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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还以为这其中必有他人手笔,徐延彻或许不错,但应该达不到这样的程度,但如今想来,是自己小瞧他了。
“南北呼应?”代璇蹙眉,随后便想到了仍旧在南疆的南王世子,顿时恍然大悟道:“你指的是南疆?”
“南王世子仍旧留在南方掌军,且威望不小,这也是京师不敢妄动的原因,否则要拿下南王,又何须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根本禁不住推敲的,明眼人一看便知,就是飞鹰卫给南王最后的定罪,也仅仅是说的过去罢了,之所以拖上如此之久,就是等南边的消息,那边一定,这边就动手。”
赵长宁敲打着手下的栏杆,见代璇若有所思的点头,突然抬手弹了一下代璇额头。
代璇撅嘴皱眉,很是不爽的抬眼瞪赵长宁:“作甚?”
“你说呢,话题都被你给带歪了。”赵长宁看着那撅起的红唇,眼中却是波光潋滟,他本来只是想要表达一下对于代璇和徐延彻交情的不满而已,怎么又扯到别的上去了?
“你怎能污蔑我?”代璇后退两步,瞪圆了眼睛。话题本就是赵长宁先说起的,要不然她会吃饱了撑的在未婚夫面前谈论另一个对自己有意的青年才俊么?
“不承认?”赵长宁突然握住代璇的手腕,将她的衣袖往上一撸,露出来一串看似平凡无奇的黑曜石手链,“那你告诉我,这串手链从何而来?”
“不过是一串手链而已,有什么稀奇的?”代璇撇头抽手,然后却又有些心虚的偷眼去看赵长宁,结果就看见了他勾起的嘴角。
“旋儿,说谎可不是好行为。”赵长宁突然凑近了,温热的手指点在了她下意识闭起的眼睛上,然后顺着眼尾滑落到嘴角,“莫以为我不认得,这是徐子续送你的罢?”
“你怎么知道的?!”良久,见赵长宁依旧是底气十足的模样,代璇才瞪眼看向赵长宁,她明明检查过,这手链上根本没什么特殊记号!要不然又怎么敢光明正大戴出来?
“承认了?”赵长宁直起身,突然朗笑一声,居然冲代璇眨了眨眼,然后抬手揉散了代璇的头发:“诈你的!”眼中除了笑意,还有几分不满:“你还生气?你不知道本王也很生气么?本王的王妃竟然戴着别的男人的东西。”
代璇气结,还不是因为这串手链特殊她才戴的?这可是辟邪化煞的好物!没见前阵子她格外倒霉?
倒是自从戴了这手链,这段时间过的很是波澜不惊,那叫一个太平。
本来她可是唯物主义者,根本不信邪,不过自从穿越这样不靠谱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后,她就不敢全不信了,这些东西自古流传,想来也未必全是骗人之说。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信,就这串黑曜石,虽然当初徐延彻和徐梦姿说的神奇,但她却也是半信半疑的,只是如今,她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了。
“你——”代璇一抬下巴,左手一撸右手袖子,将那串黑曜石暴露在阳光下,“你看看这是什么?黑曜石!辟邪的!要不是前阵子太倒霉,我至于戴它么?说起来,我这么倒霉也跟你有关系啊,你还生气?”
还自称起本王来了!代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赵长宁多数时候在她跟前是称呼我的,一旦变成了本王,就意味着他心里不痛快了,端起架子来了。
“就是被天玄大师加持过的那一串黑曜石?”赵长宁一挑眉,这东西可是千金难求,徐延彻竟然这么大方的送了给代璇?一想到这儿,心里更不爽了。
本来赵长宁还想说黑曜石么,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可再好的黑曜石同被天玄大师加持过的也没法比。
“他倒是舍得,听说这是他的护命石啊。”赵长宁啧啧了两声,不自觉的抬手摸着下巴,这东西意义可不同,看来徐延彻是真的对眼前的人有什么心思呐。
幸好他下手快。所以说时机这东西,就是手快有手慢无,你若不能及时抓住让别人抢了先,后悔也没用啦。
想到这一茬,赵长宁心里总算平衡了些,不过是一串手链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代璇人都是他的,她身上的东西也是他的,没跑!还酸个什么劲儿!
242章 后院争风【二更】
大太太方氏如今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大的像个球。
自从百合的事情之后,大太太就灰了心,根本不再管大老爷的事情,只管养胎。
而大老爷也够光棍,自那后就一直睡书房,一出了国丧,就一口气纳了两个女人。
一个是叫翠玉的,原是代琳姨娘身边的丫头,还有一个是外头小轿抬进来的马姨娘。
两相比较,虽然都是一般的年轻漂亮水灵,可那翠玉同马姨娘一比,根本不够看。
翠玉是外头买进来的,出身农家,倒是肤白胸大屁股圆,可是论起风情,那真是拍马也赶不上马姨娘。
更何况马姨娘还弹的一手好琴,又是极会讨好人的,自她进门,大老爷就再也没睡过别人。
代璇知道这个的时候,已经是身上春衫薄的时节。
按说这样迫不及待的纳妾很是不好,可听说孙氏也只是叫了大老爷到跟前不疼不痒的说了两句。
那之后大老爷倒是不独宠马姨娘了,两个新姨娘分单双日轮着睡。
这等八卦传到耳朵里的时候,直接叫代璇忍不住喷了茶。
代璇想不通,孙氏不是自诩重规矩,怎么儿子办了这种事情,她倒是不哼不哈的了?
不过这事儿说出去也有理由,正妻怀孕了,丈夫自然要有别人伺候,反倒是叫人说了几句大太太贤惠。
也不知道大太太听了这个,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如今府里万事太平,因此众人对八卦的热情十分高涨,光是各种段子,代璇已经听了不下数十。
虽然禁止猗兰居的丫头们嚼舌根,可是外人的闲话,代璇也乐的听上一耳朵。
话说这日代璇从乐福堂请安回来的路上,突然起意折两支已经开花的月季回去插瓶,便拐去了花园,却不料撞上了一场好戏。
一个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的年轻女子正安坐抚琴时。却有另一个身材丰满的女子突然上前一手按住了琴弦。
琴声陡然停止,那端坐的女子并不恼怒。反而笑吟吟的起身行了一礼,然后说了句什么。
代璇忍不住又上前走了两步,然后就听见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说什么?!”
然后一个温柔到发嗲的女声钻进耳朵:“莫非妹妹的耳朵不好使?那我就再说一遍,你在大老爷心目中根本就没有份量,若非我劝说大老爷纳了你。你这辈子都是通房丫头的命——”
突然一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那发嗲的话语,代璇翘首看去,就发现那挨打的脸上通红的手指印,要哭不哭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代璇打了个哆嗦。随后便回头问紫萍:“这两个女人就是大伯的新姨娘了?”
紫萍点头:“那挨打的是马姨娘,另一个是翠玉,不过现在叫张姨娘了。”
代璇忍不住摇头:“大伯还说这马姨娘是良家。就这做派,是良家才怪了呢。”
瞧那浑身的风情,这绝对不是教养良好的闺中女子能有的做派,代璇忍不住嘟囔了两句,再抬头时就看见远处气冲冲走过来的大老爷。
对了。今天乃是朽木日,大老爷倒是难得在家。
啊哟,代璇默默的摸下巴,原来还有后手在这里等着,这张姨娘恐怕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在发现大老爷之后,张姨娘立即满脸慌张的收了手。而那马姨娘,则是捂着脸扑进了大老爷怀里。
然后大老爷黑着脸,抬手就给了张姨娘一个耳光,这声音真是比方才的响亮多了。
可怜的张姨娘直接被打的趴在了地上,压倒了一片鲜活的月季。
代璇原是打算悄悄的看戏,然后再悄悄的离开的,却不成想那月季一倒,竟是叫马姨娘带着的小丫头看见了代璇的身影还叫了出来。
“四姑娘!”
代璇神态自若的出来给大老爷福身行了礼,然后才瞟了马姨娘一眼,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知道代璇的身份不同,那张姨娘被紫萍扶了起来后便在一旁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着脸上肿的,”代璇摇了摇头,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摸摸,然而最终还是收了回来,道:“大伯您这手劲儿可大,也不怕打坏了人?”
大老爷还是黑着脸,大约是对着身份特殊的侄女儿不好说话,只是示意那马姨娘从他怀里出来,自己却没吭声。
马姨娘倒是乖觉,捂着脸细声细语的给代璇请了安,然后又羞于见人似的捂着脸侧过身去。
代璇抿唇一笑,随后便蹲下从那被压倒的月季丛中折了两支出来,交给了紫萍,才道:“我只是一时兴起想要两朵月季插瓶罢了,大伯可莫怪侄女多管闲事。”
“璇姐儿你多虑了,大伯自是知道你的。”大老爷说了句客气话。
代璇才不管他是不是客气话,得了花便转头走人,只在到了拐角处的时候,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大老爷搂着马姨娘抬脚就将张姨娘踹倒了。
即使代璇对不打女人这种狗屁原则嗤之以鼻,那也是因为有些女人实在是不打不足以泄愤,但像大老爷这种因为争风吃醋就对自己的女人动手的行为,实在是让代璇看不惯。
都是他的女人,难道马姨娘就比张姨娘更高贵一些?那一巴掌已经够狠了,还要再踹上一脚?
也是新纳的姨娘,不过个把月的功夫,就成了弃之如敝履的破鞋,真是可怜。
“姑娘,那张姨娘挺可怜的。”紫萍突然道。
“嗯?”代璇哼笑一声,停住脚步回头瞧紫萍道:“她哪里可怜?被夫君毫不留情的殴打?”
“唔,也不是。”紫萍皱了皱眉,随后才斟酌道:“虽然被打是有些可怜,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再说她是妾,有宠能过的好一些,没有宠也只能挨着。奴婢觉得她可怜,是因为她一心想要富贵,却不知道自己根本走错了路。”
“呵,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要不是一心攀附富贵,又怎会有今日?”代璇早就给身边的丫头洗过脑,深入剖析过做穷人妻和富人妾的利弊,并不奇怪紫萍的言论,不过恐怕这么一来,会更坚定不做妾的念头吧。
看了一场拙劣的争风戏码,代璇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这才是刚开始。
端午节来临的时候,陆安馨和徐梦姿都分别邀请了代璇,不过因着赵长宁那次类似吃醋的举动,代璇索性直接婉拒了二人,带着丫头护卫独自出去看灯去了。
中午被赵长宁的人找到,一起在状元楼吃了饭,又去永定河上看了赛龙舟,直到夜幕降临时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府里。
而刚刚进门,就听见蓝蝶献宝似的跑过来跟代璇报告说,那张姨娘怀孕了。
瞧瞧人家这水平,才进门两个月就怀上了,大太太听了恐怕要恨得咬手绢吧?
只是这张姨娘还没蹦达几天,就听说不小心摔倒见了红,孩子没了。
张姨娘悲痛欲绝,矛头直指马姨娘,说是马姨娘使坏叫小丫头推的她。
因为大老爷的偏袒,这一桩公案竟是不了了之,张姨娘再是心有不甘,也是没法子了。
大房的事情老太太显然是不想管,大太太只管养胎也是万事不操心,代瑛自从上回挨了巴掌就连带不待见大老爷,自是也不会管这些糟污事儿。
原本代璇以为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却不想没几天功夫,那马姨娘在给大太太请安的时候当场晕倒,也是有孕了。
瞧这热闹的。
代璇只当听笑话一般,反正三房一直清静的很,就那么一个姨娘还不被待见,李叔勤也根本不去她房里,在这个家里就跟个隐形人没两样,因为云氏也不让她请安立规矩,是以代璇竟难得见她。
又过了两日,代璇从庆鸿院出来,正打算去看看代瑛,还有一个月就是代瑛的十五岁及笄礼,大太太如今身子愈发笨重,根本顾不上代瑛,前些日子趁着肚子还小的时候倒是替代瑛订了亲事,准备年底就出嫁。
也是代瑛倒霉,之前方氏千挑万选的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结果最后却是这般匆忙就定了人家。
代璇到的时候代瑛正在做针线,一看见代璇来了,就笑着起身迎了上来:“妹妹今日怎的想起来看我?”
“我这不是来瞧瞧姐姐你,到底对及笄礼有什么打算么?两位姑姑可是不愿意见我一刻得闲,我好不容易才能过来。”
“妹妹有心,只是如今这情形,祖母不发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