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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兰吟走进来,见到胤禟高兴得踢了鞋扑上床,在他怀里打滚,嘴中嚷嚷道:“阿玛,兰儿有三日未见您了,您就不想兰儿吗?”
胤禟用手满脸摩挲着她的小脸,笑道:“阿玛这几日忙,没空去看兰儿,明儿阿玛陪你一整天,可好?”
兰吟大声道:“这不算,我还要吃‘高生记’的烤乳鸽,还有上次十叔给我的英吉利奶糖。”
“好,好,我的兰儿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阿玛都答应你。”胤禟拧着她的鼻尖道。
尘芳好笑地看着这父女俩,不禁道:“才不知是谁说白疼她了,可见人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胤禟指着尘芳,对兰吟道:“瞧,额娘吃醋了。”
兰吟则爬到尘芳怀里,眨着酷似她的一双秋水分明的大眼道:“额娘,你吃醋了吗?兰儿怎么没闻到酸味啊?”
尘芳和胤禟忍不住都放声大笑,尘芳抱着女儿叹道:“兰儿,你真是额娘的宝贝!额娘多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一辈子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啊!”
胤禟道:“我们的兰儿自然是一生健康安泰,福寿延绵。”
尘芳眼中一热,随即笑道:“可是了,你也知道我向来不耐热,这两天难免心浮气燥,胡思乱想的。”
胤禟恍然想到什么,忙道:“后日,皇阿玛就要去木兰围场了,我是落不下的。虽说秋狝不许女眷参加,但去木兰避暑是无妨的。那正在修建避暑山庄,有几处宫殿己经完成了,清凉幽静,宫里的娘娘们准备去那渡暑,皇阿玛允许咱们带家眷去住上个把月。你怕热,去了正好。”
尘芳想了想道:“算了,还是不去了,那里人多嘴杂的,我嫌烦。”
“哪会啊,又不是所有人都去。”胤禟盯着她道:“纵是遇见不喜欢的人,咱们避开就是了。若把你留在京城,我岂不是每日里都要牵肠挂肚的。”
兰吟问道:“阿玛,兰儿也可以去吗?”
“那要看你额娘了,你额娘去了,兰儿自然也可以跟着去。”胤禟回答,果然兰吟忙缠着额娘哀求耍赖的,尘芳一时被逼得无奈,只得答应。见胤禟随即笑得得意,她心里却极是不安。因知不久便又会有大事发生,朝廷动荡,不知到那时,胤禟是否还有这般闲情逸致与自己和女儿谈笑。
此时府中的侧福晋兆佳氏正急急忙忙的往完颜氏婉晴处赶去,来到她院中,见四下安静,只有几个丫鬟和嬷嬷在门外廊下听候。
兆佳氏进入厅中,婉晴正与个嬷嬷在议论家务,说的是过两日贝子爷随驾去木兰的事宜。见她来了,便让她暂且坐在一旁,又对那嬷嬷说道:“该带的东西就按照往年的惯例,贝子爷随侍的人除了崔公公,再挑几个伶俐的。这次恐怕福晋和四格格也会去,福晋身边已有了两个贴身的丫鬟服侍,就带两个粗使的丫鬟和婆子便可,对了,四格格的奶娘恐也不能落下,车马可要预备妥当。”
那嬷嬷一一应了,待她下去后,兆佳氏问道:“这次贝子爷是要带她去吗?事先怎没听说啊?”
婉晴喝了口茶,道:“这还用问吗?往年幸许有你、我的份,今年就别奢望了。横竖是去不了的,咱们便在府里清闲几日。”
兆佳氏纳纳道:“凡事也要有个限度。自她回来后,我连见贝子爷一面都不易。二格格、五格格和弘相,也都快忘了他阿玛长得什么样了。”
“也只能这样了。”婉晴笑道:“你是个明白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今天怎么又抱怨起来?”
兆佳氏坐立不安,喝了两口茶便道:“姐姐还有事要操办,妹妹就不打扰了。”说着便走了。
婉晴只觉她今日与平日里的爽直大不相同,心下起疑,便跟了出去。走了一段路,见兆佳氏正站在花园的池塘边发楞,烈日当空,却纹丝不动。便上前拍着她的肩道:“你若真有事,我若能帮上忙,自然不会推托。若是帮不上的,咱们便商量着办,何必闷在心里伤身呢?”
兆佳氏哽咽道:“我实在是气不过,贝子爷凭什么被她一个人霸占了去。我想反正不是我下的手,自然与我无关。可想到后果,不觉又怕起来。”
婉晴急道:“究竟是什么事,你快说啊!”
待兆佳氏将看到的说了遍,婉晴跺脚道:“你果然糊涂,怎么不早说呢。那碗药呢?”
兆佳氏惨白着脸道:“想是已经端到她房里去了。”
婉晴吓得灰了脸,道:“咱们快去看看,兴许还来得及。”
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尘芳的房中赶去,才半路上却看到个丫鬟在打扫一滩药渍,问了才知是福晋的药在路上不甚被洒了,现正回去重熬着。婉晴重重松了口气,方神色严肃道:“去找她,我倒要看看,她胆大妄为到什么地步。”
郎氏正在房中踌躇不安,猛听得推门声,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见是婉晴和兆佳氏,慌乱道:“两位姐姐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婉晴拍着桌子道:“你还有脸问,你都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郎氏嘴硬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说你往嫡福晋药里下毒的事。”兆佳氏道。
郎氏颤声问:“那她喝了吗?”
“半路洒了。”婉晴冷笑道:“若真喝了,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要为了你而陪葬。”
郎氏颓然坐到椅子上,咬牙切齿道:“真是功亏一篑。若不是因为她太咄咄逼人,我也不会下这狠心。因为她,贝子爷将我置之不理,不让我参加宫宴,不让弘旷见我。我忍不下去了,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一旁的兆佳氏只听得心里发毛,婉晴突然用力拽起郎氏的发髻将她往内屋里拖,郎氏被她凶狠的模样吓住了,只感头皮被扯得撕裂般的痛,泪水不觉哗哗流下来。兆佳氏见婉晴全无了往日里的温柔和善,也唬得颤微微地跟了进去。
婉晴将郎氏拖到梳妆台前,拽高她的脸,让她看着菱镜中的自己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若不是因为你的一双眼睛长得像她,你以为贝子爷会娶你吗?这府里的女人身上,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刘氏的嘴,齐氏的鼻子,王氏的身形,还有那个宫女巧萱的声音,你倒现在还不明白吗?在贝子爷心里,你什么都不是!”
“你胡说!”郎氏使劲挣脱她,喊道:“贝子爷是喜欢我的,我为他生了弘旷,我是名正言顺的庶福晋!你是嫉妒我才这样说的,你嫉妒我比你得宠,嫉妒我比你漂亮,嫉妒我比年轻!”
婉晴见她眼神混乱,一巴掌甩过去,喝道:“要疯就在自己房里疯,把手伸到别人药罐子里,你想她死,还是想贝子爷死!”
郎氏被打愣在地,一脸眼泪鼻涕,只喃喃道:“你胡说,我是弘旷的额娘,我是庶福晋——”
“你不是还有弘旷吗?有了他,你还求什么呢?她即便再得宠,再专房,也只能有一个四格格了。她这辈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婉晴蹲下身,在她耳边道。
郎氏呆滞地抬头,看着满脸同情的婉晴不解。
“原来都在这里啊,也省得我派人去找了!”
婉晴心头一战,回头见尘芳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外,后面跟着绵凝和剑柔。
尘芳走进来,拣了个位子悠闲地坐下,对郎氏道:“郎妹妹,这是怎么了,大暑天的坐在地上,别是中暑了?”
郎氏身子一抖,不敢说话,婉晴和兆佳氏忙上前行礼后,不安地站过一旁,只见剑柔掀开手中的食盒盖,里面却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剑柔看见你在厨房煎药,却不知是谁把这药端我房里来了,现在我亲自来端还给妹妹,这药可是要乘热喝了才好啊。”尘芳笑道:“妹妹可不要辜负我的这番心意!”
婉晴和兆佳氏在旁早变了脸色,郎氏更是慌乱得直摇头。
“你们还不进来帮忙!”剑柔对门外喊道,只见两个小太监跑进来,将郎氏按倒在地,郎氏挣脱不得,绝望地喊道:“福晋,贱妾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回吧!”
尘芳哪里还理她,只对婉晴和兆佳氏颔首道:“你们两个倒还算明事理,总算我没看错人。这次的事,我没有告诉贝子爷,也免得他烦心。不过,我虽闲,但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人、事,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她一顿,道:“我也知道”。
婉晴和兆佳氏早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垂首不语。那边,剑柔已捏着郎氏的鼻子将一碗药汤灌进了她嘴里,待小太监松手后,郎氏拼命地抠着喉咙,却只是干呕。
尘芳起身走到郎氏面前,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冷笑道:“放心吧,死不了的。虽然是你亲手下的药,可是你从门房那里拿到手的,只是些泻药罢了。”
郎氏听了,如死里逃生般哭了出来,忽觉喉间一紧,顿感痛苦地抬眼,望着上方那冷艳如霜的脸。
“这滋味不好受吧,我看你在贝子府也住不惯,让婉晴给你找个别院安顿吧。”尘芳见她已经双目泛白凸现,快窒息过去,方松了手道:“很早以前,我就发过誓,不会再让任何人掐住我命运的咽喉了。”
秋狝
到了木兰秋狝那日,响导官兵大臣率响导官兵於大驾所经之地清道,随后是前锋护军统领在最前戒备,随围执事。康熙则戎装骑马,卤薄引驾,翊卫诸臣前引后扈,两翼八旗两侧随扈,百官采服夹道跪送。上万人的秋狝队伍延绵数百里,扬起了遮天盖日的烟尘,沿途皆是乌压压的一片,争相观看这盛况的百姓。
尘芳一行女眷的车马随着后宫娘娘们的凤撵落在最后,她掀开马车上的窗帘,遥望前方气魄宏大的军队,不禁叹道:“果然是九重真龙,叱咤天下,难怪那么多人为了这位子前仆后继,至死方休。”此刻已到了卜克崖口,再往前便要进入围场。
“额娘,你看是阿玛和十四叔!”兰吟指着远处策马而来的两个戎装军官喊道。
尘芳仔细一看,果然是胤禟和胤祯。待接近自己的马车时,胤禟勒马而立,胤祯打了个招呼,继续向后面自己家眷的马车赶去。
“女眷要和狝猎的队伍在这里分道扬镳了,我和十四弟护送你们往南去,走过两个时辰便可到避暑山庄了,我知道马车颠簸的很,再忍忍可好?”胤禟对她道,随即轻喝座下的马驹与车队同步而行。
尘芳见胤禟盔帽下,面若白玉,清癯俊秀,剑眉入鬓,凤眼生威,一身白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红缨在风中飘舞招展,不觉当下愣住了。
胤禟看她双颊飞红,问道:“马车内可是太闷热了?”
尘芳忙摇头,猛放下窗帘,兰吟问道:“额娘,您怎么把帘子放下了,那阿玛不是看不到我们了。”
尘芳只低头不语,一旁的绵凝抿嘴笑道:“四格格,您看阿玛今日可是威武?”
兰吟用力点点头,笑道:“阿玛是兰儿见过最好看的巴图鲁。额娘,您说是不是?”
尘芳白了眼绵凝,转即将兰吟抱在怀中道:“是——,额娘今日看道阿玛,不禁想到了一位古人。”
兰吟忙问是谁,绵凝和剑柔也好奇地睁大眼。
车外的胤禟正奇怪尘芳怎么突然放了车帘,却听到车内传来她的清音低语,“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虎铠燕翎多飒爽,羽扇纶巾亦飞扬。雄姿英发从征路,纵横江东扶君王。”
胤禟先是一怔,随即展眉笑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终不及你我夫唱妇随 ,共挽鹿车。”
尘芳听了本是甜蜜,忽想到周公瑾英年早逝,独留小乔寂寞铜台,又想到康熙五十一年在转眼间竟已过去了一半,岁月如梭,历史正一步步向着既定的结局前进,自己却又是这般无可奈何,一股悲意不觉又从心底涌上。
胤禟只道她累了,也不再多话,车队浩浩荡荡的向承德的避暑山庄前进,到了傍晚时分终于到了目的地。尘芳和兰吟被安顿好住处,胤禟与胤祯部署了守卫的禁军后,也不及休息便匆忙赶回木兰围场复命。
次日五更,管围大臣率蒙古布围人先往开始布围,天亮后,康熙便上了土城开始观看布围。以围场正中的大黄纛为中权,视山川大小远近撒围,只见蒙古兵千人、响导百人、各类枪手百人协从,正白、正红旗为左、右两翼,黄旗指挥,蓝旗为两翼前哨,此刻只围而不捕。 待前哨进,后队依次随发,由远而近绕围场,两翼前各数骑飞驰,两翼不时会合。接着,布围队伍军旗摇动,呐喊鸣金,压山而下,缩小包围圈,兽物则在围中狂奔。
布围毕,原本往年康熙都会先信马出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