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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也只有等阿保去南洋那里,看能不能买到外洋人的书,或者他们那里会有讲这些制作的。
而阿保也已经筹划好,哪天起程,起程之后又在什么地方等着下南洋的船只,好凑齐一支船队下南洋。这时候一直没动静的外洋人也终于再次有了动静,十天之后的早晨,当守码头的张老头伸着懒腰爬出自己的小屋,开始解开那些渔船的绳索,好让他们出去打渔的时候,看见晨光之中,有一艘船正往这边驶来。
张老头揉揉眼睛,仔细辨认,不错,这船就是外洋人的船,船头尖,船身狭窄,高高地悬挂着一面旗帜。张老头解绳索的手停在那里,周围等待着出海的人已经叫起来:“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找上了我们。”也有人已经飞快地跑去报告十娘。
海边的人越聚越多,那艘船也靠上了码头,跳板搭到码头上,走下一个人来,他的穿着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觉得很奇怪,衣衫和裤子上都有很多金灿灿的纽扣,靴子光亮,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腰间悬着一把狭长的刀。
这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叽里咕噜开口说话,他说的大家都不认识,不过已经有人抽出刀来,那人后退一步,嘴里蹦出一句生硬的官话:“我,要,见你们首领。”他的官话虽然生硬,但好歹勉强能听明白,去给十娘报信的人已经回来,身后还跟着李先生。
这几日大家都知道李先生是天上地下都懂的人,看见他过来,急忙让开一条路。那人看见李先生过来,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古怪,对着李先生:“你?就是首领。”
李先生皱一皱眉,张口说出一串话,这话听在大家耳里也是叽里咕噜的,那人听到李先生会说这话,眉头也跟着皱紧,也发出一串叽里咕噜的话,李先生听一句,皱一句眉,最后做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跟自己走。
那人瞪一眼还在好奇看着自己的人群,雄赳赳地跟李先生走了,剩下的人看着那艘船,除了下来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之外,船还是静静停在那里。他们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要像占了那艘渔民的岛一样占了龙澳岛?
张老头拍一下那几个议论纷纷的人的脑袋:“都别想了,快些去出海吧,这些日子,去南洋的船只应该不少。”猜测总归是猜测,还是出海要紧,密密麻麻的小船从码头划出去,很快各自散开。
那人已经跟着李先生到了大厅,大厅之上,正在等候的十娘心里不住在猜测,对方究竟是什么意图?下战书?示好?还是别的不知道的目的?
下面的人也是议论纷纷,阿保和万阿蛟没有参加进这些议论,两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阿保想的是怎么来的这么快,但不管为什么,十娘都不能受一丝毫毛的伤。万阿蛟的两个大拇指抵在一起,不晓得在想什么,或许他是在懊丧这些外洋人来的太快?火铳都还没完全改好就来了?
厅外已经传来脚步声,吴老六侧起耳朵,试图从脚步声里听出什么信息,听的出来,对方步伐轻快,每一步都很踏实,看来是存了必胜之心啊。吴老六看一眼一脸镇静的十娘,这事连当初一哥活着的时候都没遇到过,也不知道一嫂能不能完美解决?
不过,陈老七嘴里嘀咕出来一句:“还好是一嫂做首领,要换了阿强。”想起那个听到炮声都会害怕的怂包阿强,吴老六和他对视一眼,还好还好。
李先生已经带着那人走进大厅,看见坐在上方的是个年轻的女子,那人的眉一皱,又对李先生叽里咕噜地说开了,李先生脸上的神色这时看起来很欢快,摊手也说了几句。
这几句,阿保听懂了,意思是他要找的是首领,而不是首领的夫人,阿保的眼又一次胶着在十娘脸上,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成为自己的妻子,阿保觉得自己的心这时跳的极快,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想成为最强,目的不过是为了眼前这个笑的恬淡的女子。
李先生已经对着十娘:“一嫂,这人是从英吉利来的,说带来一封他们船长给您的信。”那人看到众人对十娘恭敬,明白这女人的确是这个岛的首领,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十娘并没有去接那封信,而是对李先生:“给我读读他们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崇拜女主
49
49、信使 。。。
那人已从十娘的神色里面明白,看见李先生伸手要拿信,手里紧紧拽着信件,嘴里还是叽里咕噜说个不停,李先生面对十娘:“他说,这封信只有首领能看,别人一概不能看。”十娘面上多了嘲讽之色,看着那个人:“君子行事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这都是我的兄弟们,我知道的,他们自然也能知道。”
李先生原话传过去,那人脸色更奇怪,还是拽着信件和李先生争辩。十娘对阿保点一点头,阿保上前就从那人手里扯下信件,这信封上面印着奇怪的花纹,封口处烫了火印,没想到这些外洋人行事野蛮,对信件却极为重视。
阿保把信递给李先生,李先生拆开信,里面没有信纸,背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洋文字。李先生仔细看了,脸色变的愠怒,先说了一句:“一嫂,这信是他们外洋人的船长寄来的,这位船长还是位伯爵。”十娘看着一脸不满的来使,陈老七已经哼出来了:“还是位爵爷,怎么做出的事情比我们强盗还要让人愤怒?”
厅里的人顿时大笑起来,笑声刚落,李先生已经开始读信:“首领阁下,我是英吉利国王陛下亲封的查兰伯爵,远行万里来到你的海域,知道这片海都是你所控制,但我同时也知道,你和你的部下被你的王朝视为叛军,屡次派兵围剿。因此我有个提议,何不让我们联合起来,我提供火器和弹药,你出人,由你率领军队向你们脆弱的内陆发起攻击,这样你将会成为这片海真正的主人,而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成功之后,允许我的舰船自由出入这片海。”
李先生的声音已经停止,十娘面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怒,听到李先生停下翻译,眼睛看着他:“后面的呢?”李先生咳嗽一声:“后面不过是些套话,最主要的话已经说完了。”厅里其他的人都没想到这信上竟是这样的提议,一时间忘记该怎么说,只是看着十娘。
十娘看向来使,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家乡在哪里?”李先生没想到十娘会这样问,还是这样叙家常样的说法,怔了一下,十娘的第二句已经问出来:“今年多大,娶媳妇没有?”
陈老七嚷了出来:“一嫂,你问这干什么?难道还想让他留在这里,给他寻房媳妇不成?”说着陈老七哈哈大笑。
李先生迟疑一下,继续开口翻译,听到十娘的问题眉紧紧皱了下,迟疑一下才开口回答。他的声音还带有少年的清脆,果然听到李先生说话:“他说,他的家乡在英格兰的巴斯,今年十八。”
十娘点一点头,又问:“那从你的家乡到这里,要多长时间?”所有人的眼都继续盯在十娘身上,陈老七刚要说话,就被吴老六拉住袖子,让他仔细等着。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厅内,阳光照在厅里,来使刚才报出他的年龄之后,除掉那部故意留起来的大胡子,他的脸色还很稚嫩,一双眼就像外面的海水一样蓝,说话时候,鼻翼两边的几颗淡淡雀斑在上下不停地抖动,这更让他的脸添上几分嫩色。
这本该是个孩子,十娘心里不由有这样的结论,不自觉地看了眼阿保,见阿保目光坚定,阿保,已经不是孩子了。
来使这次说了很长,李先生一等他说完就立即开口:“他说,从他的家乡到这里,要绕过大西洋,穿过地中海,走过阿拉伯人的地方,来到印度洋,最后才能来到这里,路上一直不停地话,也要八个月。”
十娘听完,头微微一侧,声音里含着叹息:“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你们实在是太辛苦了。”除了来使,所有的人都愣住,怎么会这样?
吴老六再也拉不住陈老七了,他已经跳起来:“一嫂,你毕竟是个妇人家,这样罗里罗嗦问个没完没了,要同意,就接了他们给的武器,打上岸去,不同意,一刀宰了这人,也好给阿保出气。”说着陈老七猛拍一下阿保的肩,十娘一点也不为这句话困扰,在李先生刚要说话的时候又来一句:“你们跑那么远的地方,又要送我们武器,我可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好人。”
李先生想来只翻译了后面一句,来使迟疑一下,接着叽里咕噜说了很久,李先生眉头皱起,但还是对十娘道:“他说,等我们成功之后,就可以互相开通贸易,我们这里的东西可以拿到他们那里,他们那里的东西也可以拿到我们这里,唯一的小小的要求就是,只和他们做生意,而不能和别人做生意。”
十娘脸上的笑容十分古怪:“说了半天,原来他们是商船,不是兵船?”来使再次开口说话,不等李先生说话,十娘已经道:“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开通贸易,互有往来,本应该是你来我往,自由选择,日后只能和你们做生意,那我们就严重依赖于你们,而且,”
十娘停顿一下,眼里的光变得凌厉:“只允许你们的船只自由出入这片海,也就是说,你们运些什么东西,我们无权过问,到时候我们不听你的,或者你们觉得我们不够听话,就换一个?”
十娘的话里带着的紧迫感太强,就算来使听不懂,也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他退一步,十娘上前一步,直到把他逼入墙角,十娘的两把小匕首从袖子里面飞出,一左一右钉在来使的头边。
来使下意识地想要拔剑,十娘已经拔下那两把小匕首,看着来使,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吐出来:“被人当枪使的事我不会去做,回去告诉你们的那个什么爵爷,要拿这片海,就放马过来,别在背后使什么鬼点子,老娘不是三岁的娃娃。”
说完十娘还觉不够,顺手抢过陈老七手里的刀,手起刀落,三脚几分为两半,十娘把刀扔下,看着来使一语不发。李先生已经开始翻译,而来使虽然听着他的翻译,眼还是死死盯住十娘,十娘傲然面对他,一动也不动。
当听完李先生的翻译,来使的手从剑上放下,一言不发转身走出大厅,陈老七他们想上前拦,来使那刚离开剑柄的手又重新握住剑柄,双方对峙在那里,互不相让。
十娘都没转身,只是沉声道:“让他去。”陈老七他们停下脚步,看着来使的身影消失。
等他一走,厅内立即开始七嘴八舌,十娘不管他们七嘴八舌说些什么,已经对阿保说了:“你也不要再等了,午时就开船离开,到南洋后多买些火铳回来。”阿保抱拳应是,看见十娘脸上还有愤怒的红色,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担心:“一嫂,这群人都是不讲理的,还是等到和他们打一仗后我再去南洋吧。”
十娘脸上的笑容依旧:“你这时候说什么傻话,你去南洋多买火器回来,就是给我们多份臂膀,况且他们火器虽厉害,我们又不是手无寸铁,龙澳岛易守难攻,他们一时半会探不清虚实是不会来的。”阿保心里虽然知道这个道理,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没有退去。
十娘已经转身去问万阿蛟:“你和李先生改装的火铳改的怎么样了?还有,那大炮实在不行的话,能不能改成炮和炮之间的距离小很多,这样我们没有他们的威力大,但我们可以用多胜过他们。”
万阿蛟思索一下:“火铳改了有七八十支。”七八十支,十娘皱眉:“这还不够,还是要加紧再加紧,而且要多训练。”万阿蛟应是。
十娘又吩咐吴老六他们,这几天出海的人,要多注意,不要被这群外洋来的人得了空子,各项事务都分配下去,该改装的改装,该练习的练习,看着走的空空的大厅,十娘坐回椅子上,手握成拳,想来不由有些好笑,一介海匪竟要抵抗住外洋来的强盗。不过,既然做了这片海的主人,自然就要负起责任。
阿保在当天午时就扬帆出海,这次出海任务重大,本来是不应该停留的,但在往东走了一天之后,看见前面那个下南洋必经小岛的时候,阿保还是下令停下船稍微做些休息。
这岛实在太小,方圆不过一个时辰就走的完,岛上只有一股渗出来的泉水,一昼夜只够五十个人喝。因此这个岛上一直没有人长期居住,上面只有临时搭的窝棚,当商户们下南洋的季节来临时候,会有人在上面守着,仔细观察哪艘船带的货物多,哪艘船容易被抓,用信鸽传回龙澳岛,收到消息之后,再出海抓