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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歌又说:“想救鹫如一,叫你们的主子用九叶灵芝树来换。”
月泠身子一晃,几乎厥倒。他颤声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是我们兄弟愚蠢,害苦了恩公。”
“月儿,你们还是孩子,这阴谋权术本来就不是你们兄弟俩能做的事。回北戎去吧,爷不想看见你们死在这里。”长歌的声音又柔又软,话却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多谢阁下提醒,但主上有令,我们不敢不从。”凤卿见大家既已见了真章,索性连称呼也改了。他们俩个平时虽大多由月泠出面做主,真到危急关头,反而是这个做弟弟的比较绷得住些。他又道:“阁下作伪的功力比我们兄弟强多了,今日输在这里,我们兄弟心服口服。”
赵长歌见他顶撞,反倒乐了,“凤卿真倔啊。”
月泠也跪下,低头说道:“我们兄弟本是人家的奴隶,被主人虐待,十岁那一年差点就死了,是国主和鹫先生救下我们。两国为敌,小王爷不肯援手也是正理,月泠不敢放肆,但也不能眼看着恩人丧命。我兄弟二人这就拼死去劫狱,大不了把性命还给人家就是了。”
长歌冷笑道:“月泠不用说得这般可怜,只要萧拓肯拿九叶灵芝树来换人,爷就包那姓鹫的平安无事。”
月泠凤卿对望一眼,九叶灵芝树是世间解毒至宝,赵长歌索要此物难道是因为身边有至亲的人中了无解的巨毒吗?他们心意相通,同声说道:“九叶灵芝树虽是我北戎镇国之宝,但国主一向更看重他的忠心部属,我们这就上呈天听,若此事可行,万望小王爷不要失言。
赵长歌懒洋洋地一笑,端茶送客。两人无奈,只得起来告辞。等走到房门口,听得身后传来长歌的声音,“你们的身份已被人识破,今日就走,否则必死无疑。”
才送走了两人,宫里来人下旨,皇帝要召见赵长歌。受了君臣大礼后,绍帝问他,“边关战事胶着,长歌怎么看?”
赵长歌挠挠头皮,为难地说:“皇上再多派几个将军过去,不行吗?两个打一个,微臣想这总可以打得赢吧。”
“哈哈~~~”绍帝大笑,“又不是市井小儿打群架,长歌真会说笑话,不如朕就派你去吧!”
“扑通”一声,赵长歌吓得面色苍白,跌倒在地。绍帝又是一阵大笑。他身边的大太监洪德赶紧过去搀起赵小王爷,忍着笑扶他坐好。
长歌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后说:“无量寿佛,吓死微臣了,原来~~原来陛下是和微臣开玩笑的。”
绍帝笑着说:“好了,不吓唬你了,真把你吓坏了,太后可要跟朕急了。”
赵长歌赶紧跪下磕头,说道:“陛下金口玉言,说过不叫微臣上前线的,这话可要算数。”
“哈~哈哈!你还怕朕失信与你吗?哈哈!”绍帝一阵畅快。他总忍不住要戏弄一下赵长歌,瞧他脸白唇青地摔在自己脚下,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适意。虽明知这种行为有些恶趣,大失人君的体面,但看见赵家的人终于匍匐屈从在他的皇权之下,多少能出一口当年所受的闲气。赵家对他从没有不敬过,但这些人太出色了,出色到天下人只知道有赵家,不知道有他这个皇帝。就为了这个,年轻的皇帝不知道暗中摔碎了多少古董摆设,直到三杰亡故,赵家隐退。
满足了自己不为人知的虚荣心后,绍帝心情大好。他叫洪德拿出几个卷轴,展开来让赵长歌一一细看。他说:“长歌也该娶妻了,这是下面送上来的画像,都是些大家闺秀。长歌相中了何人只管说,朕和太后为你做主。”
赵长歌赶紧谢主龙恩。这些小姐燕瘦环肥,容貌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家里在朝为官之人都是皇帝亲手提拔的嫡系。他眼睛看着画,心里想的却是皇帝到底不放心他赵家,想安插个枕边人负责监视他。
洪总管指着一张画像,赔笑说:“依老奴看,刘尚书家的千金容貌更胜人一筹。”绍帝也笑吟吟地点头,说:“刘小姐素有才名,应是长歌良配。”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刘尚书是当今皇帝从科举中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绍帝要赵刘联姻一是为了牵制赵家,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绝断大皇子党想借赵家权势的念头。赵长歌心里清明如镜,嘴里却一个劲的感恩戴德。
长歌刚从宫里返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见听差奔进来禀报,“雍王殿下来了~~~”
赵长歌大怒,从早上起就一直不消停,这大热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他说:“不见!就说我不在。”
那人惶恐地说:“同来的还有皇后李娘娘。”
赵长歌可以无视雍王,却不能对中宫皇后无礼,只得整装来到前厅。李皇后凤袍冕服,含笑端坐,雍王一旁侍立,没有一个宫女太监在场。李氏外戚与大皇子的势力已威胁到皇帝。绍帝近日忽然大力提拔新人,打压在朝老臣,明显是要消弱李太师的权力。大皇子党果然沉不住气了。李氏如今的情形与当年鼎盛时期的赵家如出一辙,甚至更糟。赵家好歹还有一位皇太后在,退让隐忍后不至于被赶尽杀绝。李家如败了,只会全族覆灭。
长歌上前行礼,李后笑道:“不必多礼。哀家心中有一疑问,想请小王爷为哀家解惑。”
赵长歌拜倒,连称不敢。李后起身,貌似漫不经心地问:“如有一人位尊才高势大,且得民心,皇帝陛下当如何处置?”
长歌心中一凛,人人都说李后贤良,却不想竟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可惜生为女子,一身才能难以尽情施展。皇后没有多余废话,直奔主题的勇气令他激赏,而她轻轻一句话就戳在了赵家的死穴上。
好一剂对症猛药!赵长歌知道无可回避,一咬牙回答道:“要是真有这样的人,封又封不得,赏又赏不得,更加贬斥不得,那就只好待天下大治后杀掉了事。”
李后笑道:“小王爷果然聪慧过人。木秀于林风必催,除非~~~”她收住话头,转向自己的儿子问:“琛儿,你说该如何处置。”
“除非人君有包容雅量,更兼君臣情谊非常,这样的人才自当好好为国效力。损毁容易,得之太难,儿臣以为当善自珍惜。”雍王躬身回答。
“好,说得很好!”皇后微笑着说,“听说小王爷最近身体不适,哀家带了些滋补药物来,望小王爷保重。”
赵长歌抬头看一眼她殷殷的笑脸,心想:“真是个明白人!我装了十年,终于不下去了吗?好!那就不装了!”
绍帝最近动作频频,元琛为求自保,势必反击。李皇后既然已把来意挑明,赵长歌也无需忌讳。他一句“任凭皇后驱使”那就是同意两家正式结盟了。
等送走客人后,赵月问:“他们打算怎么下手?”
“为君为父,不能明着忤逆,只有下毒暗杀一条途径。另外~~”他沉吟道,“还需要一个替罪羊。”
“会是谁?”
“吴王。”
“一箭双雕?”
“多半会如此设计。”赵长歌感慨道,“想不到皇后竟然是个烈性的人,为了儿子和父兄,不惜亲身涉险,与皇帝翻脸。”
“凭他们能成吗?皇帝早在防备了。”赵月又问。
“如果爷我真心帮他就行,可惜,为人火中取栗的傻事,赵家是再也不会做了。”赵长歌阴阴地说,“由他们自己去争吧,爷要做一回姜太公。”
第十四章
京城里总算是安静了几日。这一天,赵月亲自引着两个人进来,原来是月泠凤卿赶回来了。两人风尘仆仆,都是商贾打扮,面色用药物染成蜡黄,嘴上贴了八字胡,不仔细瞧还真认不出他们俩便是金玉苑里的头牌。
月泠凤卿跪下叩首。凤卿解下背上的包袱,月泠帮着他把一个锦盒捧出。锦盒里一株碧玉般的小树,顶上生着四片朱红色状如灵芝的小叶。月泠说道:“这九叶灵芝树是天地至宝,可解百毒。每一百年才生九叶,传到我皇手里时已用去了三叶。五年前太后病重,使了一叶,去年南庭王误中蛇毒,又用了一叶。我皇说,今将这宝物呈上,请小王爷务必救下鹫先生。”
赵长歌心中微微感慨,人赞萧拓是当世人杰,果然不虚。他为了一个手下,竟肯舍弃皇室重宝。绍帝心胸气度与他相较,天差地别。
此时的长歌身型笔直,威势内敛,再不是那依红跨绿的浪荡公子了。月泠凤卿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地叩首恳求:“求小王爷成全。”
“放心吧,”赵长歌淡淡地说,“五日后在东门外等候,我自会派人把鹫如一交到你手里。”
月泠凤卿再拜,足足磕了六个头,才躬身退下。
赵月轻笑道:“这萧拓倒放心大方的很呐。”
“没有一些胸怀还做什么大事,”赵长歌说,“阿月,你去准备一下,大理寺那边我会关照人暗中接应。”
“是!”
“我也有些事要做的,”赵长歌起身,“是时候了。”
赵长歌进宫求见皇太后。太后长居深宫,一向少问世事,长歌成年后除了年节,想见她一面也不容易。赵太后出身将门,年纪大了依然保持着每日健体的习惯。一个人在庭院里舞剑,一招一势缓慢而凝重。长歌见她收势了,忙拧了热手巾递过去,太后放下手中竹剑,接过轻拭额头上的细汗。
她进了内室,缓步走到佛前,望着烟幔里菩萨含着无穷慈悲的笑容,转动念珠,闭目道:“哀家老了,事情就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做主吧。”
赵长歌躬身下拜,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太后叹息,也不多言,只说两个字:“去吧。”
长歌告退,出宫时脚步稳健,再不回头。
五日后,宫里有消息传来,绍帝感染风寒,病得连早朝都停了。此事突然,百官震惊,以至于连北戎奸细从大理寺重狱中逃脱这等大事,都没能在朝堂上引起波澜。
赵长歌听后一笑,李太师秘密派人在江湖中重金寻求无色无味的杀人毒药,他便命赵月派人想方设法把早就准备好的‘春蚕’卖给了他们。李后得了万无一失的密药,果然急不可待的就动手了。其后,绍帝的风寒之症忽而转重,竟然吐血,太医院药石无效,满朝文武俱都惶惶不安。
皇帝那日正倚在软塌上小憩。朝中多事,他心里焦虑难安,只觉眼前一阵又一阵的暗黑和窒息,有些缓不过气来,便唤了一声“洪德”。话出口,忽然感到喉咙刺痒,用手按着嘴咳了几声,低头一看,满手的腥红。
洪德大惊,慌忙叫道:“快传太医!”这一喊,外面宫监赶紧冲进来,顿时乱做一团,请太医的请太医,服侍皇帝的服侍皇帝,七手八脚把绍帝扶到床上躺着。
绍帝喘了口气,只觉昏眩一阵接着一阵,十分不对。他心里原本有些疑问,便缓缓摇手阻止众宫监道:“行了,你们先下去。洪德,留下。”
屏退左右,洪德战战兢兢地凑近了他。绍帝勉力起身,盯住他的眼睛,压低声音问:“那‘春蚕’你还收着吗?”
洪德打小就跟在他身边,聪明精干,最得上位的信任。听后神色大变,一边磕头,一边惶恐地说:“皇上,您难道在怀疑老奴不成?”
绍帝怒道:“当然不是,朕问你就答。”不料怒气牵动病体,哇地又是一口血吐出。洪德大骇,连忙用丝巾为他擦拭。绍帝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喝道:“快说。”
洪德颤声回答道:“皇上难道忘了,当年老奴从北戎秘密求得‘春蚕’,用过一回后,就当着皇上您的面将剩下的东西全毁了。”
绍帝看一眼抖得不成样子的洪德,颓然向后倒去。“春蚕”是北戎的皇室秘药,无色无味无解,中者吐血,三月而亡,任你如何设法都不可能检出毒物,是北戎皇室用于暗杀的圣品。当年他为了不露痕迹地除掉赵家老大,便派人千方百计从北戎求得此药,看中的就是这“无解”二字。此毒既是北戎之秘,将来即使被人发现,也可将责任推到敌国头上。事后,他为求小心,早已将剩余的药物毁去。可如今自己身上的症状竟然与赵清华当年一模一样,怎不叫他心神俱裂。
洪德原本不知他用意,待绍帝追问旧事,他一转念,已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大惊失色地问:“皇上,皇上!难~难道~~~”
绍帝缓缓点头。是哪方面的势力向他下手,还尚有疑问,中了“春蚕”倒是确定无疑。“春蚕到死丝方尽”,嘿嘿!报应来得快啊!九五至尊一样是肉体凡胎,一样要死人。绍帝天性凉薄,对他人的生死从不放在心上,轮到自己就不怎么洒脱了。他双手握拳,暗暗下了决心,对洪德说:“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