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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少皇脚步停了下来,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低头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儿。粉嫩粉嫩地两片儿柔软又质感,不停地翻动着,一边儿勾着人,一边儿却又在严肃地对他讲大道理。
这个女人
站在浴室门口,他把她放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很显然,他是答应了。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占色不再和他多说,回头又找了一件他的睡袍就溜了浴室,洗完澡出来见他还坐在沙发上抽烟,也管不着那么多了。直接裹着又长又大的睡袍,就跳上了床,被子一拉盖住自己,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警告地说。
“我累了,我先睡了。别人从现在开始,距离床边三尺之内,都是你的禁区!”
男人起身,没有什么威胁力地瞪了她一眼,也扯着睡衣去了浴室洗澡。
等他舒舒服服地出来时,大概真累得够呛,占色已经睡得有些迷糊了。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他也能瞧着她娇软玲龙的身体曲线。她侧着身体,一头黑发绸缎般铺开在枕头上,衬得小脸儿白嫩嫩,滑溜溜,一侧饱满的丰盈在被子上凸现出一个柔美的弧线来,还有那饱满翘挺的小臀儿,微微蹶着,呈现出令人遐想的线条
一床薄被,又哪里能挡住半点儿春光?
权少皇眸子有些暗,他没有走过去,再次坐在沙发上,远远地瞄着她,点燃了一支香烟。
女人的呼吸很均匀,而他灼热的目光,在烟雾袅袅中浅眯着,下腹上的火上来了,又下去,下去了又上来,一直不上不下的撩拨着他。直到他手中的一支烟抽完,他才像是做了决定般,慢吞吞地摁灭了烟蒂,大步出了这间卧室,随手锁好了房门儿,径直去了客房。
在他脚步声儿里,占色松了一口气。
在松气儿之余,心里又说不清到底什么滋味儿。
今儿她才对他说过——女人重情,男人重欲。可权少皇这个男人,接触越久,却越发让她搞不懂了。要说他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他动不动就乱发情那是实事。可是,哪怕他无数次暗示性十足地耍流氓,对她又摸又捏又揉又咬,哪怕他身上的热量都快要把他自个儿给烧死了,他也有本事活生生地忍下来。
世界上,真有不重欲的男人么?
迷迷糊糊之间,她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直到坠入了梦乡
*
这天,周五了。
由于要准备婚礼,今天占色准备请假回家了。
婚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她要在权少皇为她母亲购买的那套公寓里渡过。正如她自己说的,不管时代在怎么改变,该有的规则还是要的,她怎么着也得从娘家里嫁出去。而那套公寓,目前便暂时性地充当了她娘家的功能。
关于婚礼前的一切打点,都是权少皇着人在安排,她只知道那边儿已经准备好了,确实不需要她担心些什么。而她老家的亲戚,直系的就更少了。
占色父亲是独子,爷爷奶奶早就亡故了,基本上占家已经没有人了。现在唯一跟她比较亲近的就剩下一个舅舅了。她舅舅这些年来,一直在依兰住着。之前她记得老妈有说过,打电话通知了舅舅到京都来参加她的婚礼。可是,依兰太远,占色真的不清楚,舅舅到底会不会来,会来几个人。毕竟这婚事儿办得又仓促,又紧张,又有些莫名其妙。
不要说别人,就连她自个现在也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云里雾里的结果就是,她昨儿晚上也忘记了问权少皇,他们两个人要不要去领个结婚证儿什么的或者说,也不是她真的忘记了,而是她自己也在刻意的模糊处理和淡化这件事情。
想来想去,两个人这关系,确实有一种小孩子过家家玩‘娶新娘’的游戏。
她今天不上班,可又不想早早去那个家里,更不想见到鲁有德的人。因此她在去少教所取东西的时候,就想在那儿磨叽个大半天,到下午点儿了,再回家去。
少教所里的同事,见到她今天竟然过来了,都热情地招呼着新郎子。让她觉着这所里的气氛,比她来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尤其这两天,除了上次在厕所里与她有过不愉快的王晶晶两个人,其他同事的关系,好像都莫名其妙地又回了暖。
对待同事们的热情,占色只量友好地答复着。可不管走到哪里,不管谁问到婚礼,她都有一种不接地气儿,不太真实的错感。
她真的要结婚了?
在办公室里跟杜晓仁聊着明天的婚礼,她心里很恍惚。
而杜晓仁,却一直在埋怨。委屈地问她为什么要结婚了,却不找她来做伴娘,是不是权家的门槛儿太高了,瞧不上她这位贫家姐妹儿,怕她给丢了脸。
这事儿,占色自个儿也挺无奈的。
她告诉杜晓仁说,她真真儿对此事完全没有参与,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沾过,杜晓仁却是不信。
对此,占色只能苦笑。
不料,更苦的事儿在后头。
杜晓仁刚哀声叹气地离开不到两分钟,艾慕然就找她来了。
在那天晚宴的事情之后,这还是艾慕然第一次找她。
无疑,艾所长还是漂亮的女人。一身儿香槟色的小西服职业套装,又修身材又塑形,将她引以为傲的36e衬托得更加的高耸惹人。只不过,她明显神色的憔悴还是落入了占色的眼睛。哪怕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依稀也能看出来肌肤的不均匀色调,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那颧骨上,隐隐还有了几颗斑。
女人啊,真心不经摧残。
这么一想,占色又多了几分同情,起身在办公室里给她接了水,放到桌上。
“艾所,喝水。”
垂着眼皮儿,艾慕然抿了一口水,抬头看她,“谢谢,你不恨我?”
占色坐在她的对面儿,审视着她的脸色。
“我干嘛要恨你?”
抿了抿唇,艾慕然双手捧着玻璃杯,黑西服里的白色衬衣将她的脸衬得更加发白了。不过,很明显的是,她今儿的精神头算不错,好像脑子里在酝酿着什么般,高耸的酥胸上下起伏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占色没有吭声儿,只是看着她。
隔了好一会儿,艾慕然似乎才下定了决心般,又抬起眼皮儿来看她。
“可是我恨你,我对你不友好,我也想过要害你你为什么不恨我?是想表示自己很大度?”
扯了扯唇角,占色的表情极淡。
“不!我只是同情你。”
“同情我?”艾慕然眸底带着嘲弄。
占色看着她笑,“对,失败的弱者,总是容易让我心生怜悯。”
言词尖锐,也实非她的本意。实事上,她对艾慕然还真心有那么几分同情的心理在里面。尤其通过晚宴那件事儿之后,她明显被折腾得高贵气质都颓废了不少。然而,今天的她眼神儿太过矍烁了,好像隐隐藏着什么急欲破土吃人的东西,让她不得不防。
因此,她的同情心只能藏在心里。要不然就会成为自个的弱点,成为别人攻击的软肋。
那么到时候,她会成为让人同情的那个可怜虫。
对她的冷嘲暗讽,艾慕然浅笑了一下,反常地没有生气,更没有叫嚣和愤怒。
果然啊,每一次打击,都会让人往成熟的路上更迈进一步。不过这样子的艾慕然,反倒让占色的警愣心理更强了。一个人在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时候,如果她疯狂的执念还在,杀伤力可比正常心理状态之下要高出无数倍。
“占老师,其实我今儿找你,真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就在她推演艾慕然心理的时候,对方又微笑着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友好、客气、和煦,正如她第一次到所里来的时候一样,仿佛两个人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嗯?!有事啊,你说呗,我听着。”占色只是轻笑。
抿一下唇,艾慕然目光直视着她,“这件事儿,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这个准新娘子。”
心里‘咚’地往下一沉。
不过,占色面色却不变,浅浅一笑,“你请讲。”
艾慕然再次拿上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润喉。那感觉,就好像她要说的话有多么的沉重一样,还未开口,已经状似不经意地叹息了好几次,不知道思维到底打了多少结,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
“少皇他以前有一个深爱的女人!”
手指一动,占色眉头轻扬,随口就笑了,“艾所,你想告诉我的,就这个事儿?”
“你不介意?”
“呵,你不都说了么,那是以前了。我要连他的过去都介意,那这辈子都不要活了。”
占色心里知道,说到底么,艾慕然还是不想自己这婚结得太过痛快了,因此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今儿都必须要恶心自己一下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手段竟然会这么的低端。权少皇那种男人有过女人很奇怪么?!当然不奇怪。他没有过女人才奇怪呢。要是他没有爱过的女人,那权十三哪儿来的?真是他捡的,豁得她肉痛!
只不过,她也有点好奇。
既然艾慕然嘴里说的是‘深爱’,那么以权少皇霸道张扬的性格为什么会放了那个女人离开?而且,他不去找他的深爱,反倒跑来逼着自个儿结婚,那可不太扯淡了么?
其中,必有玄机呀!
她心里正寻思着权四爷有一段什么样可歌可泣的爱情往事时,却听见艾慕然突然又笑了。
那笑,有点尖,有点细,尾音儿挑得有点邪,很容易就打断了占色的思绪。
见她看过来,艾慕然眼睛又多了些神采。
“占老师,说真的,我以前很奇怪,虽然你很漂亮,可少皇他并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怎么又会瞧一眼就相中了你呢?昨儿我才听人说了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听?”
在艾慕然阴阳怪气的论调里,占色心里突然毛蹭蹭,不太舒服。
因为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
不过,她的性格一向比较淡定,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来。
“我无所谓。你要心里憋不住,就讲!”
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艾慕然了然地点了点头,笑容说不出来的诡谲。
“少皇他深爱的那个女人,几年前去世了。而你,恰好长得跟她很像!于是么呵呵,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了吧?占老师,所以你真的不必觉得骄傲,你以为他真的就爱你吗?其实你比我更加不如。我虽然没有得到他的爱,可我在他心里,到底是我艾慕然自己。而你呢?不过就是做了一个死鬼女人的替身,她的高级替身!哈哈,你懂了吗?”
“”占色没有说话,脑子有些懵。
怪不得艾慕然今儿精神头好,原来找到了打击自己的东西。
见她怔住,艾慕然心里爽快了,又加重了语气,神色更加得意了几分。
“你以为他在抱着你的时候想的是谁?你以为他在跟你上床的时候,脑子里又想的是谁?你以为会是你占色么?呵呵,别做梦了!那么多年他都没忘了那个女人,难不成一见你就忘了?!占老师,你说说,咱们俩谁比较可悲?”
占色心里,冷涔涔的,有些凉意。
不过,她岂能在这时候让艾慕然看了笑话?
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头,她看向艾慕然,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艳丽。
“艾所,真是辛苦你了。你猜猜,我会不会信你的话呢?!”
说罢冷哼一声,她慢慢地拿着包,站起了身来,“不好意思艾所,我不能再陪你唠了,我回家还要准备婚礼。如果你告诉我的目的,就是希望我能离开他,或者我单方面取消婚礼的话,那么非常报歉,我做不到因为,他太会缠人了。而且,你懂的。像权少皇那种上床能战下床能看的魅力男人。错过了,岂不可惜?”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完,她自问面上没有半点丢分儿的情绪,才笑着转了身。
可心里,却堵得慌。
背后,艾慕然显然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又忙不迭地问。
“占色,你不相信我的话?”
没有再回头看她,占色脊背挺直着,声音镇定如常。
“我为什么要选择相信一个外人,而不是相信自己的男人呢?”
掷地有声地丢出这颗炸弹,她大步离开了办公室,看上去脸上云淡风轻,半点儿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可她心里知道,自个神思已经乱纷不堪了。
老实说,艾慕然这一招儿釜底抽薪确实够恨的。尤其对于占色这种自尊心超强的女人来说,她的那些话,无疑是尖利刺骨的刀子,刚好击中了她心底最为柔软和脆弱的那点。
疾步出了少教所,占色坐公交的心情都没有了。
挥手招了辆出租车,坐上去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有着反常的潮湿感。
又堵,又烦躁。
权少皇有一个曾经深爱的女人,而且长得跟她非常的像。其实,艾慕然那两句话她已经完全相信了。而且,那些一直以来都解释不通的东西,通通因了这样的结果,有了比较圆满的解释。
正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女人,所以才会有了帝宫的事儿。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件。同时,她也终于理解了他那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