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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着不远处的那扇门关上,王唯一才松了口气,只是却不免心有惴惴,殿下如今心里有火却未发作,恐怕是要秋后算账的,只是到时候却不知要有多少人倒霉了!
但愿不要牵连了自家才好……一念及此,王唯一心里不由暗恨,都怨自己被那笔银子诱惑的心生了贪念,若是此次能躲过一劫,往后还是老老实实当差罢!
纵然不是殿下跟前最得意的近侍,可将来王妃进门,总也少不了自己的用处,殿下素来不会亏待自己人不是?
而那徐传生此刻却是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就一时昏了头,想要借女人的力呢?便是借女人的力也罢了,可是却找了个那么不当事儿的女子,结果不但没得着好处,还要把自家给搭进去!
“老徐啊,咱们一处当差也这么多年了,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身后传来王唯一的声音,徐传生抬头瞧去,却见这厮脸上竟然没了方才那股子得意劲,说话也和颜悦色起来,心里顿时拉响了警报。
“王唯一,眼下我是栽了,你便是落井下石也就罢了,可当心别乐极生悲!”徐传生冷笑着,他当差这么多年经营不是假的,况且昔年也是立过功的,仔细想想,也未必就不能翻身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唯一竟不跟徐传生再针锋相对,倒是言语软和了起来:“虽然说咱们是老对手,可好歹共事这么多年了,也算有些情分,我是知道你的,人不算太坏,若是换了旁人来,我也未必讨得了好不是?说起来这件事你虽然失职,可也是那宫女子太过狡猾,才叫她钻了空子,你放心罢,我会在殿下跟前为你说些好话的。”
王唯一说着,竟是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伤一般,也不管徐传生那不信的眼神,便慢吞吞起身走了。
待过了转角,王唯一才停住脚步,看了看身后跟着的满脸疑惑的小内侍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何要说那些话?”
小内侍点头:“义父真要给那徐传生说情?他素来喜欢跟义父作对,何必要救他?”
王唯一回头看了看远处仍旧跪着的徐传生,却是长出了一口气,你只道我要救他,可又是否知道眼下这火可能烧到我自家身上?要不要为徐传生说情尚在两可,先前那番话拿来做人情却是再妥当没有的。
443章 专职灭火
内廷里的太监一旦混出了点名堂,都喜欢收些徒弟或者义子,纵有不成器的,可怎么都能有一两个有心的,只要扶持起来,将来也算是老有所依。
王唯一自然也不能例外,虽然他如今年纪并不很大,若是身体无恙,说不得能再干上个三四十年,但是谁又能保证他的身子能一直健康下去?现在提携两个小辈,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是以他在某些事情上也并不藏私,便解释道:“人这一辈子谁没个跌倒的时候?若是四处树敌,怕是还不等你跌倒,就会有人在背后推你一把。有时候多做做好人,也是很有用处的。”
他年轻时候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大约也是他太顺的缘故,只是后来栽了跟头,又看到了徐传生的手段,才恍然大悟,开始四处做人情,只是也有些晚了,更何况上头有一个精明的主子,谁敢大张旗鼓的收买人心?
最适合他们的,自然是春风化雨的路子,既要做人情,又要做的恰到好处。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徐传生纵是他的老对手,可也未必不能化敌为友!
毕竟赵长宁身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伺候,总要有人来分权的,再者他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徐传生这个老对手有什么手段,他也见识的差不多了,万一上来个高深莫测的,他还未必斗得过!
只是这样自我贬低的话,就不能跟干儿子说了,是以王唯一只是拍了拍小内侍的脑袋瓜低声斥道:“好生学着点吧,你还差得远呢!”
小内侍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子。有些迷茫,只是却不敢再问了,生怕惹毛了前面这位干爹,直等到王唯一去远了,才撇了撇嘴巴道:“老徐再厉害,不也是栽了?还叫我学他!”
说完便回身,先是看了看远处依旧跪着,但身子已经不若先前挺直的徐传生,又顺着长廊瞧了瞧尽头赵长宁所歇息的偏殿,却是忍不住长叹一声了。
时至夏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也早了许多,还不到寅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赵长宁不等人来叫,便自发的醒了,王唯一来到的时候,就看见赵长宁正披着衣裳站在廊下,看着前方池子里游得自由自在的锦鲤。
“殿下可要洗漱?”王唯一忍着心中忐忑小心道:“不若老奴叫人来服侍……”
赵长宁抬手阻止了王唯一的说话。只是指着池中锦鲤道:“王唯一,你说这鱼儿,是在这四方的池中游的快活,还是到广阔的湖中更快活?”
王唯一眉毛一动,却是不敢耽搁,只道:“奴婢的小想法。这池子虽然说不大,可也足够这鱼儿游动了,更何况还有人喂食。如此精心养育,断没有不快活之理。”
哪知道赵长宁听了却是哼笑一声,撇头瞧了王唯一一眼道:“怪道有人拼了命的攀附富贵,大概也是同这鱼儿一般,想要做那笼中的金丝鸟。只可惜,笼中鸟也不是人人都可做得的。”
这夏宫中的池塘中养着的。不管是莲花还是游鱼,哪一样不是名贵品种?寻常的那些,根本没有进来的资格。
人也是一样,便是那笼中的金丝鸟,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还得看主人稀罕不稀罕!稀罕的还罢了,不稀罕的,自然是弃之如敝履,对于出身就高人一等的皇子们来说,何时会缺了女人?
便是代璇,若非一开始觉得她脾气性格都正合适,且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个王妃来管理后院,他也不会对她上心。只是后来接触多了,才让他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否则,相敬如宾便是可以预见的未来生活吧?
不过现在,他愿意宠着她,愿意将她放在心上,既然要有这样一个女子存在,何必舍近求远呢,代璇正好是最合适的那一个,至少不会有读书人指责他宠妾灭妻不是?
一念及此,赵长宁却是想到了最初代璇对他的回应,那是个聪明又有分寸的,也是个会生活有情趣的,更主要的是,她有足够的心胸气魄和胆色,而且样貌也相当不错。
足够了,纵然皇帝富有四海,尚且不能随心所欲,他又怎能贪心到去强求十全十美?纵然代璇脾气大了些,又是个不肯受气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身为他的王妃,谁敢给她气受!
若是代璇听到赵长宁的心声,估计会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能给她气受的是不多,不过却一个个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别说别人了,就是赵长宁自己,能保证不给她气受?
不过也算了,代璇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就是赵长宁肯做这个保证,代璇也不会信的。
听着鸟鸣声起床,代璇忽然打了个两个喷嚏,看着仅穿着中衣站在窗前的主子,紫萍很是担心的拿过披风给代璇披上道:“早上凉,姑娘莫要着了寒气。”
代璇打了个哈欠,又抹去了眼角流出的生理性眼泪,才轻笑一声,转过身来道:“我身体好得很,你放心吧。”
紫萍顺手就把代璇给拉到了梳妆台前,一边给代璇打散了头发梳理,一边不满的嘟囔道:“姑娘不顾惜自己也就罢了,可是眼下却在景山,万一生了病,却是没有太医的,到时又该怎么办?更何况英王殿下还在,要是被他知晓了,奴婢几个恐怕就惨了!”
“好紫萍,你快住了嘴吧,我都要被你念的头疼!”代璇连忙打算紫萍的碎碎念,双手抬起做投降状道:“英王是英王,你们却是我的人,哪儿轮得到他来发作?再说我这不过是打了个喷嚏,许是有人挂念我呢?”
如今日头毒,想着一会儿大约要同崇安公主四处游玩儿,代璇便叫紫萍梳了个干脆利落的发髻,插上两根紫檀木簪子——赵长宁出品的,耳朵上坠一双翠玉环,脖子上再挂一块雕琢成玉牌模样的凉石,身上穿了天水碧的襦裙,脚蹬同色的缠枝莲纹千层底,腰间挂一个驱蚊的香薰球,齐活。
“姑娘,不上点妆了?”紫萍拿着珍珠粉看着起身走开的代璇讶然道。
今日姑娘的任务是陪伴公主出游呢,不是在自家或者什么园子里,若是见到外人,这般素面朝天的岂非不太好?更何况还有英王在侧,姑娘正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
可是如今看姑娘的头发和穿戴,哪一处不是素到了极点,若是碰上那等势利眼的怎么办?虽然说姑娘身上的天水碧价值不菲,翠玉也是极品的好玉,可毕竟不显眼呢,而且姑娘只戴了两根木簪子,难保不会叫人说嘴。
按照紫萍的想法,难得出来游玩,自家姑娘正该打扮的漂漂亮亮,叫人惊艳一番才对。
“今日说不得要顶着日头在外,上妆作甚?一出汗都花了。”代璇一边吃着粥一边摆手:“这样就成了,再唠叨,一会儿就把你丢在家里。”
紫萍连忙捂住了嘴,代璇不出门,她这个侍女自然也是被拘在府里,早就闷坏了,如今到了景山,当然也想跟着出去啦,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可怎么都比闷在宅子里看天强。
这边代璇一碗粥刚下肚,就见蓝蝶跟只小蝴蝶似的飞了进来,喘着气道:“姑娘快些,殿下派人来接您啦!”
代璇却是不慌不忙咽下最后一口,拿了帕子擦了嘴才问道:“哪个殿下?”公主和皇子都是可以尊称为殿下的。
“哦,是英王殿下派来的,说要接您到夏宫去,不过那人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奴婢问什么他都只管摇头不说话,看着有些古怪哟。”蓝蝶眨着大眼睛歪着脑袋道。
确实有些古怪。一般来说,因着代璇是钦定的英王妃,赵长宁又刻意给她面子,甚至王府里的事务也曾经插手过,基本上不太机密的事情,代璇若是相问都能得到回答,这次怎么反常了?
不过来人确实是赵长宁的亲卫,哦,带头的是赵长宁身边的内侍,必然是做不了假的,代璇心中虽有疑惑,可也没有多问,直到上了山,进了夏宫,却听那内侍忽然道:“听闻李姑娘素来仁心,若是见了殿下,还要麻烦您多说两句好话。”
代璇差点没笑出来,她名声不小,但仁心什么是挨不上的,这内侍又是什么意思?
然则等她见了赵长宁,顿时就明白了,这浑身缠绕着低气压呢,想必是有什么糟心事惹怒了人,底下服侍的又害怕,才去接了她来灭火?
不过代璇又不傻,当然不会一来就去触霉头,见赵长宁看了自己一眼没说话,她也就不吭声,只陪着站到一旁吹风。
许久,赵长宁才哼笑一声道:“这些小崽子们,倒是会看眼色,一大早就巴巴的把你接了来。既然如此,那便同你说一声也无妨,随我来吧。”
代璇眉毛一挑,赵长宁虽然抬举她,但向来是公私分明,并不会让自己插手他的事,这会儿是哪根筋不对了?
444章 伤自尊了
赵长宁所居的永福宫比诚王的寒光殿大的多,若说寒光殿是精致典雅,则永福宫就是大气奢华。
代璇跟着赵长宁从长廊绕过前殿、后殿、花园子,便来到了最后一排的倒座房。
在最中间的房门外头站着两个护卫,看样子像是守卫,见到赵长宁带着代璇过来,明显有些惊诧。
不过主子的事情他们也管不着,自然不会多嘴找事,见赵长宁抬手,站在东边的侍卫便眼明手快的替他打开了门。
代璇抽了抽鼻子,眼前这房子大概是锁了很久了,所以一开门就能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而此时,却听得屋内有动静传出,随即便见一个女子连滚带爬的出现在门口。
“殿下?!”女子初见到赵长宁便是一喜,可再看到赵长宁身后的代璇时,立即变了脸色,最初的那一抹热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代璇看着她眼中迸射出的戒备和憎恨,心中颇有些好笑,她跟眼前女子分明没有见过,难道还得罪过她不成?
瞧她脸上灰扑扑的样子,一头秀发也沾染了不少尘土,身上的素白裙子也弄得脏兮兮的,又狼狈又可怜。代璇撇头看了看赵长宁,瞧他脸上完全没有什么心疼怜惜的意思,当下便是微微一笑。
若是这男人是个好怜香惜玉的,就真不值得她放什么期待了,最多当做一个合作伙伴或者是顶头上司?
都说男人对女人是容易由怜生爱,或者说分不清是怜惜还是爱恋,当一个男人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温柔体贴时,那么这人不是滥情就是无情。
赵长宁这样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