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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他不会娶妻生子的,他一定还等着你……”
念生忽然笑起来,掩饰不住哀戚惨淡,她说:“狗子哥你知道吗?我以前是爹爹的唯一,没有我他活不下去的。我皱一下眉头他都要想半天:他的女儿怎么了?我一顿不吃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今天菜色不好?”眼泪从眼角落下,砸在衣服上,浸湿一片,“现在我想,他没有我已经快四年,恐怕早就麻木了、习惯了。若是他真的成亲生子了,那么我,不会去打扰他。”
“生生!”她怎么会这么想?“他再有几个孩子你也仍是他的孩子!只要你还是他的女儿,他怎会不疼你?”
念生狠命地摇摇头,声音凄厉,“这不一样!我一直把爹当唯一,如果我不再是他的唯一了,那我宁可不要他这份不完整的怜惜!”
她给他的感情纯粹而完全,怎么受得了他的目光再分给别人?她不要!爹要是幸福,那就让他继续幸福吧!自己这样小气的女儿,今后不知道要给他添多少堵……就成全他的幸福吧!
狗子震惊地看着念生,所有语言在他的脑中都消失了。生生,你竟是这般的不能忍受他的不全心全意?
他喘了口气,抒发出那些淤积在心中的抑郁。
还好,他对念生,是完完整整、不带一丝瑕疵的。
*
泱生照常早起开张,清算昨天的账目,给伙计一些银两出去买新鲜的菜蔬。
正是夏天,早上还算凉爽。泱生刚起,头发未梳,玄衣加身,从背影看仍是让男女皆为心动的人。只可惜那张脸,疤痕长了三年多也没长好,平是平了些,但是依旧条条醒目,狰狞怖人。
若水牵着小玲出来,笑意盈盈,看着小玲扑进泱生怀里,更感欣慰。虽然三年来她和未大哥没什么进展,可是小玲却越发得他疼爱了。至少在表面上,别人都以为他们三个是一家人,这就足够了。
小玲望着墙上已经发黄的画卷,笑得深沉。念生对吗?别回来了,爹爹现在过得很好。你没给他的,我都给了。再回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你的位置呢。
“爹!”小玲叫道,“早饭要吃江口的糯米糕!”
若水走过来拍了她一下,“别胡闹,也不看看江口离这多远?”要走一刻钟呢。
泱生也很珍惜这温馨的感觉,好像自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一样,而这种家的温暖,已经暌违二十余年了。他不甚介意地笑笑,宠溺地说:“没关系,我去吧。”
“爹,咱们仨一起去。娘,一起去嘛。”小玲趴在泱生肩上撒娇,谁拿她都没办法。
三个人走了一会,远远的就闻到了糯米香甜,小玲更是开心得手舞足蹈,在泱生疤痕遍布的脸上直亲,“谢谢爹!谢谢爹!”
泱生看她吃得高兴,嘴角也挂上一抹和煦的笑容,小心地为她抹去嘴角的渣屑。
就在这一刻,他的手猛地一顿!
一股撕心的绞痛袭向他,这场景有多熟悉!他有多久没想念生了?念生下落未明,他却沉迷在这样的幸福里!
念生……他抱紧了怀里的小玲,试着把她想象成念生。不一样,根本就不一样!她不是念生!念生比她漂亮可爱,念生比她会心疼他,念生的心里只有他……而他竟然险些就忘记了念生!
他怎么对得起那个孩子?
脸色大变的泱生身子僵直,郁气纠结在眉间。
而这时的念生,距离他只有十步之遥。
她绝望地看着那个背影,面露惨笑!
九年相处,即使是不看正脸,化成灰她也认得出他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真的有了新妻新子!爹爹,你的世界已经不再单属于念生一人了,念生的心好疼……
就快喘不上起来,念生固执地看了泱生最后一眼,缓缓合上眼,咬牙说道:“走!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表拍我……猜猜我会不会让他们相认呢?嗯?嘻嘻,泱生一路走来,说实话,题材敏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支持,在我看来已经十分满足!
我会继续努力,今天的第二更,送给所有喜爱泱生的朋友!也希望你们能够继续陪伴泱生!
泱生很可怜的……你们要疼爱他,多和他说话,知道不?
☆、刻骨入血处
*
就快喘不上起来,念生固执地看了泱生最后一眼,缓缓合上眼,咬牙说道:“走!离开这里!”
狗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念生现在看起来比刚才更为悲伤,那双时常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没有一丝光彩,甚至……透着死人的气息!
心道不妙,狗子忙忙扶住脚步不稳的念生,只见她满脸泪痕,再怎么使劲闭着眼也控制不住眼泪的流出,浑身颤抖不止,正经历着巨大的折磨。
爹爹爹爹!念生再不是你的心头血了!再不是了!再不是了!你要我怎么活下去!你要我怎么活!
悲痛至极,心难承受,念生仰头,发出一声幼兽般的嘶吼,哀嚎:“啊——”狗子突然感到她全身脱力,止不住往下滑落,膝盖着地跪在地上,上身堪堪挂在他的身上,面上已是死寂一片,再无半分生色,双眼紧紧闭合。
“念生……”狗子心疼地唤,将毫无力气的念生打横抱起。
这边的泱生耳朵动了动,微张开嘴,表情迷茫。他听见了有人在叫念生的名字……怎么可能呢。泱生难看的脸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他的女儿,早就死了!为了保护他而让八岁的自己推三个大男人下海,当着他的面掉下去了!尸骨无存!彻体冰寒!永堕深海!
就算他再怎么不相信她已死,可是他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她早就死透了!认为她还活着不过是自欺欺人,疼爱小玲不过是不愿承认!
东阳升起,光芒如此刺眼,就像一根根尖针,狠狠地扎在心头,刺痛难忍。
泱生的身影在广阔的天空下显得那么渺小,不比一粒灰尘。他仰起脸,坑坑洼洼的疤痕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突兀,生了皱纹的眼角隐隐有泪。
“爹?”小玲感觉到泱生的不对劲,“爹你怎么了?娘你快过来看看爹爹。”
泱生站在原地,既不动,也不答,如同一尊泥像。
狗子抱着念生回身,没注意到和画上完全不同的泱生,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泱生看见擦身而过的念生,身子猛地一颤,把小玲甩到了地上。念生?念生!为什么在别的男人怀里,不停下来看看我?“念生!”他狂吼道,跑过去拽住正回头的狗子,额上青筋暴起,狂躁得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你把她放下、还给我!”
狗子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疯男人,他是念生的爹?怎么……怎么这么丑……
盯着念生的脸良久,他确定,这就是他的女儿。眸里是失而复得的闪光,双唇颤抖,但有微微的弯起,带着不可置信的喜悦,“念生……是你吗……你回来了?”
回来又如何,他的心已不属于她了。
念生听见这声音,双眼闭得更紧,不敢去看他。爹爹现在的眼睛一定有泪花,可是代表愉悦的泪水只会把他的莲花眼点缀得更加美丽。她深呼一口气,勉强平静地说:“儿不孝,既然爹爹已再婚娶生子,念生与你自此——再不相见!”
“不相见……为什么念生?爹好想你啊,”泱生的眼泪终是没忍住,全部流了下来,方才的笑意全部消失,只剩下表情凄惨,内心的绝望遍体流窜,“念生,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该高兴吗?念生你看,我差点就错过你了,现在我找到你了,回我身边来不好吗?乖,过来让爹抱抱。你!”他指着狗子,“把她放下!”
狗子不敢确信地问:“念生,这是你爹?和画上,很不一样。”
怎么不是?她光听他的声音就知道是他无疑。只可惜,感情的不纯粹,就像破了的玉佩,即使是粘好,也不会再美丽如初。即使如此,何不放弃?念生心口的疼痛越来越难以隐忍,咬牙说道:“他不是我爹爹!既然有了别人,就不要再做我的爹爹!”
狗子想起那会念生说的,冷毅的面庞沉下来。明了她的想法,抱着她就要走,奈何泱生死活不放,被他拖着走,死死跟着。
“爹没有……念生,爹只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舍得伤爹的心?啊?”泱生的脸尽数扭曲,痛苦不堪。想到了什么,忽的站住不前,呆呆地问:“念生,你是不是嫌爹丑了?”他双目痛色充盈,痴痴地摸上自己的脸,好多疤……好多疤……难怪念生不肯看他了,难怪念生不要他了……他好丑……
“念生不喜欢,留着做什么……毁掉……毁掉!”泱生将指甲抠入皮肤,往下一划,双颊即是赫然血痕!
狗子停下,看着疯男人痴痴颠颠的于心不忍,劝道:“生生,你看看他吧,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个人……满脸都是疤。”
念生无力地睁开眼,随着狗子的转身,她的瞳孔速然放大!
泱生站在不远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在风中肆意飘舞。他呆傻地望着她,身形依旧颀长,但那昔日艳冠长安的脸,全都毁了!
心像一把手大力揪起,念生一口气没喘上来,哆哆嗦嗦地说:“把、把我、把我放下来。”狗子放下她,她却没站稳,跪在了地上。
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毁容了?手不要再抠了!不要……念生不住摇头,抬起手告诉他不要,想起身却怎么也没有力气。狗子见状,扶起她把她带到泱生面前。
“别抠了……”念生张嘴,失声痛哭,只因泱生嘴里不断重复着“念生不喜,毁掉毁掉!”,她抓住他的手,那指头带血,指甲缝里都是他的皮肉。念生把他的手收入掌中,靠在他的胸膛摇头哭泣,“爹!”
听见念生的呼唤,泱生清醒了一些,头一歪,痴傻地问:“念生?”
“是我……是我。”念生松开他的手,环住他的腰。她好怕爹爹再伤害自己……只因自己不喜欢就要毁掉?纵然不满他疼爱了别人,她也不许他这样自虐!
泱生沾有血的手指抬起念生的下巴,眼里都是迟疑,“你是我的念生吗?”他深深地看着她,好像在确认是不是在骗他,“你是不是小玲假装的?不要骗我,念生要生气的。”他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眼神天真得像个受了惊的孩子。
念生哭得哽咽,说不出话来,只不断摇头,呼喊着:“爹……爹……醒过来,我是念生,我在这……”
“念生么……”泱生的一臂收紧,慢慢垂下头,贴近念生的脸。女儿嘴里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亲一亲就知道了,不是么?他张嘴,含住念生的唇片,以舌撬开她的唇齿,缠住她的小舌,用力搔刮。
嘴角翘起,弧线仍是十分好看,尽管几条伤疤生生断开这笑弧。念生……你终归是回来了……
紧锁的四唇分开,勾起几段银丝。泱生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得稚气,欣喜地说:“你回来就好……爹等你等得好苦……别离开我了,好么?”说到最后,已是祈求的语气,“爹没有别人,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只是干女儿,我不要她了,好不好?嗯?爹现在不好看了,没人会欺负咱们了……跟爹爹回家……爹的心里只有你,爹爱……爹爱你……”
他抱紧念生,她的身子好软,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乖闺女的身体,“爹……我,我爱你,别走,千万别走。”吻着念生的脸颊,舌头轻舔她的皮肤,由脸边慢慢移到嘴边,重新吻了上去。
念生怜惜他,抚着他脸上的疤痕,被动地接受这悖理的亲吻。
身上一重,泱生把她压在地上。念生大惊,喊道:“爹!”
狗子扛起晕倒的泱生,拉起地上的念生,面色不悦,“我把他打晕了。大街上就这样,他是疯了吧!”
念生犹豫了一会,问:“打伤了吗?打哪儿了?”
狗子怒气中烧,瞧瞧这当爹的!对女儿做的是什么!也不管大街上多少人在看!“后颈而已,回去再说。”冷冷地看着一脸愕然的若水母女,开口命令道:“带我们送他回去。”
小玲率先回过味儿来,嫉妒地盯着念生。她可真好看,爹爹从没亲过自己,见到她居然就一直亲一直亲!她傲慢地扬起下巴,说:“这是我爹爹,凭什么要带你们回去?”
“你爹?”狗子嗤笑一声,敢欺辱念生?厉喝道:“念生着急,没去细想。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多大了?三岁?未免长得太老了些!”
“你!”小玲憋得反驳不上话来,身后的若水推推她,示意别争了。小玲不屑地撇过头,她才不要放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