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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拿起筷子,寒千雪扫视了一下桌上的饭菜,一如既往的精致,而且也没有重复的菜肴,对于自己这个贪图享受的人来说北灼昕提供给自己的吃穿还真是无可挑剔,只是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极不适应。
原来这种纯粹的米虫生活真的不适合她,无所事事还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这种每天无聊的只能靠发呆打发时间的日子让她觉得自己好似要疯了般。她并不喜欢给自己找事做,但她需要一些娱乐来打发时间。
她是个极懒的人,可她也是个喜欢自由的人,如今自由离她好远,她连单纯的逛逛街也办不到,她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可她现在必须忍,直到一个契机的出现。
一桌精致的饭菜被寒千雪扒拉了个遍,才勉勉强强吃下小半碗白饭。
见寒千雪停箸不吃,伶儿急道:“五少,你才吃了这么一点怎么行?你的饭量越来越小,再这样下去五少你早晚会得病的。”
病?!寒千雪眼睛一亮,或许自己该适时得场小病才是!
见伶儿意欲再劝,寒千雪道:“好了,伶儿,我整日除了躺在这榻上发呆就无所事事,也没有任何运动,自然食量就会小些,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不过,等雪停了,咱们去玩雪如何?”
伶儿点头,默默收拾桌上的碗筷,至于玩雪,那当然没多大问题,只要能让眼前这个少年快乐起来,不再病恹恹的,恢复先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让她陪他干什么她都愿意。
只是伶儿没想到今天她答应寒千雪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会让她后悔自责上好一段日子。
雪又断断续续下了两日才停,雪刚停寒千雪便迫不及待的拉着伶儿到了院中。
雪很厚,寒千雪很兴奋。
“五少,你的手好烫,你莫不是着凉了?”握住伶儿的修长手指火烫异常。
微微一笑,寒千雪道:“我整日窝在榻上手当然热了。”
她的手平时都是温凉的,但自昨日起就一直烫烫的,原因很简单,她在发烧!她当然会发烧,连着吹了两夜的寒风又没有丝毫内力护身,她不发烧才怪,不过幸好她发烧了,否则她还打算学学秦宝宝从头到脚浇一桶凉水试试,总之,她需要这场病。
玩了一下午的雪,伶儿的脸红红的,并不使因为天气冷冻的而是因为兴奋,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玩得如此开心,也是第一次有人陪她这样疯狂的嬉闹。
[第二卷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第五十章 风寒旧疾]
第二日,寒千雪如愿以偿的发烧躺倒了,不过虽说她头脑发昏,浑身难受,但她的神智却很清醒,她必须在伶儿叫大夫来之前把女子脉象掩盖过去。因为她深刻的清楚无论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女人总是危险的,而北灼昕更是一个危险到极致的男人,她不敢保证当北灼昕知道她是女子后会有什么举动,女人与男人的利用价值可是不同的。
寒千雪昏昏沉沉的察觉到有人进来,费力的张开眼睛,看清来人,这场病还真是不轻,看来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不小。
进来的并不是伶儿,而是北灼昕,他身后那个年约五旬的老者想必就是大夫了,随他们进来的还有费清南和那日书房中的另一个人,寒千雪知道那人叫南宫鑫,也是北灼昕的贴身护卫之一。
“真是不好意思,千雪的这场小病竟然惊动了国君。”
高烧让寒千雪的嗓音沙哑之极,虽然双眸有些迷蒙,不再那么清亮,但那抹慵懒却丝毫不减。
北灼昕望着脸颊通红,浑身虚汗的寒千雪皱了皱眉,冷着脸望向大夫。
这是北灼昕第一次到囚禁寒千雪的地方来,自那日与寒千雪谈过后北灼昕就对这个俊美柔弱的少年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厌恶,只是觉得他很特别,却又说不上特别在那里,而这少年那日的话也的确让他生了杀机,只是正如这少年所说“他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他还暂时不想杀这个少年。
如果不是因为寒千雪病了,他是不会到这院中来的,因为他还没想过怎么与这少年相处。自他懂事以来,他的行事作风就一直狠酷厉绝,决不容许有人冒犯他,但这个少年却时常在挑战他的底线,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杀了这个少年,而他现在还不能杀他。
能极快的看透人心并且利用他们的弱点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他向来自豪的一件事,然而他摸不透这个少年的内心,这个少年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从这个少年的眼中他看到一丝不属于这个尘世的飘忽,这让他对这个少年产生了一丝好奇,他看似柔弱无害却又透着慧黠狡诈,他明明是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却给他一种好似对着一个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老人的感觉。
费清南也没来过这个院子,相较于北灼昕的不愿见到寒千雪,费轻南就是不敢见寒千雪。
说到这个北灼昕不由好笑,亏费清南平日里精明之极,怎么就会让这个柔弱的少年给骗倒了呢?北灼昕明明显显的从寒千雪眼中看到了戏弄之色为什么费清南就没发现呢?难不成费清南连寒千雪的眼睛都没敢好好看过?
“王太医,五公子怎么样?”
王太医就是随北灼昕进来的五旬老人,将寒千雪的手腕放回被中,道:“五公子只是受了风寒,微臣为五公子开几帖药,修养几日应该没问题。”
闻言北灼昕皱着的眉舒展开来,挥手示意王太医下去开药,一双利眼却盯上寒千雪道:“你怎么会病了?”
寒千雪心头一跳,不会吧!连这也能看出来?虽说自己这场病是人为的可并没有装病他怎么会……
想归想,寒千雪面上却是一副嘲讽的样子,道:“天寒地冻受风寒有什么奇怪的吗?难道国君认为我不该得病?”
北灼昕冷冷一哼,转身欲走,就听寒千雪又道:“清南~,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人家,人家待在这院中好无聊喔!”
用嘶哑的声音装娇媚还真是怪异之极,不止费清南就连北灼昕明知寒千雪又在逗弄费清南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费清南僵着脸不理自己,寒千雪也不以为意,反正她也只是想逗逗费清南加强他要躲自己的记忆而已,又没想过他真的有反应。目光扫了扫却不见伶儿,不由眯了眯眼,道:“伶儿呢?”
“在外头跪着。”
北灼昕平淡的语气让寒千雪眼神冷了下来,看了半晌北灼昕,道:“是我自己贪玩才受了风寒干伶儿何事,为何要处罚她?”
“一个无用的丫头留着干什么?”
“是吗?”寒千雪眼眸低垂,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只是道:“国君何须如此,国君处罚下人千雪本不该插言,只是千雪自己耐不住静受了寒,要怪也只能怪千雪自己太不小心,为何要怪到下人头上,还是国君想让千雪内疚?或者千雪也到外面跪着?”
北灼昕静默良久,忽然笑道:“五公子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说着转头对南宫鑫道,“告诉伶儿不用跪了,让她进来好生伺候五公子。”
看着伶儿小心的喂服寒千雪饮下一杯水,北灼昕道:“五公子如此怜惜伶儿为何不将伶儿收了房?”
淡淡抬眸,精神萎靡的寒千雪道:“我既无法对她承诺什么,又何必毁她清白。”
“五公子还真是体贴!”
听得出北灼昕话中的淡讽,寒千雪并不理会,她能将伶儿收房那才叫怪了呢!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北灼昕闲聊,直到王太医将一碗汤药端了进来。
王太医亲自熬的药啊!自己还真是受重视,不过任谁熬的药也不行,该来的总要来的。
寒千雪盯着药碗的眸子闪了闪,一抹算计的精光迅速的在眼底闪过,快得令人无法捕捉。轻轻一叹,寒千雪颇有些哀怨的道:“这药很苦吧!”
见没人应声,寒千雪撇撇嘴接过药碗似壮士断腕般仰头一口灌了下去,的确很苦,这牺牲还真是大呢!
寒千雪服了药躺好,北灼昕这才打算起身离开,寒千雪道:“国君,千雪向来是个耐不住静的人,国君若许可日后不妨让清南常来转转。”
北灼昕听闻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道:“唔!好,清南,日后你每天都到这院中陪陪五公子。”
费清南僵着一张脸,忿忿的瞪了一眼寒千雪,暗暗骂了声:人妖!
寒千雪眼中闪烁着晦暗未明的光芒,身体产生的些许变化让她嘴角微勾,东拉西扯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拖住北灼昕让他亲自看到自己的变化,为此她可是强打精神的,否则她现在还不早躺倒了休息那会跟这个危险的男人干耗。
药性发作了呢!这么多年了,这俱身体对某些药材过敏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啊!
北灼昕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伶儿一声惊呼:“五少,你怎么了?”
北灼昕一惊,连忙回身冲进房中,只见寒千雪不停的在抽搐,双手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薄汗,脸上也浮起一片一片可疑的红斑。
看见北灼昕进来,寒千雪喘息着道:“药,药,……”
“王太医,怎么回事?”
随后进来的王太医被这一声暴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哆嗦道:“微臣不知,微臣真的……”
“不关,太医的事,我,我这是,旧疾,我的药,在,在清南那里。”
一段话未完,寒千雪便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很显然北灼昕并不相信寒千雪的话,冷冷道:“王太医,还不去诊脉。”
王太医战战兢兢的上前搭在寒千雪的腕上,半晌道:“这,微臣不知公子患了何病,公子似乎有心疾,微臣才疏学浅,微臣……”说着竟又跪了下来,额头也渗出汗来。
“废物!”
看到寒千雪脸上的红斑愈发明显,胸口急速的起伏,依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且修长的手上、白皙的勃颈上也冒出点点红斑,北灼昕道:“你的什么药在清南那儿?”
“师父,配,配的药,在浠水,被搜,搜去了。”
寒千雪说的简单,北灼昕也算是听明白了,朝费清南努努嘴,不大会工夫,费清南便拿了几瓶药进来放在桌上,正是寒千雪以前带在身上的那些药瓶,看样子他们并没动用她的药。
寒千雪略显艰难的指着桌上一个白底小蓝花的小瓷瓶,道:“就是,那个,倒,倒一粒给我。”
北灼昕用眼神示意费清南倒出一粒喂进寒千雪口中,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寒千雪的喘息渐渐轻微,胸口的起伏也不再那么大,只是手上、脸上的红斑却依旧如常。
见北灼昕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心知北灼昕在怀疑,寒千雪缓缓道:“国君既调查过千雪,应知千雪自幼身体便差,宿疾缠身,这几年来幸得师父细心照顾调养才不常犯病,只是这痼疾却去不了了,为此师父还为千雪特意配了些救急的药,这次来时千雪一并带在身上,前些日被清南搜了去,国君若不信可让太医取一粒去验验。”
寒千雪神色平缓,只是经过刚刚这一折腾脸上额际又渗出一层细迷的薄汗,北灼昕见寒千雪不似在撒谎,于是示意费清南将那瓶药还给寒千雪。
寒千雪却是一笑,有些虚弱的道:“那瓶倒不必,那瓶是应急救命的药,只要我不发病就用不着,若国君愿意将那白色的一瓶还我就是了,白瓶中装着师父配制好的强心丸,专门调养我的心脉,隔两日就要服一粒,这次发病想是我许久未服药了吧。”
寒千雪说的极淡,北灼昕眉一皱,道:“把那两瓶药还给五公子。”
两瓶药回到寒千雪手中,寒千雪将药随手放在一边,道:“谢国君相信千雪。”
“这药既是你救命的药你为何不……”北灼昕本想说“为何你不早些说”,但一看到寒千雪嘲讽的冷笑倏然住口,若寒千雪在发病前向自己要药的话自己恐怕是不会给的吧!又扫了眼累极昏昏欲睡的寒千雪对伶儿吩咐了声“小心伺候着”便转身离去。
闭目似已睡去的寒千雪听到北灼昕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这场戏演得还真是辛苦,幸好这个多疑的北灼昕相信了自己,要不然还真是骑虎难下呢!只是这满身的红斑要消退下去还得几个时辰,不过幸好她并不重视外貌,否则还真是难受。
睁眼瞟了一眼随意放在一旁的两瓶药,寒千雪眸子又合上,将算计和得意掩在眼底,有了这两瓶药就简单了。
这两瓶药中一瓶的确为补药,只是是对她内力恢复极有帮助的药罢了,他们既然封了她的穴,难道她就不会冲开吗?有了这瓶药可就事半功倍了,至于另一瓶药也不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