以后让这孩子给你做干女儿好不好?等她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一定会常常去看你现在,我们就先走了。”
“占小幺!”权四爷眉头微蹙,“放松情绪!要不然该影响到咱闺女了。”
这一招儿,百试百灵!
强忍着心头的纠结,占色故作轻松地咧开嘴笑了笑,又对着杨梅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由着他搂抱着往山下走。
刚到山下,她就明白了刚才心存的疑惑。
一群排列整齐拿着步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已经把整座山的出路都封锁了。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想不去吃严战家的山顶夜宴,只怕也没有办法了。
苦笑!
领头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少,我们家老爵爷等你很久了——”
权少皇微微一眯眼,“带路吧!”
*
金三角的山顶夜宴。
一个绝对别具一格的地方。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和上山的时候一样,占色从这边山到那边山,也是一步路都没有走。只不过,换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不需要再别扭,更不需要再故意找话题来调节气氛,可以肆无忌惮地揽住他,闲话家常一样,向他说着别后的想念,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她的遭遇,说着杨梅对严战的感情。
一路上,都是她在说。
权少皇在听,并不怎么插言。
“四哥。”
人还没到达山顶,看到那璀璨夺目的灯火,占色心里沉着,终于放弃了唠家常,说起了正事儿。
“你刚才就是为了过来救我,才失去了主动权吧?”
“怎么了?”权少皇低头,眸底似乎映上了灯火,略略噙了笑意,“这样不好吗?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占小幺多大的脸啊。”
占色哭笑不得,瞥了一眼山顶,若有所指地问,“上头会有危险吗?”
“你怕吗?”权少皇反问。
“有你在,我就不怕!”
刚才那么心惊胆颤的事情都经历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是捡回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