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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正要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谁料入眼的却是一身青衣便装的崇德帝。田朵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向崇德徳稽首一礼,故作不识道,“这位兄台是来寻医还是会友,刘兄进宫为娘娘看病去了。还不晓得何时能回来?”
崇德帝那越发深邃地绿眸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背转过身,声音低沉中透漏出丝丝威严,“你好大的脸面,既来京都,为何不去看朕,难不成你想抓朕的把柄一辈子。”
这话从何说起,她这讨债的都没着急要债,他这被要债地又着地是那门子急。田朵心下嘟囔一句,又将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个遍,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不仅脸做了易容,就连手和脖子也都做了相应处理。崇德帝不应该会发现她是女扮男装的才对,为何他开口会如此笃定,会不会是在试探她?
于是,田朵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这位兄台,貌似……呀,不对,恕小民惶恐,实是不曾得见圣颜,没想到小民会有如此福气,竟能在此地得见圣上,请恕小民不知者无罪,圣上万岁……”
田朵的万岁万万岁还没说完,就听屋门咣当一声响,随后崇德帝就揪住了她的衣领,“再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说着粗粝的大手摸向她的脸,一点点地将她脸上那张清秀的书生面皮揭去随手扔在地上,露出那张已显姿容艳丽的绝代面庞,手抬起她那已有些圆润的尖下巴,使她被迫对上他那幽深的绿眸,“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如何一夜间恢复成常人,就算你伪装地再好,人的气味是骗不了人地,在你一入京城,我就能感觉到你来了,可就是无法辨清你究竟去了哪里,不过,还好,你再次选择投靠刘院史,我想,你是不是该与我解释下你们两者之间的关系,为何你会一二再地选择他,他比我长得好看,还是他能给地,我给不了你?”
田朵仰头仰地脖子有点酸,轻咳一声,“那个,都不是,而是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师尊临走前,已为我们许下婚约,所以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理应遵从。”且刘飞扬虽然脾性古怪,但认真相处其实还不错地,就冲他洁身自好,身边无任何女人近身这点,作为未来丈夫的候选还是满合格地,最起码婚后和他相处,不用整日恶心地寻思是从那个女人身上出来又来爬她的床。
“父母健在,那来的师尊之命,媒妁之言,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既然你们还不曾得双方父母同意,那就做不得数。”崇德帝眼望她明显走神的迷糊样,心中若有滔天地火焰炙烤着他,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声音轻地仿若蚊蚁般俯身贴在她耳边,“我能给你地,同样能毁了你,你信是不信。”
刚有些走神的田朵听到崇德帝的耳语,马上回过神,顾不得推离崇德帝差不多要与她肌肤相蹭的冷萧面庞,脱口而出道,“圣上你说过要做得道明君地,怎能如此公私不分,感情用事。”
就在这时,屋门被人哐当一声撞开,只听一冷喝声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田朵那紧张地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小心脏就若吃了颗定心丸似得瞬间落回了原地,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较之以前还是好了很多。
下一秒,她就像那被老母鸡相护的小鸡般被刘飞扬拉到了身后,只听他冷着一张脸道,“淑妃娘娘有孕月余,臣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崇德帝淡瞥了眼刘飞扬,宽大的袍袖一甩,往屋子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一坐,“传朕的口谕,将辽越国的和亲公主耶律明珠赐给刘爱卿为正室,同时加封一品诰命夫人,今日黄昏拜喜堂。”
外面自是有人答是,回去传口谕,拟圣旨去了。
在刘飞扬背后的田朵那嘴张地能直接塞进去一个鸡蛋,一时间真的无法反应,无法适应这突来的转变,同时真真切切体验了把什么叫皇权,什么叫帝王的威严不可侵犯。
“你去老二院子里待会!”刘飞扬冷着脸道。
田朵“哦”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
在一脚跨出屋门时,突听崇德帝那冷萧中含着极大威压的声音传来,“朕让你走了吗?”停顿片刻,又道一句,“想谈什么条件,当着她的面提,我都不介意让她听,你又介意什么。”
田朵尴尬地一脚踏在门里一脚踏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实是两难,突地脑子一转,两眼一翻,华丽丽地身子一软吓晕了过去。
崇德帝本来烦躁郁闷的心情,在看到她的动作后,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情大好,直想放声大笑,当然,此时他是不可能做出有失帝王威严的事情,不过在心里更加认定,此女当真狡诈,比以前更加甚之。
刘飞扬看不到田朵晕了过去,但听她身子落地时的轻微噗通声,心下再次骂了声蠢女人,就算装晕也要装像点地好不好,真是想吃羊肉又嫌羊肉臊的蠢笨女人,怕疼就不会往回走几步,走到窗边的榻旁,再作势晕过去。
即便嘴上再骂她蠢笨,心里也不想她一直躺在冰凉地地面上着凉,于是,回身弯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内室的床上,并趁为她盖被子的空当,在她耳边低声埋怨了句,“你就不晓得往回走几步再装,那样既给了崇德帝脸面也没丢了我的面子,最重要的是你自个不会受罪,真是蠢笨如猪的女人!”
田朵等刘飞扬离开就睁开了狭长的凤眼,难道这次装地真不那么到位,可是她觉得往地上摔地声音还可以啊,虽然不大,但也不是那么小吧,果然,她不是碰瓷的行家里手,做不到人家那种出手就真假难辨的地步。
只听外面的刘飞扬道,“我用一座尚未开发的煤矿地图换你收回圣旨,这座煤矿预计年出产值能达百万吨,储量预计在亿万吨以上。”
“哦,亿万吨以上当真好大的手笔,看来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当真不低。”
崇德帝冷笑一声,“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不过,刘爱卿是如何得地这张地图,做为朕的得意爱卿,在得到这张价值不菲的地图时,为何不贡献出来?”
声音微顿,继而威严中夹杂着滔天的怒火,“是爱卿有谋反之心还是刘家有谋反之意?”
“圣上赎罪,此图是臣刚得不久,还没来得及跟皇上你说,而皇上你又突临寒舍,对我的未婚妻做出那等事,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受,更何况你清楚刘家和刘某都不会有那等作死的心思,又何必强加罪名于我等身上,看在咱们亲戚一场又同生共死过的份上,你就不能放下心思,给自己也给别人一条出路,成全我一次,就这一次。”刘飞扬撩袍跪在地上声情并茂道。
☆、【230】不是血冷
崇德帝背转身子,“朕的情况你最清楚不过,朕若成全了你,那你说谁又来成全朕,朕作为一国之君,尚不能得心喜之人,那你说作为朕的臣子的你,却要得你心喜之女,一个臣子比一国君王过得还要舒服滋润,你当真忠心地可以。
所以,朕不会成全你,要成全,也是你远离她,成全朕的一番苦心,况且她本就是朕的女人,只是她太淘气,且当时年幼,朕才会暂且放过,给了你可趁之机。
现如今,时机到了,就算她此次不来京都,朕也会下旨宣她入宫,你收手吧,这次任何人都不会改变朕的主意,她,先留在这里,不日朕就会宣她入宫,若是她在你这里有一星半点闪失,直接拿刘家所有人陪葬,朕的脾气你晓得,不要让朕失望,还有跟朕盯好了耶律阔拓,其妹耶律明珠也有赛雪欺霜般的绝世容颜,赐你也不算委屈了你!”
崇德帝说完大袖一甩就走了出去,独留刘飞扬在冰凉的地上跪坐良久,甘心就此将她让出去吗?自是不甘心地,可不甘心又能如何,总不能因她一人,将刘家满门的性命都置于不顾,他是性冷,不是血冷,就若他曾用田泥娃和田致远威胁她一样,现在想来他们两个是何其的相似,当真是师出同门,就连做出的选择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
田朵久听外面没有动静,起身来到外室就看见刘飞扬坐在冰凉的地上发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失意呆滞的模样。
田朵咂摸了下嘴,可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他与崇德帝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该怎么说呢,在她与他的家人面前他选择他的家人那是无可厚非地,可心里总有些小失落,虽然她清楚自己并不爱他,可若没有好感那也是骗人地,毕竟若真要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刘飞扬将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一没通房二没小妾,对所有女人曾都是退避三舍,也就她出现,起初是带着某种目的和师傅的委托来不得不与她相处,进而经过磨合,才渐渐有了如今的局面。
而今,就因为上面那人一句话,先是强行塞给他一个女人,然后再将她从他手里夺走。作为现代人肯定是无法接受地。可古代忠君的思想根深蒂固。又有家人的性命摆在面前,他选择家人,选择忠于君上,又该是那么理所当然。
深深吸了一口气。始终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对,靠人终是不如靠己,崇德帝的事还是自己见机周旋吧,不管崇德帝是因为当初感激她解了他的家族咒语从而对她另眼相看,还是因为他们曾有过那么一刹那间的肌肤之亲,就大男子主义地要对她终身负责,进而陷入某种可怕的执念不能自拔,皇宫她可以进,但不会真的入宫为妃。自始至终,她都清楚自己的天地究竟在哪儿,又该在那儿。
抬手扶起坐在冰凉地上的刘飞扬,“大师兄,起来吧。老坐在冰凉的地上对身体不好,况且,事已至此,我们都不宜与上面那人硬碰硬,此事,你不要再出手,我会入宫与那人讲明,他要做的是一位治世明君,应该不会乱来地。”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谁说娶个民女就不能当明君了,也就你个蠢笨女人才会认为那人会讲理,真是快让你给气死了,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喜欢上你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
刘飞扬斜飞她一眼,又气愤道,“谁晓得你来京城做什么,眼下你满意了!”说完就想负气而走,可又觉得如此丢下她,万一让那耶律阔拓趁机得了手,那还不将他气死,宁可让她嫁给崇德帝,也不能便宜了那该死的孽种,于是,又冷脸道,“随我来。”
这是她第一次从刘飞扬的嘴里听到他说他喜欢她,尽管话语不是那么好听,但意思却是表达地准确无误,她能感受得到,只是很有些可惜的是,他们这对刚要搭伙过日子的师兄妹就这么被上位人的一句话给拆开了来,一时间,田朵也觉得很烦恼,难不成她穿越过来就是为让她落个孤独终老的结局,前辈子没享受过当老人的滋味,这辈子就是让她来体验把当老人的恶趣味。
可若让她就此委曲于帝王的脚下,她又是那么不甘不愿,爱,应该是两情相悦才可以地么,总不能让她将自己的所有付出,却仅能得到别人分出的那么一点点点滴水露吧,若真那样,还不如找个庄稼汉嫁了呢,最起码靠着她如今的身家,她让那人往东,那人绝对不敢有往西的念头。
田朵一边跟着刘飞扬走,一边陷入自己的小世界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不觉间,两人通过暗黑只有微弱光亮的密道,到了凤影宫在京城的一处分舵丽春院,丽春院听名就晓得是风月场所,不错,丽春院就是座妓/院,且还是座养小倌的男妓/院。
刘飞扬的房间与丽春院头牌菊爷的房间相通,因而当两个人推开暗门进去时,正看见那菊爷裹了个白色大浴袍,脚踏一双木屐,一头湿哒哒地还往下滴水地及腰长发,那男人长得比浪荡子夜翼还要好看三分。
刘飞扬一看菊爷那放荡不羁的样,脸色一冷,“还不去穿戴整齐。”
菊爷看是顶头上司来了,忙收拢了大敞着口的浴袍,匆匆道了声,爷随便坐,就跑进内室换了身规矩地靛蓝色袍衫出来。
随之,恭敬地立在刘飞扬一米远的地方,“爷这次来,有何吩咐?”
刘飞扬面色稍缓,“将闪影叫出来随我走,宫主这几日暂且住在这里,若宫主在此稍有闪失,你们几个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菊爷这次脸色诧异地望向田朵,当看到田朵本人时,菊爷刹那间热泪盈眶,心里琢磨着,真人可比他们这帮替身还要美艳三分,这真的是个种地的小土妞吗?若种地的小土妞都能长成宫主这样,他宁愿娶种地的小土妞,也不想整日鬼混在男人的世界里看男地被人爆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