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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何况你还没真嫁给那田六,那田六死了就是人死灯灭,人走茶凉,你和田大是重新定亲议亲有何不可,何况你嫁给田大也不吃亏,虽然是填房,但能得真实惠要那么个虚名干什么。”
“娘,若是泥娃有这么个薄情寡义的姐姐,权势熏心的娘亲,以后谁还敢将女儿嫁给他,你还想让他给你争个状元娘亲的大帽子,若是让人晓得你的所作所为,别说状元,就是个小小的秀才他也得不上,你不在乎我的前途,难道你也不在乎弟弟的前途,与其靠那梦里的外甥侯爷,不如好好教导泥娃,让他考个状元给你争个诰命回来当当,外甥再好那也是姓别人的姓,儿子却是跟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田朵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新朝初立,今年让泥娃跟着致远下场参加乡试吧。”
“让泥娃考秀才啊?”杨柳喃喃一声,“泥娃若去考秀才,你挣下的产业要怎么办,你出嫁后谁又来打理这些生意,总不能让你带着产业都嫁到婆家吧,那可不行,你吃我的,住我的,我养你这么些年,你在家挣来的所有东西都是娘家的,当然,待你出嫁时,娘会给你一批丰厚的嫁妆,不会让你白干这么些年,但绝不会让你将产业都带过去,我听你二姐临走前说,你现在手里不仅有大姐夫管理的蔬果超市,还有个玉矿,还有好几个分山庄,你二姐说你手里的银钱多得够让娘吃喝十几辈子都花不完,五朵,你跟娘说句实话,你二姐说的对不对。”
田朵只觉得气闷地喘不过气来,若是没她,杨柳说不定还住在那田家屯那小小的破屋子内,现在她靠着一双手让杨柳过上衣食无忧婢女成群的阔太太生活,到头来居然说杨柳养她这么些年,她辛苦赚下的产业都成了杨柳的,她怎么就不说说当初大年除夕一枕头将她闷死的事。
田朵觉得若是再听杨柳腻歪下去,她真有一拳头砸晕杨柳的冲动,手里握起的拳头放开再握起重放开,她重重吐出胸口一口浊气,“娘,我已将全部家财都捐给当今圣上,我这几日上山庄处理的就是这件事。”说到这里,田朵的眼神倏地一冷,“娘,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敢将此事嚷嚷出去,你就等着抄家灭族掉脑袋吧,我去看看泥娃。”
杨柳被田朵那一眼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曾经纤长如今短粗的脖子,抬手拔下满头金灿灿银闪闪的精雕饰品狠狠地仍在地上,双手将梳地油光发亮地堕马髻扒拉乱,哇哇哇地就大哭起来,“反了天了,老爷我不活了,五朵大不孝,竟敢顶撞亲娘,真是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我不活了,想我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还被亲生闺女没脸没皮地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绞发作姑子罢了,我那苦命的雪儿啊,娘当初就不该不听你的话啊,留了这么祸害在家……”
田朵走出落梅居老远还能听到杨柳那嚎叫声,招来一个随身跟着的小丫鬟吩咐她去请老爷过去劝解太太。
暖冬颔首跟在田朵身后,对杨柳现在越发不着调的行为深深不齿,可再不齿那也是主子的娘,一个孝字压下来,主子就不得翻身,以后要想找个好人家就更难了,深深叹息一声也是无奈地紧。
进了泥娃的池院,泥娃已长成一介翩翩少年郎,正手捧书本坐在吊在廊下葡萄架下的秋千上看书,身边的小丫鬟坐在廊庑下做针线活,那小丫鬟看到她进来,抬头就要喊泥娃,被田朵用眼神制止,静静看着读书入神的泥娃,田朵真正意识到当初她在傲娇小天的参王树屋,当真是一日抵一年,这也就是她本该明年年底才会真满十五岁,却在此时成了人人眼中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若是当初她能和田六一起长大,也许他们早就成亲,纵使不爱,搭伙过日子也是好的,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田俊熙感觉有人在看他,抬眸见是五姐,心里一动,这才是他真真的五姐,抛下手中的书本,脚步如风地奔到她面前,又急急得刹住脚,“五姐,你回来了,怎么不早叫我,走,五姐进屋,我这里有从八宝斋新买的糕点,很好吃地。”
田朵含笑抬手捋了下他额前留的像八字胡似得两撮头发,心下感叹,再过一年,泥娃的身高就要超过她了,看着他欢喜异常地跑过来,又急急刹住脚步,是晓得男女有别,纵使亲姐姐,也不可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扑进她怀里撒娇,泥娃大了,也知礼明事,有些事该问问他的意见,至于杨柳,那就是个永远都填不满地无底洞。
“泥娃,都买了什么好吃的,让五姐尝尝,五姐肚子正饿呢。”
“八宝斋的香酥苹果,蜜糖桔,还有新出的花样苹果蛋挞,草莓蛋挞,易达手撕饼,易达匹萨,都很好吃的。”田俊熙边给田朵念叨别吩咐丫鬟将他采买来的新奇糕点拿出来让田朵吃。
田朵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吃食,晓得这八宝斋可能是楚家的产业,弄出这么新式糕点只怕也是哪位楚家小姐吧,不过现在她的事都够她一个头两个大了,那还管那穿越同仁什么心思,既然那人做出新式糕点,她也乐得苦中作乐和弟弟一起欣赏美食,不过,说实话,看到这卖相很好地吃食,她确实也饿了。
没一会儿,她和田俊熙就将丫鬟端上来的几盘美食吃了个精光,喝了口丫鬟端上来的信阳毛尖,田朵询问了几句弟弟的功课,转而笑说他现在已知礼明事,对今后有什么打算,是打算继承家业经商还是走科考路线进仕途,若是打算经商,我现在就请有名的账房先生教你,若是想走科考路线,那就专心读书争取今年秋天参加乡试。
☆、【210】凡是有爹呢
田俊熙却给了田朵一个很意外的答案,那就是他要去参军像准姐夫那样去拼个富贵前程,而且,二叔和田三牛已经都选择走武将这条道,他就算参加科考,顶多中个秀才到顶,纵使他有才,朝廷官员也不可能让他们在文官武将间长袖善舞,从文还是从武历来整个家族都只能择其一,虽然朝廷律法无明文规定,但这已是世家大族默认的不成文规定,何况他们仅仅是低位最低刚刚发家没多长时间的商人。
田朵在听到田俊熙这番话时,心里感慨良久,她怎么就忽略了这不成文的惯例,从内心来说,她是不希望田俊熙上战场踩着万千尸骨上位,因为田伟琦就是很好的反面例子,人都没了,要那空空地侯位有什么意思,而他又是家中的独子,若是杨柳晓得他有这种要人命的念头非得找她拼命不可。
可田俊熙的话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五姐,你虽然很能赚钱,但五姐你要知道,身后无权相靠,你赚来的钱迟早会被瓜分干净,南阳最有名的幕府晓得吧,百年经商大族,年前因勾结山东响马贩卖私盐,全家查抄,男的不分老弱全部斩首,女的成年女眷充为营妓,老弱妇孺发配岭南做苦役,家族财产充公,今日的幕府就是来日的东田,而我不想让五姐辛苦拼下的大片产业就此浮水东流。”
田朵都不晓得怎么去得田壮和杨柳的屋子,反正田壮让她给杨柳赔不是,她就机械地给杨柳赔不是,田壮让她在院里跪着,她就跪着,不看别人,就看杨柳给她生了个聪慧贴心的弟弟。何况弟弟既有此想法,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他定会如田三牛那样不告而走。因为他晓得杨柳再对姐姐们不好,那也将他这个独子放在心尖上疼。若是让杨柳晓得他要去当兵,那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不惜用死来威胁。
当田朵的腿跪倒快麻木时,突听外面锣鼓唢呐声齐响,一小丫鬟慌里慌张地跑进杨柳的屋子,“太……太,太太,老……老爷。外面来了好多兵,您快去看看。”
杨柳早被吓得面如土色,身子抖得如筛糠一样,肥肥的赘肉若抖笸箩般一颤一颤地。耳边响起五朵那句话,“我已将全部身家捐给当今圣上……娘,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敢将此事嚷嚷出去,你就等着抄家灭族掉脑袋吧。”
一把攥住田壮的手。哭地稀里哗啦地,“老……老爷,不会是来抄家灭族的吧,年前那幕府就被抄了家,女的听说都被卖到军营当妓/女了。天可怜见地,咱家就大雨和花儿嫁出去了,雪儿不知去向不要紧,春儿在老家也没事,可五朵却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不会也会被卖到那地方去吧,这糟心小蹄子,早说让她嫁给田大做填房,她就不,现在可好,好好的一朵白菜以后却让一群猪拱,我的天啊,我杨柳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苍天啊大地啊,这些年我也没少做善事啊。你怎能如此对待我们一家子。”
哭豪一阵觉得这样不成,又道,“老爷,怎么办,要不你带着五朵去前面看看,我带着熙儿从后门走,无论如何也得给老爷留条根在啊!”
说完松开田壮的手就去屋子里收拾细软。
田壮看自家肥婆终于松开那如钳子般捏的死疼的手,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的唢呐声,为自家婆娘的见识深深叹息一声,有谁家被抄家灭族还响着锣鼓给你示警地,直接就是手拿刀枪将整个宅子围起来,然后就是那些大兵进宅直接手起刀落,想跑,你那一双腿是有人胯下的马快还是有人手中的刀快,不过,自家婆娘刚说出那话,当真有些寒他的心,儿子是他的根,可女儿也不是抱来的,何况这个家如若没有小女儿还不晓得过成什么样子呢。
抬眸望向老实跪在园中的小女儿,走出屋子,伸手将她扶起来,“小五,你娘现在眼中除了你弟弟就是可傍身的银钱,他一个乡野妇人没什么见识,你别怨她也别抻着她,走,跟爹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不过,爹可以向你保证绝不可能是来抄家灭族地。”
田朵顺势站起身来,默运周身灵力,并用手揉搓了两下麻木的膝盖,“爹,你先去外面看看,我腿麻了,稍后就到。”
田壮点头嗯了声,叮嘱田朵,“那你先活动下缓缓劲,别着急,凡是有爹呢。”
待田朵走到待客大堂时,田壮已命人将接旨香烛准备好,不一会儿,杨柳带着田俊熙来到大堂,少顷,老夫人由丫鬟服侍着也来到大堂,田府丫鬟管事小厮们拢共七八十口人纷纷也在大堂外等候。
田庄环视周圈一遭,看人员都已到齐,开始焚香,宣旨官在展开圣旨的瞬间,田家一家满门跪下听旨,只听那宣旨官尖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田氏五女阿朵,善农事,喜稼穑,通商经,倾家财助朕稳朝纲,特封田氏阿朵为护国夫人,食邑安西都护一十六县,特赐田氏阿朵为天顺王朝第一皇商,奇朵山庄为天顺王朝第一皇庄。”
田朵忙跪着接旨并带着全家磕头谢主隆恩,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完旨,田壮暗塞给那宣旨官一包银子,那宣旨官含笑收下望了田朵一眼,转而一摆手,只见四人抬着一块两米长一米宽上蒙大红盖头的巨大匾额走了过来,“护国夫人,这是圣上亲手书写的第一皇商的御赐匾额,后面那个八人抬的是第一皇庄的御赐匾额,你看由谁来揭着大红盖头。”
田朵含笑望向那位宣旨官,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听一人朗声而笑,“高公公,一路辛苦,这揭红盖头的喜事,可否让刘某沾沾喜气。”
高内侍见是一头银发的刘院史,虽然已革职查办,但刘院史一针救活那被太平公主一脚踹地出气多吸气少的冥店老板那一幕深深刻在他脑海里,这样亦正亦邪脾气怪异的人还是少惹为妙,当然能结善缘还是要结个善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于是笑着寒暄道,“若是大公子能就此转运,那自是妙事一件,你说呢纪侍郎。”
纪侍郎自是点头附和。
于是,这天顺第一皇商的匾额就由刘飞扬抓起那大红绸缎的一角,手轻轻一扬,那大红绸缎就若红旗般随风荡起,像调皮的舞娘般在空中盘旋片刻滑落在地面上。
接下来,刘飞扬吩咐他带来的人将第一皇商的匾额吊在田宅那青墨色的大门上方。
第一皇商的匾额挂好后,又是一阵敲锣打鼓声响起,田朵带着高内侍,户部纪侍郎,刘飞扬,田家一众老小上了奇朵山庄,由户部侍郎纪侍郎揭了大红绸,仍有刘飞扬带来的人将那比第一皇商大三倍的巨大匾额挂在奇朵山庄那高大的门楣上。
之后,刘飞扬协助田壮将高内侍和户部侍郎一同安排在奇朵山庄,而田家的一众老小从新打道回溪水镇,这是杨柳和老夫人第一次踏进那大的不像话的奇朵山庄,看着那好几人高的拱形大棚,直在心道,等官家人走了,一定要进去那些大棚子里去看看,那得花多少钱才能建成罩在琉璃世界内的花花草草。
再一想起,自家那小五当真将万贯家财都给了那当今圣上,就换来那么两块大些地木头板子,回到家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